谢昭离想了想，歪着头，手指点着下巴，认真地说：“也不是，他得早死才行，不然我要等好久才能拿到钱。”她的想法简单而直接，完全没注意到顾渊脸上那瞬间绽放又迅速掩饰的笑容。
顾渊看着谢昭离吮着指尖荔枝汁的可爱样子，心中不禁一颤：虽然阿离还不通情爱，但自己有的是时间慢慢引导她明白心意。他端来的温水在手中微微晃动，映出他眼底藏不住的笑意。
忽然，谢昭离想到什么一般，看向顾渊，“二哥，陆璐这个案子结案了吗？”
顾渊点点头，“周明宇和那个黑衣人都已经招供了，卷宗刚整理好。”
“快给我讲讲案件经过。”谢昭离兴奋地往前凑了凑，带起一阵淡淡的皂角香。
顾渊找了个软垫垫在腰后，调整到舒服的姿势，开始缓缓讲述。
“陆璐和周明宇是大学校友，两个毕业后同选择留在这座城市打拼。在一次校友聚会上意外重逢，”顾渊清了清嗓子，“或许是因为都是独身在外打拼，或许是大城市带来的孤独感让人格外渴望温暖，两人在相互鼓励中找到了慰藉，没几个月就确定了恋爱关系。”
而与陆璐步步高升的事业想必，周明宇的生意却一直前置不前。尽管陆璐很小心的顾虑着周明宇的自尊心，可女强男弱的组合，还是让周明宇心生怨气。
“第一次动手打陆璐，是在一次关于买房的争吵后。”顾渊的声音沉了沉，“比愧疚更早到来的，是周明宇大男子主义的病态满足。他嘴上不断道歉，可看着陆璐隐忍的样子，心里却像喝了蜜，觉得终于‘掌控’了这个家。”
“那陆璐为什么不分手？”谢昭离有些奇怪，“就这么一直忍受他？”
“陆璐一开始也想过分手，可架不住周明宇跪着哀求，又是写保证书又是自残，心软之下就拖了下来，没想到一拖就到了死。”顾渊叹了一口气。
“那为什么周明宇之前说自己和陆璐分手了？”谢昭离敏锐的抓住话中的漏洞。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讲的。”顾渊继续讲述起来，“一次偶然，朋友推荐给周明宇一位泰国大师，说是养小鬼招财十分灵验，好多老板找的他。可当周明宇第一次去到那个地方的时候，看见满屋子缠着红布的瓦罐，他害怕的直接跑了出来。”顾渊观察着谢昭离的表情，继续说到。
“当他失神落魄回到家时，陆璐却拿出了一根验孕棒：她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那一刻，周明宇心里涌起一种很复杂的情绪，有慌乱，有意外，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憧憬。他突然觉得有了奋斗的动力，兴奋地抱起陆璐转圈，两人激动地规划着买婚房、见家长的事，仿佛之前的争吵从未发生过。”
“可第二天客户退单的消息给了周明宇当头一棒。他逐渐清醒：没有钱又哪里来的幸福生活？”顾渊拿起一旁的水杯喝了一口。”
“回家后，听着陆璐絮絮叨叨说着周末要去见家长、看房得选带学区的，周明宇突然觉得烦躁不堪，没等陆璐说完就夺门而出，径直去了那个泰国大师那里。”顾渊顿了顿，“大师似乎早就预料到周明宇会再来，他给周明宇倒了一杯水，慢悠悠地介绍起自己的古曼童，说只要诚心供养，不出三个月就能财源滚滚。”顾渊模仿着大师的语气，拖长了音调，“周明宇一开始还有些犹豫，可大师接下来的话，彻底勾住了他。”
谢昭离屏住呼吸，眼睛瞪得圆圆的：“什么话？”
“‘若是能用自己的骨肉制作成古曼童，那招财的效果可不是一般小鬼能比的，血脉相连，灵性最足。’”顾渊复述着周明宇的供词，“这句话像颗种子，在周明宇心里发了芽。”
“畜生！”顾明在一旁忍不住低骂一声。
“回家后，他就以现在经济压力太大、养不起孩子为由，劝说陆璐把孩子打掉。”顾渊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忍，“他承诺，等市中心的房子买下来装好，就立刻跟陆璐结婚，到时候再要孩子。”
“陆璐一开始死活不同意，哭了好几天，可看着周明宇‘疲惫’的双眼，想着两人确实没能力给孩子好的生活，最终还是忍痛同意了。”
“打掉孩子后，周明宇带着陆璐回了趟老家见家长，也去市中心交了婚房的首付，事情看起来似乎在朝好的方向发展。”顾渊顿了顿，拿起水杯又喝了一口，“但陆璐很快发现，周明宇总是偷偷摸摸地在阳台烧东西，还买了好多奇怪的香料。一番逼问之下，周明宇才哭着说出他把两人的孩子做成了古曼童。”
“陆璐当时就崩溃了，抱着枕头哭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就收拾东西想走。可周明宇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说都是为了能给她和‘未来的孩子’更好的生活，还骗她说等赚够了钱，就让大师给古曼童做法事，让孩子重新投胎回到她肚子里。”
“陆璐又一次心软了。”顾渊叹了口气，“于是周明宇就光明正大地把小鬼供奉在阳台的柜子里，每天哄骗陆璐用指尖血喂养。”
“随着周明宇的生意越来越好，他的脾气也越来越大，稍有不顺心就对陆璐拳打脚踢。而这时，一个叫肖冉的女生出现在他身边。”顾明喝两口水继续说到，“肖冉是化学系的高材生，长得漂亮，人也温柔。周明宇很快就沉醉在肖冉的温柔乡里，觉得这才是他想要生活。”
“他在高档小区租了套公寓，作为两人幽会的场所。”顾渊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鄙夷，“小鸟依人的肖冉和强势的陆璐形成了强烈对比，周明宇越来越觉得陆璐碍眼，想分手又怕周围的人说他发达了就抛弃发妻，坏了他的名声。”
“所以他就想到了杀人？”谢昭离气愤的说到。
“是。”顾渊点点头，“一次看法制新闻，周明宇了解到□□中毒的症状和心脏病突发很像，想起陆璐有先天性心脏病史，顿时心生一计。”
“他一边哄骗肖冉，说自己被陆璐‘精神控制’，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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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帮忙合成少量□□‘吓唬吓唬陆璐’，利用肖冉的单纯和对他的崇拜，让她利用实验室的器材偷偷合成了□□。另一边，他在陆璐和朋友面前扮演一个好男人的角色。”
“动手那天，周明宇把□□融化后冻成冰块，趁着陆璐去洗澡的功夫，偷偷放在她常坐的沙发上方的中央空调出风口。”顾渊的指尖在茶几上比划着位置，“他算好了时间，等冰块慢慢融化，毒液就会滴进陆璐面前的水杯里。”
“陆璐毒发时，曾想要求助，可周明宇这个畜生却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吵架录音，用最大音量播放。借着录音的声音掩盖陆璐的呼救，还把阳台的古曼童抱到客厅，故意弄翻供桌，布置成小鬼反噬的现场。”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发紧：“随后，他从冰箱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冰块，一层层摞在陆璐身上，把空调温度调到最低，才假装怒气冲冲地摔门离开。”
“所以陆璐的尸体三天后才发臭，就是因为冰块和低温延缓了腐烂？”谢昭离眉头紧皱。
顾渊点点头：“空调的冷风会逐渐消除冰块存在的痕迹，周明宇本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可自从陆璐死后，那个古曼童就越来越不安分，夜里总发出奇怪的哭声，还经常打翻供品。”
“因为小鬼是陆璐用指尖血喂养的，跟她的灵识有感应。”顾明在一旁补充道。
“不错。”顾渊继续说道，“周明宇吓得不行，去找那个泰国大师求助，却不小心说漏了自己杀害陆璐的事。大师一听就动了歪心思，威胁周明宇要给他一大笔封口费，否则就让古曼童反噬他。”
“后来的事你们就都知道了。”顾渊摊了摊手，“周明宇到最后都在说，他只是想要更好的生活，是陆璐太强势，是钱逼得他不得不这么做。”
“呸！”谢昭离往垃圾桶里吐了个荔枝核，“他就是贪得无厌！自己没本事还怪女人强，这种人就该下十八层地狱，被小鬼啃噬魂魄！”
顾渊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冷静：“善恶终有报，法律会给他应有的惩罚。”
“所以去泰国游玩的事情，也都是周明宇早就计划好，用来混淆视听了？”顾明回想着这个案件，提出了疑问。
“是。”顾渊点点头，“周明宇是一年前遇到肖冉的，所以这一切早在一年年他就开始规划了。”
“这个陆璐也太过相信男人了。”谢昭离气的将抱枕扔在地上，“既没享受到生活，还赔了性命。”
顾渊看着谢昭离气鼓鼓的样子，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了，别气了。等你好利索了，我请你去吃加双炸蛋的螺蛳粉，就当是庆祝结案。”
“真的？”谢昭离立刻眉开眼笑，刚才的怒气一扫而空，“要加炸腐竹和酸笋，多加辣！”
“都依你。”顾渊笑着答应。
“说到螺蛳粉，莱恩这个家伙还没好吗？”谢昭离翻身去找手机，“怎么还不来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