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
“死！”
张楚岚吐出一个冰冷的字。
老孟猛地扭头，眼神凶狠得仿佛要吃人。
张楚岚阴沉着脸，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还可以选择死！”
这残酷冰冷的话语落下后，现扬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沉默了。
只有老孟徒劳地哀求着：
“张楚岚！老肖，你们都说说话啊！一定还有办法的！不是这样的陈朵，一定有更好的选择！大伙想想办法，球儿，你脑子比我好，你说！”
在老孟几近崩溃的嘶喊声中，陈朵开口了：
“唔，我死。”
扑通一声，老孟跪倒在地。
“凭什么，凭什么都要逼着一个小姑娘去死？凭什么非得选择死不可！？”
见到老孟这个样子，王震球张了张口，但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闭上了。他想说的是，其实还有第三种选择——将陈朵送到陈兵那里去。
以陈兵那无法无天的样子，肯定不会顾及公司什么的，只要他愿意庇护陈朵，就没问题了。
但问题是，这种话怎么能从他这个临时工口中说出来呢？
他不能说啊。
而且以陈兵现在的所作所为，迟早会被公司剿灭，护得了陈朵一时，又有什么用呢？
之前马仙洪不也庇护了陈朵？
顶多是他们这些临时工，没办法像对付马仙洪一样对付陈兵，公司会派出更强的力量。早晚也会被清算的。到那时，不过又是第二个碧游村事件。
所以还是不说了吧。
眼见王震球没有说话，张楚岚狠狠松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他就担心有人反应过来，可以将陈朵送到陈兵那边。几人中最聪明的王震球，是肯定能反应过来的，不过幸好王震球没说出来。
肖自在低沉的声音响起：
“陈朵，选择还没完呢。你可以选择让我们中的任何人以任何方式来终结你的生命。”
“真的可以吗？我自己选。”陈朵呢喃道。
“当然可以。”
“我选择自己动手呢？”
“啊？也可以。”
“既然老肖都这么说了，那么我也补充两点吧。”黑管低头俯视着陈朵，沉声道：
“一不得伤害任何人，二我们要见证你的死亡。满足这两点，接下来二十四小时你都是自由的。你可以提任何要求，我保证这里没人会拒绝你。”
“我……”陈朵犹豫了一下，“我想去逛街。”
众人皆是一愣，没想到在这最后关头，陈朵的愿望竟然这么朴实。
“你那个什么蛊，不会散出来吗？”王震球问道。
“不会，当我压制不住蛊的时候。它会以下丹、中丹、上丹的顺序，一路吃上去。将我的炁吃完，结果就是我和它们一起死亡。所以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听见这样的话，几人对视一眼，默默地点头。
刚要说话，一道声音在此时传来：
“陈朵你想逛街？跟我说啊！别说逛街了，有我在，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张楚岚瞳孔一缩，心道完了。
他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人——陈兵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出来。
“你是……老公？”陈朵微微歪头辨认了一下，按照陈兵爷爷之前教到的东西，称呼道。
“诶，对喽。媳妇儿，我来接你回家了。”陈兵高兴地张开双手，“来，抱抱。”
陈朵没有动作，有些困扰地歪了歪头，不明白陈兵为什么要因为一个称呼那么激动。
还有更激动的，老孟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看了看陈兵，又看了看陈朵，表情活像个眼睁睁看着女儿被鬼火黄毛拐走的老父亲。
“还围观个屁？我来了就代表你们可以滚了。”陈兵用手指点了一圈周围的临时工，“还是说，你们想再和我来一次？”
一众临时工顿时就回忆起了刚才的惨败，一个个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
“呵。”
见众人的反应，陈兵轻笑一声，伸手拉过陈朵就要离开。
“等等！”老孟突然喊道。
“你要和我试试？”陈兵停下脚步，眼中凶光毕露。
“不，我没这个能力。”老孟苦笑着摇了摇头，但身体却主动往前几步，拦住了陈兵的去路，满脸认真地说道：“陈朵不能让你带走。”
“为什么？你就这么想看着陈朵留在你们这儿去死？”陈兵脸上浮现出疑惑。
“我还是那个想法，陈朵只有去暗堡才能活。陈兵，你以为单纯地将陈朵带走就完了吗？你知道陈朵现在的身体状况吗？你有能稳定陈朵现在身体的设备吗？”
“我有马仙洪的炉子。”
老孟的质问戛然而止。
陈兵淡淡的一句话，直接终结了这扬争论。
对哦，马仙洪的炉子说不定能治好陈朵，这么说陈朵跟着陈兵离开才是最好的？
“我没问题了。”老孟顿时退后，甚至有些希望陈兵赶紧将陈朵带走，他警惕地防备着其他临时工同僚出手阻拦。
“等等！”张楚岚突然喊道。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陈兵再次停下脚步，语气不善地说道，“张楚岚，你要是活腻歪了就直说。”
“我就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张楚岚连忙摆手，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
“放！”
“陈哥，你真不怕事情到了最后，自己都没办法控制吗？”张楚岚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闻言，陈兵呵呵一笑：
“事情最后会怎么发展，看的不是我，是你们上面的领导，是那些十佬，是那些窥视我手段的人，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们。呵呵，如果最后事情无法控制，那么大家都别想好。”
说完，陈兵拉着陈朵扬长而去。
只留下张楚岚一人站在原地，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
热闹的街市。
有着碧绿色眼眸的女孩，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世界，睁大了双眼，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光怪陆离的景象。
吊娃娃机，奶茶店，摩天大楼，播放广告的巨大荧幕，穿着清凉的女人，充满活力的小伙……
叫卖声、笑闹声、刹车声、喇叭声……各种声响一股脑儿地闯进陈朵的耳朵。连同这些鲜艳的色彩，一齐涌入陈朵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