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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神之谷の奇妙冒险(二)

作者:九文鱼圣代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你们看海上!那么多军舰……简直把岛围成了铁桶!”伊万科夫指着海平线,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众人逃到神之谷的海边,眼前是令人窒息的景象——无数悬挂着海鸥旗帜的军舰如同钢铁巨兽,将整座岛屿封锁得密不透风,连一丝逃逸的缝隙都看不到。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刚刚燃起的希望。


    “没有人能逃出这里……”伊万科夫死死攥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紫色的爆炸头在咸腥的海风中显得格外醒目,“这种事发生在现实中,本身就是世界政府要彻底抹除的证据!”他眼中闪烁着超越年龄的锐利和悲愤,瞬间洞悉了这场“游戏”背后更深的黑暗。


    “为了掠夺资源,赶走原住民,甚至用三十万条人命来玩一场血腥的狩猎游戏!”伊万科夫的怒吼几乎要撕裂空气,“他们口中的‘兔子’……在这场灭绝人性的狂欢结束三周后,就会被像垃圾一样彻底清理掉!”


    “难以置信!这里真的是我们存在的世界吗?!”他的质问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心上。背后,天龙人的炮火无情地撕裂着岩壁,爆炸的火光在他年轻却坚毅的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阴影,宛如地狱的图景。


    巴索罗米·熊瞪大了眼睛,怔怔地望着愤怒呐喊的伊万科夫。那不屈的咆哮,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深深烙印在他年幼却已饱经沧桑的灵魂深处。父母被天龙人残忍虐杀的画面、圣地玛丽乔亚暗无天日的地牢、皮鞭抽打的声音、刻骨铭心的屈辱……所有被压抑的痛苦记忆瞬间翻涌上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天龙人统治下的“圣地”,对奴隶而言就是永无止境的生不如死。


    为什么是我们?为什么是我?那些以神自居的猪猡,凭什么?!


    熊的内心无声地嘶吼着,巨大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可是……只要我们活过三周,就能活下来啊……”一个奴隶抱着微弱的侥幸,声音微弱地反驳。


    “别天真了!”伊万科夫猛地转身,眼中燃烧着火焰,“每一届这种‘游戏’的幸存者都是零!零!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任何人活着离开!所谓的‘希望’,不过是他们玩弄猎物、欣赏猎物挣扎的诱饵罢了!”


    “那……既然最后都要杀掉我们,为什么还要给这虚假的希望?”一个抱着婴儿的女人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中最后的光彩在迅速熄灭。


    “因为有了希望,才会恐惧失去,才会不顾一切地逃亡、反抗!看着猎物在希望和绝望之间反复煎熬,垂死挣扎——这才是那些‘神’眼中最有意思的戏码!”伊万科夫的揭露冰冷而残酷,彻底击碎了最后一丝幻想。


    女人浑身一颤,瞳孔因极致的绝望而涣散,只是下意识地将怀中熟睡的婴儿抱得更紧,仿佛那是她与世界唯一的联系。


    “不……不可能的……这种事……”有人喃喃自语,不愿相信这地狱般的现实。


    “奇怪……”不远处,金妮正蹲在地上,全神贯注地摆弄着几个不起眼的电话虫,眉头紧锁,“怎么海军和那些大海贼……好像都没太大动静?”


    “你……这是在做什么?”旁边一个男人疑惑地看着她。


    “嘻嘻……”金妮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那副与她年龄不符的眼镜,镜片后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当然是在……传递情报啦!”她压低声音,迅速将一个窃听电话虫贴在耳边。


    原来,金妮是情报、通讯、窃听方面的专家,早在两周前她就已冒险将神之谷的惊天阴谋泄露了出去!这正是他们“奇迹作战计划”的核心:利用天龙人悬赏的、足以让任何海贼疯狂的稀世珍宝——肉球果实和青龙果实作为诱饵,将贪婪而强大的海贼势力引入神之谷!让不可一世的天龙人、围剿的海军、以及闻风而至的海贼们陷入前所未有的大混战!唯有如此,他们这些奴隶,才可能在乱局中找到那一线渺茫的生机!


    更关键的是,如果他们之中有人能趁乱吃下其中一颗果实,获得那超凡的力量,那么大家逃脱升天的希望将大大增加!


    “嗞……嗞嗞……喂?莫西莫西?有人吗?”突然,金妮手中的一只电话虫猛地睁开了眼睛,发出了一个清亮、带着点疑惑的女声!电话虫的外形也随之神奇地变化——头发变成了蓬松的红色卷发,眼睛变成了湛蓝色!


    “有……有人回应了!”一个鲨鱼鱼人奴隶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嗨伊!这里是神之谷!你能听见吗?”金妮的心脏狂跳,强压着狂喜,声音却努力保持平稳。回应!这意味着她的情报网成功了!获救的可能性不再是零!


    “神之谷……?那不是我们正要去的地方吗?”对面的女声带着明显的困惑,“呐,纽盖特!我接到了神之谷打来的电话虫通讯!”


    电话虫那边沉默了一瞬,紧接着,形态再次变幻!头发变成了耀眼的金色,下巴勾勒出标志性的白色弯月胡子,声音也变得低沉而充满压迫感:“两周前的情报,是你泄露出来的吧,小姑娘。”这显然是直接与金妮对话了。


    “是的!”金妮语速飞快,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天龙人正在这里进行灭绝人性的‘狩猎游戏’!奖品就是幻兽种的青龙果实和超人系的肉球果实!”


    “那么,”电话虫的形态瞬间又切换回红发少女的模样,声音带着一丝急切,“你们肯定知道那两颗果实的具体位置吧?”


    “当然知道!所以你们是……”金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们是洛克斯海贼团!我叫沃莱尔·D·伯瑞娅!你呢?”电话虫模拟出少女爽朗的笑容。


    “我是金妮!我们是天龙人正在追杀的奴隶!只要你答应让我们安全上船离开,我就告诉你果实的位置!”金妮盯着电话虫,手心全是冷汗。洛克斯海贼团!那是与虎谋皮!但此刻,他们没有选择。


    电话虫那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随即响起伯瑞娅果断的声音:“我知道了!我们会在岛的东面登陆。到时候,你们自然会知道我在哪里!”话音未落,通讯便中断了,电话虫恢复原状,沉沉睡去。


    “吚哈——!”伊万科夫兴奋地挥舞着手臂,“海贼们真的来了!我们的计划成功了!”


    “可是……我们真的能信任那个什么……洛克斯海贼团吗?”旁边一个奴隶脸上写满了忧虑。


    “信任?”金妮的眼神变得锐利,“我们当然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海贼的仁慈上!我们的计划是利用强大的海贼吸引火力,为我们开路!等混战开始,我们的人必须第一时间冲到中央,抢到果实并吃下去!这才是我们自己的力量!”她顿了一下,眉头微蹙,“只是……那个人说我们会知道她在哪……到底是什么意思?”


    ---


    轰隆——!!!


    震耳欲聋的炮击声撕裂了神之谷上空的压抑!岛屿东面,一艘巨大的海军军舰在恐怖的爆炸中瞬间解体,化为燃烧的残骸沉入海中!


    “什么情况?!”一名海军士兵惊恐地抓起望远镜,“等等——是东面!是洛克斯海贼团!!!洛克斯海贼团来了!!!”


    “洛克斯海贼团?!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不止他们!好多……好多有名的大海贼团都来了!!”


    “他们有什么目的?!”


    “开火!全力开火!!”


    “没用的,海军杂鱼们。”洛克斯·D·吉贝克如魔神般立于船首,无视纷飞的炮火,声音响彻战场,“洛克斯海贼团,跟上老子!”他率先踏上了神之谷的土地,宣告着混乱的正式开幕。


    “喂!洛克斯!谁是你的手下啊?混蛋!”白胡子纽盖特紧随其后,巨大的薙刀“丛云切”重重顿地,发出沉闷的轰鸣,大地仿佛都为之一颤。


    “纽盖特,你居然也会来。”芭金戈姆·斯图西趴在纽盖特宽厚的肩膀上。


    “真难看啊,斯图西。”一个拥有亮丽橘色大波浪卷发、身姿妖娆的美女嗤笑一声,缠绕在她身上的巨大白蛇嘶嘶吐信,冰冷的竖瞳扫过斯图西,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哼,彼此彼此吧,格罗莉欧萨?你不也是靠着男人在海上混饭吃?”斯图西反唇相讥。


    “桀哈哈哈哈!抢到宝物就算赢,对吧?史基大爷我来了!”金狮子史基狂笑着,如同金色雄狮般一跃而下,飘飘果实能力发动,悬浮半空。


    “Mamamama~!你说什么呢,金狮子?宝物当然是由我Big Mom收下!”夏洛特·玲玲手持燃烧着火焰的太阳普罗米修斯,头顶化为巨刃的拿破仑,如同移动的堡垒般轰然落地!


    “喂喂,玲玲,你拿走的话就没意义了吧?”一个清亮的声音带着笑意响起。伯瑞娅不知何时已站在船头最高的桅杆上,红发在海风中肆意飞扬,她正眯着眼向岛屿深处眺望。


    “Mamamama~小鱼,”玲玲巨大的身躯转向她,发出震耳的笑声,“你的能力也不适合吃一颗果实吧?”


    “凯多就挺合适啊!我拿去给他吃。”伯瑞娅话音未落,身体已轻盈地向前一跃!


    呼——!


    并非坠落,而是下方的大海瞬间回应了她的意志!一股磅礴的上升海流如同深海巨龙的吐息,精准地托住了她娇小的身体,并急速抬升!眨眼间,伯瑞娅已升至数十米的高空,如同海神在人间的信使,整个岛屿东面的战况尽收眼底,她那抹耀眼的红发,也成为了战场上最醒目的坐标!


    “呵,小鬼,太张扬了吧?小心被当成靶子。”约翰船长灌了口酒,语气带着一丝玩味。


    岛屿偏僻的角落,奴隶藏身处。


    “吚哈!金妮!快看东面海上!那是什么?!”伊万科夫指着远方,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


    金妮顺着方向望去,瞳孔猛地一缩:“那是……巨大的海流?上面……站着一个人!红头发……”她脑中灵光一闪,猛地一拍手,“是她!是那个接了电话的海贼!沃莱尔·D·伯瑞娅!原来如此!她说我们会知道她在哪里,是这么回事!”


    “呦西!”伊万科夫精神大振,用力拍了拍身边沉默却同样被那景象震撼的熊的肩膀,“熊!做好准备!我们的作战——正式开始了!”


    “嗯!”熊重重地点头,目光紧紧追随着远处海流之上那抹张扬的红。不知为何,那个身影,那掌控大海的力量,让他在无边的绝望中,感受到了一丝微弱却真实的、名为“可能”的暖流。


    我们……一定要活下去!大家都要一起!


    岛屿东面,洛克斯海贼团,干部全员——集结!


    “报告!四面八方都出现了有名的大海贼团!我们……我们顶不住了!”燃烧的军舰甲板上,一个浑身是血的海军士兵对着电话虫绝望地嘶吼。


    “为什么情报会泄露?!这可是最高机密!!”电话虫模拟出长官扭曲咆哮的面容。


    炮火轰鸣!枪声爆豆般响起!刀剑碰撞的铿锵声、临死的惨叫声、愤怒的咆哮声……无数声音混杂在一起,将神之谷彻底变成了沸腾的血肉熔炉!世界政府精心布置的狩猎场,瞬间演变成了三方绞杀的修罗场!


    “报告!岛屿西面!是罗杰海贼团!!!”


    “整整一年了!”一个戴着标志性草帽的黑发男人手持无上大快刀“艾斯”,如闪电般跃上岛屿,爽朗的笑声中蕴含着无匹的霸气,“洛克斯!知道我们这一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看来可以好好大闹一场了,船长。”雷利紧随其后,即使在半空中,他推眼镜的动作依旧从容不迫,镜片反射着战场冰冷的寒光。


    “这次可没有船长特权了,罗杰!”贾巴挥舞着双斧,豪迈大笑。


    “走吧!兄弟们!”罗杰振臂高呼!


    岛屿西面,罗杰海贼团——全员到齐!


    远处山巅。


    “神之骑士团,出动!”费加兰度·格林古圣金发如弯月,神情倨傲而阴郁,俯视着下方彻底失控的战场,眼中只有浓浓的不屑与厌烦,“哼,一群废物,这包围圈形同虚设!传令下去,让那些碍事的海军立刻撤下去!”


    “遵命,格林古圣!”


    “洛克斯海贼团……罗杰海贼团……我们真的……挡不住了……”通讯兵的声音带着哭腔。


    “慌什么!援军来了!”


    “罗杰——!你这混蛋在哪里!!!”一声如同炸雷般的怒吼响彻云霄!卡普中将的身影如同炮弹般从一艘高速驶来的军舰上激射而出,重重砸落在岛屿边缘,脚下的岩石寸寸龟裂!他捏着拳头,眼中燃烧着熊熊战意!


    神之谷,大混战——全面爆发!


    ---


    “海流消失的方向……就是这边!”伊万科夫在混乱的战场边缘穿梭,警惕地四处张望。伯瑞娅落地后,那指引般的海流便消失了。


    “那个人……到底在哪里啊?”熊低声问道,巨大的身躯努力隐藏在一处岩石后。


    “你们是在找我吗?”一个清亮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从熊的背后响起,吓得他浑身一个激灵,猛地转过身。


    红发的少女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身后,肩上还停着一只歪头打量他们的绿毛鹦鹉。她的气息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直到开口才被发现。


    “什……什么时候?!”伊万科夫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引以为傲的警觉性在对方面前形同虚设。


    “你就是……”熊看着眼前笑容明朗的少女,有些难以置信,这就是刚才站在海流之上、掌控风云的强者?


    “叫我伯瑞娅就好~”伯瑞娅弯下腰,好奇地凑近金妮,“你就是那个厉害的情报专家金妮吧?电话虫玩得很溜嘛!”


    “交给她……真的没问题吗?她看起来……”旁边一个男□□隶看着伯瑞娅娇小的身形,她甚至没有10岁的熊高,忍不住小声质疑。


    (175cm的伯瑞娅:喂,明明我才是正常的身高啊!)


    “哈?!”伯瑞娅立刻鼓起脸颊,不满地叉腰,“看不起人吗?我可是超级强的!Harvey,你说是不是?”


    “强!强!嘎!”哈维立刻扑扇着翅膀,大声附和。


    “果实在岛屿中央的祭坛上,被重兵把守!请跟我们来!”金妮压下心头的疑虑,果断说道,现在每一秒都至关重要。


    ---


    “南边的岛真是暖和菠萝好吃脑袋发热笨蛋白痴~”为了减小目标,由伯瑞娅带着实力相对较强的熊和伊万科夫去抢夺果实,金妮则带着其他奴隶寻找更隐蔽的藏身处。伯瑞娅吊儿郎当地跟在两人后面,哼着不成调的自编小曲,与周围紧张肃杀的氛围格格不入。


    “呐,伯瑞娅,你……”伊万科夫刚想问她关于能力的事,异变陡生!


    砰——!


    尖锐的枪声撕裂空气!


    伯瑞娅眼神瞬间凌厉如刀!在千钧一发之际,她猛地向前一扑,将反应不及的熊狠狠按倒在地!一枚灼热的铅弹带着死亡的气息,擦着她的左脸颊呼啸而过!


    “呃!”火辣辣的痛感传来,一道刺目的血痕瞬间出现在她白皙的脸上,几缕被削断的红色发丝缓缓飘落。


    “嘻嘻嘻~居然发现了几只稀有的‘兔子’呢~运气真好!”几个头戴泡泡罩、衣着华丽的天龙人嬉笑着从树林中走出,为首一人手中的精致燧发枪枪口还冒着缕缕青烟,他脸上挂着猫戏老鼠般的残忍笑容。


    熊被巨大的冲击力摔得眼前发黑,枪声的轰鸣在耳边嗡嗡作响,好一会儿才从眩晕中回神,看到伯瑞娅脸上的血痕,巨大的愧疚感瞬间淹没了他:“伯瑞娅小姐!你……你受伤了!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啧。”伯瑞娅缓缓站起身,抬手抹去脸上的血迹,低头看着掌心刺目的鲜红。海风拂动她凌乱的红发,遮住了她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表情。一股无形的、令人心悸的低气压开始在她周身弥漫。


    “可恶!被找到了吗……人还不少!”伊万科夫也被伯瑞娅脸上的伤和那瞬间爆发的气场所慑,心沉到了谷底,咬牙摆出防御姿态,警惕地盯着眼前这群狞笑的天龙人。


    “特里格斯圣,看来这几只顽皮的兔子,注定要成为您枪下的新猎物了呢~”一个天龙人谄媚地恭维道。


    “哼,自然。本圣可是神之骑士,处理几只不听话的奴隶,手到擒来。”特里格斯圣倨傲地收起还带着余温的手枪,慢条斯理地拔出一把镶嵌宝石的华丽匕首,寒光闪闪。他冰冷的目光扫过惊魂未定的熊、戒备的伊万科夫,最后落在脸上带血、沉默低头的伯瑞娅身上,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那么,就从这个巴卡尼亚族的‘天生奴隶’小鬼开始吧。让他好好体会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


    “哈哈哈哈!不愧是特里格斯圣!”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听他们美妙的惨叫声了~”


    “快开始吧!”


    无数尖锐、扭曲、充满恶意的笑声如同毒蛇般钻进熊的耳朵,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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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撕扯着他紧绷的神经。现实与记忆中的噩梦在这一刻重叠——狞笑的天龙人、冰冷的枪口、父母倒下的身影、无尽的鞭打与屈辱……那如影随形、仿佛永远也无法摆脱的命运阴影,再次将他彻底笼罩。


    要结束了吗?就这样……像父母一样……


    看着特里格斯圣握着匕首,带着残忍的笑意一步步逼近,熊疲惫而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巨大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准备迎接最终的审判。


    “哈哈……呃啊!”


    “唔!”


    “噗通!”


    突然,所有的狂笑声、讥讽声,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掐断!取而代之的是一连串沉闷的倒地声和痛苦的闷哼。


    死寂。


    熊甚至以为自己已经在无意识中死去了。直到特里格斯圣那充满惊骇和难以置信的声音响起,如同破锣: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熊猛地睁开眼!


    眼前的一幕让他瞳孔骤缩,几乎停止了呼吸!


    只见除了持刀的特里格斯圣还僵立在原地,满脸惊惧外,刚才还嚣张无比的其他所有天龙人,此刻全都翻着白眼,口吐白沫,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瘫软在地,彻底失去了意识!


    一道并不高大、甚至有些纤细的身影,坚定地挡在了他和那个“神”之间!她手中不知何时握住了一柄样式古朴的长剑,剑尖斜指地面,身姿挺拔如松。天边,一道穿透厚重硝烟云层的金色阳光,恰好洒落在她的身上,为她染上了一层神圣而凛然不可侵犯的光晕,也无比清晰地映入了熊因震撼而睁大的眼眸深处。


    “伯……伯瑞娅桑……?”熊的声音干涩而颤抖。


    “哈!”伯瑞娅微微侧过头,阳光照亮了她脸上那道新鲜的血痕,也照亮了她眼中燃烧的火焰和嘴角扬起的、无所畏惧的弧度,“都说了不用担心!我可是——超级强的!”


    话音未落!


    她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快到极致的残影和一道撕裂空气的冷冽寒光!


    特里格斯圣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脸上的惊骇瞬间凝固!一道无形的、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斩击已然透体而过!


    “噗——!”鲜血如同喷泉般从他胸前背后同时飙射而出!他整个人如同破败的玩偶,被那股沛然巨力狠狠轰飞出去,撞断了好几棵小树,最终重重摔在远处的乱石堆中,抽搐了两下,再无生息。


    “喔哦哦哦哦——!!!斯国一内!!!”伊万科夫从伯瑞娅释放霸王色霸气震晕天龙人开始,嘴巴就张得能塞进一个菠萝,整个人彻底石化。直到此刻才如梦初醒,激动得手舞足蹈,紫色爆炸头都兴奋得根根竖起,“霸……霸王色?!还有那剑术?!太厉害了!伯瑞娅!”


    “谢……谢谢你。”熊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巨大的感激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冲击着他的心灵,让他一时语塞,“你……你为什么要……”


    “如果你要问我为什么救你的话,”伯瑞娅甩了甩剑上并不存在的血迹,动作随意地将剑插回腰间,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还是免了吧。”


    她转过身,蓝色的眼眸清澈而明亮,直视着熊和伊万科夫,也仿佛穿透了他们,看到了这片岛屿上无数正在受苦的灵魂。


    “我听见了。”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两人耳中,“你们刚才在海岸边说的……‘想活下去’,对吧?”


    不仅仅是你们的呼喊。


    从踏上神之谷这片土地开始,她的心纲就如同连接了无数根痛苦的弦。奴隶们绝望的哀嚎、濒死的呻吟、孩童恐惧的哭泣、天龙人兴奋癫狂的狞笑、枪炮的轰鸣、皮鞭的抽打……无数充满负面情绪的声音,如同汹涌的暗潮,不断冲击着她的感知。


    *“不要!我的腿!求求你放过我!”*


    *“救命……妈妈……救命啊……”*


    *“哈哈哈哈!跑啊!再跑快一点!这样才有趣!”*


    *“这里是地狱吗……谁来结束这一切……”*


    这些声音,汇聚成这片土地无声的悲鸣,沉重得让人窒息。


    果然,不管在哪个世界,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总有这样的黑暗在滋生。伯瑞娅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时空的阻隔,飘向了记忆深处那片同样辽阔、却承载着不同苦难的加勒比海。


    ---


    数年前,加勒比海


    咸湿的海风带着自由的气息,吹拂着一艘小船鼓胀的帆。十五岁的伯瑞娅站在船头,耀眼的红发被海风吹得肆意飞扬,她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海洋,发出畅快的大笑:“杰克!再快点!东印度公司的蠢货们连我们的尾浪都吃不到了!”


    “慢点,娅娅!船都要被你吹散架了!”15岁的杰克·斯帕罗,此刻还不是那个邋遢的传奇船长,而是一个意气风发的美少年,只有头巾下的黑发同样凌乱不羁。他嘴里抱怨着,手上操舵的动作却精准而流畅,嘴角噙着标志性的、玩世不恭又透着狡黠的笑容。他们刚刚完成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壮举”——从一艘戒备森严的东印度公司运奴船上,救下了一整船被铁链锁住、眼神麻木绝望的黑人奴隶。


    “嘿!这算什么!”伯瑞娅得意地扬起下巴,湛蓝的眼眸里闪烁着大海般的光泽。她轻轻跺了跺甲板,一股柔和却强大的水流立刻从船底涌起,稳稳地托住了因高速而有些颠簸的小船,让它如同离弦之箭般在蔚蓝的海面上飞驰。“大海可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对吧,哈维?”


    “嘎!大海!自由!”停在她肩头的年轻鹦鹉哈维兴奋地扑扇着翅膀。


    杰克看着伯瑞娅操控水流时那自信飞扬的神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和骄傲。他松开舵轮,任由小船在伯瑞娅的力量下平稳疾驰,几步走到她身边,很自然地伸出手,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拂过她刚刚在混乱中被绳索擦伤的手臂:“疼吗,傻丫头?下次别冲那么前面,挡炮弹这种事让船来。”他的动作亲昵而熟稔,是他们之间无需言说的默契与关心。


    “这点小伤算什么!”伯瑞娅满不在乎地甩甩手,脸上却微微泛红,她立刻指向后方渐渐变小的运奴船残骸,岔开话题,“你看那些混蛋的脸色!比腌了三年的咸鱼还难看!哈哈哈!”想到那些趾高气扬的东印度公司军官气急败坏跳脚的样子,她就忍不住开怀大笑。


    杰克也笑了起来,笑声爽朗。他看着甲板上那些刚刚获得自由、正互相解开镣铐、脸上逐渐焕发出难以置信的生机与感激的黑人们,眼神变得深邃了一些。“自由的味道,可比朗姆酒还醉人,不是吗?”他低声对伯瑞娅说,语气是少有的认真。


    伯瑞娅用力点头,看着那些拥抱在一起、喜极而泣的人们,心中涌动着强烈的暖流和一种近乎神圣的使命感:“嗯!杰克,你说得对!这片大海,本来就该是自由的!没有人天生就该被锁在暗无天日的船舱里!”她握紧了拳头,仿佛在向大海宣誓。


    那一刻,两个少年少女站在船头,沐浴着金色的阳光和海风,身后是获得新生的希望,前方是无垠的自由之海。他们的身影在辽阔的背景下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充满了改变世界的力量感。那份对自由的执着追求和对不公的天然反抗,如同烙印,深深刻进了他们的骨髓里。


    ---


    “在这片大海上,”伯瑞娅的声音将熊和伊万科夫从震撼中拉回现实,她的目光扫过熊脖子上的奴隶烙印,扫过伊万科夫眼中尚未平息的惊涛骇浪,最终投向远方硝烟弥漫、战火纷飞的战场,声音清晰而坚定,如同宣告,如同誓言,“每个人,都应该是自由的。”


    熊和伊万科夫彻底愣住了,呆呆地望着沐浴在阳光与血火交织中的红发少女。她脸上的血痕未干,眼神却清澈而明亮,带着一种洞穿一切虚伪与压迫的力量。


    “没有人生来就该是奴隶,”她的话语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敲打在两人心上,也仿佛在回应着这片岛屿上所有无声的哭泣,“也没有人,生而就比其他人高贵。”


    她微微扬起头,脸上绽放出一个无比纯粹、充满阳光气息的笑容,仿佛能驱散世间所有的阴霾:


    “因为,我们所有人——都是大海的孩子啊!”


    风,卷起她火红的发丝,也仿佛将她的话语,送向了这片苦难深重的岛屿,送向了更广阔、更自由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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