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写完作业,抬头看了眼时间,11点了。
她打了个哈欠,今天确实有点累,早点休息吧。
顾白爬上床,盖上被子,如往常一样很快便沉沉睡去。
……
她似乎在做梦。
意识仿佛堕入了深海,周围是缓慢流动的水流。她的身体对水域适应良好,可残存的理智却提醒她人是无法在水中呼吸的。
这种身体与意识的矛盾感让吸入鼻腔的空气宛若裹上了一层薄膜,与肺部相隔,隐隐生出轻微的窒息感。
顾白躺在床上,眉头蹙起,表情渐渐不安。
意识继续向更深处坠落,周围的水色颜色变深,黑暗与冰冷一同漫上来。
好黑,好冷。
窒息感随着恐惧逐渐加深,顾白挣扎着想要醒来,拼命想睁开眼睛,周围的水流却牢牢纠缠着她的意识,挣脱不得。
她徒劳地向上伸手,看着水面之上的光亮离自己越来越远,视野中只剩下自己无力张开的五指。
她沉入了无边水域的深处。
……
“呼!”
顾白猛地从床上坐起,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急促喘息。
叮叮叮——
舒缓的闹钟声由小变大,在房间里回荡。
几缕晨光从窗帘的缝隙间渗入。顾白将手指插进发丝,把散开的长发捋向脑后。她静静地坐在床上,任由闹钟响了一会,才伸手按掉。
顾白起身下床,一边缓慢地穿着衣服,一边回想着昨晚那个模糊的梦境。
她一向睡眠很好,很少做梦,但这两天却睡得不太安稳。她只记得自己做了噩梦,内容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回忆时还隐隐浮现一股窒息感。
顾白有点怀疑,这和她失去的那段记忆有关。
她加快动作收拾妥当,吃完早饭跟林爸林妈打了声招呼,便匆匆出门。
刚走出楼层大门,一眼就看见了连洲那辆保时捷。几乎在她出现的同时,车窗缓缓降下,连洲的视线朝她投来。
顾白加快脚步走过去。上车后,见他懒散地靠在椅背上,她体贴道:“连哥,其实你不用每天早上都来接我的。”
连洲撩起眼皮瞥了她一眼,没接话,只伸手递来一个纸袋。
顾白接过打开,里面果然放着一个饭盒。掀开盒盖,四块梅花形状的蔓越莓糕整齐地摆在其中。
“哇,我昨天晚上还想这个呢。”顾白眼睛一亮,瞬间把刚才的话抛到了脑后。
连洲看着她因咀嚼而微微鼓动的脸颊。
半晌,他忽然伸手,将人拢进怀里。他把脸埋在她温热的肩颈,低声道:“给我靠会。”
“连哥你靠。”顾白边吃边答。
鼻尖再次盈满她身上清浅的柑橘气息,躁动的心绪逐渐平复,连洲缓缓垂下眼帘。
*
“早啊,映桑。”
“早呀,美玉。”
“早上好,学习委员。”
“早呀,王尚。”
……
顾白走在连洲前面,一路和已到班里的同学打招呼。她走到自己座位上,翟南星也笑眯眯地和她打招呼:“早啊,林老师。”
顾白笑着回应:“早呀,翟同学。”
连洲一到座位上就揽着顾白的校服趴下睡觉。
直到第一节课下课,他才抬起头。
顾白调侃他:“连哥,你应该带个枕头来,这样趴着更舒服。”
连洲懒懒地瞥了她一眼,没接话。
“不过老这么趴着睡对脊椎不好。哎,要不你让班主任在隔壁储藏室放张床?”顾白越说越起劲,“这样你睡着更舒服,也更方便。”
“可以。”连洲忽然开口,嗓音微哑,表情若有所思。
“呃,我开玩笑的。”顾白一噎,“储藏室人来人往的,经常有人去拿东西,你肯定睡不好。”
连洲没接她的话,而是道:“到时你陪我睡。”
顾白:“……?”
她立刻正色道:“连哥,我觉得你在教室趴着睡挺好的,醒了还能顺便听点课。”
连洲见她变脸那么快,嗤笑一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学四川变脸的?”
顾白被他捏着脸,声音有些含糊:“那我要听课嘛……”
叮铃铃——
赵和拿着试卷走进教室,脸色不太好看。他把试卷递给前排学生:“发下去。”
在学生发卷子的间隙,他扫视全班,冷冷开口:“从这次测验结果来看,你们最近的学习状态很有问题。”
他的目光在陈昼身上顿住,声音阴恻恻的:“……居然有同学考了52分。”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阵议论声。
“52?这也太低了吧?”
“谁啊?谁考那么低?”
……
察觉到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陈昼低着头,不敢与赵和对视。
发卷子的学生将试卷放到他桌上,陈昼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鲜红的数字,52。
其实比他自己预估的还高了几分……
赵和意有所指道:“我们班新来的几位同学,成绩分布很均匀,从高到低都有。最高的132分,最低的——”他看向陈昼:“——就是52分。”
“陈昼,”赵和点名,“站起来说说原因。”
陈昼苦着脸站起来,小声解释:“老师,我刚从国外回来没多久,语文还有点跟不上……后面一定努力补上。”
赵和脸色稍缓,转而问道:“那你英语应该不错吧?”
“呃,还行吧……”陈昼答得有些犹豫。
赵和神色恢复如常,说道:“那后天的英语测验,你好好考。”
五个玩家:还真有测验啊?
“好了,我们开始讲试卷。”赵和敲了敲讲台。他似乎完全忘了陈昼还站着,就让他这么站了一整节课。
下课铃响,赵和前脚刚走出教室,陈昼立刻一屁股坐到凳子上。不料走到门口的赵和突然回头:“陈昼。”
陈昼一个激灵又站了起来:“老师,有什么事?”
“我办公室的水壶没水了,你去帮我接一下。”
“好的老师。”陈昼只能苦哈哈地答应。等他接完水回来,下一节课的铃声已经打响。
同桌看他跑来跑去,小声提醒:“接下来几天,这种杂活估计都是你的了。下次可得考好点。”
陈昼叹了口气,他尽力吧。他顺手想把桌上的试卷收起来,刚一掀动,一张纸条便从试卷下飘落。
陈昼动作一顿,拾起纸条。
【1.成绩优秀的学生会得到赵和的青睐与一定程度的保护。
2.任何一次测验不合格,都会立刻引来赵和的敌意与后续的刻意刁难。
3.连续三次测验不合格,赵和将不再视你为学生,并对你进行“清理”。】
这是……赵和的规则?他连忙翻开学生守则第三页,果然,上面浮现出了同样的规则。
看着第三条,陈昼心头一紧,这意味着他只剩下两次机会了。而所谓的“清理”,用脚指头想都知道绝不会是好事。
陈昼扭头问同桌:“咱们一般多久测验一次啊?”
女生想了想:“基本上每天都有。”
陈昼:“……?”
看他一脸错愕,女生又补充道:“不过每天考的科目不一样,今天……应该是数学吧?”
话音未落,许长华便拿着一沓试卷走进教室。
他站上讲台,目光扫过台下:“这个单元我们再做一次测验,主要是摸摸底,大家独立完成,不要抄袭。”
试卷分发下去,教室里很快安静下来。
顾白埋头专心答题,但做着做着就察觉到这次题目的难度不太对劲。她微微蹙眉,上次的试卷她已经觉得偏难,这次的怎么好像更难了?用这样的卷子摸底?
她抬头看了一眼正在教室里踱步巡视的许长华,见他正停在宋辞月身边,低头看她答题。
一直看她做题的连洲见她神色有异,轻声问:“怎么了?”
顾白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题目有些难。”
连洲闻言,也低头翻看起自己的试卷。
顾白正要继续答题,忽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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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后背被人轻轻戳了戳。
她转过头,看见一个男生指了指试卷,接着双手合十做祈求状,脸上写满恳求。
稍作犹豫,她摇了摇头,转身继续做题。
恰在此时,许长华重新开始走动,那个男生只好赶紧低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离考试结束只剩十五分钟,他的试卷上依然有大片空白。想到林映桑的第二条规则,滕云把心一横,又一次戳了戳顾白。
【2.当你遇到困难或者危险,可尝试向林映桑求助。】
顾白此时已经答完题,正在检查。感觉到身后的动静,她面露犹豫,最终还是稍稍侧过身子,让出一点空隙。
滕云眼睛一亮,立刻开始抄写。
连洲淡淡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滕云的心跳得飞快,一边抄答案,一边不时抬头紧盯许长华的动向,精神高度紧张。
估摸着这个玩家差不多能及格了,顾白便坐直了身子。
“收卷。”许长华拍了拍手,声音与下课铃同时响起。
等他一离开,教室里立刻热闹起来。几个学生拿着草稿纸围到林映桑座位旁,七嘴八舌地和她对答案。
“林映桑,第十二道选择题你选的什么?”
“映桑映桑,最后一道大题第三问,你算出来是多少?”
“填空题第五个答案是多少度?”
……
林映桑被围在中间,草稿纸被传来传去,她脸上没有一丝不耐,逐一解答。
聊了一会,她抬头看了眼时间:“快要做操了,等回来再说吧。”
“那我们一块儿下去吧?路上你再给我讲讲那道题为什么选A。”一个女生出声邀请。
林映桑笑着摇摇头:“不啦,我要去找辞月,她还在等我呢。”
那个女生还想再说些什么。
这时,原本趴着的连洲抬起头,眉眼间带着淡淡的不耐:“好吵。”
“连哥你醒啦?今天还不去做操吗?”林映桑转头问他。
连洲靠在墙边,懒洋洋地答道:“不去。”
“好吧,那我和辞月先下去了。”林映桑轻快答道。等她再转过头,刚才围在身边的同学已经都散开了。
“咦?怎么都走了?”她不解地歪了歪头,也没多想,从连洲那拿回自己的校服,便起身向宋辞月走去。
宋辞月正站在门边等她。见林映桑走过来,她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走吧。”林映桑挽住宋辞月的胳膊,两人一起向楼下走去。
……
对于玩家们来说,昨晚是个平安夜。
他们没有挑战规则,而是老老实实按照规则的指示行动。晚自习一结束就立刻赶回宿舍,到达宿舍后迅速洗漱,接着便上床睡觉。
直到第二天在舍友的闹钟声中醒来,什么都没有发生。
到目前为止,除了偶尔撞见的那些焦黑学生,他们面临的最大挑战是如何在每次测验中保持及格,避免触发赵和的“清理”。
十二点,郯水一中食堂。
“真没想到,我居然会在副本里卷学习。”陈昼忍不住吐槽。
坐在他对面的滕云也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从小到大我数学一直就不好。”说到这,他又庆幸道:“今天多亏了林映桑帮忙,不然这次考试我铁定不及格。”
翟南星喝了口紫菜汤,笑了笑:“确实,上次语文测验她也帮我画了重点。不过——”他话锋一转,“她的帮助应该也不是无限制的,还是要靠自己。”
杜春风赞同地点点头,又望向旁边单独坐一桌的女生:“她成绩好像很好,昨天语文132分应该就是她考的。”
“是吗?”滕云也瞥了那女生一眼,“这姑娘挺内向的,从进副本到现在都没跟我们说过话。”
“你们认识她吗?”陈昼问。
“嗯……”翟南星摸了摸下巴,回忆道:“好像是天启公会的。”
滕云无所谓道:“每个人有每个人过本方式,只要不使绊子怎么都行。”
翟南星闻言朝那女生的方向看了一眼,笑着附和:“这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