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断云醒来居然没有看见时时盯着自己的席九阙。
他惊奇地披了件衣服就推开了房门,然后就瞧见席九阙从旁边池子边的亭子里朝自己走来,像是听见他在房里的动静就过来了。
原来不是不在,而是怕吵到他就在外和京墨他们谈事。
“阿云,怎么不穿好衣服?”
席九阙牵着断云的手又回房,等给断云穿好衣裳,洗漱好,他们又才牵着手出来。
“将早膳送到亭子里。”
席九阙吩咐着,京墨他们立马就退下了。
亭子里,旁边还放着一碗鱼食。
断云看见这忽然才想起,这池子里的锦鲤。
他下意识往池子里看了一眼,愣住:“不是没有鱼了吗?”
八条进贡来的锦鲤可全被他烤了,这池子里怎么又多了这么多,比之前的鱼还漂亮。
席九阙从身后抱住断云,脑袋搁在他肩上,嗓音含笑:“宝宝,鱼好不好吃?”
断鱼鱼眼神闪烁,突然就有些心虚。
人家上贡来的宝贝鱼,他倒好,全烤了,而且还带着院子里的苍术和暗卫一起吃掉了。
不过,苍术不是说鱼发瘟病么!
“……那个,鱼不是病死了吗,我又没吃,我怎么知道好不好吃?”
席九阙咬了下断云的小耳垂:“是吗?病死了?可我怎么闻到了阿云身上有鱼的味道,还是烤了的。”
“……”
断云立马瞪了席九阙一眼:“你胡言乱语!我本来就是鱼,你别冤枉好鱼!”
“啧,倒是我忘了,我家阿云本来就是条漂亮鱼鱼,肯定不吃鱼的。”
断云立马点头:“对对对!”
锦鲤就是病死的,和断鱼鱼没关系!
“那……今日叫京墨准备的全鱼宴恐怕白准备了,还是叫他们吃了去吧,免得……”
“你等等!”断云扒拉着席九阙,转身看他,眼神亮晶晶的,“全鱼宴?!”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那个,既然你都准备了,我不吃多不好啊,是吧?我呢,虽然有鱼尾巴,但是吧,我也不是不能吃鱼,鱼多好啊,我就爱吃鱼。再说了,你的心意我怎么能辜负呢,对吧。”
席九阙故作感动:“阿云,你不必勉强,以后你不喜欢的我都不让出现在你面前。”
“不行!我就要吃鱼!”
谁不让他吃鱼,他跟谁急!
断鱼鱼奶凶奶凶龇着小牙的样子简直可爱死了!
席九阙戳戳小软腮帮子,挑眉道:“那……进贡的锦鲤好吃不?”
断鱼鱼:“…………”
“不好吃。”
主观赏的鱼,能有多好吃?
他那会就是想吃罢了。
席九阙没好气地捏捏断鱼鱼的脸:“贪吃的小鲛人,不好吃的鱼也全部吃掉了,我难道是短你吃食了?还是,苍术他们不听你话,需得你捞观赏鱼吃?”
断云鼓着脸拍掉席九阙的手,哼哼两声简直哼到了席九阙的心尖尖上。
心,软了。
刚摆出来的脸色,也软了。
席九阙无奈看着断鱼鱼。
“我就是想吃嘛~”
小鲛人撒娇,这谁抵得住。
反正席九阙是想都不想就按着小鲛人的后脑勺亲了下去。
小鲛人这么勾引他,他要不上当,岂不是对不起小鲛人的暗送秋波。
他这是在配合小鲛人。
才不是自己想亲呢。
相互呼吸交织,灼热滚烫的气息仿佛绕在两颗心尖尖上。
最后席九阙轻咬软乎乎的唇一下,退开了半步。
“断鱼鱼,少勾我。”
断鱼鱼:???
你个病娇坏得很!
要不是下人正好端着早膳过来,断鱼鱼必须得让某个病娇看看自己是怎么一脚把他踹下池子的,居然冤枉鱼!
-
过了晌午,京墨脚步匆匆。
“世子,江侯府的嫡长子,死了。”
“当街暴毙!”
席九阙顿时眉头紧蹙。
断云也惊讶地抬起头:“江侯府嫡长子,当街暴毙?!”
上一世也没这回事啊,难道是原男主搞得鬼?
不是,就凭他,能有这实力?
三皇子帮了他?
这个时候,席九阙紧追着星冥阁不放,三皇子应该没有心思顾及原男主才是,可若不是三皇子,怎么又恰好死的是江侯府嫡长子?
京墨:“第一分司的人已经过去了,事情还在调查,不过听说这位江大公子最近十分喜欢流连烟花之地,死因到底因何得仵作看过才知晓。”
席九阙垂眸沉思了几秒:“阿云,我得去一趟莲衣司。”
“我也去!”
席九阙轻笑:“当然。”
他的小鲛人,他可不放心再放他一个人在家。
很快,断云和席九阙来到了渠国百姓人人畏惧的莲衣司。
莲衣司下有很多分司,名字也简单粗暴,就是第一分司、第二分司……这样取的。
今日,江侯府的嫡长子当街暴毙,此事被归入了莲衣司,那莲衣司不仅得给江侯府一个交代,也得给众百姓一个交代。
“世子,江大公子的尸体被放在了夏院。”
京墨先一步到莲衣司了解过情况,立马带着席九阙他们去到夏院。
夏院,一位姓夏的仵作工作的地方罢了。
门外,席九阙有意想叫断云留在外面,但断云反而嫌席九阙走得慢。
“你停下做什么,走啊。”
断云拉着席九阙,一把推开了房门,脸上完全没有要见到死人的害怕和紧张。
席九阙盯着断云的小脸,没说话。
夏仵作似乎刚刚做完事,他一身白衣,脸上还戴着简易的口罩,手上也套了手套,很薄,有点像现代的医用手套。
在他旁边,还放着一系列的工具。
断云有些惊讶,没想到这时候的人就已经研究出了这些。
不过,这些先不重要。
断云看向那白布遮住的尸体:“江大公子怎么死的?这尸体我可以看看吗?”
夏仵作对自家莲衣司司主的事情也有所耳闻,这也实在没法不耳闻,毕竟席九阙带了一位漂亮男子回府,还宠爱有加的事情已经传得渠国人尽皆知了。
但亲眼看见席九阙牵着一个男人,夏仵作还是吓了一跳。
他看向席九阙,征求他的意见。
席九阙捏捏断云的手:“阿云,这东西很丑。”
实际上,刚刚在门外就能闻到一股诡异的气味了,越靠近尸体,这股气味越难闻,席九阙都怕断云反胃,可谁知道断云还想看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