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握手更早到的，是二师兄的爆栗。
“咚！”
顾明的手快速落下，让谢昭离的额头迅速肿起一个大包。谢昭离“嗷”地崩了起来，火辣辣的疼直往脑门窜。
“是他自愿让我摸的！”谢昭离委屈地控诉，朝莱恩的方向努嘴，“你为什么只打我，不打他？”
顾明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谢昭离时，站在窗边的莱恩不自觉地往月光里缩了缩。这个自称活了五百年的吸血鬼此刻像只受惊的鹌鹑，金发在夜风中轻颤，“我、我是被迫的...我以为这是你们道士的...见面礼？”
“你都不怕死，替我挨两下怎么了？”谢昭离揉着脑袋愤愤不平。
“我不怕死，但我怕疼的啊！”莱恩急得尖牙都露出来了，生怕顾明一不开心给他一下。
“行了。”顾明低沉的声音打断这场幼稚的争执，“莱恩，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变成吸血鬼的吗？”
莱恩摇摇头，“只记得那晚喝了些威士忌，回家路上突然浑身发冷。可第二天醒来又没事了……直到看见酒吧侍应生脖颈上跳动的血管，听见街对面流浪汉的心跳声像擂鼓，那些声音和画面都在催我——”他突然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催我咬下去。”
“还有其他异常吗？”顾明继续追问道。
莱恩张开嘴，两颗尖牙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每当我想喝血的时候，这两颗牙就会变尖。”
谢昭离和顾明不约而同的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放心。”莱恩无奈地摊手，“现代人血液里全是防腐剂和地沟油。”他掏出一小袋血浆晃了晃，“我现在只喝冷藏血袋，82年的。”
“还有什么其他的特征？”谢昭离继续追问道。
“我没有心跳脉搏，虽然受伤也会流血，但是很快就会愈合。”莱恩认真的回答。
“这倒是同僵尸的症状很像。”谢昭离看向顾明，“可为什么符咒对他不管用呢？”
顾明摇摇头，“或许像莱恩所说，他受到的是一种不死不灭的诅咒。”
“我可以等。”莱恩急忙说道，“中国的道法很神奇，我相信你们。”
“那我们来谈一下价钱。”谢昭离搓搓手。
“我的财产都可以留给你们。”莱恩答得干脆。
“都给我们？”谢昭离眼睛发亮，“你有多少财产？”
“倒不是很多。”莱恩摆着手指，“我在欧洲总共应该有10套房产，在中国有三套，银行卡里应该还有个几千万吧，车子的话......”
“停停停。”谢昭离打断他，“你财富自由了还想死？”
“小阿离，世界上多的是用财富买不到的东西。”莱恩眼中溢满了悲伤，“看着朋友、家人、爱人一个个变成墓碑，孤独到连哭都找不到肩膀时，才会懂永生，是诅咒而不是恩赐。”
“好吧。”谢昭离耸耸肩，“那就签个字据，免得你死了我们白忙活虽然我不是很懂，但你得先签下字据，免得你死了，我们一毛钱都没有。”
“没问题。”莱恩答得干脆，“明天我就让我的秘书将资产改到你的名下。”
“不必。”顾明打断莱恩，“我们只取应得的。”
“二师兄！”谢昭离气的直跺脚。
“忘了师父的话？”眼见顾明的眼神冷下来，谢昭离只得悻悻闭了嘴。
“今天天色已晚，莱恩先生就先请回吧。”顾明摆出请的姿势，“如果有消息，我会随时联系您的。”
“那就晚安啦！”说着莱恩便从窗户飞了出去。
直到吸血鬼化作道黑影消失在月色里，顾明才转头对谢昭离说：“这个莱恩的来历我们还不清楚，你暂时不要和他有过多的接触。”
“一个求死的吸血鬼能有什么坏心思？”谢昭离揉着脑袋嘟囔。
“他的话是真是假我们还无从验证。”顾明继续说道：“术法对他无效，若他想动手……”二师兄没说下去，但谢昭离已经明白了顾明的话中意，后知后觉的感到了害怕。
这晚谢昭离睡在客房，天鹅绒被子软得像云。迷迷糊糊间她还在想，有钱人的床果然比道观的硬板床舒服百倍。
第二天被王姨的茉莉香唤醒时，晨光正透过纱帘在地毯织金网。“阿离小姐，再不起学要迟到了。”谢昭离一个鲤鱼打挺，吓得王姨手里的牛奶都晃出了圈。
饭桌上，顾爸嚼着三明治问，“阿明在道观主修阵法，阿离擅长些什么？”
“抓鬼！”谢昭离抢答。
顾明一把将煎蛋塞进谢昭离嘴里，“她擅长风水。”
“哦？”顾爸眼睛亮了一下，“既然阿离擅长风水，能不能帮我朋友的房子看看风水？”
“没问题！”谢昭离答得飞快，“顾叔叔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全部按八折算。”
“哈哈哈哈哈。”顾爸似乎很高兴，“那等过段时间，我带你去我朋友家里。”
还没等谢昭离说话，顾明就不耐烦的催着：“快点吃，上学要迟到了。”
谢昭离赶紧将面包塞到嘴里，拎起书包跟了上去。
来到学校后，与昨日和谐的气氛不同，班里的女生们扎堆窃窃私语，见谢昭离进来立刻噤声，眼神像看稀有动物。正当谢昭离得意于她们终于相信自己是道士时，后桌两个女生的对话飘进她的耳朵：“……美术楼红衣学姐……”
一听说鬼，谢昭离立刻来了兴致，凑上去询问，“能给我讲讲不？”
或许是她出现的太过突然，两个女生被吓了一跳。确定是人之后，卷发女生犹豫半天才开口：“你...知道三年前艺术系的林学姐吗？”
谢昭离摇摇头。
“三年前情人节，她穿新红裙子从美术楼顶跳下来。”女生咽了口唾沫，“落地时裙摆铺开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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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血曼珠沙华，手里还攥着封撕碎的情书。”
“之后女生宿舍总在半夜听到哭声。”另一个戴眼镜的接话，“昨天有个女生凌晨回宿舍，在小树林看到个红衣女人。她以为是同路的，跑过去拍肩膀想一起叫宿管——”
她突然压低声音，用气音说：“那女的转过头，脸白得像纸，嘴角往下淌血。还没等那女生叫出声，就听见她幽幽地问：‘我的情书呢？’”
听了她们的描述，谢昭离笑出来声，“漏洞百出的谣言也信？”
“可真有人听到哭声！”卷毛女生急得脸红，“那个晚归的女生现在还在宿舍发抖，说再也不敢半夜出门了！”
“她为什么半夜回宿舍？”谢昭离撑着下巴问。
“说、说是兼职下班……”
“兼职会选凌晨三点下班？”谢昭离挑眉，“女生宿舍十一点锁门，她为什么又要绕道进小树林？”
“也许是从那边抄近道……”
“半夜？从小树林抄近道？”谢昭离掰着手指，“好小众的词啊！”
两个女生被问的说不出话来。看着她们这般柔弱的样子，谢昭离从书包里掏出两个折成三角的黄符递给她们，“将这黄符压在枕头底下或者放在手机壳里，可让脏东西不敢靠近你们。”
两个女生接过符纸，面上却流露出狐疑的神色。见状，谢昭离就要伸手拿回来，“不信就还给我，外面200一张呢。”
两个女生闻言忙不迭的将符纸放在手机背面，眼睛亮晶晶的，“你真的是个道士吗？”
“如假包换！”谢昭离扬起自豪的笑容。
“那能看手相吗？”卷毛女生怯生生伸过手。
又来了。谢昭离刚要职业病发作，想起顾明的警告，正想摆手拒绝，卷毛女生突然抢过她手机转了500块。
好嘛。拿人钱财，我得替人消灾，二师兄这次你可不能怪我了，谢昭离美滋滋的想着。
她立马拉过女生的小手认真的看了起来。这一看，倒是让她发现一些问题，他抬头看向女生，“你是不是要来姨妈？”
女生一愣，“这也能看出来吗？”
“哦。”谢昭离淡定的回答，“显示你不久会有血光之灾，来大姨妈自然就破了。”
女生一脸崇拜的看向她，“那我最近财运如何？”
“你的财位在东方，往东走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谢昭离认真的回答到。
“财位在东方，放学往东边走，说不定捡得到钱。”谢昭离松开手时，戴眼镜的女生已经把爪子伸过来了。
“不行了不行了。”谢昭离一把按住她的手，“再看二师兄要扒我皮了。”
两个女生只好作罢，对着黄符宝贝得不行。
早读铃响时，莱恩像花孔雀一样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谢昭离旁边，悄悄对她说：“小道士，你要来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