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家菜园里那株顶着两片豆瓣的“哥哥苗苗”,成了接下来一段时间里的夏苏苏小朋友,心头最最要紧的头等大事。
接下来的日子,她变成了一个勤劳的小园丁。
每个周六被儿童手表闹醒的清晨,她都揉着惺忪的睡眼,小奶音软糯糯念叨着∶“哥哥苗苗喝水水了不?晒太阳了吗?会长高高吗?有没有被大风吹冷呀?”
接着坐上爸爸的小汽车,出发姥姥家。
看到小苗苗一天天茁壮长大,别提多开心了。
而在幼儿园里,夏苏苏小朋友的“种植大业”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午睡前的自由活动时间,她拉着谢卿和跑到小书桌前,铺开画纸,用五颜六色的蜡笔笨拙却专注的描绘着几天前刚刚看过的“哥哥苗苗”∶一颗顶着谢卿和小脑袋的、长满绿叶的奇异植物,旁边还要画上大大的太阳和雨滴,甚至画上了小小的她,正拿着一个比她还高的水壶在浇水。
“哥哥,你看。”
夏苏苏献宝似的举起画,清澈的眸子亮晶晶的∶“苏苏在给哥哥苗苗浇水水,好多好多水水,再每天晒晒太阳公公,哥哥苗苗会超快超快的长大。”
夏苏苏粉嫩的脸蛋儿因为激动而泛着健康的红晕,像熟透了的小小水蜜桃。
这个时候,谢卿和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就会略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他伸出小手,轻轻拂开夏苏苏额前因为专心画画而垂落的一缕柔软发丝,再点点头∶“嗯,会快块长大。”
夏苏苏的笑容更加灿烂。
而徐轻寒站在旁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小小的脑袋还在努力消化“土里能长出哥哥”这个震撼性的新知识,最终只能眨巴眨巴着眼睛,困惑的嘀咕一句∶“……好神奇哦。”
然后带着满脑子的问号,一步三回头的走开了。
没过多久,徐轻寒又蹬蹬蹬蹬跑了回来,手里攥着一张画纸,小脸上是不加掩饰的跃跃欲试。
他冲到小书桌旁,献宝似的把自己的画举到夏苏苏面前。
“苏苏,苏苏,你看你看。”
徐轻寒的声音又清脆又急∶“我也画啦,这是我的‘轻寒苗苗’,快看。”
夏苏苏好奇抬起头。
徐轻寒的画纸上,用绿色蜡笔画了一棵歪扭扭的小苗苗,顶上画了个极其简单的圆圈加两点代表着眼睛,一个破折勾勾代表小鼻子,旁边再涂一个大红太阳和几滴蓝水珠。
“哇。”
夏苏苏特给面子的发出惊叹,明亮的眸子扑闪扑闪的∶“徐轻寒,你也种苗苗啦?”
“嗯嗯。”
徐轻寒挺着小胸脯,指着画上的“轻寒苗苗”,期待的看着夏苏苏∶“苏苏,你也给我的轻寒苗苗浇水水好不好?浇好多好多水水,让它也超快超快的长大。”
他把夏苏苏当成了能让神奇苗苗长大的神奇人物。
夏苏苏看着徐轻寒充满期待的脸,又看看他画纸上的小苗苗,小手托着肉嘟嘟的腮帮子,很认真的思考。
帮助别人浇水,让苗苗长大,听起来是件很棒的事情呢。
她的大眼睛亮亮的,粉嫩的小嘴微微张开,刚想点头答应∶“好呀,我……”
“苏苏。”
一道声音打断了夏苏苏的话。
夏苏苏不解转头,就见谢卿和抬起他修长的小手指,精准点在夏苏苏画纸上那颗顶着Q版自己脑袋的“哥哥苗苗”上,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笃定∶“你的哥哥苗苗,叶子还没画完颜色。”
那里的确还有几片叶子是空白的。
“颜色浅了,苗苗会渴。”
谢卿和补充道,语气就像在说“太阳是暖的”一样理所当然。
夏苏苏的注意力瞬间被拉了回来。
她小眉头担忧的皱起,小奶音带着急切∶“啊?苗苗会渴吗?”
“嗯。”
谢卿和肯定的应了一声,顺手从蜡笔盒里挑出一支翠绿色蜡笔,递到夏苏苏的小手里∶“这个颜色深,解渴。”
夏苏苏接过蜡笔,小脸蛋儿上写满了“拯救苗苗刻不容缓”的责任感,完全忘记了刚才徐轻寒的请求。
她的小脑袋埋下去,全神贯注开始给那几片“渴了”的叶子涂上深深的绿色,嘴里还无意识的念叨着∶“不渴不渴哦,喝水水,喝饱饱……”
旁边目瞪口呆的徐轻寒∶“……?”
“真,真的会渴吗?那苏苏你也快帮我画……”
“苏苏忙,我帮你画?”
谢卿和不知何时放下了自己手里的书,朝着徐轻寒伸出手,意思不言而喻。
他的小脸上一片平静,漆黑的眼睛看着徐轻寒,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仿佛只是提出一个再合理不过的解决方案。
徐轻寒愣住了,眨巴着眼睛,看看突然主动提出帮忙的谢卿和。
在他的印象里,谢卿和总是很安静,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书或者看着苏苏,很少主动和其他小朋友互动,更别说帮忙画画了。
他又看看旁边正埋着小脑袋,全神贯注的给自己画纸上那株“哥哥苗苗”涂叶子的夏苏苏……
她确实很忙,而且看起来完全没听到他们刚才的对话。
一丝犹豫爬上了徐轻寒的小脸。
他想要的是苏苏给他的苗苗浇水,不是谢卿和帮忙画水壶啊。
可是……
谢卿和画的确实比他画的好,而且苏苏现在好像真的没空理他……
看着谢卿和那只摊开的、等待的小手,又看看他画上那棵光秃秃的苗苗,徐轻寒犹犹豫豫的,最终还是妥协了。
他慢吞吞的、带着点不情愿和更多的困惑,把他那张画着简陋“轻寒苗苗”的画纸,轻轻放在了谢卿和的手心里。
谢卿和接过画纸,拿起一支蓝色的蜡笔,小小的手指稳而有力。
他没有像夏苏苏那样画一个巨大梦幻的水壶,而是非常务实的在“轻寒苗苗”旁边,唰唰几笔,勾勒出一个线条清晰、结构分明的小水壶,甚至还在壶底画了几道短促的蓝色线条,表示水正在流出,精准的对着那棵歪扭苗苗的根部。
整个动作干净利落,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效率和……公事公办?
像在完成一件工作一样。
“好了。”
谢卿和把画纸递还给徐轻寒。
徐轻寒接过画,低头一看。
那个新画上去的水壶规整、实用,画得比他的苗苗好太多了,甚至比苏苏那个大水壶看起来更像一个“真的”水壶。
可是……
他看着那个精准对着苗苗根部浇水的蓝色水壶,再看看旁边依旧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正认真给叶子涂颜色的夏苏苏……
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的“轻寒苗苗”有水壶了,而且画得很好,水也浇上了,但是……
这跟他想的不一样呀。
·
初冬的寒风带着清冽的气息,吹过幼儿园光秃秃的梧桐树。
大半个学期的时光,转瞬即逝。
当初入园时那些躲在大人身后、眼睛红红的小不点们,如今早已手拉着手呼着白白的热气,在寒风中笑闹成一团。
孩子们似乎天生自带小暖炉,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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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寒冷毫不在意。
滑滑梯冰冷的表面挡不住他们的热情,一个个裹的像小粽子似的往下溜,欢笑声在冷空气里格外清脆响亮。
小沙池的沙子冻的有点硬,但丝毫不妨碍小朋友们的小手拿着塑料铲子嘿哟嘿哟的挖掘着“宝藏”,即便小脸蛋冻的红扑扑,鼻尖也红红的;
彩色的小木屋成了避风的港湾,里面挤着几个分享“秘密”的小脑袋,玻璃窗上很快氤氲起一层暖融融的水汽;
攀爬架的扶手冰凉,但勇敢的小身影依旧努力向上攀爬,呼出的白气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而那架亮黄色的秋千,是此刻的夏苏苏最最喜欢的玩具。
小小的她坐在秋千板上,穿着厚厚的、毛茸茸的外套,像个圆滚滚的小雪球。
她两只戴着绒线手套的小手抓紧秋千链条,两条裹在厚厚棉裤里的小腿使劲儿向前蹬。
秋千悠悠荡起,她仰起的小脸迎着冬日里难得的暖阳,伴随着“咯咯咯咯~”的笑声飘扬在风里。
“谢卿和,哥哥,看我,看我,高不高?”
夏苏苏兴奋的朝着不远处坐在小木屋台阶上看图画书的谢卿和喊。
阳光落在他低垂的睫毛上,投下小片安静的阴影。
闻言,他抬眼,点头∶“嗯,很高。”
夏苏苏得到夸奖,粉雕玉琢的小脸蛋儿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漂亮的大眼睛弯呀弯。
旁边,徐轻寒像只精力过剩的小豹子,正在攀爬架上和几个男孩上演“星球大战”,嘴里“biubiu,biubiu~”的配着人工音效,玩得满头大汗。
听到夏苏苏的笑声,他抽空扭头看了一眼,立刻得意的大叫∶“苏苏苏苏,快看,看我能爬多高。”
说着便手脚并用,猴子似的噌噌往上窜,引来小伙伴一阵鼓掌叫好。
“徐轻寒,你好厉害。”
夏苏苏的笑声更响了,秋千的绳索发出规律的“嘎吱~”声,与她的快乐交织在一起。
她带着毛绒手套的小手紧紧抓着冰凉的铁链,身体随着惯性向后仰起,裙摆像一朵绽开的粉色小花。
就在这时,一道旋风般的胖胖身影冲了过来。
是班里出了名调皮力气也大的男孩刘大壮。
他大概是玩腻了和别的小朋友的追逐游戏,直奔秋千而来。
“让开,该我玩了。”
冲过来的刘大壮带着一股极大的劲儿,肥厚的手掌不由分说的用力推向夏苏苏的后背。
“啊——”
随着一声惊呼,夏苏苏小小的身体瞬间从秋千上飞了下来,整个人朝前扑去。
“砰~”的一声,夏苏苏摔倒在了秋千架下面铺着细碎沙粒的小沙滩里。
巨大的冲击力让她整个人都懵了,两个膝盖和两个手掌火辣辣的疼。
随即,巨大的被欺负了的委屈和从高处摔下来的恐惧,像冰冷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
“哇——”
夏苏苏吓的小脸蛋儿惨白,眼泪像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大颗大颗的金豆豆滑落过脸颊,滚进衣领,沾湿了粉色的衣襟。
“哇——疼,好疼啊,妈妈,我要妈妈,谢卿和,哥哥,呜呜呜呜呜……”
变故发生的太快。
前一秒充满欢声笑语的幼儿园活动区域内,下一刻只剩下呆若木鸡的孩子们,以及小沙滩里哭成泪人儿的夏苏苏小朋友。
“苏苏——”
“苏苏——”
两道焦急的小小身影同时朝着摔到小沙滩里的夏苏苏奔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