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戈俯身,看得极为仔细,他先是排除了那支雕着复杂福寿纹的,觉得略显俗气。
又看了看梅花簪,摇了摇头,觉得梅花虽好,却似乎少了几分他想要的独特。
他的目光在柜台里逡巡,忽然被一支素雅却别致的玉簪牢牢吸引。
那玉簪通体莹白,质地温润细腻,光泽内敛如凝脂。
簪头并非光秃,也非繁复的图案,而是极精巧地浮雕着一簇含苞待放的玉兰花。
花苞玲珑小巧,形态逼真鲜活,寥寥数刀却勾勒出了玉兰的神韵。
“这支。程戈眼睛一亮,用手指点了点那支玉兰簪。
伙计赶忙取出,放在黑丝绒托盘上供他细看。
“大人您真是好眼光!这可是上好的于阗籽料,您摸摸这手感,油性十足!
这玉兰花雕得更是活灵活现,寓意极好,玉兰报春,品性高洁,最受书香门第的贵女喜爱……
程戈拿起玉簪,指尖传来温润细腻的触感,对着光仔细看了看,玉质纯净几乎无瑕。
他又用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花瓣的雕工,线条流畅婉转,毫无滞涩之感。
他越看越喜欢,脑海里已经开始脑补出这簪子别在娘子乌黑云鬓间的模样,心想那定是美得不行。
“嗯。
伙计喜笑颜开:“好嘞!大人您真是爽快!这可是我们这…
“多少钱?程戈打断他的吹嘘,直接问道,同时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荷包。
伙计报出一个让他眼角微微一跳的数字。
程戈沉默了一瞬,没想到这玩意儿居然那么贵,这都能买好多焗鸡了。
不过想到对方收到这玉簪定是欢喜的,又觉得这钱花得值。
心里虽然有些许肉痛,但还微微颔道:“嗯,包好些。
伙计手脚麻利地用软绸将玉簪裹好,放入一个精致的檀木小盒中,又用印着店号的彩纸包好,系上丝绳。
程戈将荷包拿出,小心仔细地从里面抽出几张为数不多的银票递给伙计。
他将那小小的檀木盒揣入怀中,贴身放好,转身直接离开了萃珍阁。
程戈美滋滋地回到王府,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小心翼翼地将那檀木盒取出。
他轻轻打开盒盖,那支玉兰花簪静卧其中,在日光下流转着温润柔和的光泽。
他拿起玉簪,指尖感受着那份细腻冰凉,一抹傻笑挂在了脸上。
脑子里全是未来娘子见到这份礼物时惊讶羞涩的动人模样,越想越是心头发热。
“嘿嘿嘿——真漂亮!”
就在这时,管家脚步匆匆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封书信:“公子,南边来信了。”
程戈一听是南边来信,眼神倏地一亮,定是父亲来信相商议婚细节。
他连忙将玉簪小心放回盒中,接过那封信,迫不及待地撕开了火漆封口。
【吾儿亲启:
见字如晤。家中一切安好,勿念。唯有一事,心中沉郁,不得不告知于你。
前番与你议定之婚事,本乃佳偶天成,吾儿亦甚为满意。
然,近日女方家中传来消息,称该女突染恶疾,身体日渐虚弱,药石罔效。
家中长辈忧心如焚,遂请高人再度合你二人八字,详加推演。
岂料大师言你二人八字相冲相克,凶煞极重,尤为女方之“命宫”与你之“岁运”相冲。
若强行结合,非但无益,恐反损女方本就孱弱之根基,于其寿数有碍,实乃孽缘,绝非良配。
为免酿成不可挽回之后果,经两家长辈再三痛心商议,决意此前婚约,就此作罢。
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知你对此婚事期许甚深,骤然闻此,定然失落。
然天命如此,难以强求,还望我儿宽心,勿要过于执着伤怀。
吾儿青年才俊,前程远大,他日必能觅得真正八字相合贤良淑德之佳偶。
家中亦会再为你留心,务必寻一门更好的亲事。】
“八字相克……凶煞极重……恐损寿数……婚事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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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程戈捏着信纸,脑瓜子轰地一下嗡嗡作响,只觉得天瞬间就塌了。
眼中倒映着那几行令人心寒的文字,脑海里骤然响起某首歌的经典歌词。
世间最毒的仇恨,是有缘却无份——
方才那些关于未来举案齐眉,儿女绕膝的美好幻想,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
只剩下那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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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单的四个字——“八字相克”——
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在他脑海里反复轰鸣,衬得他犹如一个自作多情的小丑。
绿柔和福娘放轻脚步从圆拱门外走进来,正想询问他是否就在院里用晚饭。
一抬眼,就看见程戈失魂落魄地瘫在那里,眼神空洞无光仰头望天。
整个人像是被人偷走了攒了十年的俸禄,透着一股濒临破碎的死感。
程戈像是根本没听见她的话,只是凭借着本能,极其缓慢地从石凳上站起身来。
缓缓朝着自己的房间挪去,脚步虚浮,眼尾不受控制地泛起浓重的红。
“绿柔姐……我想一个人静静……没事……先别打扰我……”
绿柔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心里顿时一紧,涌上难言的酸涩与担忧。
“公子,您……您还是先用些饭吧,身子要紧……”
然而,程戈脚步却未停,只留给绿柔一个摇摇欲坠的背影。
语气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沙哑:“没胃口……吃不下了……”
话音未落,他已加快脚步,近乎踉跄地冲进房间。
反手哐当一声将门紧紧闩上,彻底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绿柔看到这一幕,下意识回头同站在不远处的管家种福娘对视了一眼。
众人:这……怎么办?饭都不肯吃了。
房间里——
程戈侧躺在床榻上,面朝墙壁,把自己蜷成一团,后背倔强地对着门口。
绿柔姐给他新缝的荞麦枕头,此刻靠近眼窝的那一小块地方,却洇开了一点点不明显的深色湿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