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人来了,来的时候,蒋酒卿听见了鹤鸣。
蒋酒卿看得很清楚,窗外停落的是一人一鹤,人落下了,鹤就飞走了。
“吾名仙鹤居士,从天上而来。天子易位,欲取尔等性命。”来人故作玄虚地用内力发声,让人听着就像是他真从天上来的一样。
蒋酒卿低头跟阿彦调侃:“诶,赵丞相怎么自己爱装,找的人也这么爱装?这事你知道么?”
阿彦没有说话,他失了神智,回头得灌点汤药才能好。
蒋酒卿知道,但她无聊想找个人聊聊天:“不知道圈养这样一头鹤要多少钱,它吃什么喝什么,我还没研究过。”
蒋酒卿本想撒野,但又转念一想:“哪来这么大一只鹤?看来这来的不是一流高手,而是一个幻术师,那我就还有胜算!”
“本仙君莅临,还不速来恭迎!”白鹤居士潇洒拂袖,倏忽地就钻进了殿堂里了。
蒋酒卿把刀一斜,嘲笑道:“吾乃猛虎居士蒋酒卿,今日奉命擒拿鹤妖,速速投降。”
“猖狂!!!”只见白鹤居士说完之后,他自己便化身为鹤在空中盘旋悲鸣。
蒋酒卿不知道他要整哪死出,只知道自己身处幻术之中,她的四周都被眼花缭乱的羽毛包围了。不仅如此,那些看似柔软的羽毛实际上锋利国人,短短数秒之内,蒋酒卿就被刮了十道血淋淋的伤痕。
“有点东西。”蒋酒卿横刀劈砍“羽毛”,却不想刀刃刚触碰到羽毛就立马消散,白白泄了一道力气。
“伏诛吧!妖孽!”大殿内传来飘渺的声音,随后四周的景象又变幻成一定大钟,把蒋酒卿罩住。
她干脆又扯出一段布条,将眼睛束缚住。
“阿彦,要你花点钱了。”语罢,她的烧喉再次散发出浓烈的酒味,接着燃起熊熊大火。烧喉挥砍之处,落成一片火光。大殿之中很快就被照耀得通明,什么金钟什么羽毛悉数被业火焚烧殆尽。
“终于看见你了,仙君。原来你拿的是刮骨刀!”蒋酒卿依旧延续大开大合的劈砍方式,精准无误地劈向所谓的仙君。
白鹤居士的衣服已经被烧穿了洞,而他手上成伞状的数把刮骨刀均已被烧喉砍至变形。
所谓的“仙人”已经被她打成土拨鼠了,蒋酒卿边砍边问他:“服不服!”
最后,她抡起长刀凌空转身下劈,直接将“仙君”的头颅斩下。
“也由不得你不服了。”蒋酒卿睥睨着他的尸体。
此时的她,已经满脸满身血迹,恐怕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
破晓了,天微微光,那刺目的阳光逐渐爬上台阶。暗夜里的斑斑血迹和残尸败骸也暴露无遗,这触目惊心的成山人肉废墟随着光的蔓延在四面八方呈现。尸骨的中央,只站着一个人,能站的也只有那个活着的人。
她能烧起溟海业火,也能从猩红血海里踏出。
火已经烧灭了,大殿外渐渐响起马蹄声响。蒋酒卿强撑着疲惫和疼痛的身躯,将吓傻的帝王从龙台底下拖了出来,背在背后。
温暖,殿外渐渐温暖了起来。蒋酒卿放下帝王,让他坐在殿外的台阶上,自己则立着烧喉站着。
她看见了远方的军队,看见了那个为首的将军,在向自己策马而来。见到他之后,她的手才开始不住地颤抖,艰难地把烧喉收入刀鞘。
蒋酒卿释怀地笑了,她长叹一口气,道:“我好累。”
蒋以北捧着她血迹斑斑的脸庞,将她横抱起,沙哑道:“我们回家。”
……
风雪潇潇,北方的风总是伴随着白霜而来,在人不经意的时候,狠狠地呼上一巴掌。
贺谏山已经在雪山呆了半个月了,在之后白镜华和白远峰的交集之中,他又获得了不少新的线索,其中有一些甚至与蒋以北有关系。
“我得回去了,白女侠。”贺谏山道。
白镜华被他气笑了,道:“现在大雪封山,这雪得下至少一个月,我们这些常年住在这里的人都不敢下山,你凭什么觉得你能下山?”
贺谏山道:“我答应了,最多不会超过两个月就回去了。”
白镜华道:“我想蒋酒卿会理解的,而且兴许她都没有想你呢!”
说到此处,贺谏山不禁皱起了眉头。但他还是坚定不移地说道:“我得走了,这点风雪不是什么难事。关于你师叔的事情,剩下就靠你调查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可以写信给我。”
“我会查清楚的,如果蒋以北那边有消息的话,也烦请写信告诉我。”白镜华坐在台阶上翻着箱子,找了好一会之后给贺谏山抛出一个药葫芦,她说,“虽然你是北方人,但雪山气候恶劣,恐怕你也遭不住。吃了着避寒丹,好受些。”
贺谏山接过药葫芦,敬了一句“谢了!”便出门而去。
……
白镜华好不容易送走了一个“大佛”,刚想收拾东西,结果“大佛”又回来了。
“咋的?落东西了?不行给你整点特产带回去?”她揶揄道。
贺谏山二话不说窜上了屋檐,紧接着就看见院门前出现了小师弟宋今予。
宋今予匆匆忙忙地跑向白镜华,气喘吁吁地说道:“师姐……师姐……师父带了贵客来见星崖,让我通报你速速恭迎!”
……
果不其然,白远峰就带着一名异域服饰的客人进入了见星院。白镜华带着他们坐进了屋子里,她知道这个异域的客人一定跟红玉髓有关,目前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白远峰请客人就坐之后,毕恭毕敬地说道:“使者,这是我的大徒弟。她按照你们的方子调息之后,仍感不适,麻烦使者帮忙一看。”
贺谏山跟白镜华早就已经确认过了,对面对红玉髓的了解也不多。而这次使者的到来明显是对白镜华起了疑心,甚至有可能在挖掘白镜华身后的人是谁。
使者进了屋子之后少言寡语,反而在不断留意周围。至少察觉不出任何端倪之后,他才道:“烦请掌门离开,此处有邪魔作祟,本巫需要作法。”
白镜华有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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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单独面对此人,我们的计谋会被拆穿。”她转头看向师父继续暗自琢磨,“兴许师父还不知道呢。但是这个人,他一定会知道。”
蹲在横梁上观察的贺谏山也同样在想:“漠北的人,不辞劳苦地来到雪山,恐怕是要揪我出来。”
白远峰依了使者的言,起身离开,即便他也开始怀疑这个使者的目的不纯。
贺谏山没有给使者机会,他知道,在雪山如果要同时保全白镜华和自己,只有博得白远峰的信任,不给使者动手的机会!
在他准备踏出门的一刻,贺谏山出手了!
可是他推的那一掌是推向白镜华了,她对后背的贺谏山完全没有防备之心,所以堪堪吐了好大一口血。宗师出手从未留活口,他显然是做戏罢了。
贺谏山扭头盯着使者,易声道:“怎么还不出手杀了她?!”
使者被这一幕震惊得僵住了,此时的白镜华被贺谏山一掌拍飞,被白远峰接住。
“你是什么人,竟然上我徒儿?!”白远峰放下徒儿,立马抽剑刺向贺谏山。
贺谏山回避,恶狠狠地盯着使者丢下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死不足惜!”随后一掌拍死了使者,再次对白镜华进攻!
一头雾水的白远峰只好帮白镜华当下这猛烈的一击,两人的内力相碰,屋子里的屏风都被震碎了。
贺谏山只好把水搅得更浑,他道:“我们的交易已经完成了,可不包这么多善后工作。既然掌门的好徒儿有麻烦,那我把她杀了,你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了!”
白镜华拔剑相拼,大喊道:“师父,我要亲自杀他!”
他们一路装模作样地斗到见星崖顶,接着狂风才敢对话。
贺谏山面对疾风,扯着嗓子喊道:“使者我杀了,不要让你师父怀疑到自己身上!”
白镜华也艰难地使出一招一式,回应道:“等会我的师弟师妹就来了,他们不会手下留情,你要怎么走?!”
贺谏山道:“你应该问我怎么手下留情,保你师弟妹性命。”
雪山的风比刮骨刀还要凌厉,尤其是这个月份。贺谏山徒手推翻了几个苍山弟子,让他们堪堪落在雪地上,起不来,也不至于掉落山崖。
白远峰因大徒弟被贺谏山所伤,眼下整不忿,出招都是杀招。
贺谏山几乎避开与他过招,因为他知道,如果这个人与师父的死有关系,那他一定会对自己的武功路数有所了解。
“闯我苍山,伤我徒儿,这里是中原,是江湖,不是你的漠北!告诉苍掖,带着你们所谓的傲慢,埋在雪山里吧!”白远峰被冲动支配了理智,他在盛怒之下一掌将贺谏山推下见星崖。
白镜华惊呼一声,悬着的心马上死了。
那个谋划一切、无所匹敌的男人,一跃而下,一往无前地坠入了茫茫的暴雪深渊。
宋今予捂着胸口,问白远峰:“师父,他还会回来伤害师姐吗?”
白远峰心情难以平息地注视着深渊,断情道:“他绝无生还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