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以为同我聊这么久,外面的人不会听见么?”
原来她早就铺好了路。
见他愣在原地。
看见屋外的血痕犹在,触目惊心。
她知道,这是赵又秉给她的下马威。
她赶紧上前去拉他袖角,“快点,不然赶不上了。”
她刚拉着他除了屋子,便昂首见一只纸鹤扑腾扑腾翅膀,飞至她眼前。
“那你可知去哪里寻?”
她其实也不知道去哪里寻找。
原本想着,可以去那二人的房中碰碰运气,毕竟他们受了伤,也走不远。
可转眼一想,那二人没有随庄内仆人睡大通铺,居然有自己的小院子,可见他们在庄中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
说不定就是因为他们,为庄主做过一些不可言说的事情。
那现下,庄主又岂会容他们在那院中安然养伤?
慕岑山勾勾手指,她又凑近些,准备附耳去听。
却见方才那只纸鹤便这么停在他的手指上。
而他则打开纸鹤背部的纸条,一本正经,“纸鹤传信,得用眼睛看,不是耳朵听。”
她面上唰地红了。
扬了扬手中的纸条,“还好我早有准备。”
良溪踮脚去抢过那纸条,见上面写着,“书房有暗道。”
她满面欣喜,“原来你早有准备。”
短短五个字,却道明已有人尾随而去,并且找到了囚禁那二人的地方。
“是放火的间隙吗?”
他打了个响指,“良姑娘果然聪慧。”
她受中国摩挲着纸条,却感觉到粗糙,“这上面为何会有金粉?”
仔细一看,上面竟有一层薄薄的金色粉末。
“这不是金粉,而是寻源尘,用以追踪,有了它,我们就能跟着找到准确的位置。”
良溪默默在心里想,可真不愧是业狱司。
道具蛮多的。
“我突然想起,夜探山庄时,见到李家小儿子的尸骨时,上面有一层金箔。”
“金箔?”
“对,我至今不知是何作用。”
他边说着,从腰中掏出一颗珠子,于掌中摩挲了几下,那颗珠子上面便生出许多尖锐的刺,随后一声轻微的响动,从珠子最上方中央的位置,便蹦出一只小小的飞虫。
可她觉得奇怪,那颗珠子不是木头的么。
良溪带着疑惑去看,见那只飞虫笨拙地晃了晃头,先是饿狼扑食地去扑那纸条上面的寻源尘,而后横冲直撞地乱飞。
谁知,一头撞到慕岑山的肩。
许是太过坚硬,撞得它脑瓜子冒星星,直直地便坠了下去。
良溪欲伸手去接,被慕岑山及时接住。
他戳了戳那只飞虫的头,“你给我靠谱点。”
她忍不住笑。
那只飞虫似乎感觉到了慕岑山身上的威压之感,扇了扇翅膀,便又挺直地飞了起来。
“跟着它。”
两人追着那飞虫,顺利来到一间房,里面有浓郁潮味传出来。
进去后,屋内不能点灯,所以看上去一片漆黑。
不过良溪看得清清楚楚,一进去便是空旷的外屋,两侧摆放的是檀木椅,中间一圆木桌,像是用以待客的,而挂起的帘后则是笔墨纸砚,最深处才是满墙的书架。
她原本是抓着他的袖角,而他一进屋便去握她的手。
“别走丢了。”
他紧紧攥着她的手,而她则感觉到温厚的掌心出了一层薄汗。
滑滑的。
关紧门,那飞虫翅膀上发出幽幽暗暗的光。
原来那粉末还有这样的作用。
这时,那飞虫竟然直直地去撞放书的木架,发现进不去,它便贴着那木架边缘像磕头一般。
发出轻轻的“咚咚咚”。
一直磕,一直磕。
良溪惊讶地指了指,“它这是在做什么?”
慕岑山握拳捂嘴,仰头掩饰尴尬,“那木架挡住了它要去的路,它只能一直撞一直撞。”
他似乎对此见怪不怪。
“那撞坏了怎么办?”
“它们本就没有生命,撞坏了就轮到下一个。”
良溪又没有理由去反驳他,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个小玩意儿,这么厉害,又那么蠢笨。
怪可爱的。
慕岑山拉着她,慢慢靠近木架,闻一闻,又听一听,仔细地搜查着。
“是不是因为路在这木架后面,所以我们得找一下机关。”
她不可置信地说出自己猜想。
“对,就是找机关。”
良溪的目光从这满面墙的木架上一一扫过,“这木架上满是灰尘,看来许久不曾有人动过。”
慕岑山看了一眼还沉浸在探路的飞虫,那微末的光,如何看得清一整面木架,上面的灰?
恍然转过头来,他瞠目结舌,“一片漆黑,你连木架上的灰尘都瞧得见?”
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孤魂野鬼的,飘荡了百年,对她而言,黑夜宛如白昼。
不过她从重生以来,一直都习以为常,并没有察觉到,其实自己与别人本就是不一样的。
“我可不是一般人。”良溪假装捂嘴打哈欠,“你不是见识到了吗?”
慕岑山耳廓动了动,他常夜袭去追踪犯人,自诩眼力不错,却不知这世上还有比他更厉害的神人。
怪不得那晚,她最先看见躲在草丛中的那二人。
不过眼下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
奇怪,书架无人翻动,她倒是可以理解,可为何连桌案上也布满灰尘。
这间书房陈设平平,除了应有的笔墨纸砚,以及放满墙的书籍以外,似乎便也无甚可看。
那个赵庄主,也并不像是好读书的人。
帘外的墙壁上挂了些字画,不过她不大懂,看不出什么蹊跷。
“屋内哪里没有灰尘?”
良溪再度扫了一眼屋子,连外屋的桌椅上面都有灰尘,想来庄主并不让人进来洒扫。
可若是书房落了锁,便会引人注目。
所以,里面设置机关是最稳妥的法子。
“都有,除了……”
她下意识要向那面挂着画的墙走去,他拉了拉她的手。
“除了什么?”
“墙上那几幅画。”
“几幅画?”
她觉得有些奇怪,这里都有灰尘,除了挂着的三幅字画。
可是仔细辨认,“这三幅字画上面都有几处干净的地方。”
凌乱地散布着,毫无规则。
“我看不大懂。”
“那你说给我听。”
良溪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他跟过去,“好。”
“第一幅画上有秋山、枫叶、湖水、树林,但并没有题跋。”
“所以这是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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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
“我认为是,实在太像了。”
她顿了顿,接着描述,“中间的是一幅字,上面写着‘棠梨叶落胭脂色’,也没有题跋。”
她正欲提步去看第三幅画,却见那幅字上面的“落”字有蹊跷。
“等一下。”
她又回过头去,仔细见那“落”字上面似乎有细小的针眼。
她摸了摸,极细极小,差点遗漏了。
“‘落’字处有许多细小的针孔。”
慕岑山嘴里念着,“针孔。”
不断地思忖着。
“棠梨叶落。”良溪疑惑地重复着,“他女儿的名字里就带着‘棠’字,叶落,这好像不太吉利呀。”
“他说过,他女儿也极喜欢海棠花。”
“赵小姐如今就卧病在床,所以他是恨透了这句话,认为一语成谶,才记恨地每日用针去扎?”
这个猜测会不会太过儿戏了一些。
她以前看过许多话本子,那时候没人看得见她,又无聊得紧,便满大街地去找那些看话本子的人,偷摸地站在她们身后,偷看。
不过人间那许多人看话本子与她的速度都不一样。
倒是曾有一个人,好像能看得见她似的,她骂他看得太快,他还会放慢速度。
她说他太慢,他又会快些。
而且看得,全都是她喜欢的本子。
她还曾奇怪,一个年轻男子,竟然会喜欢《冷峻霸道侯爷爱上我》这样的故事。
还以为他是断袖,可他几日后便成了亲。
如此,她又能好好地与他看话本子了。
此后好多年,只要看见他,她便会凑上去。
不过说起来,她已有好多年没看见过他。
最后一次见他,他已是垂垂老者。
兴许是死了。
自那以后,她再也不看话本子了。
书中教过,讨厌一个人就把这人制作成布偶娃娃,每天用针扎,迟早有一日那人会身体不适,直至死去。
慕岑山心里头又忍不住骂贺祁越不靠谱,进入暗道的方法也不知道通传一下。
还当他真是神人啊。
“第三幅画是满院海棠花开的场景。”她细致地观摩,见右下方朱红的字,“等等,有题跋。”
字有点小,她弯下身子去看,“是庚子年三月二十五。”
“那不就是去年。”
“三月二十五似乎就是六日后。”
霍然间,他想到了什么。
“今日加上六日后,不就正好是七日,而昨夜他们原本想要抛尸,与七日前的骷髅架子也整好是七日。”
“所以,”良溪的指尖点了点那处题跋,“六日后,是个极重要的日子。”
良溪转过头来,额头正好撞在他的下颌处,“你明日去县衙查查,十四日前,二十一日前也许曾有什么命案发生,而且,重要的是,他们为了掩盖罪责,极有可能会以奇怪的作案手法或者是不明的死因,来掩饰他们的目的。”
她刚想问他有没有事。
却见他别过头去看那三幅画。
他掀开三幅画卷,“画卷之下,可有任何机关?”
她摇摇头,“并无机关。”
摸了摸墙体,“落”字的背后,也有几个小孔。
“但是有小孔。”
眼下找了许久,竟然连暗道的入口都不曾找到。
赵又秉果然狡猾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