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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主角(三)

作者:洲以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那点情绪一眨眼就又不见了,孟肃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想,还是决定往肚子里面咽。


    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一看就不是他能插的进去嘴的。


    拍卖会很快就结束了,最后的那一万灵石是温听檐给的,所以东西理所当然也落在了温听檐手上。


    这个储阵石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石头,温听檐当时没细看它,拿到手里面才发现还挺特别,在日光下泛着金光。


    温听檐只是随便看了一下,下一刻就丢到了应止的怀里。


    他的动作相当随意,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让跟在他们身后一起出来的孟肃都想冲上去大喊一句:这可是一万灵石啊!


    有钱也不是这么烧的吧?


    外面街上的摊贩吆喝着,在卖一些吃食。


    出了拍卖阁后孟肃就没再敢跟着他们,他们分开后,温听檐两人先去找了一间客栈落脚。


    这几天来这里的修士实在是太多了,他们走了好几家,就这个客栈就剩下了一间房。


    屋内的桌子上摆着一盘糕点,应止用左手去捻了一块,咬了口,最后在心里做出了评价:有点太甜了,味道一般般。


    他的手里还捏着那半块糕点,而屋子的另一边却是水汽氤氲,隔着一层屏风,还能看见些许轮廓。


    不大的屋内,却过分的寂静。


    温听檐整个人都泡在水里,水漫过了他的下巴,还有一些不太安分的水珠顺着他细长的睫毛滑下来。


    长发浮在水面上,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才起身从里面站起来。


    温听檐换了一身新的衣物出来,却没穿外衫,原本挂在腰间的玉佩也被他拿在了手里,用来系挂的绳子胡乱缠在指节。


    他的手指是不见天日的冷白,攥着那黑色的绳子,整个人即使沾着水汽也没显得温和。


    温听檐都快忘记自己带了这个玉佩有多久了,久到挂绳都已经变旧磨损不再漂亮,或许也是时候换一个绳子了。


    他站在原地想着这个事情,完全没在意自己身后还湿着的头发。


    应止把手里的糕点放下,看着他还在滴水的头发,有点无奈:“需要我帮忙吗,听檐?”


    温听檐闻言只是很轻地敛了一下眼睛。


    换个人可能会因为这个样子退避三舍,但应止早就学会了熟练地判断温听檐的表情,他盯了温听檐两秒,看出那是默许的意思。


    左手的手套上沾了一点糕点的粉末,应止索性直接把它摘了下来放在了桌上。


    他走过去用手捧住了温听檐的头发,带着人在凳子上坐下,然后掌心聚集灵力,一点点驱散发丝间的水汽。


    应止站在他的身后,动作细致又温柔,指尖带着灵力在温听檐发丝间穿过,惹得他眯了下眼睛。


    温听檐又无意识地用手在那个挂绳上绕了一下,想着今天在街上看见的首饰铺,准备明天去换一个绳子。


    手上的发丝只差一点尾巴就能够完全干透,应止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一眼,在温听檐身后温声开口:“要去休息吗?”


    温听檐“嗯”了声,把手里的东西收了起来,转身向床榻的方向走去。


    考虑到这里只有一张床,他躺下的时候主动往里面靠了一下,给应止留了一点位置。


    应止扯下了头上的发带,一圈圈围在了手腕上,漆黑的头发散下来有点遮住眉眼,他脱去了外衫,躺在了温听檐的身边。


    温听檐原本以为今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自己应该很难睡着,但事实是他没过多久就开始意识昏沉。


    在空白一片的思绪里,他做了一场难得的梦。


    梦到了他和应止小的时候。


    应止被他刚捡回来的时候相当的狼狈,浑身上下几乎没一块好肉,固执僵硬地坐在屋子里,每天也不说话。


    就像一只警惕的狼崽子,等着人来细细照料劝慰,让他放下戒心。


    只可惜捡到他的是温听檐,一个既不懂细细照顾,话还能比应止更少的人。


    这种试探性的僵持持续了好几天,最后坚持不住的居然是应止,小孩坐在床上,哑着声音开口道:“你,一直都是,不说话?”


    温听檐当时正坐在一边翻书,骤然听见他开口,手上的书都落在了腿上,过了两秒才捡回来。


    从那天开了个头之后,应止的话就多了起来,他说的磕磕绊绊,有些字还得温听檐来教他。


    时间长了,温听檐居然也能接受他在自己耳边念叨。


    梦里的记忆像水一晃而过,画面推移,缓缓变换成了一座陌生的府邸,地上满是粘腻冰凉的血迹。


    温听檐突然从睡梦抽身,像是被惊醒一般,手指不安地动了两下。


    系统在他的识海里,多多少少能感受到他的情绪,只是它现在不敢看到底怎么了,只能在温听檐脑子里面问。


    【你怎么突然生气了?】


    虽然只在这个宿主识海里呆了一天,他也能察觉到温听檐的情绪不强,这种鲜明的气愤还是第一次。


    温听檐半睁开了眼睛,过了片刻,在心里冷漠地说:“想起了一些之前的事而已。”


    他一副不想深聊的样子,系统害怕他再来一句‘你再窥探我的情绪,我就自毁识海’,自己先溜走了。


    应止静静地睡在旁边,眉眼俊气锋利,保持着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可他乌黑的发丝却浸过来,和温听檐的银发混在一起。


    他的手还放在一边,温听檐伸出手去碰了一下应止的掌心。


    指尖在那里轻轻划过,如蝴蝶一般稍稍停留了两秒就收了回来,随后温听檐重新闭上了眼睛。


    在识海里面无聊到和自己玩游戏的系统,突然抬起了头,感觉到温听檐的情绪好像又平静了下来。


    等第二天温听檐醒来的时候,应止已经不在身边了,他支起身子,就看见摆在床边的玉佩。


    上面的绳子已经被换了一根新的,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干的,温听檐垂眼看了良久,最终伸出了手。


    ……


    应止就在楼下,听见了脚步声转身过来,看见正从楼梯上一步步下来的温听檐,而对方的腰间正挂着那个换了绳子的玉佩。


    温听檐昨天那个样子,他一看就知道在想些什么,今天一早就去换了一根新的。


    应止朝温听檐的方向走过去,停在了楼梯下。他今天出去的时候在城里看见了不少新奇的东西,想着问温听檐要不要去看看。


    “应止。”温听檐看着他突然开口,尾音下一秒就散开来。


    “怎么了?”应止抬起头看过来。


    温听檐的手无意识地捻着那条绳子,一点点摸索:不太对称,还有点松。


    他平静地说:“你编的好难看。”


    被揭穿的应止怔愣住了。


    他和温听檐冷不零丁地对视了半响后,终于无可奈何笑了起来,轻声说:“有吗?我练了一早上了。”


    *


    他们在这个城里又呆了一天,永殊宗的入宗选拔就开始了。


    山门口聚集了形形色色的人,显得温听檐的银发都没那么怪异了。


    好几个人御剑飞在上空,穿着永殊宗统一服饰的,就和当时在春昀城门口见到的修士一样。


    其中的一个人修为最高,见时间已经到了,抬了下手,山门的入口处便生出了一个透明的屏障,里面则是绵延向上的石梯。


    做完这一切,他理了一下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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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袖开口道:“这便是考验的第一关,通过灵力屏障和石梯,到达宗门大殿。”


    他的话刚刚说完,就有不少人涌了上去,有的进去了开始爬梯,有的则是被拦在了外面,不服气的质问怎么回事。


    负责这次试炼的修士回答道:“这屏障筛选的是你们的根骨和天资,没过去,证明你不适合修行。”


    不断有人进去和垂头丧气的离开,转眼间,空地上剩下的修士就不多了。


    温听檐终于提起了步子上前,应止看见他的动作,便也紧紧跟在他身后。


    天上的那些个御剑修士的视线也跟着他们一起。他们昨天就听剑峰的柳师兄说过,有两个他看好的修士,今日可能会来参加试炼。


    而他们此刻就从这两人的身上感知到了柳师兄腰牌的气息,不由得多关注了一点。


    屏障是透明的,就像是一面不会倒映的镜子,温听檐抬手用指尖轻轻碰了一下,却什么都没摸到,反而直接穿了过去。


    一点阻碍都没有,和把手伸进水面里是一个感觉。


    温听檐没再停留,直接从那屏障穿了过去。和他一样,应止也没受到阻碍,跟着过来了。


    那几个永殊宗的修士小声“嘶”了声,有个人小声开口道:“就这么直接过去了?这些天才真是不给人留活路啊...”


    这屏障说是测试根骨,但其实还有另外一项附加功能,那就是洗涤。也正是因为这个,通过的时候会受到阻力。


    还伴随着洗经伐髓的痛苦。


    他们都是过来人,自然知道这两个人如此轻松的过去代表着什么。


    ——证明他们两个人的天资根骨,甚至好到了不需要洗涤的程度。


    *


    他们穿过屏障,石梯上已经站了不少的人。


    这梯子坡度不算陡峭,虽然很长,但还没达到一眼望不到头的地步,体力好的修士甚至可以不动用灵力直接爬上去。


    但就是太简单了,作为关卡总显得不太对劲。


    温听檐踩在上面,等了两秒也什么都没发生,他不知道永殊宗在搞什么名堂,但此时此刻只能继续往前走。


    仗着修为高,他和应止爬了一半都没有出一点汗,旁边却已经有人气喘吁吁了。


    眼看石梯就要走到头了,温听檐的预料终于还是应验了。


    在他们的左前方,有一个年轻修士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


    他的眼睛瞪大到不太正常,手在空中挥舞了好几下,像是看见了什么极为害怕的东西,嘴里发出含糊的语句。


    “我当年不是故意的,你…你不要来找我——”


    那修士的步子一退再退,直到从石梯上跌落下去。


    在上空的永殊宗弟子见状立刻御剑过来把人接住,放到了原先的位置,算作淘汰。


    有一些人还保持着清醒,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当年...?


    温听檐听见那人的话后,眼睫抖动,整个人好似都愣住了。


    识海里的系统突然感到里面天翻地覆,一切都一切,都彰显了主人的不平静。


    所以说这一关,他们看见的其实是记忆吗?


    如果真的是记忆,那应止……


    身旁又有人发出惊吓声,又尖又细,是温听檐平日里最为讨厌的声音,不过在这一刻,他却什么都听不见了。


    身后一只冰凉的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骤然收紧了几分。


    温听檐抿着唇地回头看过去。


    应止捂着一只眼睛,不知道回忆起了什么,哑然失笑,他的声音很小,是与平日的温和截然不同的平静坦然。


    他说:“听檐,我好像睁不开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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