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缝里的风灌进来，吹得苏白的头发微微晃动，他的手放在门把手上，随时准备关门。
“生意。”
矮壮男人试图推门，肩膀用力往前顶，门板发出嘎吱的声响，但苏白用胳膊死死抵住了，两人之间展开无声的较量。
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渗出冷汗。
“马总手里有我们需要的东西，我们老板说了，只要交出来，之前的事可以既往不咎。”
“马总现在不方便。”
苏白的声音没有起伏，手臂纹丝不动，矮壮男人的力气不小，但他显然更有耐心。
矮壮男人冷笑，嘴角咧开一个难看的弧度，露出两颗泛黄的牙齿。
“你们以为能躲到什么时候？整个市区都是我们的人，你们跑不掉的。”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亮起车灯，几道强光刺破黑暗，几辆越野车快速驶来，轮胎卷起地上的碎石。
最终车停在仓库前，挡住了矮壮男人的退路。
车上下来的人穿着藏蓝色的税务局制服，胸前别着工作牌，为首的是个中年人，头发梳得不苟，戴着一副金丝眼镜。
“我们是税务局稽查队的。”
为首的中年人亮出证件，证件上的照片和他本人一致，他的目光扫过矮壮男人一行人，带着审视。
“接到举报，这里涉嫌偷税漏税，需要配合调查。”
矮壮男人愣住了，脸上的凶狠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错愕，他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们是金玉堂的，正在处理私人事务，和偷税漏税没关系。”
他的声音有些慌乱，眼神不自觉地瞟向身后的轿车，似乎想趁机溜走。
“金玉堂？”
税务官员挑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正好，我们也在找你们，金玉堂涉嫌长期隐瞒收入，偷税漏税数额巨大，跟我们走一趟吧。”
趁双方对峙时，苏白拉着马金龙从仓库后门离开，后门很窄，只能容一人通过，外面是一片荒地，长满了野草。
老陈的侄子已经把出租车开到了后门，车灯闪了两下，像是在示意他们上车，车上还坐着一个人。
穿着西装，头发梳理得整齐，正是李文耀。
“李总？”
马金龙很惊讶，脚步顿了一下，他没想到李文耀会在这里，脸上写满了疑惑。
“你怎么会来？”
他和李文耀虽然认识，但并不算熟，只是在一些商业活动上见过几次面。
李文耀示意他们上车，打开车门，车内的暖气扑面而来，驱散了外面的寒意。
“路上说，这里不安全。”
他的表情严肃，眼神里带着担忧，催促他们快点上车。
车子驶向市区，车内的气氛依旧有些沉闷，李文耀看着窗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解释道。
“苏白联系了我，他说你有危险，需要帮忙。”
他转头看向马金龙，语气诚恳。
“金玉堂的问题不小，不仅涉及洗钱，还有更大的案子，我一直在暗中调查他们。”
“什么案子？”
马金龙追问，身体前倾，眼神里充满了急切，他隐约觉得这件事和弟弟的失踪有关。
“他们控制了几个农产品批发市场，强迫商户使用他们指定的农药和化肥。”
李文耀叹了口气，语气沉重，手指敲击着膝盖。
“那些农药和化肥都是不合格的，含有大量重金属，导致大量农产品重金属超标。”
马金龙脸色变了，嘴唇微微颤抖，他的手紧紧握住了拳头，指节泛白。
“这些农产品流向哪里？有没有流向市场，被人吃了？”
他的声音带着恐慌，金穗农业也是做农产品生意的，他太清楚重金属超标的危害了。
“学校、医院、机关食堂...”
李文耀的声音更低了，他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无奈。
“受害范围很广，已经有不少人出现了轻微的中毒症状，只是还没引起重视。”
车子最终停在一栋写字楼前，写字楼很高，玻璃幕墙在夜色中反射着城市的灯火，看起来很气派。
李文耀的律师团队已经在会议室等候，会议室里的灯全部打开，亮得有些刺眼，长桌上放着文件和笔记本电脑，几名穿着西装的律师正低声交谈。
“马先生，如果你愿意配合调查，我们可以保证你的安全，为你申请证人保护。”
首席律师站起身，伸出手，他的手指修长，戴着一枚银色的戒指。
“你提供的账册是关键证据，有了它，我们就能彻底扳倒金玉堂。”
他的语气坚定，眼神里充满了信心，显然对这个案子很有把握。
马金龙看向苏白，眼神复杂，有疑惑，有感激，还有不确定。
“你早就计划好了？从联系李总，到引税务稽查队过来？”
他突然觉得苏白像一个谜，看似平静，却总能在关键时刻拿出办法。
“只是顺势而为。”
苏白回答，声音依旧平静，他靠在椅背上，目光扫过会议室里的律师。
“金玉堂的问题迟早会暴露，我们只是推了一把。”
第二天，税务局和警方联合行动，几十辆警车和税务稽查车分别驶向金玉堂名下的多个场所，包括公司总部、仓库、批发市场。
工作人员拿着搜查令，查封了所有的账目和文件，一些金玉堂的员工被带走调查，脸上满是惊慌。
媒体报道铺天盖地，报纸、电视、网络都在报道这件事，头条标题格外醒目。
金玉堂涉嫌食品安全犯罪，多部门联合查处。
重点提到了农产品重金属超标的问题，引起了市民的广泛关注。
马金龙作为关键证人，被警方保护起来，住在一个隐蔽的安全屋，每天有专人负责他的饮食和安全。
老陈重新回到了菜市场的摊位，摊位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他又进了一批新鲜的蔬菜和豆子，周围的商户都过来打招呼，生意比以往更好了。
一周后的傍晚，苏白在菜市场买豆腐，菜市场里人声鼎沸，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蔬菜、肉类和豆制品的混合气味。
老陈的摊位前围了不少人，他一边切豆腐一边招呼客人，脸上带着笑容，比以前精神了许多。
“奇怪，最近豆子好买多了，价格也降了不少，以前都要提前预定，还经常断货。”
老陈一边切豆腐，一边自言自语，手里的刀很锋利，豆腐被切得厚薄均匀。
“以前都是金玉堂垄断了豆子的供应，现在他们倒了，批发市场也恢复正常了。”
“金玉堂倒了，批发市场恢复正常了，商户们可以自由进货，价格自然就下来了。”
苏白接过老陈递过来的豆腐，用塑料袋装着，豆腐还冒着热气，带着淡淡的豆香。
老陈点点头，又想起什么，停下手里的刀，抬头看向苏白，眼神里带着担忧。
“那个马总...他怎么样了？自从上次之后，就再也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