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辰新回到车内时,赵言权顺势放下了PSP,“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吗?”
赵信则发动引擎,“时间有些晚了,我先送你们回去。”
纪辰新朝赵言权点头,“嗯,找到了。”
转而他环顾了一圈,发现没见到苏陌,正想说什么,车门突然被拉开,苏陌就站在外面,他清冷的瞳孔定定注视着他,“我有步棋想与你讨论一下。”
纪辰新瞥了眼不远处的黑色保姆车,想到自己的承诺,便同意了,“赵叔,我坐苏陌的车回去,肖椿就麻烦你了。”
赵信的视线从后视镜里看他,“好。”
纪辰新就这样跟着苏陌来到了他的车上,后座果然已经摆好了棋局,他没多想,问道,“哪一步?”
苏陌唇线崩着,他让司机开车,然后目光才幽幽落到纪辰脸上,“你卖彩电的钱呢?”
问的猝不及防。
纪辰新手指微蜷,心下一抖,“怎么了?”
“我都看到了。”苏陌抱着手臂,眯着眼瞅他,“大树下,鸭舌帽男孩,你的信封。”
!!!
纪辰新神色惊骇,都不知道他从哪看到的,明明他选的那地方很偏僻来着。
苏陌观察他的神色,小脸似有不满,“还不承认?”
“呼~”纪辰新慢悠悠吐出口气,“有什么不承认的,事实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不过,这是我的事,你看到就看到了,怎么还刨根问底?”
苏陌一时哑然,问都不能问?什么人?还需要这么保密?
他说的毫不在意,心却提了起来,“那钱应该对你很重要,你就这么随随便便给别人,我单纯好奇罢了。”
纪辰新从兜里掏出自己特意留下的钱,“重要是重要,但要看跟什么比了,还剩500,已经足够了。”
他话里话外并未解释什么,苏陌只听到了“重要”两字。
所以,那鸭舌帽男孩对纪辰新很重要?
“谁啊?我认识吗?”苏陌不由挂了脸,语气不善。
纪辰新撇了瞥嘴,“市赛的选手,你怎么会认识。”
市赛的选手,那岂不是今天才认识?
这才认识多久,就卖彩电换钱给别人?
听到这些,苏陌脸色更难看了,他抿着唇一言不发。
纪辰新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不说话了,但实实在在感觉到周围的气压乍然降低了下来,他试探道,“你不是说有步棋要讨论吗,到底哪一步?”
苏陌冷冷看着他,同时心里堵了口气,极力压制着,眼不见为净的闭了眼。
纪辰新当场宕机,【系统,怎么回事,他把我叫过来下棋,怎么还生上气了?】
系统合理猜测,【额,或许是你没好好回答他的问题?】
没好好回答他的问题?
纪辰新自顾自琢磨着。
苏陌闭上眼,渐渐地冷静了下来,他不知道自己气什么,但只要一看到纪辰新丝毫没想解释的样子,他就异常堵的慌。
友情似乎有占有欲,而他对于纪辰新而言或许连这个新认识的人都比不上。
意识到这,苏陌周身气压更低了。
纪辰新还在琢磨,“你生气了?”
“因为我没告诉你那人是谁?”
苏陌眼皮微跳,虽然被戳中心思,但还是没睁眼也没说话。
纪辰新继续道,“我不能告诉你他的名字,他有困难,这钱是我自愿给他的,帮他度过难关而已。”
他递了台阶,就看苏陌下不下了。
听到解释,苏陌终于睁开了眼,他狐疑道,“他是你朋友?”
纪辰新摇头,“不是,不过这钱能救他命。”
“救他命?”苏陌更加不解了。
纪辰新点头,这钱能改变黎上金今后的命运,那不就等同于救命吗。
“但你说他很重要?”苏陌问出最在意的点。
纪辰新愣了愣,他什么时候说这话了?
苏陌看他迷茫的神色意识到很大可能是自己误会了,或许纪辰新的意思是两千块钱救一个人的命比两千块钱本身要更重要。
“倒是你,为什么生气?”这下,轮到纪辰新质疑了。
苏陌神色变了变,掩饰道,“我是怕你被人骗了。”
纪辰新蹙眉看他,“是吗?”
苏陌垂下眸,视线落到了棋盘上,避重就轻道,“两千对你来说不是小数目,你若是被骗,肯定会着急。”
“所以,你在担心我?”纪辰新望着他,突然笑了,“苏陌,我发现你这人有时候真的很口是心非。”
苏陌偏过头去不看他,衣领遮住的耳尖却微微红了。
纪辰新背靠着座椅,放松地谓叹,“累一天了,既然你没有棋局要讨论,那我想睡一觉,到了喊我。”
“好。”小小少年似有若无地回过视线,眸光深邃又晦暗。
*
天完全黑掉后,纪辰新才堪堪到家,李春兰早已做好了晚饭在等,而纪辰新早就想好了晚归的借口,“就...一不小心又被老师留校了。”
“肖椿也一起?”老太太不太相信,“我记得椿小子从来没有留校过。”
老太太都有点怀疑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肖椿莫不是被自己孙儿带坏了,真是造孽。
纪辰新不知道老太太想些什么,他今天累惨了,即便在苏陌车上睡了半小时,但此刻吃饭都困得不行。
老太太拿筷子敲了敲他的头,“脸都要睡碗里了。”
纪辰新扒了几口饭,然后打了个哈欠,“奶奶我不吃了,我洗个澡就去睡觉。”
老太太早就烧好了热水,她默默怜爱地看着孙子,欲言又止道:“小新,奶奶不祈求你要考多好,学习上要是太累了,咱就少学点。”
她以为孙儿累成这样是因为学习,纪辰新听到这话微微提起了点精神,他笑了笑,“嗯,知道啦,奶奶最好了。”
这晚,纪辰新不到八点就睡了,这是他睡的最沉的一个晚上。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他才想起昨晚忘记了什么。
他忘记了昨晚换下的裤子!
那500块钱还在里面!
他本来是打算昨晚藏奶奶枕头底下的!
纪辰新一脸焦急地从房间冲了出来,而令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就这样出现在了眼前。
被洗的裤子,还有因浸水而湿透的五张百元大钞就这样晾在了客厅。
而本该去赶集的老太太此刻正坐在门槛处,一脸沉寂。
纪辰新心里“咯噔”一声,他糯了糯唇,“奶奶?”
老太太陡然睁开了早已浑浊的双眼,里面透出严厉的光泽,“小新,你跟奶奶老实说,这钱哪来的?”
李春兰盯着孙子,脸色似蒙着一层化不开的霜,这可是500块钱,是她省吃俭用做针线活一两个月才能存到的钱,小新是从哪得到的这些钱呢?
她检查过了,家里的钱并没有少,那这钱就是从外面得来的。
联想到他昨晚回的晚,老太太不愿去想孙儿是不是做了偷鸡摸狗的事。
但小新是她从小带到大的,什么品行她清楚。
纪辰新咬着唇,吐出一口气,轻声道:“奶奶这是我挣来的。”
老太太一脸痛色,“谁教的你撒谎?”
“我没撒谎,这真是我挣来的,其实我昨天没有被老师留校,我也没去学校。”纪辰新抓了一把头发,急切道。
李春兰眉头皱成了川字,语气惊骇:“你还逃课了?”
纪辰新稳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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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没,我跟老师请假了的。”
“我昨天去参加市围棋赛了,然后拿了第一名,这钱是奖金。”
老太太神色严肃:“围棋赛?”
是了,这些天孙儿隔三岔五就在摆弄棋子棋盘,时不时也能看到他下棋,确实有迹可循。
但小新什么时候棋艺这么好了,还拿第一?
“对,一个月之前就报了名的,昨天是市赛,没多久还会要参加省赛。”纪辰新索性全说了,反正也瞒不住了。
李春兰蹙着眉,还不太相信:“你真的没撒谎?”
纪辰新点头,突然想到什么,“报纸应该出来了,昨天有拍照的。”
这边,他刚说完,隔壁王婶便咋咋呼呼地跑了过来,“小新他奶,小新他奶,你家小新上报纸了!”
纪辰新闻言眼睛乍然亮起,王婶的公公腿脚不好,但每天都会订阅报纸想尽办法了解外面的事,定是在报纸上看到了他,这才让王婶来确认的。
果不其然,王婶一进门,手里就拿了份报纸。
“小新他奶,你瞧,你家小新上报纸了。”
“市少儿围棋大赛的第一名呢!”
王婶将报纸怼到了李春兰眼前,一脸新奇地看向纪辰新,“你这臭小子,看不出啊,深藏不露。”
纪辰新慌乱的心着实放了下来,他嘿嘿笑了一声,“婶婶你来的真是太及时了。”
王婶“啊?”了一声,她不清楚情况,但不影响她大嘴巴,“这上面说第一名奖励一台彩电呢,你彩电呢?搬回来没?”
“小新,你这可得请客啊,夺得这么好的名次,这是喜事啊,让王婶也沾沾你的好运。”
刚放下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只见纪辰新尬笑着,一个劲瞅李春兰的脸色。
老太太捏着报纸还在仔细看,她识字不多,但纪辰新三个字她还是认识的。
所以,孙儿真的没撒谎,确实是参加了围棋比赛。
既如此,李春兰板着的脸终于缓和了不少,只要不是做那种偷鸡摸狗的事就行。
王婶还在叽叽喳喳,“你的彩电在哪?让王婶瞧瞧市里奖励的彩电有什么不同。”
彩电?
老太太眼皮一跳,目光不由再次看向了孙儿,看来这臭小子还有事情瞒着她,她的视线偏了偏,又落到了那还在滴水的五百块钱上。
所以,彩电没了,变成了500块钱?
纪辰新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那个...快迟到了,我得去上学了。”
“我没记错的话,今天周六。”老太太无情拆穿。
“是嘛,哈哈。”纪辰新无奈扶额,“...关于彩电...我可以解释的。”
*
当纪辰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述说完后,一向能说会道的王婶都缄默了。
空气就像被冻住的冰块,纪辰新的呼吸都带了点滞涩,他看着奶奶,乖巧道,“奶奶,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老太太静静坐着,好一会儿才叹气道,“你做的没错,但不该什么都瞒着奶奶,难道你是觉得奶奶会阻拦你?”
“你宁愿欺骗奶奶,也要逃课去围棋赛,得了奖品也不说,就连那500块钱要不是我给你洗裤子,怕是也发现不了....”
“你什么都瞒着我,若是在外面出了什么事,你让奶奶怎么办?”
“这一个多月以来你变了好多,我都看在眼里,但我不知道你居然会变得这么大胆且有主见,你大胆到逃课,有主见到变卖奖品帮助刚认识的人,你做什么事都将奶奶排除在外,不让奶奶知道,你以前明明不这样的。”
你以前明明不这样的!
毫无预兆的一句话,突然将纪辰新的脑袋砸出了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