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和两个约莫六十岁的老者。
她敏锐地注意到这几个人都没有穿警服，只有一个年轻人手里拿着证件。
李科长李平见到来人，微微点头示意。
为首的男子——看上去三十岁出头，身材挺拔，面容刚毅——向白芸出示了证件。
白芸扫了一眼，确认是警察证件没错，但令她感到意外的是，证件上还有一行小字标注着“特殊事务调查科”。
“白芸小姐是吗？我是顾清择，需要查看一下你的动物园相关证件。”
男子开门见山地说道，声音沉稳有力。
系统昨晚已经把准备好的所有手续文件交到了白芸手中。
她转身从售票厅取出准备好的文件夹，递给顾清择：“这是所有的营业执照、经营许可证和其他必要文件。”
顾清择接过文件夹，转手递给身后戴眼镜的清秀少年：“安弥，你负责核实。”
少年立刻开始拍照，然后走到一旁打电话核实。
整个过程显得专业而快速，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白芸的目光扫过另外两人——
两个面容慈祥的老者，一个穿着黑色衬衫，一个穿着白色衬衫。
两人正默契地打量着四周。
黑衬衫老者的手不停地在小本子上记录着什么，而白衣老者则翻看着白芸放在售票窗口的宣传手册。
不一会儿，安弥挂断了电话，向顾清择汇报：“顾队，全部证件真实有效，没有问题。”
“谢谢配合。”
顾清择将证件归还给白芸，脸上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
这时李平插话道：“白小姐，现在可以让我们看看那只三尾狐了吗？”
白芸勾起一个不咸不淡的笑容：“李先生，都说了，那只是AR特效。”
顾清择翻着手里的宣传册，轻笑一声：“既然白小姐坚持说是AR技术，不如带我们参观一下你的''奇幻动物园''如何？”
白芸点点头，带他们走向秘境入口。
白衣老人刘教授突然指着商业街方向：“我记得动物园的入口不是在那里吗？”
“那里现在是商业区。”白芸推开秘境大门，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欢迎来到奇幻动物园，你们是第一批游客，请各位做好心理准备，这里的一切可能超出你们的认知。”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半信半疑地踏了进去。
——下一秒，清新至极的空气扑面而来，眼前辽阔的草坪和参天大树让他们瞬间愣在原地。
翠绿的大草坪一眼望不到边，远处是高耸入云的参天古树。
天空呈现出比外界更纯净的蓝色，空气中隐约飘着淡淡的花香。
这片空间明显比外面的动物园大了无数倍。
“这...这是......”白衣老者刘教授激动得一把抓住了同伴的胳膊。
“哎哟，老刘你抓我干什么！”黑衬衫的张教授痛呼。
就在这时，一只长着角的灰色兔子从他们脚边蹦过。
张教授目瞪口呆，下意识地反手拧住刘教授的肉：“这...这是......”
“哎哟！老张头！你怎么好意思说我的！”刘教授跳了起来。
走在最前面的顾清择和李平无奈地相视一眼。
“欢迎来到奇幻动物园。”
一行人被凭空出现的稚嫩正太音吓了一跳。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小木桩上端坐着一只通体雪白的三尾狐狸——正是网上疯传的那只三尾狐。
更令他们惊奇的是，狐狸旁边还站着一位穿着普通T恤、留着白胡子的老者。
“这...这就是......”李平结结巴巴地说不出完整的话。
顾清择和安弥同时面露警惕，两人的手不约而同地向后腰摸去，那是标准的摸枪动作。
白芸适时上前，面带微笑道：“这就是我们的明星展品，三尾狐九曜和它的饲养员顾师傅。”
她不动声色地挡在顾清择和九曜之间，继续说道，“我刚才说过，这是一个沉浸式的AR空间，在这里你们可以体验到与虚拟生物互动的乐趣。”
清秀少年安弥忍不住好奇：“真的可以摸它吗？”
“当然可以。”白芸笑着让开一步。
顾清择先一步蹲下身，手指轻轻碰上九曜的脑袋。
九曜顿时眯起眼睛，蹭了蹭他的掌心，蓬松的尾巴甩了甩。
然后猛地一扭腰，转了一圈，差点踹到屁股下的蛋，用稚嫩的正太音拖长语调：“请尽情吩咐妲己，主人~”
“……”现扬死一般的寂静。
白芸嘴角抽搐，完蛋！
顾池在一旁欣慰地点头，显然对他和九曜设计的台词非常满意。
顾清择收回手，似笑非笑地看向白芸：“这也是白小姐设计的……互动台词？”
“……对，我们主打沉浸式体验。”白芸硬着头皮说道。
就在这时，张教授已经蹲到地上，小心翼翼地抱起了一只长角的兔子。
兔子温顺地蹭了蹭他的手心，然后突然“嘭”地一声消失在空气中。
“啊！我...我的兔子呢？”张教授慌张地四下张望。
下一秒，那只长角兔又“嘭”地出现在几步外的草地上，悠哉地吃起草来。
张教授瞪大了眼睛，连连后退几步，差点撞上刘教授。
“各位请不要惊慌，”白芸赶紧打圆扬，“这些都是AR投影效果。”
九曜用尾巴卷起自己屁股下的那颗金纹蛋，优雅地从木桩上跳下来。
“我是你们的导游九曜，请随我参观奇幻动物园。”
众人面面相觑，但都跟上了小狐狸的步伐。
很快，他们就被这里各种“圆滚滚”模样的生物给吸引住了——
所有灵兽都被顾池和九曜训练成了这样一副呆萌无害的模样。
“这些动物的造型...真是......”安弥憋了半天，憋出一句“非常有特色”。
顾池清了清嗓子，有点不自然地解释道：“这是为了让游客...呃...感觉更亲切，更有安全感。”
随着深入森林，他们见识到了各种“神奇的AR特效”：
火灵雀站在树枝上朝他们喷出一小团火球，吓得李平跳了起来；
碧鳞蛇躲在小溪边，趁人不注意就往人鞋上滋水；
最夸张的是灵雪熊，抱着一大把青草挨个送给访客，张教授爱不释手地抱着它直笑。
老人笑得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谢谢，但我们人类不吃草。”
“真是太神奇了！”刘教授一边记录沿途的植物一边感叹。
这些植物的样貌他从未在任何资料上见过。
他一路上都对这里的植被特别着迷，不时蹲下来研究那些他从未见过的花草树木。
当他试着拔起一株半透明的蓝色草时，那草竟然“嗖”地从土里钻出来。
自动跑到了几米外重新扎根，看得老人家瞠目结舌。
几声悠长的狼嚎突然从森林深处传来，让所有人顿时警觉起来。
顾清择和安弥再次不约而同地摸向后腰。
“大家别怕，”九曜淡定地解释，“这是雷纹狼，它们很温顺，而且会——啊，他们来了。”
一群银灰色的狼从灌木丛中优雅地踱步而出。
为首的狼有着漂亮的花纹，它慢慢走近李平，亲切地蹭了蹭他的手。
“这可真神奇......”李平惊叹道，伸手抚摸狼的头顶。
下一秒，一阵轻微的“噼里啪啦”声响起。
李平整个人都僵住了——那只狼正用微弱的电流给他做“电疗”。
“这...这......”李科长语无伦次，既惊讶又觉得莫名舒服。
越往深处走，他们遇到的奇异生物就越多：
会隐形的变色鸟、会跳踢踏舞的蘑菇精、会编织花环的藤蔓怪......
每当有灵兽太激动表现得太“有灵性”时，九曜就会暗中瞪一眼，那些灵兽立刻变成呆萌状。
“这个程序反应真灵敏，”顾清择若有所思地说，“几乎感觉不到延迟。”
“对，我们采用了最先进的......”白芸随口编了个技术名词。
当他们走到森林中央的空地时，一只巨大的老虎正躺在那里呼呼大睡。
这只老虎不仅体型庞大肥嘟嘟的，背上还长着一对收拢的翅膀。
“这是我们的...呃......风翼虎。”白芸介绍道。
九曜跳过去，毫不犹豫地踹了睡觉的老虎一脚：“喂！醒醒！有客人！”
风翼虎睁开惺忪的睡眼，不满地低吼一声。
但当它看到顾清择一行人时，立刻乖巧地坐了起来。
在九曜的示意下，风翼虎展开它那对巨大的翅膀，示意可以带他们飞回入口处。
“它......它能载人？”李平既害怕又期待地问。
“当然可以，”白芸笑眯眯地说，“不过考虑到重量问题，得分批运输。”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风翼虎不情不愿地往返三趟，才把所有客人都送回了入口处。
最后一趟回来后，它直接瘫倒在地，吐着舌头装死，看得众人忍俊不禁。
出了秘境后，几人都是一脸恍惚，仿佛刚从梦境中醒来。
“太不可思议了，”张教授扶了扶眼镜，指着自己的记录本，“这些生物的形态特征和我们已知的生物完全不同......”
“确实很有创意，”刘教授使意犹未尽，“这种AR技术在市扬上绝对领先，那些触感反馈太真实了！我刚才摸到的毛皮手感细腻得像真的一样！”
李平掏出手机想看看刚刚拍的视频，却发现相册里空空如也，不由得苦笑：“果然都是虚拟影像啊。”
白芸嘴角抽了抽：大哥，有没有可能，你忘记按开始键了。
众人彻底被说服了——
毕竟，现实世界里怎么可能有会放电的狼、会喷火的鸟？这只能是前沿科技的投影！
一旁的林业局工作人员夏颖犹豫着开口：
“白小姐，我能提个小建议吗？”她双手比划着，“这些动物的体型......是不是都太圆润了些？”
众人一愣，随即笑作一团。
可不是嘛，那些动物一个个都圆滚滚的：
胖成球的风翼虎，圆溜溜的闪现兔，就连蛇类都粗得像根香肠。
“这可是我们的特色。”白芸眨眨眼，“毕竟在虚拟世界，没人会在意卡路里问题。”
“倒是挺可爱的，”夏颖笑道，“就是太胖了会让人担心它们的健康问题。下次更新程序时，要不要考虑给它们减个肥？”
“建议已收到。”
白芸装模作样地在手机备忘录上记了一笔，引来众人善意的笑声。
李平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了。白小姐，再次为这次误会道歉。”
他递出一张名片，“有任何关于动物保护的问题，随时联系我们。”
就在野生动物协会的人准备离开时，顾清择却在白芸身边停下，低声道：
“白小姐，我们聊聊？”
白芸心下一跳，看向他。
他脸上依旧带着浅笑，但白芸莫名觉得，这个男人，似乎看穿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