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泱来到济世医馆时,天边已经泛起一丝灰蓝的紫,仿佛是隐藏在帷幕之后的橘红和点点碎金逐渐升腾,不断地蚕食着月影和星光。
被敲门声惊醒的石青璇没有再次入睡,在岳如离开后,没有睡意的小姑娘便磨起了墨,开始写大字静心。此时敲门声突如其来,她不由吓了一跳,待听到那干净低柔又兼具魅力的男声,正要开门时,莫名想起师父的叮嘱,不由犹豫一瞬,隔着门问道:“请问是师伯吗?”
“还挺机灵。”门外的凤泱闻言微愣,同时闷笑一声,然后鼓起一道不会触及机关的气劲,径直将房门强行打开,“可惜啊,小师侄——教你个乖,遇到有实力掀棋盘的人,对方可不会老老实实地跟你废话、接你的试探。”
“唰”地将折扇张开,凤泱端着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大步跨入房中,对上小姑娘满含警惕的目光,他笑着抱怨道:
“大晚上被人吵醒,还不得不被拖出来干活,我现在可是烦躁得很,不想和你拉扯太久……小师侄你就让让你三师叔吧。对了,二师姐这房间借我睡一会,你先回你的那边休息。”
石青璇的目光在凤泱身上流连许久,她抿了抿唇,还是鼓起勇气问道:“您真的是三师叔吗?”
“啊?”凤泱挑起一边眉毛,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啧”了一声,紧接着随意丢出一块白玉腰牌,“你是不是想看这个?”
石青璇有点手忙脚乱地接过扔到她怀里的玉牌,触摸着与岳如身上那块玉牌一模一样的质地和刻字,翻过“无为”的一面,看见背后的“凤泱”,提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下来了——原来三师叔是这样的性格啊,难怪师父临行前那般语焉不详。
“青璇拜见三师叔,有失礼之处,还望师叔莫怪。”
小姑娘低下头双手举高交还玉佩,眼角余光瞥见这位“三师叔”并未如她师父所言那般“门中弟子均将弟子玉牌挂在腰间以示身份”,而是直接塞进长袖之中,隐约感受到了“师父”口中那句“个性古怪但不是坏人”的含金量。
凤泱留意到石青璇那短暂的视线停留,冷不丁地问道:“你是不是在想,我要是一开始就将弟子令牌摆出来,你就不会‘失礼’了?”
石青璇连忙摇头:“弟子没有,我——”
“嘘。”凤泱眯着眼竖起一根手指按在自己唇上,“小师侄,再教你一个小知识——当有人质疑你的时候,不要立即为自己争辩,你应该反问回去,不然只会被拖入他人的节奏。”
瞧着小姑娘愣神的模样,凤泱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毫不客气地坐上床榻:“好了,我累了,免费的教学就到这里。医馆这边的机关我关了一半,不过我人已经在这了,真要有事总能把你带走。现在你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弟子告退。”
石青璇行了一礼,便退出房间,顺手关门时,她听到“三师叔”懒洋洋的传音:“别说门规没有要求弟子令牌就一定得挂出来,就算有明文规定,谁说就必须得遵守了?小孩子家家,别那么死脑筋。”
对此,石青璇只能按照岳如的吩咐,微笑着应了,随后便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溜了。而早先闭上双眼就往床上一躺的凤泱顿时睁开一边眼睛,唇角与远在宗门的宁醉同步勾起一个弧度——让这小姑娘总是好奇师祖、师伯和师叔,这回该知道有些人相见不如不见了吧?
若非现在的他已经成熟许多,要还是当年中二高二——正是恶趣味和戏瘾最大的那会儿,真就不怕尴尬,敢让本体和全部马甲围在小姑娘面前天天演戏!
唉,不过现在有了三徒弟马甲,受到标签的影响,那股恶趣味好像又冒头了,而且比他本身更要浓烈——相比起平淡如水、冷漠如冰的连庚,以及作为典型中立善良正常人的岳如,凤泱的个性尤其鲜明突出,也是目前整体性格最接近宁醉本人的一个马甲。
宁醉本体默默念叨着小姑娘可以逗一逗但不能玩过火,凤泱再次闭上眼睛,睡个回笼觉;而在看诊之后便悄悄从青楼溜走、前往某个被指点的位置等待的岳如,终于等来了追命——这里显然是一座不起眼的小小民宅,就是不知道是追命临时租用还是神捕司的隐秘据点之一。
“岳女侠久等了 。”学武就是好,熬了一夜的追命带着几分思虑与岳如汇合时,整个人看起来仍是精神奕奕的,他潇洒地行了一个抱拳礼,“今夜之事有劳岳女侠多多费心了。”
岳如亦回了一礼:“崔三爷客气了。自我习武开始,便知锄强扶弱、救死扶伤乃我辈该做之事。”
“说来简单,做来难啊!”追命感慨地摇摇头,然后问道,“岳女侠,这毒若要根治,需要多少时日?”
“恕我直言,如果仅仅是今天看过的那几位,短则三五日长则半个月——体质不同、中毒时长不同,治疗方案和时间亦不尽相同。”
不晓得追命是如何与那些女子说的,在双方的配合下,岳如接连为八名女子把过脉——据说这只是其中一部分,还有更多人或因为不好联系,或因为立场摇摆,暂时并未接触。
追命理解地点头:“只要能治,就是好消息——还请岳女侠将所需要的药材写下,这方面我会想办法凑齐。”
“好。”岳如没有大包大揽,系统商店出售的药材种子或幼苗有限,她的医馆之中药材并不丰富。几份药方写完后,她迟疑着要不要问问追命经手这案子背后的秘密,但又担心自己会不会因为牵涉太深遭遇麻烦。
“岳女侠。”岳如尚未权衡出个所以然,追命却忽然问道,“不知这桩拐卖之事,你查到了多少?”
岳如稍稍一愣,斟酌片刻,决定如实回答:“我查到了巴陵帮,查到了香家——没有继续调查下去,是因为我听闻香家与魔门有关。”
她查到巴陵帮是真的,顾虑魔门所以没有深入也是真的,不过香贵和魔门的关系是原著里提到的情节而不是她查到的——婠婠亲口指出,巴陵帮或者说香贵让手底下的人拐卖人口,给他们家的青楼输送新鲜血液不过是次要,这一家子的主要任务是给阴癸派、给魔门送人送钱。
她不清楚这个世界的香家还是不是专为魔门两派六道办事的旁支,也不了解其背后是否还存在别的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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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锅甩过去就是了。
追命看起来毫不惊讶,他对岳如的选择表示了肯定:“不过岳女侠还是得多加小心,你之前屡次坏了他们的‘好事’,香家定不会善罢甘休——我这边会尽快给予他们压力,让他们将注意力转移。”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岳如道谢之后,顺势问道:“崔三爷,你此前提到此事没有那么简单……语中所指应该并非魔门?唔,如果不便告知,你可以不告诉我。”
追命叹了口气,看着好像是酒瘾犯了的样子,而且还生硬地转移话题:“唉,将这边的一些琐事收尾,过几天我就要回京了——啧啧,剑南道的烧春酒美名远扬,可惜我至今一口都没尝到。”
岳如就当没听懂追命暗示此事背后或许与京中人有关,似是顺水推舟地道:“三爷要回京,不知是否方便多一个同行者?如果不方便,帮忙指一下路也可。”
“哦?”有些懒散的追命当即直起腰,“岳女侠说的‘同行者’指的是?”
“是我三师弟。”岳如也叹了口气,“我无为宗此前一直隐世,直到最近师父才允许我等弟子入世。而入世需得完成师父布置的出师任务——若在一定时间内无法完成,证明我们没有入世的能力,就要回到宗门。三师弟有意去最繁华的京城碰碰运气,可惜我们都不认识路。”
凤泱要去京城是真的。岳如意外从碧秀心这里得到一个奇珍,并且“身娇体弱”的她也不打算跟着手上那个寻宝盘去寻宝,本就打算将之交给凤泱碰碰运气。
而在宁醉的构想中,凤泱的定位,与“追求武道至高”的连庚和“闭门造车”的岳如不同,三徒弟马甲要当一个打着中立旗号左右逢源的“商人”。
而他去京城未必就是要留在那边发展,最主要的目的,是要亲眼看看这个世界最繁荣的政、经中心的水准——寻宝的事可以先放着,此行只看顺不顺路。
追命好奇地眨眨眼:“敢问贵师门的出师任务是?”
岳如委婉又不失谜语地回道:“寻找一件有缘之物。”
追命疑惑,崔三爷不太理解,他轻咳一下,状若是无意地顺势探问:“岳女侠的出师任务也是如此?阁下师弟亦是擅长医术吗?”
岳如不放过任何能够刷宗门存在感的机会,毫不迟疑地回道:
“确实如此,如今我和大师兄已经完成任务,此后所行皆为我等自身所愿。至于三师弟……师父学究天人、因材施教,我无为宗弟子五人,所学均有不同。我自幼体弱多病,是师父救我一命,并授我医术。三师弟天资聪颖,颇有道家逍遥,行事虽天马行空,但并无恶意。”
“原来如此。”听起来倒是和他们师兄弟几个蛮像的,追命摸了摸自己下巴的胡茬,“同行此事,现在我还说不准——毕竟与我同行,或许有意想不到的危险。”
岳如则道:“没关系,崔三爷临行前与我说一声就好。”
随后两人再次就治疗那些无辜女子的事讨论几句,便分头行动。正在返回济世医馆路上的岳如却蓦然停下脚步、眯起眼睛——医馆那边有意外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