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暮警官让法医先检查死者死因,接着转头让高木将青叶阳一带过来。
厕所作为案发现场,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青叶阳一被带过来的时候,还有些不明所以,直到目光透过警戒线看到他心心念念想要杀掉的三个人人事不省地倒在地上、马桶上,一刹那的怔愣过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不受控制地疯狂咧开上扬,浑身激动到战栗。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是真的,没想到真的能成!我还以为没用呢!哈哈哈!亏我还弄了qing化钾,简直是多此一举!还把自己栽了进去!明明不需要暴露就能成功的!!!至少让我成功了!!!谢天谢地,至少她们已经死了!!!!!”
青叶阳一放声大笑,眼睛却死死辗转盯在三名死者身上,直到双眼布满红血丝,泛起了莹莹泪光,仍旧久久不愿收回视线。
他的口中语无伦次地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但是在场的人透过他的神态和口吻,已经能够确定,这三名死者的死亡与他脱不了干系。
柯南和安室透敏锐地发现了他话中的怪异——似乎这桩案子并没有投毒那么简单。
众人面面相觑,任由青叶阳一嘶吼大叫,看着他那兴奋的模样,不由蹙了蹙眉。
他的情绪上来的快,走的也快,不等有人阻拦,他就自己调整了心情。
发泄过后就是极致的冷静。
青叶阳一深深地喘着粗气,擦掉了不知何时淌下来的泪水。
“不用这么看着我,人就是我杀的。”大起大落之下,青叶阳一也没心情想着脱罪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了。在他看来,杀人和杀人未遂没什么区别,都是相同意志下驱使的行为——更何况动手的确实是他,这一点无可辩驳。
反正都是要坐牢,最起码他的目的达到了,想杀的人也已经死了,不至于抱憾终身,他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你的表现太吸睛了,不看着你看天花板吗?而且你根本没法脱罪吧?保底也是杀人未遂啊!呀嘞呀嘞,要是柯南发威,还能往上冲一冲,努力成就更高的可能!】齐木栗子心里吐槽。
“你是怎么做到的?”柯南问道。
【不要这样自然的询问啊喂!你记不记得你自己的身份是个小孩儿?问话这种事情交给大人就好了啊!要我说,你就算暴露身份也不冤啊!】
青木阳一却像是没有听到柯南的问话一样,始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自顾自地说起了自己的杀人心路历程。
“哀川纪子——我和她是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我们从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一直都在一起,又相约一同考上了同一所大学。大学生活的开始,也是我们真正挑明双方恋爱关系的最初,我们两家父母都互相认识,也是很要好的朋友。得知我们交往,双方都十分赞同。
未来结婚,两个家庭能够真正融为一体,他们自然是乐见其成。
原本我以为我们会毫无阻碍地学习、毕业、找工作,直到真正步入社会,可能会遭到所谓社会的毒打,但是我们两个互相支撑一定能够顺利走下去。
可是这美好的愿景却在那一天被彻底打破——纪子自杀了!”
【呀嘞呀嘞,开始了,凶手的犯罪心路讲解和解析。】
齐木栗子意识到这将是个漫长的过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洗耳恭听。
似乎是回忆起了那黑暗的一天,青木阳一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他唇瓣颤抖,绝望地抱着头,整个人像是陷入了无尽的深渊中,被深不见底的未知所吞噬。
“我不相信她会就这样撇下父母不顾,纪子的家庭虽然不算富裕,但还算美满,吵吵闹闹中也充盈着幸福。她平时开朗、与人为善,心态也总是很看得开,有什么烦心事从来不会放在心上,这样一个人,好端端怎么会自杀呢?
于是我开始调查,我找到了她同宿舍的舍友——秋石美砂、江崎直子、知念梨香。这三个恶魔!”
青木阳一死死地咬着牙,恶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了“恶魔”这两个字,俨然恨透了这三个人。
“我打算先去找的秋石美砂——很多时候,我总是见到纪子和秋石美砂在一起。只是还没等我有动作,秋石美砂却主动找上门了。她喜欢我,想追求我——当时我满心都扑在纪子的事情上,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其实我早就应该发现问题才对,是我忽视了纪子,才害得她落到这种地步。”
青木阳一语气低沉,听上去无比失落。
“我见到秋石美砂后,迫不及待地问起了和纪子相关的问题,她脸色当时很不好看,最开始还有些耐心,之后或许是我问得多了,她也变得不耐烦起来,离开时我隐约听到她一口一个晦气地骂着。我见从她这里得不到什么可靠的消息,就转而去寻找另外两个人——
江崎直子、知念梨香。
我询问纪子自杀的原因,她们两个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古怪,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江崎直子更是直白,让我不要再继续调查下去了,就算查出什么也无能为力。我意识到这其中一定有问题,深入往她们两个身上调查下去。
知念梨香是个嘴严的,从她身上我获取不了什么信息,反倒是江崎直子,熬不住我总是这样没日没夜地纠缠,最后终于松口告诉我了!
是秋石美砂!”
他的声音都在发颤,眼眶立时就红了:“纪子性格好、人缘好、成绩好、外貌好,秋石美砂嫉妒纪子的优秀,带头霸凌。她觉得一个家世平平的是就该老老实实地待在最底层,不要冒头总想着往上爬。江崎直子还说,秋石美砂很喜欢我,也因此给纪子带来更多灾难。每次只要我送她回去被秋石美砂看到,都会是新一轮的折磨。
确实,有一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纪子突然不想让我将她送到宿舍楼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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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说宿舍别人都是单身,说了好多次酸话,不想为此影响和大家的关系......我居然相信了!我居然没发现我问题,我应该发现问题的!!!我如果早点发现问题,或许还有办法解决。
碍于秋石美砂家里有权有势,知念梨香和江崎直子最初根本不敢阻止。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我根本不会怪她们,我不会苛求每一个人都变得勇敢,甚至赌上前途,最多为她们的冷眼旁观感到心寒和无奈。可是我后来有一次从她们隔壁宿舍的一个女生口里得知,秋石美砂霸凌的时候,知念梨香和江崎直子也是帮凶。
如果说,秋石美砂是刽子手,那么她们两个就是刽子手手中的刀。
或许她们是迫于无奈动的手,也或许是自愿......我不清楚,但伤害纪子的人,她们并不无辜!”
青叶阳一眼中闪着森森寒光,语气变得阴恻恻的:“我知道秋石美砂喜欢我,纪子死后,她开始变得主动,我也仿佛是为她的温柔和体贴所动容,在她的努力下,渐渐被带离了纪子死亡的阴霾。然后,她跟我告白——我们两个顺利交往了。
江崎直子知道我心怀不轨,但她不敢告诉秋石美砂,因为她不敢让秋石美砂知道,她将纪子的自杀原因告诉了我。她甚至连来质问我的勇气都没有。
我在与秋石美砂交往的同时,也刻意在她的面前故意与江崎直子和知念梨香做出亲密举动,或是在秋石美砂耳边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哈!这个蠢女人,果然上当了!
她会因为我而嫉妒纪子,也会因为我去霸凌江崎和知念。偏偏她们就算有两个人,也不敢反抗。这个世上,权势大过天!
当初她们怎么对纪子的,江崎和知念都得还回来。
等到她们受到的精神和□□压迫差不多的时候,我也开始图谋将他们几个彻底送下地狱!毕竟,以秋石美砂的家庭,法律不可能给予我正义,那我只能自己想办法讨回来。”
青叶阳一一字一顿说下了最后一句话。
在场的大人都沉默了。
尽管他们不愿意承认,但青叶阳一说的是事实。
就算是有板上钉钉的确凿证据,也很难将一些权势滔天的大人物彻底拉下马。更何况,哀川纪子这件事连证据都没有,甚至所谓的证人都会担心引火烧身不会下场。
就算是把国家当成爱人的安室透也没办法昧着良心反驳这里面的污糟阴诡。
水至清则无鱼。
只要大局上不受到影响,这种无伤大雅的小事,他们总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必要的时候,官官相护,也是无有不可。
“难道你都没有报警吗?”毛利兰忍不住问。
“报警?!”青叶阳一嗤笑一声,嘲弄道:“纪子的父母报了警,人家根本不受理,最后还以扰乱公共治安罪的名义把他们抓进去关了几天。你觉得报警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