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了！”李淳罡对着大崝天朝军队的方向遥遥喊了一声，随即剑意再起，更加凌厉地刺向魔王的关节要害。
“李将军，我军主攻其下盘，限制其行动，请贵军集中火力，攻击其头部！”一名驾驭着龙舟的大崝天将高声喊道，他的声音通过阵法，清晰地传入李靖耳中。
“好！”李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调整战术，“神策军听令，所有惊雷舆、符文重炮，目标魔王头部，无差别覆盖！”
一时间，战场上出现了奇异的一幕。
金色的仙法阵图在上方**，无数大崝天兵围绕着魔王下半身游走攻击，剑气与仙光不断炸裂。
而在另一边，大唐神策军的阵地上，充满了科技与符文色彩的炮火如同**般，朝着魔王巨兽的脑袋倾泻而去。
两种截然不同风格的力量体系，在这一刻，竟然形成了一种诡异而高效的配合。
“轰隆隆！”
魔王巨兽被这上下夹击打得连连怒吼，它庞大的身躯左冲右突，却始终无法摆脱周天星斗阵的束缚，也无法完全避开那铺天盖地的炮火。
战场，暂时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种平衡是暂时的。魔王巨兽体内的通天教主之力仿佛无穷无尽，它的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而无论是大崝的阵法，还是大唐的炮火，能量都在急剧消耗。
“陛下，钟山这是阳谋啊！”魏征在殿内看得心急，“他用自己的军队帮我们拖住魔王，消耗的是我们双方的力量。可一旦我们撑不住，他随时可以再次撤走，到时候我们大唐可就亏大了！”
李承乾心里跟明镜似的。
“魏卿不必多虑，朕心里有数。”
他当然知道钟山在想什么。无非就是想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既不想让魔王突破，又想多消耗一点大唐的实力，好在赌局结束后的谈判中占据优势。
“可惜啊钟山，你算错了一点。”李承乾看着战场，心中冷笑，“你以为这是消耗战，但在朕这里，这叫‘充电时间’！”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大唐境内，那九座名山的地脉灵气，在世界核心的调动下，正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恢复、汇聚。那股毁天灭地的力量，正在重新酝酿。
他看向身旁的袁天罡，声音平静无波。
“天罡，人道巨炮，充能进度如何了？”
袁天罡掐指一算，脸上瞬间爆发出狂喜之色，他对着李承乾猛地躬身，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陛下，人道巨炮已就绪！”
“陛下，人道巨炮已就绪！”
袁天罡的声音，如同在平静的凌霄宝殿内投下了一颗炸雷。
所有大臣，包括程咬金、魏征在内，全都精神一振，目光灼灼地看向李承乾。他们等这句话，已经等了太久了！
前线将士们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宝贵时间，终于迎来了决定胜负的时刻！
李承乾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很好。”
他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是缓缓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随着他的起身，整个凌霄宝殿，乃至整个长安城上空的国运金龙，都仿佛感受到了他那即将爆发的意志，发出了低沉的共鸣。
他走到大殿中央，那里，一副巨大的光幕正实时播放着战场的惨烈景象。魔王巨兽依旧狂暴，大唐与大崝的联军，已经开始出现颓势，防线岌岌可危。
“陛下，大崝的周天星斗阵快撑不住了！”李靖带着喘息的传音，从前线传来，“魔王的力量，似乎又增强了！”
李承乾看着光幕中，那魔王巨兽体表开始浮现出更多诡异的黑色符文，气息确实比刚才又强横了一截。
“这是通天教主留下的后手，在榨取这颗陨石最后的核心本源，做殊死一搏。”李承乾心中瞬间明了。
“钟山，你的表演时间结束了。”他心中暗道，“现在，该让你们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王牌’。”
他不再看光幕，而是转过身，面向大唐九州的方向。
他的双眼，仿佛穿透了无穷空间，直接看到了那九座正在嗡鸣不止的雄伟山脉。
泰山、华山、嵩山……
九座巨炮的炮口，能量已经汇聚到了一个令人心悸的临界点。金色的、青色的、赤色的……九种代表着不同地脉本源的能量光团，在炮口剧烈地旋转、压缩，仿佛九颗即将**的太阳。
“上一次，只是试射。”
李承乾的声音在殿内响起，像是在对臣子们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一次，才是人道巨炮，真正的姿态！”
他深吸一口气，将体内的世界核心之力，毫无保留地调动起来！
“以朕，人道天帝之名！”
“敕令！九极归一！”
他的声音，不再局限于凌霄宝殿，而是化作煌煌天音，瞬间传遍了整个大唐世界！
随着他敕令的下达，异变陡生！
那九座名山之上的巨炮，炮口中原本各自为政的九色能量光团，在这一刻，仿佛受到了某种至高无上的指令，竟然开始跨越空间，彼此吸引，遥相呼应！
“嗡——！”
一道道粗壮的能量连接线，从九座山巅之上冲天而起，在苍穹的最高处，交汇于一点！
一个巨大无比的，由九色能量构成的漩涡，在天空之巅形成！
整个大唐世界，所有的灵气，所有的人道愿力，都在这一刻，被疯狂地抽调，涌入那个天空漩涡之中！
“这……这是什么？”
战场上，正在苦苦支撑的钟山，猛地抬头看向大唐世界的方向。他那万年不变的威严面孔上，第一次露出了惊骇欲绝的神情。
他能感觉到，一股比之前那一炮还要恐怖百倍、千倍的力量，正在凝聚！
那一炮，他将其理解为一种威力巨大的“世界级武器”。
但眼下这一股力量，已经完全超出了“武器”的范畴！
那是一种……创世，或者说……灭世级的力量！
“李承乾！你到底想干什么？！”钟山在心中狂吼，他甚至有了一种掉头就跑的冲动。
凌霄宝殿内，所有大臣都屏住了呼吸，他们呆呆地看着天空中的异象，看着李承乾那如同神祇般的身影，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们知道陛下很强，但他们从没想过，陛下能强到这种地步！这已经不是凡人能够想象的力量了！
李承乾没有理会任何人的震惊。
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了天空之上的那个能量漩涡。
他能感觉到，九种本源力量正在他的意志下，进行着最完美、最极致的融合。
就像是九块最顶级的拼图，正在合而为一。
“还不够……”
李承乾喃喃自语。
他猛地一跺脚！
“昂——！”
盘踞在长安城上空的国运金龙，发出一声震动九霄的龙吟，猛地张开巨口，喷出了一股最精纯的，带着无尽人道愿力的金色龙气！
这股龙气，是整个大唐文明的精粹，是亿万子民信仰的凝结！
它化作一道流光，冲入天际，成为了那能量漩涡的最后一块，也是最核心的一块“拼图”！
“轰！”
当人道龙气融入的刹那，整个九色漩涡瞬间停止了旋转。
所有的狂暴与混乱，都在这一刻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静”。
仿佛宇宙归于原点，万物重返混沌。
下一秒，一柄完全由凝实的金色光芒构成的，长达万丈的巨型长矛，从漩涡的中心，缓缓地，一寸一寸地，凝聚成形！
那长矛之上，雕刻着山川河流，日月星辰，万民祭拜的景象，矛尖处，一点寒芒，仿佛能刺穿宇宙洪荒！
李承乾伸出右手，对着那柄贯穿天地的金色长矛，遥遥一握。
他感受着长矛中蕴含的，那足以审判神魔，重启世界的恐怖力量，嘴角微微上扬。
“准备好了吗？”
他对着战场上那头仍在咆哮的魔王，轻声问道。
随即，他手臂猛地向下一挥！
“斩魔！”
“斩魔！”
李承乾的声音，如同最终的审判，在天地间轰然炸响！
随着他手臂的挥落，悬于天穹之巅的那柄万丈金色长矛，动了！
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它只是微微一颤，便从极致的静，化作了极致的动。
“咻——”
一道微不可察的破空声响起，金色长矛瞬间消失在了大唐的天空之中。
后发先至！
明明是最后才凝聚成形，但它的速度，却超越了空间，超越了因果，超越了战场上所有人思维的极限！
正在与魔王巨兽缠斗的钟山、李靖、李淳罡等人，只是感觉眼前金光一闪，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那是什么，那柄金色的长矛，就已经出现在了魔王巨兽的面前。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放慢。
魔王巨兽那双如同血月的巨眼之中，第一次浮现出了名为“恐惧”的情绪。
它能感觉到，一股无法抗拒，无法理解，无法闪避的死亡气息，已经将它彻底锁定！
它疯狂地咆哮，体内的通天教主之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在身前凝聚成了一面厚达千丈，由最纯粹的黑暗法则构成的盾牌。
它试图抬起巨爪，试图逃跑，试图做些什么。
但，一切都是徒劳。
在金色长矛面前，它的一切挣扎，都显得那么可笑和无力。
“噗！”
一声轻微得如同布帛撕裂的声音响起。
那面足以抵挡仙王全力一击的黑暗盾牌，在金色长矛的矛尖面前，脆弱得就像一层窗户纸，被毫无悬念地一穿而过。
紧接着，长矛贯穿了魔王巨兽那庞大得如同山岳般的身躯。
从它的胸口刺入，从它的后背穿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没有毁天灭地的能量冲击。
只有一种……净化。
一种从本源之上，进行的，彻底的“格式化”。
只见金色长矛穿过的地方，魔王巨兽那由黑暗力量构成的躯体，如同被点燃的画卷，开始迅速地“消融”。
那些狂暴的、邪恶的、混乱的通天教主之力，在长矛蕴含的磅礴人道愿力面前，就像是冰雪遇到了烈阳，被迅速地中和、分解，还原成了最纯粹的，无属性的能量粒子。
“吼……不……可能……”
魔王巨兽的口中，发出了断断续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嘶吼。
它的意识，在人道愿力的冲刷下，正在迅速地崩溃。
它不明白，为什么这股力量，能够如此轻易地，从根本上抹除它的存在。
它的目光，艰难地越过无数空间，似乎看到了凌霄宝殿中，那个站在光幕前，神情淡漠的玄衣帝王。
在它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它终于明白了。
这不是仙术，不是科技，不是任何它所能理解的力量。
这是……一个文明，对它发起的审判！
是无数生灵的意志，汇聚成的，一把名为“人道”的利剑！
轰——
魔王巨兽那庞大的身躯，终于支撑不住，从内部开始，寸寸崩解，化作漫天的金色光点，纷纷扬扬地洒向虚空。
而那柄金色的长矛，在贯穿了魔王巨兽之后，威势没有丝毫的减弱。
它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去势不减，继续向前，狠狠地刺向了那颗作为魔物巢穴的，“天外邪魔”陨石本体！
“轰隆！！！”
这一次，终于爆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整颗直径超过数千里，堪比一颗小型星辰的巨大陨石，在金色长矛的贯穿之下，从核心处，轰然炸裂！
无数巨大的岩石碎片向着四面八方飞溅，但它们没飞出多远，就被长矛之上爆发出的金色神火点燃、净化。
那些隐藏在陨石深处的，还未来得及孵化的魔物卵，以及残存的黑暗能量，在这股净化之火面前，连一丝青烟都没能升起，便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
从长矛发射，到魔王灭亡，再到陨石解体。
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当一切尘埃落定。
战场上，陷入了一片死寂。
无论是大唐的将士，还是大崝的天兵，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眼前空无一物的虚空，脑子里一片空白。
刚刚还让他们陷入苦战，甚至感到绝望的魔王呢？
刚刚还遮天蔽日，带来末日压迫感的巨大陨石呢？
没了。
全都没了。
就像是被人用橡皮，从这幅宇宙画卷上，干净利落地，彻底擦除了一样。
只剩下那漫天飞舞的，如同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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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般的金色光点，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
许久之后。
“赢……赢了？”
一名年轻的神策军士兵，喃喃地开口，打破了这片死寂。
他的声音，仿佛一个开关。
下一秒。
“我们赢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震天的欢呼声，如同火山喷发，从大唐的军阵中爆发出来，声浪之强，甚至让虚空都为之震颤！
所有大唐将士，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狂喜与崇拜之中！
他们看向大唐世界的方向，目光狂热，仿佛在仰望自己的神！
与大唐军阵中爆发出的山呼海啸般的狂喜不同，大崝天朝的军队，此刻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所有的天兵天将，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僵在原地。
他们驾驭着龙舟，手持着神兵，却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那片空荡荡的虚空，眼神里充满了茫然、震撼，以及一丝……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刚……刚才发生了什么？”一名大崝天将，声音干涩地问着身边的同伴。
“我……我不知道……”同伴机械地摇了摇头，“我只看到一道金光闪过，然后……就什么都没了。”
“那头魔王……堪比仙王级的魔王，就这么……没了？”
“那颗陨石……那么大的陨石，也……没了？”
他们无法理解。
他们完全无法理解自己刚刚看到了什么。
在他们的认知里，战争应该是惨烈的，是需要用人命去填，用战术去磨的。就像他们刚才做的那样，结成大阵，与敌人殊死搏斗。
可刚才那一幕，算什么？
那不叫战争。
那叫……清除。
就像一个凡人，随手捏**一只蚂蚁一样。
简单，直接，不讲道理。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对于“力量”这个词汇的想象极限。
“这就是……大唐人皇的手段吗？”
“这真的是人力可以达到的境界吗？”
“我们……我们是在和这样的存在打赌？”
一股寒意，从每一个大崝天兵天将的心底，不可抑制地升起。他们忽然觉得，自家大帝提出那个“气运对赌”的决定，是何等的……不明智。
不，那已经不是不明智了。
那简直就是在拿整个大崝天朝的国运，开一个天大的玩笑！
在这样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计谋，任何阵法，任何军队，都显得苍白而可笑。
钟山的法相，静静地悬浮在虚空之中。
他没有去看自己那些失魂落魄的下属，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那柄金色长矛消失的方向，深邃的眼眸之中，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作为运朝之主，他的眼界和感知，远超常人。
他比他手下的天兵天将们，看到了更多，也感受到了更多。
在那柄金色长矛出现的一瞬间，他感受到了一种来自更高维度的“审判”意志。
在那股意志面前，他引以为傲的“周天星斗阵”，就像是小孩子玩的沙盘游戏。他一身堪比仙帝的修为，就像是风中残烛。
他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如果那柄长矛的目标是自己，他连一丝一毫反抗的念头都升不起来，就会被从存在层面上彻底抹除。
“人道愿力……竟然可以凝聚到这种地步？”
“以一界生灵之意志，铸就审判之矛……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力量，而是一种‘道’，一种凌驾于寻常法则之上的，属于‘文明’本身的道！”
“他不是在用‘术’，他是在用‘道’来杀敌！”
钟山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一直以为，运朝争霸，争的是地盘，是资源，是强者的数量，最终是国运的强弱。
所以他合纵连横，吞并小世界，壮大自身国运，认为这就是王道。
可今天，李承乾给他上了生动的一课。
国运，不是用来这么玩的。
真正的运朝之主，是能够将虚无缥缥的人道气运，化作真实不虚，能够一击定乾坤的，审判之矛！
这种对力量的理解和运用，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层次。
他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毫无悬念。
凌霄宝殿内。
李承乾平静地看着光幕中，大崝天朝军队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立威！
对钟山立威，更是对这片宇宙中，所有可能存在的，其他运朝立威！
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大唐人道，不好惹！他李承乾，更不好惹！
“陛下……神威！”魏征颤抖着声音，对着李承乾深深一拜，老泪纵横。
“陛下神威盖世，人道永昌！”
殿内所有文武百官，无不五体投地，用最虔诚，最狂热的姿态，表达着他们对自家皇帝的崇拜。
李承乾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平身。
“打扫战场，救治伤员，收敛阵亡将士英灵。”他下达了命令，声音平静，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是！”
李靖、徐世绩等人立刻领命，开始组织军队处理后续事宜。
而就在这时，战场之上，钟山那庞大的法相，终于动了。
他缓缓地转过身，目光跨越无尽虚空，仿佛直接与凌霄宝殿内的李承乾对视。
然后，在无数大唐将士和自家天兵天将震惊的目光中，这位威严盖世的大崝天帝，对着李承乾所在的方向，遥遥地，郑重地，拱手作揖。
他那洪亮而复杂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战场。
“李圣上，好手段。”
“此局，朕输了。”
“此局，朕输了。”
钟山的声音，通过法则的震动，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他的声音里，没有不甘，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叹服，以及一丝如释重负。
听到这句话，大崝天朝的军队，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许多天兵天将甚至连手中的兵器都握不住，发出了“当啷”的声响。
他们的皇帝，他们心中战无不胜的大帝，亲口承认，他输了。
而且，看他的样子，是输得心甘情愿。
这个事实，比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矛，更让他们感到震撼和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