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海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穿过她银白色的发丝，又透过那一对晶莹剔透的龙角，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淡淡的蓝色光影。
她垂着眸子，冰蓝色的眼瞳里映着杯中的茶色，指尖轻轻敲击着杯沿，似乎在思考白芸提出的方案。
空气中带着一丝紧张，所有人都悄悄屏住呼吸，等待她的回复。
终于，苍海缓缓抬眸，视线在白芸脸上停留一瞬，淡淡道：“可以。”
两个字一落，客厅里瞬间爆发出小小的欢呼。
“万岁！”
欧艺涵差点从沙发上蹦得摔下来，幸好安弥眼疾手快地按住她的肩膀，低声提醒：“小心。”
白芸虽然努力控制表情，但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
她没想到居然这么顺利。
“先别急着高兴。”苍海见状，优雅地翘起二郎腿。
苍海见他们这样兴奋，不由得轻轻摇了摇头。
她优雅地交叠起双腿，蓝色长裙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先说清楚，那些龙魂虽然能够实体化，但它们没有自主意识，需要定期引导才能维持形态。”
她伸手在空中虚划，指尖带起一道水流，在空中形成一条迷你龙魂的模样。
“以我现在的力量，最多只能维持二十条龙魂同时活动，每条载客数量不能超过五人。”
白芸正拿着笔记本快速记录，闻言点点头：“这个数量足够了。”
“等等，”龟丞相突然举手。
“安全问题怎么解决？要是哪个游客不小心掉下来......”
他说着做了个坠落的手势。
“这个问题我想过。”白芸转向苍海问道：
“龙魂能自动形成保护屏障吗？”
苍海轻轻颔首：“可以施加一层水膜，但会额外消耗我的灵力，不过......在你的海洋秘境问题不大。”
白芸闻言笑着点点头。
她咳了一声，转回水幕前，继续安排工作：
“那我们分头行动——龟爷爷负责联络修真界其他愿意搬来的海族，老鲛前辈去搜集那些能发光的、会变色的海灵兽，苍海前辈就辛苦训练一下龙魂，设计巡游路线。”
她顿了顿，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对了，门票价格怎么定？”
安弥早有准备，手指在平板上划了两下，调出一份数据分析：“根据市场调查，建议定价是陆地秘境门票的一倍。”
“这么贵？！”老鲛族长瞪圆了眼睛，银白色的胡子翘得老高。
“小娃娃们能愿意掏这么多钱？”
“绝对物超所值！”白芸笑着解释：
“想想看，客人一进秘境就能骑龙魂潜水，还能偶遇美人鱼，这体验全世界独一份，放在旅游网站上一宣传，怕是要被抢爆。”
龟丞相捻着胡须慢悠悠点头：
“也对，咱们这可是神兽级服务，搁修真界都没几个人体验过。”
苍海轻轻抬了抬眼，似乎对这个说法并不反对。
又商量了一些细节，半小时后，行动计划总算敲定。
龟丞相从怀里摸出一块巴掌大的贝壳，用爪子在上面敲了两下，贝壳立刻泛起灵光。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贝壳喊道：
“龟大！听好了！马上去南礁群找玄鲸一族，再去东湾拐带几窝蚌妖回来！跟他们说，就说咱这儿灵气充沛，管吃管住还不用挨揍！”
贝壳里传来龟大慢吞吞的回应：“族长......您确定人家能信吗......”
“废什么话！”龟丞相气得龟壳一抖，“老子什么时候坑过妖？！”
众人：“......”
老鲛族长扶着茶几站起来，揉着发酸的腿嘟囔：“我这腿使不上劲儿，老龟，扶我一把！”
龟丞相嫌弃地斜他一眼：“就你麻烦。”
可还是转过身，半蹲下来，让老鲛族长扶着龟壳慢慢起身。
他一边撑着老鲛，一边回头冲白芸说道：“白姑娘，老朽得先回妖界述职，过段时间再回来，不然太子殿下怕是要来亲自逮龟了......”
两人晃晃悠悠往外走，老鲛族长路过门槛时还被绊了个趔趄，气得大骂：
“谁发明的陆地？！缺大德了！”
等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欧艺涵立刻凑到白芸身边，双眼放光：“
芸芸姐，刚刚杜爷爷发消息说要做什么储物戒，听着好神奇呀！”
正在整理平板的安弥突然抬头：“储物戒？什么原理？”
白芸笑着比划：“看过末世囤货小说吗？就是类似空间戒指的东西。不过杜爷爷说目前只能塞进个行李箱，再大就撑不住了。”
“行李箱大小......”安弥眉头微皱，手指无意识敲了敲平板。
“这种技术如果流入市场，可能会有安全隐患。”
白芸一愣：“怎么说？”
“如果有人把违禁品藏在空间戒里呢”安弥的声音沉了下来。
“毒品、武器，甚至是犯罪证据......常规安检根本检测不到。”
空气突然安静。
白芸的笑容僵在脸上。
她光想着这玩意能当旅行神器卖爆，确实没考虑过这一层。
“你说得对。”白芸深吸一口气，“是我考虑不周。”
她看向安弥笑道：“不愧是公职人员。”
安弥扶了扶眼镜道：“在售卖之前，我可能先需要上报，另外......”
他顿了顿：“这类技术可能涉及军事用途......”
白芸点点头：“好，你先上报，具体方面你可以和杜爷爷商量一下，比如同时可以做一个反向探测储物戒内容的设备。”
安弥点点头。
他匆匆走出门外，隐约能听见他严肃的通话声：
“......空间存储技术......需要军方介入评估......”
苍海忽然轻笑一声。她骨节分明的手指勾着茶杯，像在把玩什么稀世珍宝：
“人族果然有趣。发明火器时担心自相残杀，发现核能时害怕毁灭世界，现在连个储物法器都要战战兢兢，每获得一样新事物，就先考虑到它可能带来的危害。”
白芸转头看向她：“这很奇怪吗？”
“不，很实际。”苍海微微摇头，龙角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
“正是这种戒备心，才让你们这个种族存活至今，我族当年若是能有这般警觉......”
她的话没有说完，目光却飘向了远处海洋秘境的方向......
十分钟后，安弥回来时脸色略缓：“明天顾队会带军区的人过来详谈。”
正说着，白芸的手机响起提示音。
顾清择：【白小姐，明日我会带军区的人过来一趟，讨论空间戒指的相关事项，方便吗？】
白芸回复：【好】
顾清择：【叨扰了】
安弥收起平板：“我先去找杜师傅了解技术细节。”
白芸点点头：“辛苦了。”
她看着安弥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眼站在窗边的苍海。
觉得这位龙族前辈对人类社会的看法倒是越来越客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