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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休伤吾爱

作者:早凉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青州,长青县。


    天空黑云滚滚,密集得跟十万天兵降临一样,忽而那黑云像被划开了一道口子一样,黑色的雨就同瀑布般倾泻而下。


    牌坊下经过一个人,一个满身血腥味的人。即便这雨再滂沱,都洗不去他衣服上沾染的血。


    几年前,这种下雨的时候,一定不会再有人坐在村口。但现在不一样,有人,只不过不是打牙祭看热闹的人。


    牌坊前站着一个士兵,他对贺谏山的到来并不意味,因为青州这个地方本就是个鱼龙混杂之地,很多江湖人士都会经过这里。


    况且,眼前的这个男人看着狼狈,但从衣服打扮来看,却是个来自繁华之地的贵公子,不好轻易得罪。


    更难办的是,他身上的杀气四溢,煞气让四周的活物都望风而逃。


    黑色的雨落在他的脸庞上,顺着下颚线滑下,滑下后雨就被染成血色的了。


    “孟成死了吗?”贺谏山忽然对士兵发问。


    士兵先是愣了一会,才反应之前有一道诛杀孟成的密令以及此人应该是从玉京城而来的事情。


    贺谏山从怀里拿出侯府的令牌,士兵才道:“死了,死透了。”


    贺谏山道:“亲眼所见么?”


    士兵回答道:“亲眼所见。”


    ……


    长青县,杨婧家。


    天空一声闷雷诈开,正在看书的杨朔忽然担忧地看向窗外。看了好一会之后,他唤杨婧:“婧,你去把门窗关紧一点。”


    “好,这雨下得可真大。爹爹,你切莫感染了风寒了。”杨婧一边关窗一边叮嘱父亲。


    杨朔紧皱着眉头,下意识地从床榻下面翻出一个积灰的雕花木箱。


    “爹爹,你在找什么?”杨婧凑过来看。


    杨朔没有应答,他自顾自地从木箱里拿出一把精钢长剑。


    他小心翼翼地走向门口,并轻叱杨婧:“躲在我身后别出声。”


    “咯、咯”两声敲门声起,杨朔暗想:“这么浓重的杀气,为何敲门声听起来却是这么柔和?”


    “来者何人!”杨朔沉声问道。


    杨婧隔着门都能闻到外面浓重的血腥味,她心想:“不会吧……这么又有人找上门来……难道朝中又有变故了吗?”


    “前辈,是我。酒卿……赵疏的朋友。”门外传来的声音非常温和,杨朔甚至能听出来他受了伤,他疑惑地看向杨婧。


    杨婧灵光一闪,朝门外问道:“我知道,是之前挟持我和赵疏的那个少年郎吗?”


    “是我。杨婧,开门。”贺谏山道。


    门开了,外面的狂风骤雨“呼啦呼啦”地吹进屋内。门口站着的是一个高大英俊的青年男子,杨婧看他身上的黑金劲装,就知道他从玉京城而来。只是他面色惨白,似乎这一路吃了不少苦。


    杨朔见贺谏山眼里没有戾气,便道:“请进。”


    贺谏山进屋后,衣服上的血水也跟着流到地面上。


    “你受伤了?”杨婧关切地问。


    贺谏山淡然答道:“大多是别人的血。”


    杨朔摆了摆手,示意杨婧去倒杯热茶,便坐下问贺谏山:“你,是跟蒋侯爷一起救疏儿的那位吗?”


    “是我。”贺谏山从怀里拿出一个锦鲤刺绣的宝囊,刚想放在桌上,却发现锦鲤囊已经打湿了。


    “酒卿……也就是赵疏,她没有忘过杨婧。这是她偷偷写下的书信。朝中缘故,这些书信一直没办法寄出来。我来时雨大,里面可能湿了,不知道字有没有糊。”贺谏山道。


    杨婧眼含热泪地打开书信,哽咽道:“糊了一点,不过没事,我能看清……呵呵,没事……她还好吗?她让你送过来的吗?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杨婧的一连串发问文倒了贺谏山,杨朔见状介入道:“想必小兄弟此次前来,不仅是送信这么简单,应该还有一些自己的事情要处理。”


    贺谏山垂眸,道:“嗯,她不知道我来见你,但她确实想把信送到你手上。她曾说过,一定想办法带你回去。”


    杨婧喜极而泣道:“这傻姑娘,有什么想不想的,带不回去也没事。她……还好吗?玉京城里有人欺负她吗?还有……那个蒋以北是好人吗?我很担心她不适应玉京城的生活,那些豪门贵女可能会欺负她……她的性子刚烈,不一定是她们的对手。”


    贺谏山看着杨婧忧虑的眼神,不忍心将所有的事情都告知,只是简单道:“有人欺负,但有人能摆平。蒋以北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他们现在感情很好。酒卿……习武很刻苦,还有那些诗词歌赋,她好像学了更多。”


    但他明白,小酒可能只是想延续杨婧的梦,才会一直努力钻研诗词歌赋,即便她没有那么喜欢。


    “是吗?真好,习武是好的,她一直都想习武,想保护自己。呵呵……真好。”杨婧发自肺腑地高兴。


    她忽然想起来,还有个事他还没回答,便着急问道:“那你现在是在侯府里吗?你们是什么关系?”


    他沉默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杨朔见状笑呵呵道:“那酒卿过得好,我们也放心了。”


    杨婧追问道:“你还没说呢!”


    贺谏山蹙眉道:“我……我……”他在内心一次又一次地纠结,他着急、他澎湃,他……


    杨朔见贺谏山从外面杀人负伤,再到进来说话都没有紧张,但此时却握紧了拳头,他什么都明白了。


    他拍了拍贺谏山的肩膀,温和地问道:“那小兄弟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贺谏山的脸上忽然变得凝重,他问:“孟成死了没有?”


    杨婧道:“没死,我笃定他还活着。”


    杨朔摸了摸胡子,思考后,郑重地说道:“他的皮囊虽死,但……但村里上有一个跟他性格一模一样却长相不同的人。”


    贺谏山道:“前辈的意思是,这个人假死,他瞒过了烛龙军?”


    杨朔道:“孟成从玉京城来,在长青县作恶多年不倒,想必……曾经也是一个江湖人,江湖术法也必然是识得的。”


    贺谏山站立,向杨朔道别:“多谢前辈,告辞。”


    杨婧唤道:“你不等雨歇了再出去吗……诶!”


    杨朔看着那消失在倾盆大雨里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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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禁怅叹。


    “有的人,一旦走远了,他必然会一直往前走。”


    ……


    长青县南边,一个长满青苔的的小地方,贺谏山找到了“孟成”的住所。


    离开杨婧家之后,贺谏山了解到,这个叫孟成的人杀了郑寡妇,霸占了她——不,应该是老吉留下来的财产,之后又将黑钱多次洗白,揽为己用。


    后面烛龙军找到他的时候,他一直装疯卖傻,但大家都指认他就是孟成,这张脸错不了。于是,孟成就这么顺理成章地“死”去。兴许是用了什么秘法,但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死”后又活过来得。


    “吱呀——”贺谏山推开门,一股潮湿的霉臭味扑面而来。


    只见一个睡在草榻上的懒汉气急败坏地起来,他骂骂咧咧道:“干你老子的!哪条疯狗吵醒老子!是你是吧?!”


    懒汉睁开他惺忪的睡醒,才模糊地看到门口逆光而站的人,是个高大的男子。


    见状,他的声音立马又萎了下来:“是谁……找我干啥呢……”


    贺谏山退后两步,让他看清自己,也好远离恶臭。


    他直截了当地说:“我要追杀一个叫赵疏的女孩,我要知道她的全部消息。”


    懒汉警惕又慌张地说道:“可我不认识她呀……”


    贺谏山拿出一枚金锭,冷漠地说道:“我相信你会认识她。”


    懒汉忽然鬼迷日眼地跑过去,匍匐在贺谏山的脚下,诌媚嬉笑着说:“大人有什么要吩咐的,小的统统告知。”


    贺谏山道:“你跟她接触过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你说得越多,你能拿到的金锭越多。”


    懒汉从他来到赵家村见到赵疏的第一眼开始说起,说她被虐打的经历,说自己的见色起意,还有多次下手未遂。那一字一句的虐心,一字一句的污秽,贺谏山都耐心听完。


    不曾想阿酒的痛苦过往都被她用一句“过去有些狼狈”轻描淡写地过去了,她也不曾多说这些事,就连在蒋以北面前,她也不会完全说清楚。


    等懒汉说了两个时辰,说到口干舌燥,伸着舌头说:“我真说完了,大人,真说完了,我想喝水,大人。”


    贺谏山才说:“孟成。”


    懒汉大声应答:“小人在!”


    贺谏山道:“你真说完了么?”


    懒汉气喘吁吁地说道:“说完了,真说完了!”


    “嗤!”一声轻响,一把短匕首刺进了孟成的喉咙,他两只泛黄的眼珠子在干瘪的脸上凸了起来,眼神里还带着不可思议。


    孟成捂着喉咙,可贺谏山猝不及防地就将匕首拔了出来。喉咙的鲜血如同喷泉一般|喷|射|出来,溅在了贺谏山的下摆和胸襟上。


    孟成痉挛倒地,喉咙还发出“咯、咯”的声音。他的眼里充满了“为什么”的疑惑?


    大雨将这里冲刷得厉害,连孟成都被雨水冲进了臭水沟里。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但也没人管他是怎么死的。


    “为什么杀他?”


    贺谏山临行前已经丢下了原因。


    “谁让你敢玷污我心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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