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奎和刘二壮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寒意。
思港哥这是要……玩真的了!
“思港哥,那…那何永寿和刘志明……”李大奎压低声音问。
“刘志明在哪儿?”陈思港声音冰冷。
“关在村部仓库里呢!跟那个断了手的刀疤脸一起,捆得结结实实!还有他两个同伙!”
“好!”陈思港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给我看好了!明天一早,老子要用他们,给全村人演场好戏!”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东方已经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天快亮了。”陈思港深吸一口带着凉意的空气,仿佛要把这一夜的屈辱、愤怒和刚刚到手的生机全部吸进肺里,再狠狠碾碎,化为力量。“走!回去眯一会儿!明天,有大事要干!”
……
天刚蒙蒙亮,南山村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锣声惊醒了!
“哐!哐!哐——!”
“各家各户!注意了!各家各户!注意了!”
“村口大槐树下开大会!立刻!马上!有大事宣布!”
刘二壮和李大奎扯着嗓子,一边敲锣一边在村里跑着喊。
村民们被这阵仗惊动,纷纷走出家门,议论纷纷地涌向村口。
“咋回事?大清早的开啥会?”
“听说昨晚后山出大事了!思港抓住了毁井的贼!”
“真的假的?谁这么缺德?”
“快走快走!去看看!”
村口那棵百年老槐树下,很快聚集了黑压压一大片村民。
男女老少,交头接耳,气氛紧张又好奇。
陈思港站在槐树下临时搭起的一个破木箱子上,换了一身干净的旧衣服,但脸上的疲惫和眼中的血丝却掩盖不住,反而更添了几分经历过血火的狠厉。
他旁边,李大奎和刘二壮像两个门神,押着三个被捆成粽子、鼻青脸肿的人——正是刘志明、断了手臂还在哼哼唧唧的刀哥,以及他的一个同伙。
看到刘志明,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刘志明?真的是他?!”
“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打死他!敢毁咱们的井!”
愤怒的村民往前涌,唾沫星子几乎要把刘志明淹死。
“安静!”陈思港一声暴喝,如同虎啸山林,瞬间压下了所有喧哗。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人群,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
“乡亲们!昨晚,咱们南山村,差点遭了大难!”陈思港的声音在清晨的空气中格外清晰,带着沉痛和愤怒,“有人!指使外村的混混,开着拖拉机,要把沤了半年的粪水和烂菜叶子,倒进咱们刚打出水的井里!要断咱们几百口人的活路!要毁掉咱们南山村的希望!”
“哗——!”人群再次骚动,愤怒的咒骂声此起彼伏。
“而这个带路的,吃里扒外的东西!”陈思港猛地一指面如死灰、抖如筛糠的刘志明,“就是他!刘志明!”
“打死他!”
“把他扔井里去!”
愤怒的村民群情激愤。
“打死他容易!”陈思港再次提高音量,“但打死他,能找回咱们被偷走的青砖吗?能堵住那些想害咱们南山村的黑手吗?”
他的话让愤怒的人群稍微冷静了一点。
“偷砖的,也是他!带着这帮外村的杂碎!”陈思港指向刀哥和他同伙,“按他们的交代,偷走的砖,已经被连夜运到邻县,准备卖掉!那是老子买来砌酱菜厂围墙的钱!是咱们村未来酱菜厂的保障!”
人群又是一阵愤怒的声浪。
“是谁指使他们的?”陈思港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刘志明!当着全村父老乡亲的面!把你昨晚交代的,再说一遍!是谁?”
所有人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刺向刘志明。
刘志明早就被吓破了胆,在陈思港凶狠的目光和全村人的怒视下,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哭喊着叫道:“是何永寿!是镇供销社的何永寿!他给了我钱!让我偷砖!让我毁井!都是他指使的!他恨陈思港抢了他生意!他想整死陈思港!整垮咱们南山村啊!乡亲们!我是被他逼的啊!饶命啊!”
“何永寿!”
“狗日的何永寿!”
“供销社了不起啊!欺负到我们头上了!”
刘志明的供词像点燃了炸药桶,村民们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供销社经理?平时在他们眼里高高在上的干部,竟然这么下作!竟然要断他们全村的水源!要毁掉他们刚看到的希望!
“安静!”陈思港第三次压下声浪,他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却带着一种更强大的力量,“何永寿,是镇供销社的经理!有身份!有地位!他敢这么干,就是欺负咱们南山村没人!欺负咱们是泥腿子!好欺负!”
“他以为,断了我的贷款,偷了我的砖,毁了咱们的井,就能把我陈思港踩死!就能把咱们南山村刚冒头的希望掐灭!”
陈思港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老槐树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震得树叶簌簌落下!
“他做梦!”这三个字,带着冲天的恨意和不屈的咆哮,响彻整个村口!
村民们被他这股气势感染,胸中的怒火和憋屈也化作了同仇敌忾的怒吼:
“对!做梦!”
“干他娘的何永寿!”
“思港!你说咋办!咱们都听你的!”
陈思港看着群情激愤的村民,知道火候到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声音变得沉稳而有力:
“乡亲们!何永寿是干部!咱们不能像他一样用下三烂的手段!咱们要用阳谋!要用咱们自己的办法,让他付出代价!”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一张张激愤的脸:“砖被偷了,围墙暂时砌不了!但酱菜厂要建!大棚要盖!咱们的希望,不能断!”
“我陈思港,今天把话撂这儿!”他猛地提高了音量,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酱菜厂,我建定了!大棚,我盖定了!银行的贷款被卡,没关系!老子自己想办法!”
他话锋一转,目光变得锐利如鹰:“但是!我一个人,力量有限!我需要咱们南山村所有人的支持!”
“怎么支持?”有人大声问。
“联保贷款!”陈思港掷地有声地吐出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