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颂:“哎呀,光顾着跑了,都忘了还有半杯牛奶没喝完。”太浪费了,是好喝的甜牛奶呢。
殊不知在他进来后,早有人把那半杯牛奶转到了一个重合的位置,一饮而尽。
温热的液体在胃里慢慢漾开暖意,他打了个哈欠,眼皮突然变得沉重起来,连带着刚才被意外亲吻的慌乱都淡了几分。
“今天怎么这么困啊……”
他嘟囔着躺到床上,鼻尖萦绕着床单上淡淡的消毒水味,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杉香。
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盖上被子。
楼下客厅,段怀英站在垃圾桶前,指尖捏着个空了的药瓶,瓶身上“褪黑素”的标签被他刻意撕去,“当啷”一声丢进去。
这种东西只要不过量长时间使用,几乎没有什么副作用,楚颂这几天神经紧张,今天晚上漏水又折腾的够呛,褪黑素能很好地让他的神经放松一点。
看着客房门缝里透出的灯光彻底熄灭,眼底最后一丝温度也随之褪去,只剩下浓稠如墨的偏执。
“睡吧,我的颂宝。”他轻声呢喃,声音里带着种近乎病态的温柔,“只有在梦里,你才不会跑。”
凌晨三点,别墅里静得能听到时钟的滴答声。段怀英握着一把钥匙,轻手轻脚地走上二楼。
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他刻意放轻了动作,金属摩擦的轻响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客房的窗帘没拉严,月光顺着缝隙溜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道狭长的光带。
楚颂侧躺着,怀里紧紧抱着个枕头,眉头微微蹙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大安稳的梦。
柔软的发丝贴在额角,右眼下的痣在月光下泛着浅淡的光,看起来格外乖顺。
段怀英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呼吸放得极轻。
黑暗中,他的瞳孔微微放大,贪婪地描摹着楚颂的轮廓,从蹙着的眉峰到微张的唇瓣,不住地游移着。
这四年,在M国的日日夜夜,他就是靠着回忆这些细节活下来的。
楚颂画画时偶尔会皱起的眉头,吃小蛋糕时会扬起的嘴角,被惹恼时会泛红的耳根……这些早就刻进了他的骨髓。
“颂宝……”他蹲下身,指尖终于敢轻轻触碰楚颂的脸颊,温热的触感让他喉结剧烈滚动了下。
指腹小心翼翼地拂过那颗痣,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眼神里却翻涌着近乎疯狂的占有欲,“你怎么能……怎么能离开我这么久啊?”
M国的冬夜总带着刺骨的寒冷,那时候段怀英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飘雪的第五大道。
三年零十一个月。
他原本以为离开就能淡忘,对谁都好。
离开那所学校,离开楚颂总偏爱的靠窗位置,离开这个城市,就能把心脏里那个名字剜掉。
可他的病不允许。
神经官能症像条毒蛇,在他走的第二个月缠上了他。
起初只是失眠,后来发展到心悸、手抖,直到某天在会议室汇报时,他突然盯着投影幕布上的数据发起呆——那些文字,拼凑在一起在他眼里变成了楚颂皱着眉改画稿的侧脸。
直到助理的声音把他拽回现实,他才发现手里的钢笔已经把文件戳出了个洞。
段程派来的私人医生说他这是压力过大,开了堆五颜六色的药片。
可只有段怀英知道,病根在万里之外。
每当药效退去,那些被强行压抑的画面就会疯长:分手那天,楚颂眼里碎掉的光让他心疼得半死。
“段怀英,分手吧,我们不是一路人。”他当时这么和自己说。
段程当年把楚颂母亲的病历摔在他面前,那些来自医生的潦草的字迹像诅咒一样摊在他眼前:“要么跟他分手,要么看着他彻底垮掉。”
段程,什么手段自然不用多说。
那时候的他什么都不是,只能选最狠的那条路,他没办法任由自己甩了楚颂,那只能……让楚颂甩了他。
那些决绝的话,他怎么会不记得,他说出来的时候每个字都在痛,重复地梦见了一个又一个晚上。
楚颂转身时攥紧拳头,而他背在身后的手已经掐出了血。
四年,他的病越来越重。
他开始在深夜惊醒,摸索着去够床头的手机,点开那个早就拉黑的号码,对着空白的聊天框发呆。
直到有次在宴会上,他听到有人提起“新锐插画师奶油可颂”,酒杯差点脱手。
他的小画家,在没有他的世界里,闪闪发光。
那天晚上,他把自己锁在书房,翻出藏在箱底的画稿。
是高三那年楚颂送他的生日礼物,画的是两个少年坐在树下,其中一个眼角有两颗痣——那是他最后一次在一张画上见到楚颂眼下有两颗痣。
他指尖抚过画中人的脸,突然控制不住地发抖,最后蜷缩在地板上,大口呼吸,像条濒死的狗。
“我受够了。”他对着镜子里眼窝深陷的自己说。
镜子里的人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眼底是藏不住的疯癫,要么死,要么疯,要么回去。
爬也要爬回去见他。
他从前就不喜欢的,他都可以改,一切都可以。
楚颂唯一的家人在他出国后,到底还是去世了,他替他难过,可不得不承认,他居然又该死地替自己高兴。
他必须承认自己不是一个道德感很高的人。
能够威胁他的,威胁楚颂的因素不存在了,但楚颂自己一个人,一定很难过吧。
回国的决定下得猝不及防。
段程摔了电话,凶狠地用一句难听的话骂他,他只是平静地收拾行李,把那盒没吃完的褪黑素塞进包里——医生说这药能帮他睡个好觉,但他知道,真正的解药在那座有楚颂的城市。
飞机落地那天,他站在机场大厅,闻着空气中潮湿的花香,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捂住嘴,指缝间漏出的喘息里,全是压抑了太久的渴望。
他以为靠近就能缓解,却发现病已经深入骨髓。
看到楚颂朋友圈里和沈虞的合照时,他把手机捏得发烫;听到楚颂说“早就忘了”时,他端着水杯的手在发抖;甚至在楚颂家门口,他看着漏水的房子门口黑暗中瑟缩的肩膀,差点控制不住把人按在怀里的冲动。
现在楚颂就睡在他的客房里。
段怀英站在床边,看着月光下那张熟悉的脸,指尖颤抖着抚过楚颂的唇角。
神经官能症带来的心悸猛地发作,胸腔里像有只手在狠狠攥着,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但这次,他没躲。
疼痛里混着隐秘的甜,让人上瘾。他低下头,在楚颂的额角印下一个极轻的吻,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偏执。
“颂宝,”他贴着楚颂的耳廓低语,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不容错辨的疯狂,“这次,我不会再放你走了。”
哪怕任何代价。
楚颂在睡梦中嘤.咛了一声,似乎被惊扰,却没醒。
段怀英的心跳骤然收紧,屏住呼吸等了几秒,见他只是往枕头里蹭了蹭,才敢继续动作。
他俯下身,鼻尖几乎要碰到楚颂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那带着沐浴露清香的气息。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味道,比记忆里任何时候都要清晰,都要让他失控。
“我好想你……”段怀英的声音低得像叹息,带着压抑了四年的委屈和纠结,“想得心都快要腐烂掉了……”
他的唇轻轻落在楚颂的额角,像羽毛般轻柔,却带着不容错辨的灼热。
接着是眉心,是眼下的痣,最后停留在唇角,辗转厮磨。楚颂的唇瓣很软,带着牛奶的甜香,让他瞬间沉溺,几乎要控制不住啃.咬的冲动。
理智在最后一刻拉回了他。
段怀英猛地抬起头,额角抵着楚颂的,呼吸粗重得像刚从深海挣扎上岸。他看着楚颂毫无防备的睡颜,眼底闪过一丝绝望的疯狂——他想把这个人锁起来,藏在只有他能看到的地方,让那些觊觎的目光永远无法触及。
指尖顺着楚颂的腰线轻轻下滑,隔着柔软的家居服,能感受到底下温热的皮肤和轻微的颤.抖。
段怀英的眼神越来越暗,像酝酿着风暴的海,指腹按压的力度不自觉加重,直到楚颂的眉头再次蹙起,他才像被烫到般猛地收回手。
“对不起颂宝,不能吓到你……”他喃喃自语,用指腹轻轻抚平楚颂蹙着的眉,动作温柔得与刚才的疯狂判若两人。
“段怀英,再等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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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告诉自己。
他在床边坐了整整两个小时,像是沉默的雕塑,贪婪地看着月光下楚颂的睡颜。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轻手轻脚地起身,替楚颂掖好被角,转身带上门,仿佛从未出现过。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脸上时,楚颂猛地睁开眼,有些头痛。
他坐起身,茫然地看着陌生的房间,花了好几秒才想起昨晚的事——漏水、段怀英、意外的吻。
楚颂:“天啊,真是……”
没脸见人。
他揉着太阳穴下床,只觉得浑身酸软,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走到门口时,发现房门竟然是虚掩着的,他明明记得昨晚关紧了啊,记错了?
楼下传来早餐的香味,楚颂循着味道走到厨房门口,就看见段怀英穿着一套黑灰色的居家服站在灶台前,有种难得的烟火气。
“醒了?”段怀英回头,嘴角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头疼吗?昨晚看你睡得很沉,没敢叫醒你。”
楚颂低头,注意到段怀英的袖口似乎沾着些蛋黄,和他平时一丝不苟的样子截然不同,却该死的顺眼,显得眉眼都温柔了几分。
又想什么呢!醒醒!
“有点……”他走到餐桌旁坐下,看着盘子里煎得金灿灿的太阳蛋。
段怀英端着牛奶走过来,放在他面前,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背:“吃,一会儿凉了。”
段怀英突然开口,放下刀叉看着他:“你家漏水估计得修一阵子,温姐不是让你收集素材吗?这段时间就住我家吧,方便。”
楚颂的脸颊瞬间发烫,想起温姐昨晚的话,刚想拒绝,就听段怀英补充道:“客房有独立卫浴,我一般不会打扰你,而且……”他凑近了些,声音压低带着点蛊惑,“我可以给你讲很多职场的内幕,保证比纪录片真实。”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和昨晚那个吻的气息重叠在一起。
“我……”他张了张嘴,刚想说“再考虑考虑”,段怀英突然伸手,用指腹轻轻擦过他的唇角:“沾到蛋黄了。”
指尖的温度滚烫,楚颂像被烫到般猛地后仰,撞在椅背上:“段怀英你干什么!”
段怀英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柔软的触感,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嘴上却故作无辜:“帮你擦掉啊,难道你要留着当明天的早餐?”
楚颂的耳根红透了,看着段怀英那副坦然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像只被猫戏耍的老鼠。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我吃完了!”楚颂猛地站起身,“我收拾一下我昨天拿来的东西!”他几乎是落荒而逃,上楼时还差点被台阶绊倒。
段怀英看着他慌乱的背影,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他拿起楚颂没喝完的牛奶,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眼底的温柔下藏着疯狂和执拗。
如今看来,他有耐心,瓦解楚颂的防线,让他心甘情愿地留在自己身边。
楼上,楚颂心脏狂跳得像要冲出喉咙。他摸着自己的唇角,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段怀英指尖的温度,烫得他心慌意乱。
“楚颂你清醒点!”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低吼,“他就是故意的!”
可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段怀英站在晨光里煎蛋的样子,浮现出他眼底那抹让人心颤的温柔。
该死的,长这么一张迷惑人心的脸是想怎样啊?!
手机突然震动,是温姐发来的微信:“大纲呢?!别忘了今天给我!还有,住到你那朋友家了吗?这可是天赐的素材库,千万别浪费!”
楚颂看着消息,突然觉得或许住下来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能弄清楚段怀英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他深吸一口气,打开行包收拾东西,却没发现自己的嘴角正不受控制地上扬。
楼下。
【金禹:等会儿出来帮我个忙呗。】
【段:没空,楚颂在。】
【金禹:这个点儿?我靠,你把人扣住了?可以啊段老板,果然够狠,你是真不当人啊?。】
【段:……什么都没发生。】
【金禹:啧,不是吧?你不行啊。】
段怀英翻转手机扣在桌面上,懒得理他。
他心底最狰狞的那一面,总归不能被人知道,那些阴暗和算计,肆意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