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嫁”女儿,作为交换,许家得到了“苏问寻”的支持。老宅没有被抵押,得以保留原本的模样。
许家的老宅建在深山中,车穿过蜿蜒的山道,些许的陡峭。苏问寻看着面前攀爬藤蔓的铁艺大门缓缓打开,露出其间的全貌,高大的建筑物对称而立,给人扑面的压迫感。
老宅的占地面积极大,即使今昔不同往日,仍留有数十个仆人用以打理。
看到驶入的白车,两侧修剪灌木丛的仆人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双手交叠在身前,整齐有序地向车的方向鞠躬,保留着许家最后的体面。
即使已经进入宅邸,苏问寻也开了近十分钟的车程才到达最中心的主宅。
邵妈早早地在门口等待,她的眼睛往远处望去,看到陌生的车立刻意识到是小小姐回门。
身体前倾,她快步上前,想要早些看到她的小小姐。
可先下车的人是张陌生的面孔,对方极为出色的容貌和气质让邵妈立刻意识到来人的身份。常年累月的待人接事,令邵妈低垂下眉眼,不再过多表达。
“苏小姐,小小姐,你们来了。”
“邵妈。”
久不见对方,似乎鬓间的白发又多了几根。许溪的眼神动容,但也只是唤了声。
“苏问寻”有着严格的等级观念,不会容许她浪费在与一个下人的寒暄上。
这时,苏问寻却开了口,随着许溪的称谓:“邵妈,我没来过老宅,想要先在宅内独自逛逛,可以吗?”
听到苏问寻的话,意味着她和小小姐有机会独处,邵妈的眼角涌出点意外的喜意。但她很快收敛了情绪,恭敬回答:“可以的,苏小姐,请便。”
许溪随着邵妈离开,即将走过拐角,视线遮挡的地方,许溪脚步顿住,冲着苏问寻的方向在心中无言地道了声:虽然是碰巧,但苏问寻,谢谢。
拐入无人的角落,邵妈握着许溪的手,骨节突出得有些硌人,心疼道:“小小姐,你瘦了许多。”
从明曼香进门后,只有邵妈在真心实意地照顾许溪。会在她被不允许进家门而被暴雨淋时,给她煮姜汤;会在她被关禁闭时,偷偷给她拿充饥的饼干;也是在她出嫁前,唯一握着她的手抹泪的人。
许溪坚韧,即使被“苏问寻”虐待,也没有落泪的时刻。但在信赖的人面前,仅仅是这样一句寻常的关怀,却让她眼眶发烫。可她情绪藏得很好,没让邵妈发现她的异样:“邵妈,你知道的,我从小胃不好。前些日子受凉还去了趟医院,是问寻照顾我,亲手煮了小米粥。”
“那你出嫁后,明夫人有没有欺负你?”提到这句话时,邵妈的力气不自觉加重,担心紧张的模样。
“没有。”因为手被握紧,些许吃痛,邵妈的手不算大,和她差不多,麦色的皮肤皱缩,显露出岁月的痕迹。
而那人的手更大,握住时虽有茧子,但也只覆了薄薄一层。面对明曼香的刻意为难,会握着她的手,轻而易举地替她挡去,不自觉地许溪比较着两只手的区别。
真真假假掺着,一时间谎言和真心便辨不清。连许溪都不知道,提起苏问寻时,她冷淡的眸子染上浅薄的暖意:“苏问寻护了我,她很好。”
邵妈注视着许溪,试图在对方脸上看到谎言的痕迹。她的小小姐心地善良,即使再痛苦,为了不让她担心,也会笑着和她说邵妈,我过得很好。
可这一次,她竟没有发现丝毫异样。
许久,邵妈轻轻拍了下许溪的手背,无言地诉说着她的安心。
——
长长的中廊内,苏问寻一人闲步着,并没有如她所说,仔细地欣赏着各处。
她对老宅并不感兴趣,前世,她生活的宅邸比这里还要奢靡许多。
再名贵的珍宝摆设,在她眼中,也寻常不过,与路边石子无异。
只是“小小姐”的称谓,邵妈显然是许溪亲生母亲的人,与许溪感情深厚。
有她在场,鉴于原主的所作所为,方才许溪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所以她才随意寻了个借口离开。
苏问寻无意观赏,漫无目的走着,视线简单地掠过,突然停下脚步,静静地停在一幅油画前。
雕花金框裱起的油画悬挂在中廊两侧,浓厚的笔触都暗示着画家极高的绘画水平。
油画中是一女人,岁月给她留下痕迹,却没有过分地掩饰,即便如此也必须承认对方是个风韵犹存的美人。眉眼与许溪相似,只是眼尾上扬,眼眸的光比寻常人更利,利得仿佛能轻易看透人的内心,令人无所遁形。
按理来说,许家的财富发展积累已经过了三代,可苏问寻的目光所及,中廊延伸的数幅油画中却是同一人。她作为世家,很清楚其中暗示的意味,只有独权者会这样做。
眼里容不得沙子,更不允许任何人脱离她的控制。
这时,身旁有一陌生的声音响起,打断苏问寻的思绪:“苏小姐你好,我是这里的管家,夫人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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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厅等你,请随我来。”
明明只看到苏问寻,管家却丝毫没有询问许溪的去向,冷漠得就好像许溪并不是许家的人。
显而易见,对方只想见苏问寻一人。
苏问寻将视线缓缓收回,点头:“好。”
走向正厅,管家将大门拉开,守在门口,一只手朝内:“苏小姐,请进。”
正厅内,穹顶挑高,空旷致使压迫感放大了百倍。一张巨大的油画高挂在墙壁正中央,油画中的女人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每一个进入正厅的人。
阳光的剪影下,一个身形姣好的女人正背对着她,用锋利的剪刀修剪花瓶中的紫白鸢尾。
咔擦——
盛放的花朵应声而落,如断头台上,路易十六的头颅滚落在地。
鸢尾。
苏问寻想:法国的国花,法兰克国王更是选择它作为权利的象征,看来对方是想将权利都握在手中。
她主动问好:“母亲。”
女人闻言转身,与油画一致的面容,真人的眼神更加锐利。手中剪刀的锐光在窗外阳光的折射下晃了苏问寻的眼。苏问寻却未后退一步,只是眉眼微眯,不卑不亢地站在原地。
“你满意许溪吗?”
这样轻描淡写的问句,仿佛许溪不过是件交易的商品,询问着买家的使用体验。
此时的苏问寻只觉得自己的愤怒犹如洪水,理智的堤坝即将坍塌,倾泻不止。
这该死的老妖婆!真想一剪刀创死她!
她想直接将许溪带走,但她也知道牵制着许溪的许湾还留在许家,她不能意气用事。
“许溪的脾气如果能和玥筱再像些,想来我会更满意。”
模仿原主口吻,苏问寻神情冷淡,语气中带着不满。
“哈哈哈哈。”许楚悦的眼里流露出绝对掌控的愉悦感,显然很满意苏问寻的回答。她需要许溪牵涉对方,但却不想许溪靠着苏问寻摆脱许家的控制。
“问寻,养花这事不难。”剪刀不经意地在鸢尾旁划过,刀身张开,扼住脆弱的花茎,许楚悦慢悠悠地开口,“当她不乖的时候,就拿剪刀抵住她的命脉。一旦花枝脱离了原本的走势,就要毫不犹豫地立刻剪去。这样才不会节外生枝,让她乖乖地长成你想要的模样。”
苏问寻将心底的怒意掩藏,露出认可的笑容:“母亲,您的花艺很好。”
这笑却不及眼底:“可惜我只想将这把剪刀握在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