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三人回到体育馆时,纪葵与宋辞月正站在球台旁。
宋辞月最先注意到顾白,笑着朝她挥了挥手。
顾白快步走到宋辞月面前,把一只球拍递过去,正准备和她打球,不料纪葵抢先开口:“我们一组吧。”
宋辞月脚步微顿,握拍的手指稍稍收紧。
这时翟南星也走上前,递了一只球拍给纪葵,同时朝宋辞月笑笑:“那我们一组?”
宋辞月沉默几秒接过球拍,轻声应道:“好。”
见状,顾白便和纪葵走到一个球桌前,她对纪葵笑道:“我技术一般,你可要让让我。”
纪葵不语,只是点了点头,随后发了一个又直又慢的球。
顾白很满意。没错,她们打乒乓球的目标就是让彼此都能接到球。
连洲站在一旁,看两人你来我往地互相喂球,十分和谐。
另一边的球台上,翟南星和宋辞月的对打也保持着相似的节奏。
作为顾白的球搭子,宋辞月的水平和她不相上下。开始翟南星没摸准宋辞月的实力,发了个快球,然后宋辞月就跑去捡球了。
“抱歉……”翟南星有些不好意思。
宋辞月摇摇头:“是我没接住。”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翟南星不着痕迹地将话题引到林映桑身上。
“你和林映桑经常来打乒乓球吗?”
“嗯,小休周的周末我们一般都会来。”宋辞月答道。
“你们关系真好,认识很久了吧?”翟南星稳稳接住球,轻轻回击。
宋辞月摇头:“我们高二分班才认识。”
“那你们一定很投缘。”翟南星笑道。
宋辞月没有接话,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旁边的球台。一分神,又漏接了翟南星的球。乒乓球弹跳着滚远,她急忙去追。
捡起球往回走时,她的视线又一次落在林映桑身上。对方正和纪葵有来有回地打着球,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
握着球的手指不自觉收紧。她回到球台前,轻声回答翟南星之前的问题:“映桑和谁都能相处得很好。”
“林映桑脾气确实很好。”翟南星赞同地点头,随即像是随口问道,“她从来没和人起过冲突吗?”
宋辞月想了想,虽然想起乔昭的事,但并未提及,只是摇头:“我从没见她和别人吵过架。”
顿了顿,她又认真地补充:“如果真有,那一定是对方的错,肯定是他做了很过分的事。”
翟南星默然,看着宋辞月笃定的神情,他点了点头。
另一边,顾白有些累了。她伸手接住纪葵打来的球,示意暂停。
将球拍放在台面上,她转头笑嘻嘻地看向连洲:“连哥,要不要来打一会儿?”
连洲摇头,问她:“渴不渴?”
“不渴。”
见顾白停下,翟南星和宋辞月也放下球拍走了过来。几人聚在一起休息,随意说笑,气氛轻松惬意。
“林映桑。”一道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顾白停下交谈,转头看向来人。看清是谁后,她脸上的笑意淡去:“有什么事吗?”
孟纪川推了推眼镜,语气生硬:“我有话想和你说,能单独谈谈吗?”说着,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扫过站在顾白身后的连洲。
顾白强压下心底的厌恶,勉强扬起一个礼貌的微笑:“现在不太方便。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吗?”
孟纪川显然没料到会被拒绝,神色顿时僵住。他站在原地,嘴唇开合几次什么也没说出来。
顾白疑惑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应。
翟南星微微侧目,女生表情自然,仿佛完全没察觉孟纪川的窘迫。
察觉到顾白冷淡的态度,孟纪川心头涌上一阵茫然的恐慌。他脸色几经变换,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成拳,最后竟憋出一句:“……我能和你们一起打球吗?”
顾白一愣,眉头微蹙又迅速展开。她不太想答应,一时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
“可以。”连洲突然开口。
顾白错愕地转头看向他。
连洲没有看她,而是径直走到球桌旁拿起球拍,冷淡地瞥了孟纪川一眼:“我和你打。”
孟纪川与连洲对视片刻,沉默几秒后答应:“好。”
连洲发出第一个球时,顾白就明白了他的意图。
宋辞月、顾白、翟南星和纪葵四人站在球桌旁,看着孟纪川狼狈地捡球。
连洲毫不掩饰对孟纪川的敌意,不管是接球还是发球,力道和角度都十分迅猛刁钻,孟纪川很难接住。他被迫不断跑动捡球,没多久就气喘吁吁。
比起同学间的娱乐,更像一场赤裸裸的羞辱。
孟纪川的脸颊和脖子完全涨红,分不清是愤怒还是疲惫。随着乒乓球再次落地,他握紧拳头,再次转身去捡滚远的球。
连洲力道极大,那个乒乓球弹跳着跨越了半个体育馆。孟纪川在来回捡球的路上,只觉得馆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目睹他这副狼狈的模样。
当他回到球桌前准备发球时,却因手抖而失误,乒乓球再次落地。
他听见对面男生发出一声嗤笑。
孟纪川再也忍不住,愤怒地抬头瞪向连洲,牙关紧咬。
但在对上连洲冷戾眼神的瞬间,一股莫名的恐惧突然攫住了他。这感觉来得毫无缘由却又无比深刻,让他一时僵在原地。
悄然聚拢的云层遮住了太阳,投在体育馆地面的阳光渐渐退去,温度也随之下降。翟南星察觉到不对劲,还没等他想明白,身边响起一道欢快的声音:
“连哥好厉害!”
顾白双眼亮晶晶地望着连洲。
连洲身上的压迫感骤然消失不见。周围温度随之回升,阳光重新照进体育馆。
他转头看到女生崇拜的表情,唇角微微勾起,走到她面前,抬手捏了捏她的脸。
翟南星瞥了眼孟纪川。见他死死盯着连洲和林映桑,脸色由红转白再转青,堪比川剧变脸。最后定格在一个扭曲的表情上,愤怒、屈辱以及……几不可查的嫉妒。
孟纪川扔下球拍,转身离开。
翟南星收回目光,看向林映桑。女生正笑着抬头和连洲说话,似乎完全没察觉到孟纪川的离开。
说完,她转头看向宋辞月:“辞月,我们俩打会吧。”
宋辞月轻快应下:“好。”
果然,不是错觉,林映桑确实不喜欢孟纪川。翟南星转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滕云和陈舟两人。
滕云指了指孟纪川离去的方向,随后跟上。
*
下午晚自习结束后,几位玩家结伴返回宿舍。
“我今天和乔昭聊过,可以确定她对林映桑没有恶意。”杜春风道。
翟南星点头,转向滕云:“孟纪川那边有什么发现?”
滕云神色有些微妙:“这个……说实话,我也摸不准他对林映桑到底是什么态度。”
“他回去后盯着教室门后的成绩单看了很久,然后就埋头学习去了。”他回忆着孟纪川当时的神情,“看成绩单时他的表情很复杂,像是又爱又恨?”
翟南星若有所思。
“林映桑似乎不太喜欢孟纪川。”陈昼回想下午的事情,“虽然表现得不明显,但以她的性格,会做出让人尴尬的事,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滕云赞同的点头:“确实。”
纪葵开口:“明天我去试探。”
滕云好奇地问:“你打算怎么做?”
“围绕林映桑展开。”纪葵语气平静,“孟纪川对她态度很特殊。”
“这倒是个思路……”滕云摸了摸下巴,“就是不知道孟纪川到底做了什么,让林映桑这么反感他。”
听到滕云的话,翟南星瞥了他一眼,想起了白天宋辞月说的话。
交谈间,几人走过那座拱桥。翟南星将目光投向了桥下,却只看到了空旷的广场。
*
顾白从水底缓缓浮起,破出水面时,毫不意外地在岸边看到了熟悉的漆黑身影。
她向他飘去,快到岸边时忽然玩心大起。
顾白抬手,用吟唱般的语调询问:“过路的旅人啊,请问你掉的是这个小金人——”她左掌心托起一个晶莹的小水人。
“还是这个小银人——”右掌心又凝聚出另一个小水人。
“又或是这个普普通通的小人呢?”她歪着头,笑盈盈地望向岸上的人。
岸上人眼底掠过一丝笑意,迈步上前,弯腰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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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水中捞起。带起的湖水溅落在他身上,又迅速消融不见。
顾白顺势搂住他的脖颈,俏皮地说:“恭喜你,诚实的旅人。奖励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的一个吻。”
说着,她“吧唧”一声在连洲脸颊印下一个响亮的吻。
连洲动作微顿,低头就要亲回来。
“停停停,”顾白及时捂住他的嘴,“现在不能亲,一亲起来就没完没了。”
“你先带我在学校里逛逛。这次我说去哪你就带我去哪,要听我的。”
连洲用猩红的眼眸凝视她片刻,才慢吞吞地点了头。
“好乖好乖。”顾白撸狗般摸了摸他的脑袋。
连洲瞥了她一眼,没和她计较,抱着她稳步向外走去。
再次经过通往教学楼的道路,顾白望着道路两旁的路灯和树木,试图找出夜晚与白天的差异,却依然徒劳。
“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她搂着连洲的脖颈,轻声自语。
来到教学楼前,顾白仰头望向漆黑的窗口,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高二(3)班的窗前。
那是……宋辞月?顾白微微睁大眼睛,搭在连洲肩上的手收紧:“我们上去看看。”
连洲沉默地抱着她步入教学楼。
“好黑啊……”虽然黑暗并不影响她的视线,但顾白还是不自觉收紧了环住连洲的手臂。
寂静的教学楼里只有连洲的脚步声在回荡。他抱着顾白拾级而上,来到三楼走廊,却不见宋辞月的身影。
“辞月,你在吗?”顾白试探着呼唤。
无人应答。
她轻轻拍了拍连洲的手臂:“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连洲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将她搂得更紧。
“好吧,”顾白无奈妥协,“那你带我进教室看看。”
连洲依言往教室走去。推开门,教室内空无一人,桌椅在夜色中投下朦胧的阴影,与白日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
“人去哪儿了……”顾白仔细环顾,确认教室没人后有些失望,“我们去别处看看吧。”
就在他们转身走向走廊时,一个身影悄然出现在窗前。
宋辞月穿着染血的校服,手持利刃,模样可怖。
顾白瞳孔微缩:“辞月……”她再次拍了拍连洲,“放我下来。”
连洲纹丝不动。
宋辞月看着顾白,神色哀伤而内疚。她似乎想要上前,不知为何又停住脚步:“映桑……”
她想抬手,却忽然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握着刀,急忙将刀藏在身后。
“你先放我下来,我又不跑。”顾白正努力挣脱连洲的怀抱,没注意宋辞月的动作。
连洲不为所动,冷冷瞥向不远处的宋辞月。
宋辞月脸上掠过一丝恐惧,她不舍地望了顾白一眼,随即消失不见。
见宋辞月离开,顾白泄气地停止挣扎,气恼地捶了下连洲:“你老是吓她做什么?”
别以为她没注意到宋辞月要过来时,他偷偷甩眼刀。
连洲不语,只静静地和她对视。
顾白却懂了他的意思,顿时有些气不起来。她解释:“是孟纪川害的我,你不要迁怒辞月。她也是受害者,而且已经够自责了。”
见连洲仍然无动于衷,顾白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她的死亡确实给连洲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她放软语气:“下次见到她,你别吓她,我就和她说几句话,好吗?”
连洲忽然抬手盖住顾白的眼睛,嗓音嘶哑:“你该睡觉了。”
顾白:“……?”
她气恼地去掰他的手:“睡什么睡!你又来……这……套……”
声音渐低,抬起的手臂落下,难以抵抗的困意袭来,顾白最终垂下头,陷入沉睡。
连洲轻轻将女生的脑袋靠在自己胸前,低头看她。
苍白的脸颊、失血的唇瓣、冰凉的体温,这些都在提醒着他曾经发生过的事。他绝不会重蹈覆辙,绝不允许任何可能会对她造成伤害的人靠近。
他收紧手臂,抱着顾白转身离去。
就在连洲抱着顾白踏出教学楼的瞬间,教学楼内原本空荡的走廊忽然浮现出许多焦黑的身影,鬼影绰绰。
“总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