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的脚步声传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像逐渐迫近的镰刀,又像敲击在心间的大鼓。
这几人都不约而同的停止了动作。张嬷嬷行礼,恭敬地垂首下去。白玉莹含恨望着他,眼眸中燃起熊熊烈火。一个鸦青色衣袍不动声色的挡在他面前,虽然瘦削,但挡住了所有恶意残忍的目光。
皇帝含笑望着眼前的二人,他神色甚至十分平静,完全没有被挑衅后的暴怒,仿佛完全不拿白玉莹的挣扎当回事。
“你不怕死是么?”
低沉含笑的嗓音一出,白玉莹就变了脸色,她脸颊抖了抖,犹自强撑着身体,大声道:“不怕!”
“圣上!”陈郁真变了脸色。
皇帝幽暗的目光在触及到他坚决挡在白玉莹前面时变换了一下,目光温柔:“阿珍,过来。”
宽大的大掌出现在陈郁真面前,皇帝面带鼓励道:“过来,来朕身边。”
陈郁真望着皇帝冷峻的面孔,一动不动。
皇帝脸色霎时变得十分难看。沉默半晌后,他最终还是收回了手。
“好吧。那朕继续说。”
“**,有快的,有慢的。有折磨人的,也有不折磨人的。”皇帝慢悠悠道。
“你恐怕不知道,就算是最舒服的**,一刀下去也是砍不断的。头和脖颈,半断不断,血液奔涌出来,你那时候甚至还能发出惨叫。等第二刀落下的间隙,将是你这辈子最难熬的时候。或许刽子手第二刀没有砍准,砍到你的背上。你能想象么?”
“或者你有没有折过筷子,筷子主体已经被折断了,但最边缘处还是藕断丝连的。”
“其余的,还有五马分尸,腰斩,杖杀,千刀万剐……”皇帝嘴角带着笑意,一点一点的列举那些骇人听闻的刑罚。随着他的叙述,白玉莹已经抖若筛糠,完全不敢直视皇帝的目光。
“白姑娘,你若非要想要朕将你身上的肉一刀刀片出来喂狗,你大可以尝试和朕作对。”
“……”白玉莹低下头,“我不怕。”话语中已经带着颤音了。
皇帝漠然道:“你怕不怕自己心里清楚。”他望着犹自沉默的陈郁真,心里那口郁气嫉妒到底发泄了出来,“若不是你这个贱妇阻拦,朕和他又怎会相疑至此?!”
白玉莹都惊呆了。皇帝真是颠倒黑白的好手,他如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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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气壮的说,旁人还以为她是插足别人的小三呢!
她可是表哥明媒正娶的妻子,真要这么算下来的话,皇帝不过是个无名无分的妾室!
白玉莹当即就要反唇相讥。
“玉莹!”
白玉莹身子忽然停顿住,嘴唇翕张,含着泪的眼望向身后的青年。
“玉莹。不要和他吵了。”陈郁真顿了顿,眼睛红了些。风卷起他的衣袍,猎猎作响。乌黑色的头发卷起,重重拍打在白玉面庞上。
陈郁真声音带着哽咽,他望着面前的女子,深吸了一口气。
“……我们和离吧。”
白玉莹眼神发直。陈郁真向前踉跄了两步,目光清凌凌的,含着水意,脆弱无比。就连那浓密鸦翅般的睫毛都沾着泪珠,眼睛一眨,便滚落了下来。
“今生是我们有缘无份。是我对不住你。你本来可以拥有一个安稳快乐的人生。”
“表哥!”白玉莹又想扑上去,她却一把被健壮嬷嬷钳制住,再也无法挣扎,只能剧烈的嘶吼。
皇帝压下眼睛,冷冷地扫过他,幽暗森然的目光停顿在那哽咽的、哭成泪人的陈郁真身上。
“以后,你要好好的。安安心心嫁给卫颂,嫁给他,生儿育女,主持中馈。”
“不要……不要……”白玉莹哭着喊。
陈郁真猛然擦掉面庞上的泪,只是声音还有些哽咽,垂着脑袋,在皇帝的注视中,一步步走到了皇帝的身边。
“我们今生缘分已尽。”他最后看了白玉莹一眼,“以后……各自安好吧。”
白玉莹已经眼神木然。望着搂抱着表哥的皇帝,他在他发顶上亲了一口,那张沉峻笔挺的脸挑了过来,满是得意洋洋。
白玉莹握紧了拳头。
稍后,宫人们送来了和离书。
只不过上面还是一片空白。
上好的宣纸被摆放在陈郁真面前,还有笔架,油墨,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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锭,印泥。皇帝笑吟吟地看着陈郁真,无声地催促他。
陈郁真木然地坐在长案前,手臂悬空,终于还是拿起了狼毫笔。
“……”
和离书上一行行字被写满,一式两份。陈郁真先按上了手印,再是白玉莹。陈郁真望着两个并排的手印,依稀想到数月前用金纸红笔写下的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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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万事万物,不过沧海桑田而已。
皇帝捏着和离书打量,他挑着眉,从头看到了尾。将一份扔给白玉莹,另一份留给自己。
“走吧。”
白玉莹抱着和离书踉踉跄跄地走,她走到殿前,满片的日光透过屋檐倾泻下来,照耀到她含着泪珠的睫毛上。
来的时候,她是表哥的妻子。
去的时候,她已经成了别人的妻。
“别回陈家了。”身后传来声音。白玉莹扭头看,皇帝站在高处,遥遥的眺望过来:“那个地方,你以后都不要踏足。”
“……我的东西还在那。”白玉莹慢慢地说,她用尽了全部力气。
“都烧了吧。”皇帝随意道。
白玉莹仓皇地点了下头,她最后、最后、最后偏转视线,看了一眼表哥,极珍惜的吸了口气。
这是他们在公开场合,最后的见面了。
或许,也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
白玉莹最后走了,皇帝新赏给她一个宅子,离陈家远远的,两家堪称在京城的两端。稍后一会,皇帝赐婚的旨意就要下去。
陈郁真整个人木然呆滞,他圆润哀伤的眼睛不知道望向什么方向,许久都没有眨过。
他被皇帝紧紧抱住,皇帝宽大的肩膀笼盖住他,紧接着是密密麻麻的亲吻,力度很小,像是生怕伤了怀里的人。皇帝不断地拍他的脊背,一下又一下,陈郁真忽然变成了一个懵懂的幼儿,皇帝在尽力照顾他。
“陈郁真。对不起。”
一向胜券在握的皇帝嗓音很低:“就让朕任性一次吧。朕保证,一定会好好对你。”
“你相信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