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从闻把谢清樾拉上车的时候，谢清樾还在心心念念那只白色小萨摩耶。
以前小白还在的时候，他会用人类的语言喊它的名字。
那时候他腔调怪异，也不会断句，只会‘小，百’‘小，，白’的喊。
小白不热情。
但每次听了也会弯下尾巴或者眨眼睛。
等好吃的东西送到嘴边之时，它会格外温顺乖巧的蹭蹭他的腿或手。
陆从闻见他回去的路上一直闷闷不乐，他往车窗外看去，说话的兴致也并不高。
“谢清樾，这么喜欢小狗？”
“喜欢的话我给你买一只……”
“不买。”
“为什么？”
“我们没有时间养。”
陆从闻刚想说他请人来照顾。
但话到嘴边又收了声。
谢清樾的眼眶红了。
……
在他不在的这几天里，零食柜里的零食空了一半，冰箱里却多了些雪糕和甜品。
他随手拿了盒雪媚娘出来，倒不是他喜欢吃，只是再不吃就过期了。
估计谢清樾买的时候连生产日期和保质期也没看。
回到公寓的时候，谢清樾已经恢复平时淡淡的神情了，刚刚在车上的那一瞥似乎是他的错觉。
晚上，夜阑人静，耳边只有不太平稳的呼吸声。
陆从闻不知道他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做噩梦，一直往他的怀里钻。
他抬手去顺他的背，直到他顺的手僵，谢清樾的呼吸才平稳一些。
这天晚上，谢清樾做了个梦，梦见鲜血淋漓的小白。
它雪白的茸毛大部分都被血染红了。
他们在做一个实验。
而这个实验只是为了证明小猫未变异是否跟待在它身边的这个高智丧尸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可它只是半道跑过来跟他挤在一个小山洞里住的小猫。
它什么也不懂。
半夜的时候，陆从闻想动下胳膊。
但一抬手，指尖却碰到了湿润润的东西。
他神情一滞。
“梦到什么了？”他干脆把人摇醒。
谢清樾还处在迷蒙的状态，他抬起微湿的眼睛去看他，有些发懵。
陆从闻翻了个身从床头柜里抽了张纸巾，给他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净。
谢清樾连流眼泪都是安安静静的，被他摇醒后，他只是眼神呆呆的看着他。
陆从闻抬手去揉他后脑勺的头发，把人慢慢抱进怀里。
他拍拍他的背，语气喃喃：
“真是愁人，你不说你做了什么噩梦，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
“不算噩梦。”
“是吗？那为什么哭？”
房间里静了好一会儿，陆从闻没得到回复。
“不说就算了。”他拢了下他的后脖颈，想亲一下额头安慰，但又克制住了。
他们好像没到那层关系上。
陆从闻松开他后。
谢清樾自己拿着两张纸擦下眼角和脸上残存的眼泪，又假装若无其事般闭眼躺下了。
他的呼吸被他调的很浅，这么一看，装睡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只是……
陆从闻眼神沉沉的看着他微颤的眼睫毛好一会儿。
静悄悄的拿着手机出去了。
…
半夜三更，傅玉宣是被陆从闻的电话给吵醒的，史无前例。
“陆从闻，你有病吧？”
“要不你看看现在几点了？我明天是要上早八的人！”
“你带谢清樾去你家没发生什么吧？”
陆从闻语气很冷，傅玉宣硬硬生生被他这语气给冻醒了。
“我靠，陆从闻！这么多年兄弟，你居然怀疑我！我家里安了监控的，我现在就可以让人把监控画面发给你。”
“嗯……”
“要是误会了，
我会跟你道歉。”
“草……”陆从闻突然这么正经，傅玉宣有些不习惯。
“行了，别跟我肉麻这些，我让人把监控调出来给你。老子对天发誓！要是我做了什么亏心事，我期末考全挂科！”
…
监控没问题。
那会是什么原因？
总不能是眼睛疼吧……
陆从闻在阳台上烦躁的轻声踱步，美瞳能戴着睡觉吗？好像不行。
可美瞳会变色吗？
他没听说过可以变色的美瞳……
不是美瞳……
那是什么？
生病了？？
他撞到脑子后醒来的那几天还嚷嚷着眼睛痛什么的……
眼疾又复发了？或者说一直没好？
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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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闻心脏怦怦跳着，心急如焚。
他只好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重新进了卧室。
谢清樾还保持着刚刚的睡姿，根本就没动过。
要不是知道他晚上睡觉会睡的乱七八糟，他可能要以为他真的沉沉睡过去了。
担心之余，陆从闻只好又摇了一下他，谢清樾没动。
“谢清樾，我知道你在装睡。”
“起来……”
“我们聊聊。”
“从闻，你很吵。”谢清樾声音像是粘在喉咙，沙哑含糊的厉害。
“吵点怎么了？反正你睡不着。”
“不如起来刷你的小视频……”
陆从闻不容分说的把人给拽起来。
说到自己曾经哭过的经历，陆从闻记不太清具体的时间了。
他只记得在小时候哭了之后，如果不擦干净眼泪，继续强行捂着睡，眼睛会更难受。
加上睡不着，这对脆弱的眼睛来说简直是灾难。
陆从闻只能把人拽起来后，去了浴室打湿毛巾。
他回到房间把湿毛巾塞到他手上，让他自己擦。
“谢清樾，你眼睛都有红血丝了，眼睑的地方也肿了。明天还想不想把眼睛睁开了？
“你先擦，等下再用冰水敷一下会不那么难受。
谢清樾拿过他递过来的毛巾擦了两下，然后被他叠好直接放眼睛上了。
他沉默不语的往床上一躺，还挺潇洒。
陆从闻：“……
“起来。
“困。
“反正你睡不着。
“睡得着。
陆从闻发现他在某些地方犟的简直不可理喻。
他没办法，这次他去厨房，把冰箱里的冰格拿出来。
敲了几块冰放洗脸盆里，再倒点冷水进去，把毛巾给泡一下。
等他把洗脸盆端回来的时候，谢清樾已经从床上坐起来了。
在刷他那该死的小视频。
谢清樾见陆从闻进来，他几乎是立刻恢复了精力，一下子从床上下来。
他积极主动的接过陆从闻端进来的洗脸盆，然后放地上。
这次不用他说什么，他干脆利落的拧干了毛巾就往眼睛上敷。
谢清樾敷着眼睛的时候，陆从闻的眼眸忽然再次暗了暗……
他刚刚的瞳色是不是变深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