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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作者:吃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周末出门前,姜璎没有特地化妆。


    宿珩也终于确定,她在宴会时化妆并不是为了那个心理医生。


    抵达心理诊所时,靳储昀已经泡好茶等她。


    咨询室布局简约温馨,窗外模拟了日落时分的太阳雨,沙发对面的壁炉里烧着柴,正劈啪作响。


    那是靳储昀在一个即将废弃的伐木场里带回来的。


    在如此寒冷的气候下,这样的取暖方式根本没有一点作用。末日重建的新都市早已将这些落后的东西抛弃,人们生活在高科技的包围之下,像这样的旧时代的庞然大物,大多数人连见都没见过。


    靳储昀似乎偏爱这些旧时代的物件。


    就在这个诊室的角落,还放着一台他从古董市场买来的留声机。


    每次来这里问诊,姜璎都想过去摸一摸那上面旋转着的黑胶唱片。


    即使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她,在此之前也没有真的见过这么老旧的玩意儿。


    姜璎在沙发上坐下,太阳温柔的余晖洒在肩头,暖洋洋的。


    面前的桌上摆着山间暴雨气味的香薰,耳边是淅淅沥沥的雨声。


    她喜欢雨声,这是她在某一次问诊中聊到过的。


    自那以后,每次来诊室,她几乎都能听到类似的声音。山间暴雨、呼啸的风、火车行驶的哐当声、壁炉里柴火的噼啪响。


    有时候靳储昀还会摆一个小烤炉,放一些五花肉在上面烤,滋滋滋地响。


    怎么想都不像是他这样的人会做的事。


    奇奇怪怪的。


    姜璎也没什么兴趣问。


    总之这些白噪音令她心安,很快就放松下来。


    靳储昀双腿交叠,倚靠在沙发上,自然而然地端起茶杯。


    杯盖与杯沿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以这一声作为心理咨询的开场。


    他并未看向她,而是像朋友一样随意问道:“最近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诶。”


    茶杯就放在她手边,每次都是同一个位置。


    姜璎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刻意为之的细节。


    她试图将热茶吹凉一些,语气中带着即苦恼又无所谓的矛盾:“我对兽人的看法好像还是一样。”


    靳储昀稍稍抬眼。


    三年了,她还是与他保持着生疏的距离。


    看似随和,却从不让人走进内心。


    就好像,并不认为他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似的。


    “嗯,不急,慢慢来。”他放下茶杯,忽然丧失了喝茶的闲情逸致,“那位兽人导盲犬朋友呢?”


    “阿珩吗?”


    她的脸颊上露出了点梨涡,眉眼间这才染上一点真情实意的笑意,“他在外面等着呢。”


    她叫那个兽人“阿珩”。


    靳储昀知道这并不代表什么,就像她也把阿兰因叫做“阿兰”似的。


    只是她唤狗的一种习惯。


    可是这次似乎不太一样。


    “你好像很喜欢他。”他看向她,进入今天问诊的正题,“在认知障碍还没有好转的状态下,和他接触会很辛苦吗?”


    “辛苦?”姜璎不解,“不会呀,他很乖的,不像那种会乱吠叫、到处乱咬搞破坏的狗狗。”


    靳储昀对她的回答毫不意外。


    兽人认知障碍的患者,并不能用常规的思维去与他们沟通。


    从她的回答中,他大致也能确认两人的相处模式。


    无非是一个乱来,另一个愿意由着她乱来。


    他暂且不用担心她的安全。


    在精神力匹配度高达百分之百的情况下,她本身的存在,对于那个兽人而言,就有着极大的安抚作用。在她的身边,即使对方的基因再不稳定,也能够在最大程度上降低陷入狂化的可能。


    靳储昀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嗯,那很幸运,听上去你们很合拍。”


    姜璎笑弯了眼。


    “嗯嗯,我很喜欢阿珩的。”


    她顿了顿,补充道,“他也很喜欢我。”


    只是对于宠物狗狗的喜欢。


    靳储昀再次从她的语气和神态中确认了这一点。


    至于那个男人的想法,他并不在意。


    两人又随意聊了一些他们相处的日常。


    听到她对于他们亲密接触的描述,靳储昀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却并未出言提醒。


    心理医生只会引导患者思考,而非代替患者做出决定。


    而在这个身份之外,他们之间相处的度……也暂且与他无关。


    这种单方面无意识的“训狗”,对于姜璎而言,似乎也造不成什么影响。


    若有什么越界的事情,以她的认知障碍程度来看,恐怕她自己也不会允许它发生。


    真到那时。


    她如果没有办法处理,他才会替她解决。


    靳储昀又说了在宴会厅见到她时的那句话,作为最后的总结。


    “嗯,多与兽人接触,会对你的病情有一定帮助。”


    姜璎“哦”了一声:“我该怎么做呀?”


    靳储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他只有在问诊时,才会戴上那副金丝眼镜。


    大多数人都是在人为因素下患上兽人认知障碍的。


    这种疾病的成因,基本来自于外界施加给患者的强烈心理暗示。


    意志坚定的人受到的影响就小,意志越不坚定的人,受到的暗示则越重。而这类人,也是最容易被极端抵制派洗脑和招揽的。


    在心理暗示已经存在的情况下,越是积极地反抗,越容易造成精神反噬。


    这类心理疾病目前也没有可落地的治愈方式,只能靠心理医生协助疏导,避免患者的认知障碍往更偏激的方向发展,靠患者自身的意志去与种在他们心底的暗示抗衡。


    “不用太刻意去想什么、做什么,自然相处就好。”


    靳储昀说道,“你能做出雇佣兽人导盲犬这一举动,就已经是一大步进展了。”


    好像也是。


    她明明一直想买一只兽人导盲犬,拖着拖着,到现在都三年了。


    钱也不是没有攒够,她似乎只是隐隐有些抗拒。


    不知道该怎么和兽人相处,不知道自己的生活中多出一个生命,会带来什么样的变化。


    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接受有兽人认知障碍的自己。


    但这些担忧,如今都不存在了。


    还好她将宿珩带回家了,姜璎高兴地想。


    她终于有自己的狗狗啦。


    姜璎喝完最后一口茶,听到靳储昀摘下眼镜的声音。


    这代表,今天的问诊就此结束了。


    她和靳储昀也没什么问诊之外的话可聊的,道了个别就准备走。


    从沙发上站起来,她才想起来一件事:“诶,对了,阿兰呢?他之前和我说今天见呢。”


    一声细微的声响,靳储昀将镜架折好,放在了茶几上。


    他起身送她,神色如常地笑了笑:“他生病了,暂时不能来见你了。”


    “诶……”


    姜璎有些失落,当然,这份失落是针对“撸不到诊所的狗狗”的。


    靳储昀将她的表情收入眼中:“放心,不是什么要紧的病,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毕竟不是她的狗狗,姜璎也不再纠结。


    “那下次见啦,靳医生。”


    “下次?”


    靳储昀站在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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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指落在一旁的储物柜上,食指一下一下地轻扣着,难得对她开了个玩笑,“嗯,希望这一次的‘下次’不是消失一个月以后。”


    姜璎尴尬地用手指卷头发:“不、不会啦……我忙完工作就会来的!”


    “开玩笑的,去吧。我就不送了。”


    “嗯嗯。”


    她摆了摆手,自己出了门。


    在这里就诊也有三年了,她对这里早就熟门熟路,看不见也能横着走。他不送她,反而让她觉得是一种尊重。


    靳储昀目送姜璎离开,这才拿出手机:“进来吧。”


    几分钟后,阿兰因一脸阴沉地来到咨询室。


    “她走了?”


    “刚走。”


    “我不明白我有什么不能见她的。”


    白发狼族在咨询室里晃了一圈,到处嗅闻着她的味道,最终在她坐过的地方坐下来,将自己包裹进猫薄荷味的信息素中,“我的认知障碍程度也不深吧?还不至于吃了她。”


    靳储昀语气斯文。


    “你是不至于吃了她。顶多跪在她脚边,舔着脸求她让你做她的狗。”


    阿兰因不以为意:“那又怎么样?”


    靳储昀将姜璎留在桌上的茶杯收走。


    再晚一秒,恐怕就要被阿兰因拿去自己用了。


    “你已经是联邦的指挥官了,收敛一点,不要落人口舌。”他顿了顿,“对你对她都不好。”


    “啧,你担心她,不用凑上我。表面上那套做给外人看就够了,私下里不用跟我装兄弟情深。”


    白狼靠在沙发上,向上吹起自己的刘海,“你放心,我这病也只针对她。你不是很清楚吗,我向来只对做她的狗感兴趣。”


    不同于大多数患者,阿兰因的认知障碍是自发性的,且间接性发病。


    触发条件是姜璎,成因不明。


    他能正确认知兽人的定义,却仍会在发病时坚定地认为,自己就是她的狗。


    靳储昀无奈地摇头,调出诊所大厅的监控,温和地提醒他。


    “她已经有自己的狗了。”


    *


    姜璎在诊所的大厅找到了自己的狗狗。


    也不算是“找到”,宿珩一直在这里等她。


    她立刻扑进他怀中,浑身上下都染着另一个男人的气味。


    兽人的嗅觉太敏锐了。


    她和靳储昀共处一室的时间不算短,身上难免留有他的信息素。


    山间暴雨的气味。


    不仅仅是来源于那个男人身上的信息素,还参杂着用其他方式模拟出的类似味道。


    是无意,还是刻意为之?


    宿珩不知道。


    他不愿承认那是他在嫉妒,与此同时却也在惊觉,在她身上闻到不属于他自己的味道,竟然会让他感到如此不快。


    他终于忍不住埋下头,舔了舔她一侧脸颊凹陷的小梨涡,将自己的气味覆盖上去。


    不够。还远远不够。


    他想在她全身上下的每一处,都留下自己的标记。


    “诶?”


    这一次他舔得有些急切,不像之前那般克制。姜璎怔了一下,“怎么了吗?”


    他好像总是舔她。


    她以为他生病时,他舔了她的脖子;他说饿了的时候,凑过来舔了她的眼皮;现在,他又莫名其妙地舔了她的脸颊。


    好奇怪。


    她想弄明白他究竟怎么了,可面前的兽人已经再次朝她俯身。


    “不要动。”


    宿珩按住她的双肩。


    他扫了眼前方的摄像头,用眼神警告正在镜头后方窥视着的人。


    而后,宣誓主权一般,又舔了舔她另一侧的酒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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