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爹脸色已经黑得跟锅底一样,他还感觉到自己额头处的青筋在一跳一跳的,头脑开始发热,仿佛脚底处的血液开始倒灌。
对方见到他的脸耳等地方红得不正常,又见到他如此壮硕,男人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
“哎呦,这位大哥要是你不满意价格,价格我们还是好商量。二百两,卖两个没用的女人,老哥你赚大发了啊!”男人说着,眼珠一转动,原本脸上还是笑嘻嘻。
直到姜老爹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把男人脚板大小的尖刀,‘嗖’的一声,眼前闪过了一抹雪亮的光影闪过,像是有贴着耳边直接过来了。
开头的男人被这道亮影逼得接连后退了两步,但又反应过来自己被一个男人吓成这样,以后在这般兄弟面前还有什么威严?
如此想着,他更生气了,侧过脸去开那把刀竟是直接插入了木板之中,切口、创面都紧贴着那把刀,可见下手之人力气之足。
男人吞了口口水,呵斥道:“你……你奶奶个熊,我好好的跟你说话,你做什么要拿把屠刀扔我?”
姜老爹把筷子往木桌上狠狠一拍,‘腾’地站了起来,他身量高,竟然比露肚皮的男人高出一个头,面色阴沉,活像个男夜叉。
姜老爹忍着怒气说:“你他妈再多说一句,我就用那把屠刀把你的嘴割下来,然后缝好。”
好好说话个屁,谁好好说话的人,张口闭口要买人家家里长得好看的小娘子啊?
姜老爹咬着牙,人生得魁梧,脸色黑沉,不过到底上了年纪,两鬓处在光影下一转,白纷纷又扎眼。
露肚皮的男人站着自己这边有五六个年轻气盛的兄弟,俱是‘练过的’。
哼,自今日以前来往的客商见到他们这架势,莫不求爷爷告奶奶把妻女姬妾奉上。
这样子似乎不能善了,姜满蹙眉。
她侧过脸去看青翼,发现他似笑非笑的转动着手里的短笛,他五根手指修长窄细,转动漆黑短笛的动作分外灵活。
姜满响起多年前见过的场景,那次他就是用手里这支笛子召唤来了当地的毒蛇助阵。
密密麻麻的蛇,弯曲缠绕,嘶嘶作响,那副场面,看的人头皮发麻。
若非万不得已,怎能轻易使用这幅绝技?
招蛇容易,送蛇难。
何况这里还有许多无辜百姓。
姜满站起身子,目光冰冷看向那露出肥硕肚皮的男子,“你们放肆,竟敢阻挠上官赴任,莫非要造反不成?”
那些男人们见她说话,好听的紧,便对视着叽里咕噜说笑了来,眉飞色舞,唾沫横飞。
他们的话里面还掺杂了些许官话,听不太懂。
讲是讲不通了,姜满只好拿出一枚令牌,亮闪闪的,只是一闪而过,那些当地男人思量、商讨了一番,最终还是那露着肚皮的男子阴冷看了几眼这桌人,伸手一放道:“好男不跟女斗,撤。”
走出门口,男人冷笑:“小娘子好威风,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姜满不乐意理他们,前世杀猪卖肉,遇见的男客都是些没有读书识字的人,尤其是那些成家立业了的男子,最喜欢占年轻小娘子口上、手上的便宜。
虽然不是大奸大恶之徒,但也足够往人心里淬毒,若是个个都当回事,那岂不叫此等人称心如意?
也气坏了自己。
姜满深谙如此道理,反过头来安慰了姜老爹几句,什么今天不宜出行啦,咱们出门找吃饭的地方,很应该找个吉祥地界啦等等。
姜老爹原本闷闷不乐,气得吃不下饭,被她逗得乐呵呵。
用好了饭,几个人照旧吃过早饭,继续上路。
车马颠簸,好在知道前路将近,几个人说说笑笑打发时间,一路上倒也轻松愉悦。
姜粟发现今日姜满心不在焉,就问她想什么?
姜满神神叨叨看了两眼,急忙问:“阿粟,你有没有觉得刚才那地方有什么不对劲?”
姜粟回想起饭桌上遇见那些男人,污遭恶心,蹙眉说到他们,才起了个头,又说:“我觉得那座县城男乞丐和小孩乞丐都太多了,女乞丐到挺少见,如果小孩都能活下来,那为什么大人不可以?”
姜满搓搓下巴。
确实。
马车驶进上书‘酒泉县’三字的城楼里,姜满掀开帘子,一股东西腐烂的味道传来,让人鼻子痒得不成。
好在风向并不往这边来,姜满忍住大口呼吸的欲望,往外看去,这里的建筑和前面那座大差不差。
只是街上的人怪少的,有点怕生的模样,他们明明弯着腰,眼睛却死死盯住马车和马车里面的人。
怪渗人的,姜满盯回去,那些人眼神空洞洞的,不出声,盯着人,眼睛一动不动,活像话本里面的僵尸。
姜粟那边已经‘碰’的一声阖上了车窗。
姜满看了一会,关上窗户思考了一会,猜想兴许是民风使然也未可知。
等到两辆马车稳稳当当停在了县廨门口,几人纷纷下车,立在马车前面,打量了一番此地建筑样式。
这座县廨似乎是整个酒泉县最富贵的建筑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姜满的错觉,这里的人们不喜见到外客,鼻端还有似有若无的臭味。
姜满觉得县廨门口那两只威风凛凛的石雕狮子脸色都是青绿色,仿佛过了病气一般。
“这地方怎么回事啊,新任县尉人到都了,县廨里地活人呢?不来参拜下属吗?”百灵声音大,但话音落下,也没有什么人来。
姜满叹口气,准备折返身子去问问路。
背后忽然传出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还有叫停声:“诸位,且慢,且慢!”
姜满转身回头看去,只见到一个穿着玄色红边沿的皂吏,腰间配着一把宽大的宝刀,步履匆匆向下跑来。
终于来到跟前,容他喘息一声。
姜满还未开口,那人左右看了一眼,对着姜老爹拱手拜倒:“这位是姜满,姜大人吧,姜大人看着有点显老啊,文书上说您今年二十有三来着……”
谁知此人话音未落,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一阵激荡的笑声,一男一女,一低沉一尖锐,正是百灵与姜粟。
那中年小吏这才意识到拜错了人,又打量了一番这时的局面,对着青翼拱手行抱拳礼:“抱歉抱歉,认错人,您才是姜满,姜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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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耳边笑声更大,仿佛魔音穿耳。
中年小吏又知这次还是认错了人,他站定身子,打量一番这五个人,三男两女。
他们当中没有人穿官服。
他的视线最后落到了剩下的那个男子身上,他生得面嫩,看起来只有十六七的模样。
姜满心想,其实七八年前她见到的青翼,也还是这副模样。
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有人不被时光侵染,永远光阴永驻,仿佛得到了岁月格外的偏爱。
只是这一回,姜满没有再让那小吏猜测,她直接从跨包里翻出了就职文书,反手递给了他。
小吏接过文书,仔仔细细看了两遍,最后终于从文书里抬起脸来。
“姜大人,其实是女子?”他吞咽了两口口水,这话虽然是问出来的,但他只盯着姜满看。
姜满在区分人到底有没没有恶意方面,颇有心得。
她上前一步,点点头说:“是我,我是姜满。”
中年小吏不敢置信,双眼瞪得好似铜铃:“姜大人怎么能是女子呢?女子怎么能当官呢?”
姜满虽然不喜别人说女子要怎样怎样,但她还是尊重各个地方的习俗和思想。
她轻咳一声,道“我是寒窗苦读考上的,这位老兄不用质疑。”
那小吏原本的怀疑再看见了文书以后,那点疑惑就都没有了。
他连忙带着几个人去到县廨里安排的住处。
放下来东西,姜满站在门口问那中年小吏如何称呼,他惶恐道:“我姓许名宣,任职酒泉县县廨捕快,已十年了。”
姜满先是说了几句不相干的话,最后轻笑问道:“许老兄,咱们县廨怎么空荡荡的,其他人呢?”
许捕快脸色一愣,尴尬说:“咱们县从前发生了几件事,他们都不干了,除了我还有两个捕快,他们出去巡逻了。”
“原来是这样啊。”姜满又问:“那酒泉县县令何在?我作为下官,岂能不去拜见他?”
许捕快搓搓手,说:“姜大人,咱们县……没有县令,您今天就职,您就是咱们县职位最大的官了。”
姜满笑意收了,正色道:“一县之中有县令与县尉之职,这是定数,岂能更改?你为什么不往上报?”
莫非贪图权利,欺瞒上官?
她想了想,这个猜想最终不攻自破。
因为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县令与县尉没月是要前去州里召开会议、制定决策分析的。
这根本瞒不了。
除非……
上面派不下人来,没有人愿意开这里。
姜满深色有异,她还要再问,许捕快神色淡淡,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
他将姜满拉到旁边,说:“大人,您说您寒窗苦读才考上功名,我幼年也曾开蒙学文,知晓读书不易,读到您这份上,更不容易,您还是个女子……我不是贬低您……”
姜满连忙安抚说:“我知道,老兄是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那许捕快漆黑的眼瞳直直盯着姜满:“您要是有门路,立即走动关系,必须要在十日之内离开此处,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