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三刻,郁瑾正在院中翻看师兄的符箓手札。
忽见一道霞光掠过。
颜真儿踩着霓霞踏怒气冲冲地落下。
“气死我了!”她一把抓起案上的茶杯仰头饮尽,“竟有人敢截我的胡!那尾金须龙鱼,我费心布下显形阵法,却被旁人捡了便宜!”
郁瑾放下朱笔,抬眸静听。
“你可知道?那金须龙鱼不仅能隐匿身形,还会口吐烈焰!”颜真儿越说越气,“虽说试炼规定不能伤鹤,可没说不许教训人啊!我跟那厮打得正酣,谁知最后竟被星剑峰的许清寒捡了便宜!”她的手指紧紧地捏着茶杯,“那可是百年一遇的灵物,吃了它,炼气期弟子直接突破一个小境界呢!”
郁瑾忍俊不禁:“这不正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么?”
“别提了!”颜真儿气鼓鼓地坐下,忽的又笑出声,“那龙鱼喷火时,天音峰那位小公主的罗裙都被烧了个窟窿,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天光未明,栖霞峰顶的古老石台已泛起淡淡紫晕。石台中央紫气最盛,如跳动的灵焰;边缘处则为温和的金芒,恰似轻纱拂面。
栖霞峰弟子以体修为主,他们赤膊端坐台心,结实的肌肉上,《霞衣心诀》的金红道纹随呼吸明灭。
而非体修弟子则分散在边缘,以更温和的方式接引霞光。有人掐诀引导紫气入眉心,有人以霞火淬炼法器。
卯时的晨光虽最为温和,适宜低阶修士修炼,仍有修士承受不住。有人才坚持几息就面红耳赤地退开,亦有人皮肤干裂渗出血,随昏厥倒地,后执事弟子将其抬出。
此刻,郁瑾静坐于边缘,青丝在霞光中忽白忽红。而萧景明负手而立守在一旁。两人头顶悬浮着一盏青铜古灯,灯芯泛着幽幽青光。
灯影笼罩之处,元婴期以下不可窥探。灯焰含师尊萧云澜的冰魄剑气,可瞬间镇压暴走的灵力。灯座刻有隐匿气息的阵纹。
是以,晨修弟子皆未察觉此处早已有人。
师兄的声音悠悠传来:“火能克木,这是天地至理。当你运转《太乙青荒决》时,若能引霞光相照,其中至阳至烈的霞火便可稍稍抑制功法自带的霸道木灵。不过...”他话音一转,“稍有不慎,这桀骜不驯的木灵便会反噬经脉,轻则修为尽废,重则霸体而亡。”
“但修仙之道,本就是向死而生。”以往不正经的师兄突然语气坚定,“唯有在火木相争的险境中精准把握平衡,才能真正驯服这狂暴的木灵,将其化为己用。”
不知是师尊的冰魄剑气护持,还是霞光本身的压制,郁瑾此次修炼竟始终保持着清明。随着日轮渐渐爬升时,萧景明的声音传来:“一个时辰已到。”
她缓缓收功,发间霜色褪去,重新恢复如墨青丝。睁眼时,正见师兄将青铜古灯递来:“日后每日卯时,你便带着它来此修炼。每日一个时辰即可,切记不可贪功多练。若我有事,长春峰谢首座会代为看顾。”
周遭的炼气弟子这才惊觉身边竟一直有人:
“是刑天峰的萧副堂主!”
“元婴真人怎会来栖霞台?”
“那位...就是太虚峰的郁师叔吧?”
“听闻她修的是极霸道的功法...”
二人并未理会这些私语。萧景明折扇一展,携着郁瑾踏空而去。
时光飞逝,转眼又是三年过去。
郁瑾每日寅末起身,便往栖霞峰淬炼体魄。待旭日初升时,郁瑾便转往晴天谷猎兽至日暮,回太虚峰后仍不辍修习,或画符箓,或调灵力。这样日复一日的苦修,体内灵力运转再难见昔日失控之态。而修为已至炼气十一层。
萧景明这三年含辛茹苦,既当师兄又当爹,他望着天边流云,心想:待师尊云游归来,总算是能交差了。
这些年往返于太虚峰、栖霞峰和凌云阁之间,与从前独自修炼不同,只要稍加留意,便能获取不少消息。
比如前不久结束的每十年一次的内外门弟子炼气期大比。
对外门弟子而言,这不仅关乎不久以后的碧波洞天试炼的资格,更是一次个鲤鱼跃龙门的绝佳契机。大比前十可直接进入内九峰,甚至有望被高阶修士收为亲传弟子。
而碧波洞天试炼的内门资格,除内九峰每峰首座各有推荐名额外,其余名额都需通过内门大比角逐。另外少许名额根据凌云阁的贡献点排名确定。而师兄早已告知,她和颜真儿已有太虚峰的推荐名额。
昆仑作为万仙最强宗,最不缺就是惊世才绝的天才弟子。行走宗门时,郁瑾常听闻某峰天灵根弟子十五六岁便筑基的传奇。
师兄曾与她闲谈时提及,与同辈中曾有一人修炼《太乙青荒诀》,八岁入门,十二岁筑基,二十五岁便触及金丹门槛,却在破境时身死道消。
“《太乙青荒诀》与寻常功法不同。”师兄神色有些凝重,是告诫:“那人一味追求进境,却不知此功要诀在于先夺造化,后返精华。直到见你修炼,方知他错在何处。”
然而每当她修炼失控时,师兄总是再三叮嘱:“修行之道,贵在求稳。此功法,若无万分把握,切不可与人交手。”这功法夺人生机灵力的特性,确实与邪修手段相似。师兄提过这心法曾几度被昆仑的长老们提议列为禁术。只是后来因无人能凭此功突破元婴,争议才渐渐平息。
所以这也是她并没有参加试炼期的大比的原因。
而颜真儿除被师尊用阵法特训,也时常与一期去晴天谷捕猎妖兽,更是无暇顾及大比。
大比期间,当其他弟子都在擂台边观战时,郁瑾依旧按部就班地前往晴天谷修炼。
“是许清寒。”颜真儿身处隐息阵法里,与郁瑾一同隐在洞窟的入口处,遥望着远处与蚀骨毒鳞蟒缠斗的五道身影。
她冷笑道:“倒是冤家路窄。”
颜真儿眸中闪过一丝愠色:“那厮当年抢了我的金须龙鱼,借此突破筑基。如今我虽已至炼气大圆满,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刹那间,蚀骨毒鳞蟒猛然喷吐出滚滚毒雾,墨绿色的瘴气瞬间弥漫开来。
郁瑾迅速取出解毒丹,颜真儿会意随即服下。
恰在此时,一道凛冽剑气瞬息即至。紧随其后的是撕裂长空的闪电,震耳欲聋的雷鸣在山谷间回荡。远处飘来阵阵清越琴音,音波如刃直刺心神,坚硬鳞甲竟被这一剑硬生生劈开裂口,暗紫色的蛇血缓缓渗出。
郁瑾想起在凌云阁看到的那紫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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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任务令牌:前往晴天谷断崖绝壁处,捕杀四阶初期变异的蚀骨毒鳞蟒。
她还听说已有多名低阶弟子命丧其口。
颜真儿手指着轻点远处战局中最为耀眼的两人:“瞧那手持雷剑的,正是刑天峰执法堂云首座的独子云昭。另一位抚琴的,则是天音峰大师姐蓝昭音。”颜真儿指着其中两人道,她眼中闪过一丝艳羡,“这云昭天生单一天雷灵根,而且生来便具破妄眼神通。据说那双眼睛能洞穿虚妄,直视本源。十二岁便筑基成功,如今不过十八岁光景,已是筑基中期修为。”
在那石窟陡峭的岩壁上,一株千年玄冥幽月草正沐浴着从天口倾泻而下的日光,贪婪地汲取着天地灵气。草叶上流转的幽蓝光芒愈发璀璨,预示着它即将成熟。
“快,给我几张隐息符。”颜真儿突然伸手,语气急促中带着压抑的兴奋。
郁瑾眉头微皱:“你要做什么?”虽口中询问,手上却已利落地掏出一叠隐息符递了过去。
颜真儿接过符箓,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专程跟来,等的就是这一刻。”她目光如刀般射向远处的许清寒,“今日晨起卜卦,卦象显:虎兕相逢,利在东南。自然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颜真儿贴上隐息符,身形顿时隐没在空气中。片刻之后,玄冥幽月草终于成熟,幽蓝色的光晕伴随着沁人心脾的异香扩散开来。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道白影倏忽闪过,竟是只通体雪白的灵兔,叼起仙草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雪影兔!”郁瑾心头一震,立即想起在琅嬛阁《山海异兽志》中见过的记载:“白发如电,夺宝无痕”。这种灵兽速度之快,据说连金丹真人都难以捕捉。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整座山谷突然剧烈晃动,地面撕裂出无数裂缝。远处的战局顿时大乱,一名少年修士稍一分神,便被蚀骨毒鳞蟒的巨尾扫中,当场昏死过去。
“当心!地底还有一条!”云昭的破妄眼中紫光夺目,厉声示警。
被甩到半空中的颜真儿因灵力紊乱被迫现出身形,还未及稳住身形,就见一张血盆大口自裂缝中猛然探出,浓浓的毒雾,血口朝她扑咬而来!
一条三阶的蚀骨毒鳞蟒!
颜真儿玉手一扬,祭出那面天机阁的幻阵旗。阵旗迎风见长,瞬间展开一道迷离幻阵。那巨蟒竖瞳骤缩,身形僵滞,眼神有所迷离。
“嘶”凄厉的嘶吼突然划破长空!只见数条手臂粗的青色藤蔓不知何时已缠上蟒蛇七寸,硬生生将其头颅掰转,血盆大口正对郁瑾方向。来自颜真儿的三道金芒裂空而至“噗嗤!”飞刀精准没入七寸要害,炸开漫天血雾。
却见伤口处的青色藤叶化作青芒趁机入体,随后那处竟有嫩芽疯长,根系如活物般钻入血脉,在强行的抽取妖力。
“吼!”
巨蟒疯狂扭动身躯,试图甩脱体内肆虐的木灵之力。整个洞窟随之震颤,岩壁上的灵草纷纷枯萎,化作精纯木灵之气涌入郁瑾体内。
她周围青光大盛,与蟒蛇的妖力形成拉锯之势。
“嘶......吼”
可青芒贯穿妖丹时,失去能量核心的蟒身急速干瘪,最终只剩一张蛇皮“哗啦”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