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顾嘉禾很快就到了,我没想到周晏平会在,还特意穿了一件性感妖娆的黑亮色短裙。
灯光交替,打在我身上闪的晃眼。
平日里不爱化妆的我,今日还化了一点点的淡妆,五官显得更加精致了。
我的步子明显迟疑,顾嘉禾顺着我的目光看到周晏平,玩味一笑:“某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我扯了扯嘴角:“少来。”
我对着周晏平微微颔首示意,随后用看向薛佑辰。
那眼神似乎在询问:他怎么在这儿?
薛佑辰心虚地摸了摸鼻尖,十分尴尬的解释:“我和晏平哥绝对没有事先商量好,就是刚才……不小心就碰见了,巧吧?是真的,刚刚碰巧遇到。”
只要不是傻子,就都能听出他这话里‘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周晏平皮笑肉不笑地踢了他一脚:“你还是闭嘴吧。”
薛佑辰:“……”
就在我和顾嘉禾坐下之际,薛佑辰打了个响指。
专属调酒师来到了他们的位置。
薛佑辰并不认识顾嘉禾,我帮着介绍了一下,他哦了一声:“医生啊……”还特意拉了一个长音。
他特别讨厌医生这个职业,对顾嘉禾也没太在意。
淡淡地扫了一眼,就坐在了一旁。
他和周晏平一共占了四个位置,一人一头,只余中间两个空位是留给两位女士的。
我刚刚明显是要挨着他坐,可这个局是周晏平提的,人也是他要约的。
薛佑辰不傻,索性今晚把工具人属性贯彻到底。
顾嘉禾携着我,坐在薛佑辰旁边。
刚一坐下,我就闻到一股熟悉的白茶香气。
那是周晏平车上车载熏香的气味,还是我挑选的。
“你喝什么?”
“两杯长岛冰茶。”
两人一同开口,我的声音恰恰盖过周晏平。
“你刚刚说的什么?”我歪着头,漆黑的眼眸看向他,眼底闪过一丝好奇。
薛佑辰在酒吧是包场,特意让店里放着舒缓轻柔的音乐,再加上周围柔和的氛围灯。
我看到周晏平看着五官精致的我,似乎在生生克制着什么冲动。
“没什么,你……”他迟疑了一下,说:“慢点喝。”
周晏平似乎不确定我有没有听到,他只看到我点头,然后接过调酒师递过来的杯子,一饮而尽。
气氛有些沉闷,我和顾嘉禾二人坐下来以后,均未开口,还一连干了两杯。
薛佑辰张了张嘴,有心想要提醒我,但看到周晏平那小心翼翼的眼神,瞬间歇了心思。
酒劲儿上来后的顾嘉禾问:“你刚刚说,你要请教我什么?”
薛佑辰有些心不在焉,“哦,顾医生今年多大了?”
“25.”
“结婚了吗?”
“未婚。”
“嫁人了吗?”
“……”
顾嘉禾虽然脑袋有点懵,反应慢了点,但耳力很好。
“你真的有病。”
薛佑辰:“?”
“病的还不轻。”顾嘉禾说的郑重其事,且一脸真诚。
“我看你年纪轻轻,还没到三十岁吧?”
薛佑辰点头,他压根不记得自己问过什么,脑子里只剩下顾嘉禾对她的评价:有病。
“顾医生,那麻烦你目测一下我什么病?”
顾嘉禾扑哧一笑,“我又不是中医,眼睛也不是什么扫描仪器,检测不出你具体得了什么病。”
“不过。”她话锋一转,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
“我建议你有空还是去医院检查检查脑子,别年纪轻轻……”就得了老年痴呆。
薛佑辰接过名片,神色比刚才明显更加忧伤了。
顾嘉禾盯着薛佑辰的脑袋,很想把这玩意儿摘下来好好检查一番。
到底是什么病才能让他一口酒也没喝,能问出那样脑残的问题来。
可看了一会儿,顾嘉禾半迟钝的脑子忽然就清醒过来。
薛佑辰可不是拉着她聊天,他那双眼睛每隔几十秒就不自主地瞥向她另一边的简棠。
原来他也是在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顾嘉禾笑了起来。
薛佑辰看他笑,不明所以。
“顾医生,你笑什么?”
顾嘉禾摇头,还好心地叮嘱他:“好好喝你的酒。”
在做的四位,几乎每个人都不在状态。
除了顾嘉禾和薛佑辰偶尔有过交流,就只剩下闷头喝酒。
我两杯长岛冰茶下肚,身上逐渐开始燥热起来。
第三杯喝了一半,我烦躁地脱掉外套。
周晏平想也没想,再次把黑色西装外套又重新罩回在我身上。
还冷冷地叮嘱:“披好。”
“热。”我不满地反抗道。
“一会儿就不热了,听话。”周晏平鲜少用这样温柔的语调跟我说话,令我一时恍惚,似乎回到了我们还没有离婚时。
往事如过电影似的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辛酸苦辣,所有的事情挤压在胸口然后发酵膨胀起来。
我觉得心里难受极了,胸口像是被压了一块儿石头,几乎快要喘不上气。
我不明白。
命运为什么喜欢捉弄我。
从小到大,只要是我想要守护的,最后都没有守住。
我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爱,可真爱却隔着山和海,还有恨!
眼泪不知不觉间从眼角滑落,我转头看向周晏平,问:“你说,为什么命运对我不公?”
周晏平心头一颤,他握住我的手,心脏开始抽痛:“其实,当你经历的多了,你就会明白命运对谁都是一样的。”
“不,命运是有偏爱的人,对于偏爱的人,它会毫无保留的馈赠。可对于讨厌的人,它会百般折磨……”
“棠棠,你醉了。”
如果在平时,我肯定不会这样。我知道,周晏平很少见到我有脆弱的时刻,一直以来在他眼里我都是坚强的。我从未在他面前抱怨过。
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就连他自己都吃不消,更何况是我。
周晏平任由我双手搭在他肩头,也纵容我在他耳边胡乱说醉话。
发泄出来也好,否则憋在心里久了会让人更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