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了满满一篮子土豆回家，土豆太多吃不完，留下几个后，云奶奶就叫云宿舟带着黎若去送给邻居。
村子里的家家户户都住在河边，青瓦房沿河岸铺展，鸭子在河面扑腾，黎若就学着鸭叫一路嘎嘎回去。
饿之花也吃饱土乖乖滚回来了，云奶奶问从哪拔了个这么胖的绿萝卜。
“这是花之精灵。云宿舟解释，“保护自然的小精灵。
云奶奶问：“那会保护地里的作物吗？
云宿舟：“会的。
快到中午，黎若和云宿舟帮着云奶奶一起做饭。
黎若不会做饭，就搬了个小木凳坐在灶口，从旁边的柴堆里捡几根柴火，往灶膛里丢。
云宿舟洗菜备菜后，就开始烧菜，握铲翻炒的动作娴熟，厨房里满是饭菜的香味。
最后一道糖醋排骨出锅，方桌摆得满满当当。
云奶奶笑得眯起眼，不停往黎若和云宿舟的碗里夹菜。
没有吃饭不能讲话的规矩，饭桌上热热闹闹，黎若发动一顿三碗饭的异能，平日里饭吃的不多的云奶奶，也跟着多吃了一碗饭。
吃完饭洗完碗后，云奶奶有午睡的习惯：“阿云，你带若若去楼上休息吧，我要睡了。
云宿舟：“好。
双层自建房，以前云奶奶也是住在二楼，后来有次雨天摔着了，腿脚不方便就住到了一楼。
后来云宿舟带着奶奶去城里治疗，可年纪大了，云奶奶已经习惯住在一楼了。
黎若跟着云宿舟踩着木楼梯往上走，楼梯年久，每踩一步都会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云宿舟推开了最里间的木门。
房间不大，四面刷的白墙泛着浅黄，靠里摆着一张木床，铺着大花床单，床头立着衣柜，靠窗一张书桌。
风吹着碎花窗帘，阳光从外面洒进来，干净温暖。
云宿舟从衣柜取出新床单，问：“黎若，你要午睡吗？我给你铺新的床单。
虽然吃了三大碗米饭是有点晕碳有点困，但黎若摇了摇头：“不了，不困。
她的视线越过他，落在靠窗的书桌上。
旧木书桌擦得发亮，左侧整齐立着一排画本，桌角摆着个搪瓷笔筒，插满了不同型号的画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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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若的目光在画本上停留了几秒，转头看向云宿舟，语气带着好奇：“云宿舟，原来你喜欢画画吗？
云宿舟点点头，声音温和：“嗯，你想看的话可以随便看。
黎若拿起一本画本翻开，指尖刚触到纸面，眼神忽然顿住。
这个画风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见过。
画本里大多是自然风景，有春日清晨的池塘，夏日午后的葡萄架，秋日丰收的稻田，翻完一本，唯独没有冬日。
越是翻看，越是觉得画风熟悉。
忽然，黎若脑中像是闪过一道灵光‘叮’了一下，从挎包里翻找出今天刚到的绘本，《人》。
左边是云宿舟的画本，右边是不知第一版是多少年前的绘本，黎若翻动两本对比。
无论是笔触、色调还有各种细节，画风一致，简直像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可这根本不可能是同一人画的。
黎若愣住，正想得出神，忽然身后传来云宿舟轻柔的声音：
“怎么了吗？
黎若回头，将自己带来的绘本展示在他面前：“云宿舟，你是不是看过这本书？
摊开的绘本，停留在画着不灭领域的那两页。
左页是生域，被金灿灿的光辉笼罩着，深浅不一的金色构成世界。
但和真正的生域并不一样，真正的生域是充满了鸟语花香的色彩。
右页是死域，无边无际的荒芜，地上散落着不灭骸骨的骨架，天上飘着雪。
和真正的死域，一模一样。
云宿舟看了眼绘本，随即望向黎若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嗯，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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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这本。
黎若想了下，又问他：“你是因为看过这本书，所以才知道死域的那么多事吗？
云宿舟静默了两秒：“嗯，差不多。
黎若：“书里说，不被世界容纳的人会被送到死域。
云宿舟垂了垂眼，没想到还是被她发现了。
黎若：“云宿舟，原来我们都是不被世界容纳的人。
云宿舟喉结轻轻滚了滚，同类吗？
“书里还说，一旦进入死域，就只有死。黎若看着他，认真说道，“但我们都活下来了，这说明我们战胜了这个世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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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容纳了这个世界。”
容纳了世界吗？云宿舟睫毛颤了下，缓缓抬眼，撞进了少女明亮的眼眸里。
鲜活的像是春日里的花。
黎若：“所以不要悲观了，你已经不会**。”
黎若觉得，云宿舟就是因为看了这本书，知道了死域的规则。
所以才会以为自己不被世界容纳，那么悲观的说离开，说死。
既然云宿舟看过这本书，可能就是学了这本书的画风，所以才会画风那么像。
云宿舟轻轻垂下眼：“嗯，我知道了。”
有些话，好像变得更难说出口了。
其实除了不被世界容纳的人，变异生物也会被送到死域。
对于人类而言的死域，其实是变异生物的生域。
就像人类在生域吸收光辉变强，变异生物在死域吸收雪，也会变强。
恶之花成功偷渡，之所以被传送到人类的生域，或许是因为它祖上的罪业。
但现在恶之花显然被黎若养的很好，在生域接受了光辉的净化，重获新生。
云宿舟偏头看向窗台。
窗台上挂着串琉璃风铃，风吹过发出叮铃叮铃的脆响，大胖萝卜正随着音律翩翩起舞。
云宿舟无声的看着它。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