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夫人也被惊动了,气得浑身发抖,“这个祸害,这个丧门星。她要是跑出去胡言乱语,我们侯府和贵妃娘娘的脸面还要不要了?铭儿,快!多派些人手,必须把她抓回来,死活不论。”
岳铭更是气的亲自带队离开了侯府,到处去搜罗姜绾的行踪。侯府的精锐护卫倾巢而出,暗中在京城各处搜寻姜绾的下落。
然而,姜绾就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刻的姜绾,早已换掉了那身丫鬟衣服,用破头巾包住头脸,像一只惊惶的老鼠在肮脏偏僻的巷弄里穿梭。
她身无分文,饥寒交迫,心中充满了对被抓回去的恐惧和对姜宁的仇恨。
她不能回姜家,那是自投罗网。如今姜家已经知道了真相,姜煜还想掐死她。
她需要帮手,需要一把能替她复仇的刀。
她猛地想起一个人——西城那个靠贩卖劣质煤炭起家,满身铜臭和油腻,曾无数次想巴结姜家甚至对她流露出垂涎之色的地主老财赵德贵。
那赵德贵是个暴发户,一心想要攀附权贵,改善门楣。曾经托人想求娶姜家女,哪怕是个庶女也好,自然被姜家嗤之以鼻。
但他对姜绾的美貌一直是念念不忘。
姜绾眼中闪过一丝狠绝。
她找到了赵德贵那处装修得俗气逼人的大宅子,趁夜敲响了角门。
当看门人看到一个衣衫褴褛,却依稀能辨出昔日姣好轮廓的女子时,惊讶不已。
姜绾直接报上名号,“告诉赵老爷,故人姜绾来访,有笔大买卖要和他谈。”
赵德贵闻讯赶来,看到虽然狼狈不堪却依旧难掩丽质的姜绾,那双绿豆眼里瞬间放出贪婪的光。
“哎呦呦,这不是姜……姜小姐吗?您怎么……”
赵德贵搓着手,又惊又喜。
姜绾强忍着恶心,扑通一声跪在赵德贵面前,抬起泪眼婆娑的脸,“赵老爷,求您收留绾儿。姜家不容我,侯府害我……绾儿如今走投无路了。”
姜绾如今是高贵的官家小姐,如今却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跪在地上,卑微的姿态刺激着赵德贵的虚荣心。
“只要赵老爷肯帮我报了这个仇,教训那个害我至此的姜宁……”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疯狂,“绾儿以后就是您的人,为奴为婢,心甘情愿。而且,我知道姜家和国公府的很多秘密,一定能帮到赵老爷您。”
赵德贵昔日高高在上的贵女如今跪在脚下,任他予取予求,又听到能报复让他高攀不上的姜家和国公府,还能得到这个美人,巨大的虚荣心瞬间膨胀起来。
他嘿嘿笑着,伸出油腻的手扶起姜绾,手指不规矩地在她手臂上摩挲,“好说,好说!姜小姐快请起。这仇赵某帮你报定了,最见不得她们有权有势的欺负弱小。以后你就安心在我这儿住下,让我好好照顾你。”
姜绾低下头,掩去眼中深藏的**。
她知道,自己踏出了无法回头的一步,依附于这样一个令人作呕的男人,才能帮她找到姜宁,报仇雪恨。
-
国公府。
姜宁正翻看着府中各处送来的账本,知秋步履匆匆地进来,脸上带着一丝不安。
“夫人,侯府那边传来消息,说姜绾不见了。”
姜宁执笔的手微微一顿,抬起头,眼中掠过一丝诧异,“不见了?她不是刚小产,又费尽心思才嫁入侯府,怎么会跑了?”
知秋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奴婢打听了,也不知是真是假……听说是小侯爷知道了当初狸猫换太子和那些陷害之事的真相,将她关在了侯府最破败的院子里磋磨,日日让她刷洗恭桶,吃馊饭剩菜,比粗使丫鬟还不如。许是受不了这折辱,才寻机跑了吧。”
“磋磨?这才到哪儿。比起碧云庵那三年,她这点苦算得了什么。”姜宁闻言,沉默了片刻,只冷然道,“岳铭到底还和当初一样,一点都没有变过。”
姜宁不过是放出消息,却不想岳铭真的去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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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了又假惺惺的要为姜宁报仇开始折磨姜绾。
知秋在一旁,有些担忧的出声道,“夫人可要小心些,奴婢怕……”
她放下笔,声音清淡,“你怕她来找我报仇?”
知秋担忧地点点头,“奴婢是怕她狗急跳墙对夫人不利,她那种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报仇?”姜宁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如今一无所有的她,还想怎么报这个仇。正好,有些账,我也还想跟她好好算一算。”
赵德贵看着眼前虽狼狈却难掩姿色的姜绾,那双绿豆眼在她身上上下打量,转头对手下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没眼力见的东西,快带姜小姐去后厢房,打热水好好梳洗梳洗,再找身像样的衣服来。”
两个粗使婆子应声上前,态度算不上恭敬,但也不敢怠慢。
姜绾强忍着赵德贵的目光,低眉顺眼地跟着婆子去了。
姜宁躺在浴桶里头,温热的水洗去了多日的污秽疲惫,却洗不掉深入骨髓的耻辱和怨恨。
她换上婆子送来的一套料子普通却崭新的绸缎衣裙,镜中的人恢复了往日的几分光彩,只是那双眼睛里再也找不到曾经的高贵。
下人端来了饭菜,虽不及侯府或姜家的精致,但也是热腾腾的四菜一汤,有鱼有肉。
姜绾已经记不清自己多久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饱饭了,她几乎是狼吞虎咽,吃得急了呛得连连咳嗽,眼泪都咳了出来。
待她稍稍平复,赵德贵便腆着肚子踱了进来,屏退了左右。他自顾自地在桌旁坐下,一双油膩的手毫不客气地拿起盘子里剩下的一个鸡腿啃了起来,目光却始终黏在姜绾身上。
“姜小姐如今……可舒坦些了?”他含糊不清地问道。
姜绾放下筷子,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多谢赵老爷收留,绾儿感激不尽。”
她顿了顿,抬起眼,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急切,“赵老爷,您答应帮我报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