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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乱局求存

作者:早凉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焦灼的房间内,贺谏山已经连续八日为蒋以北疗伤了,即便是宗师也有点难吃得消。


    好在他已有起色,被内力暖流扶持的蒋以北,终于睁开了眼。曾经那苍白的脸庞已经逐渐恢复了血色,他视线模糊,但醒了一会就能看清自己身处营帐之后。


    能有如此大能耐救醒自己的,恐怕只有他了吧。


    “是你。”蒋以北毫不意外地说。


    贺谏山也不意外他此刻就能醒来,回了一句“嗯”。


    蒋以北回了片刻神,等意识完全清醒时,才问:“她呢?”


    贺谏山知道他在问谁,还是不意外他会问。他懒声:“你不应该先感激我么?”


    蒋以北道:“多谢你出手相救,辛苦温纭喊你来跑一趟了。那她呢,在玉京城等着吗?”


    他现在情况尚未稳定,于是贺谏山隐瞒了玉京城的情况道:“你先调息好,她很安全,她也在这里。”


    蒋以北着急道:“她怎么也来了?边关苦寒,我不是不让她……”


    贺谏山本就不舒心,故意气他道:“你到底想不想她来,你不愿意的话过两天我们马上就走。”


    蒋以北道:“没有……留下吧,都留下来。这一仗打得很辛苦,不知道为什么朝廷的粮饷一直没送来!咳咳……”


    贺谏山道:“别分心了,其他事情自有其他人去解决。丹营把你伤得内力紊乱,你要专注。就差一点了,你活过来了素有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蒋以北想专注运功,他也知道自己就差一点就能完全康复,但偏偏心乱如麻,又心急如焚。


    贺谏山察觉他气息紊乱,但没有作声,只是默默地等待。


    蒋以北忍不住道:“我想见她。”


    贺谏山眸色颇具威胁之色,寒声道:“你何止想见她。”


    蒋以北脸色难堪,气息始终难以平复,体内的状态愈发似水火交融一样。贺谏山见状索性一掌劈晕了他,还邪里邪气地自言:“还不如全好了再醒。”


    另一边营帐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马骁进了营帐之后席地而坐,他不敢闹太大动静,便席地而坐。


    封皋与温纭不明所以,也跟着他坐下来。马骁掐了掐她的脉门,一个激灵道:“哎哟!”


    温纭也被他吓了一挑,虽说自己就是神医,但想必作为与阿酒同行数年的马骁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封皋都不得不茫然地挠了挠脖子,又不能让外人看出来他的不解,只好尴尬地放下。


    马骁爽快道:“她快走火入魔了,我喊喊她,她指定能醒来。阿酒,我是马哥!阿依慕的烤全羊好了,叫我来喊你!”


    她依旧没反应。


    封皋将信将疑地问:“这法子真管用么?”


    马骁拍拍胸脯,胸有成竹地说道:“包管用的,兄弟。”


    蒋酒卿不是听不到,只是她此刻就像身在汪洋里溺水了一样,想呼喊,呼喊不得,想逃出去,又只能去往另外的梦境。一时仿佛又在火海里泡着岩浆一样,死活出不来。


    就差一点了,内力已经相叠成功,但她的意识却始终被捆着。就这一点了,只要给她一点希望。


    温纭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说:“你哥哥,醒过来了。”


    正如溺水中握住了浮杆,热雨里把住了遮伞,如搭救的箭矢穿梭而来,她握住了机会,跟随箭矢穿过云端。


    端坐在席上的女子终于睁开了眼,这一次她比上一次平静了许多。


    她双唇相碰,轻声问:“他在哪?”


    温纭不知道蒋以北醒过,自以为情急之下骗了她。


    蒋酒卿才反应过来,旁边坐着的是马骁。她先是愣神了好一会,然后才敢确认:“马哥?马哥!你怎么来了!”


    马骁怪不好意思地说:“这不是……放心不下你们。咱哥几个,运粮来了。”


    他们将所有的事情悉数告知,马骁虽然本不应该出现在这场纠葛之中,但他还是义海豪情地站出来。


    “我会跟你们战至最后一刻。”他英勇地承诺。


    “无妨,他过几天也会醒的。”蒋酒卿入了营帐,看见依旧昏迷的大哥,还有躺下的贺谏山,自我安慰道,“那他呢?他怎么也倒下了?”


    温纭道:“没事,他只是力竭了。”


    蒋酒卿问:“粮食的事情处理好了?”


    封皋将她拉出营帐外细说:“都处理好了,但我们折兵太多了,如果要制胜,只能用奇兵。”


    蒋酒卿问:“如何用奇兵?”


    这个久经风霜的青年将军在面对她的发问的时候,他犹豫了。他的眉眼间似乎藏着什么心事,蒋酒卿观察了许久,但想不出有什么端倪。


    封皋释然一笑,道:“你尽管守住这里,剩下交给我去处理。只要这件事做成了,等将军醒来,一切都可定了。”


    阿格莱长河的另一端驻军营地,一场阴谋正在悄悄酝酿,事关漠北王族的兴衰。王的营帐也格外奢华,若你掀帘走进去,你会先闻到一股浓烈的葡萄酒香味萦绕你的鼻尖久久不散去。然后你向王的方向走,就会看见一群妖娆的舞集扭动她们曼妙的腰肢在尽情舞蹈。


    高级的狼卫跪下行礼:“尊敬的王,大将军丹营求见。”


    狼王已经听太多音乐,吃太多补药了,昏聩、神志不清,是他现在的代言词。


    在王旁边的是第一宠臣苍掖,他不是军师,但是他现在是王的传声筒。他拂手,淡淡道:“不见了,情报我们都知道了。”


    他话音刚落,就瞥见帘处闯进来一个人,此人正是健壮魁梧的漠北第一猛将丹营。


    丹营气势威风地给漠北王行礼,他用粗哑的嗓子说:“尊敬的王,蒋以北应该已经身死,因为他的妹妹来了。”


    王眯着眼歇着,没有说话,接话的是苍掖。他阴阳怪气道:“哦?这些过程,我们都知道,那结果呢?王想知道的是——结果。”


    丹营怒目圆睁地盯着苍掖,即便他对这个奸臣很厌恶,但是这次也只能吃瘪。他如实汇报:“那女将连斩我们三将,实力不容小觑。她气焰张狂,不知道她会不会留有后手。我建议先整军,拖一拖时间!等他们饿死了,蒋以北不论死没死,还有他的妹妹,我们都可以一并擒获!”


    苍掖意犹未尽道:“哦?将军刚才不是笃定蒋以北死了吗?怎么现在又不确定了。”


    丹营不耐烦道:“我说的是应该!按照我的策略走不会错!”


    苍掖反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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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对敌将的生死都不清楚,如果时间再拖下去,恐怕还有变数。蒋以北的兵饿死了,我们的人也损耗巨大。万一——万一这个时候西域得利,我们又该如何?”


    丹营恼怒道:“你又不会打仗!”


    苍掖微笑着颔首:“是,我确实不会打仗,但我想王的意思,是想让你们今晚就全力以赴,攻破城门。”


    漠北的情况实际上也并没有烛龙军估计得这么好,他们鏖战数年,也早已兵疲马倦了。双方都在凭意志力强撑,但倘若拖上一段时间,说不定还能打破这个僵局。


    丹营沉默了良久,他再等王的懿旨,“恐怕王还没有昏聩到这样!”他乐观地想。


    慵懒的王抬手,他抬起他高贵的眼皮,说:“按照苍掖说得去做。”


    “还有——”苍掖的那不悦耳声音响起,“把蒋酒卿给我完完整整地带回来。”


    丹营负气地哼气,恼怒地推搡了没站好的士兵,“让开!”他愤怒地离去。


    阿格莱长河的这一端,吃饱喝足之后的蒋酒卿决定再去看一眼他们的情况,她生怕战场上有什么变故,她来不及去看。


    今天是第九天,蒋以北的情况已经大好,现在整歪斜地躺在床榻上,力竭的贺谏山也躺在床榻上。


    “看来是累惨了。”她心疼地看着这个总是沉默寡言但又默默付出一切的男人。


    蒋酒卿捧着哥哥的脸,掐了两下,但蒋以北还是没有反应。她把蒋以北挪好,让他好好地睡在床榻最里面,接着也挪好贺谏山的姿势,让他睡在床榻靠外的一边。


    检查完哥哥之后,她挤到了中间,搂着贺谏山的身体,使劲蹭了蹭。她又去嗅一下他脖子的味道,“原来你还抽空洗漱过。”


    接着她又顽皮地把腿搁上去,感受着他酣睡的呼吸。


    “如果我们可以逍遥一点就好了,如果小北也没有受伤就好了。我好想你,好累。我还想师父,我还想镜华。”说到这里,她不自觉地哽咽起来,但贺谏山着实太累了,实在没睡醒。


    她平躺在两人中间,抬起手臂挡着眼睛,这样眼泪流下来的时候,就不会有人看见,眼泪可以流到心里面去。但挡住眼睛,却仍没挡住她抽泣的半脸。


    “谁可以帮帮我……”


    无助、害怕、压力都一下子涌上心头。


    “阿酒。”营帐外传来了封皋严肃又紧张的声音,“快出来!”


    蒋酒卿顿了一下,通过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情绪。她擦干了眼泪,抹干净了泪痕,起身向营帐外走去,冷静地问:“怎么了?”


    封皋除了他们碰见的那天,其余时间都没见过他笑过,始终是这副凝肃的模样,只不过,现在应该最甚。


    封皋把枪和刀都递给她,边走边急切地说:“狼兵攻过来了,他们的兵力史无前例地强劲,他们发了疯一样进攻我们。同时,探子那边传来消息,漠北王薨了。”


    蒋酒卿还在震惊之余,封皋就说下一句:“我们的那个计划要进行了,你守好这里,我去……”


    走在前面的封皋没机会说完,他被身后的蒋酒卿紧紧抱住,怎么样都不肯松手。然后他听见青梅竹马的妹妹愈发大声的抽泣,她闷声又隐忍地拒绝:“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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