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听到藤野雾研究出了新型信号屏蔽仪已经是两个多月后的事情了。
那天他坐在黑衣组织的酒吧据点里，听到一个面容稚嫩的青年兴奋地和同伴谈话。
“喂，你们听说了吗？关于格拉帕大人的那个最新的研究。”她对格拉帕这位代号成员可是向往已久。
“哦，是那个迷你信号屏蔽仪吧，据说很好用，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批量生产。”这是消息灵通的。
波本在吧台角落阴影处，他有一项情报交接任务，在这里等接头人。
接头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来迟了，波本自顾自地饮酒，听到“格拉帕”三个字不自觉得竖起了耳朵。
他这次去欧洲那边待了一段时间，还没去回过住宅，不知道藤野雾又搞出了什么新鲜事。
最先开口的那个人明显是非常关注格拉帕的动向的。
波本听到对方满是期待，“快了吧。格拉帕真的好厉害，做出来那么有用的道具，还能批量生产。”
"你们在说的是什么道具？"波本加入了谈话里。
最先开口的那个显然很乐意给人安利藤野雾所做出来的道具，“是新型信号屏蔽仪，格拉帕改良后的体积缩小了，可以随身携带，开启后能覆盖 40 平方米的空间区域。”
波本眯了眯眼，作为情报人员，他对信号屏蔽仪自然是清楚的。
情报组的信息来源广泛，监听是其中最常见的一项。、
信号屏蔽仪一开，窃听器就没了用武之地，算是情报人员搜集信息时最讨厌的东西。
如果立场对调，换做自己使用信号屏蔽仪，用来防备他人窃听，那这项能随身携带的道具就非常有用了。
“听起来挺不错的。现在哪里可以拿到？”波本饶有兴趣的问了一句，心里却有些发沉。
这东西就是个双刃剑，放在黑衣组织身上，只怕会给警方工作增加不少麻烦。
“这我就不知道了。”底层成员了解的东西并不多。
她的同伴这次开口了，“技术组那边应该会有。”
“要批量生产的话，样品需要先交给技术组研究。”另外一个相貌沧桑的男人走了过来。
“目前复刻品数量不多，优先供给给代号成员了。”他身上挂着技术组的牌子，这话由他说来就格外有说服力。
这么说来的话，他也可以去技术组走走，拿一份看看。
波本心下暗衬，不着痕迹地和这个技术组的人员套话。
“技术组的？有什么内部消息分享下？你想喝什么？我请了。”波本笑嘻嘻地拍了拍沧桑男人的肩膀，先前开口的几个成员都期待地看着他。
沧桑男人在技术组里只能算是个小透明。
难得遇到这种众人关注的待遇，不由得起了谈兴。
毕竟能让他知道的信息，在黑衣组织里就不需要保密。
“谢谢，那给我来一杯 Alexander。”男人朝调酒师点单后又对看向人群，“扎克利。非代号成员，技术组小喽啰。”
“内部消息谈不上，但技术组里的人基本上都听过这个八卦，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
波本晃了晃自己手里的带脚水杯，杯子里的冰块撞击在杯壁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扎克利身边聚了三五个人，面面相看，显然都没听过什么技术组的八卦。
几人一致催促扎克利不要卖关子了。
扎克利见状松了松领口的领带结，稍加思考。
“额，其他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听说格拉帕大人做出那个道具后，没有经过技术组，是直接请贝尔摩德大人交到那位大人手里的。”
又牵涉出一个新的代号成员，几个顿时听得更起劲了。
“组织里是有传言，贝尔摩德大人对格拉帕大人很是宠爱。”
“等等，不是说格拉帕大人是琴酒大人的女儿来着？”一个胖胖的男人插话道。
“那个是谣言，伏特加都辟谣了多少次了。”最初开口的女人白了对方一眼，对于这种给格拉帕抹黑的行为非常气愤，“再说这个现在不重要，爱听听不听拉倒。”
被怼了的男人低头不敢吭声，组织里的女性就没有一个是好惹的，他这不也是被组织里的洗脑包误导了吗？
“咳……”扎克利清了清嗓，众人顿时安静下来等着后文。
波本对那个“格拉帕是琴酒的女儿”设定离谱到了，不知道是哪来来的谣言。
不过这时他也想起了之前获得代号时候见到的事。
嗯，以琴酒的性格，能让格拉帕把他当枕头用，这其中……
波本有些惊悚地想，血缘关系大概率是没有的，但是琴酒是不是把人当女儿养，这可不好说啊。
这个后面有机会再看看吧，现在还是先听扎克利会说什么。
扎克利耸了耸肩，有点无奈，“据说之后那位大人就问责白兰地大人了。”
“谁也不知道那位大人和白兰地大人说了什么。反正白兰地大人回来后一直怒气冲冲的。转头就给技术组开了会。”
周围几个人心领神会，都怒气冲冲了肯定是被问责了啊。
“格拉帕大人随手做的小玩意，都这么好用，技术组这么多人，几年了手里拿不出几项有用的东西。”
“这个是白兰地大人在那次会议上说出的原话。”
“反正好几个没出成果的项目都被骂了，说是今年再没点结果就让人做好退圈的准备。”
“等等，我们组织有退圈这个说法？”那个胖胖的男人又忍不住插话了。
这次是扎克利给了对方一个看智障的眼神，“有啊，退出生物圈怎么不算退圈呢？”
“老兄，你哪个组的，这么能杠？”男人身边另外一个瘦子拍了拍他的肚子。
“后勤组搬箱子的，怎么啦？”胖胖的男人拍开瘦子的手，有些不明所以。
“哦，不是能杠，是能抗啊。”瘦子都有些怜悯了，哪来的傻子，哪哪都能杠，非要在黑衣组织里到处杠。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条命。
瘦子摸了摸自己被拍红的手，决定不和傻子计较。又不是每个傻子都能有伏特加的待遇的。
这两人说话的功夫，扎克利等来了他的 Alexander。
这款奶油巧克力风味的奶昔式鸡尾酒引来了围观人里的女性的注视，“这款，好喝吗？”
扎克利点了点头。因为白兰地的发疯，最近技术组的人压力都很大。扎克利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喝点甜的。
波本瞥了一眼那杯 Alexander。
Alexander 别名亚历山大，以白兰地、可可利口酒和鲜奶油为主要原料。
想想技术组就是白兰地管理的，很难说这杯酒不是在暗戳戳的抗议。
“那白兰地大人会不会针对格拉帕大人？”还是那个女性，波本都有些诧异了，这是格拉帕的激推？
“嗯？你们在聊什么？”新加入的女性也穿着技术组的服装，走到吧台要了一杯斯汀格。“扎克利也在啊，我好像听到了格拉帕的名字？”
新加入的也是女性成员，先前的女性成员有些激动，很快重复了一遍问题。
“嗯？难道不是格拉帕大人针对白兰地大人吗？”新加入的女性成员似笑非笑。
情报的接头人还没来。
原本想要离开的波本又收回了迈出去的脚步。
“这话是怎么说的？”波本不经意地问，格拉帕和白兰地之间不和是他早就知道的。
他的座位在光线阴暗的地方，没开口前新加入的女性成员完全没有注意到他。
此刻听到声音，后者带了三分警惕地扫了波本一眼，没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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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异常才对吃瓜群众们道。
“看来你们都不清楚？格拉帕大人先前在技术组待过一段时间的。”
吃瓜群众们眼睛顿时亮了。
“欸？我还以为她一直就是在行动组的，以前都没怎么在组织里见过格拉帕大人的。”
“你们没听过也正常。格拉帕大人不喜欢别人探听她的事，白兰地大人又有意封锁消息。”
她接过调酒师送上的斯汀格，慢悠悠地饮了一口，这才继续往下说。
“也就一年前的事，格拉帕大人在机械和化学上很有天赋，来技术组待了一段时间。”
“你们应该都知道，格拉帕大人长得很美。那时候白兰地手下有个很看重的新人，不知道她是代号成员。”
女人摇了摇酒杯，薄荷的香气溢出，她的话里也染上薄荷的凉意。
“组织里的成员来源五花八门，也不知道白兰地大人怎么选的人，反正混进来了一个喜欢虐杀的变态。”
“明明都已经是白兰地很看重的新人了，不知道是精虫上脑还是看不起组织里的女性。”女人说到这里时满是厌恶。
“听说第一次当着格拉帕的面大放厥词时，白兰地大人也在场。那时候格拉帕大人没有计较，但白兰地大人也没有出言制止。”
“总之后面那家伙仗着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化学试剂，以为让人没力气了就能和以前一样狩猎。没想到碰上硬茬子了。”
女人说到这里时对那人的脑回路都有些无语。
“好死不死的，他选的地方刚好是组织的一处储藏存放了不少易燃物的工厂。”
“后面的事情你们大概也能猜到。格拉帕大人现在都在行动组里了，什么身手你们自己体会下。”
“最后是格拉帕大人毫发无伤。等白兰地重新看到他看重的手下时，对方已经变成一块一块的了。”
“顺带一提，格拉帕大人还展示了一把‘艺术就是爆炸’。”
“白兰地大人前脚刚踏出工厂，后脚工厂就变成废墟了。甚至白兰地大人自己也因此受了重伤。”
“咳咳……莉纱子……别笑得太……”扎克利有心想劝对方别太幸灾乐祸了，这边人多，要是哪个多嘴的传到白兰地大人耳朵里就不好了。
莉纱子转头瞪了他一眼，食指点了点了自己眼下青黑的黑眼圈，意思很明显。
扎克利沉默了，因为白兰地大人的命令，最近技术组的怨气真的很浓呢……哈哈哈哈……白兰地活该。
白兰地活该。
这也是波本听完全程后心里的想法。
莉纱子话里措辞已经是收敛的，“化学试剂”这个词范围太广了。
波本不敢多想藤野雾那时候到底落到了什么境地里，听到莉纱子说格拉帕毫发无伤时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是了，琴酒是组织里公认的身手好的，藤野雾能和琴酒交手，武力值还是有保障的。
可是对在意的人，波本就算知道这一点，也很难不会担忧。
波本喝掉点的第二杯鸡尾酒，看了眼腕上戴着的手表。离约定的情报接头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看样子今天他是等不到人了。
把这个情况编辑成了短信向朗姆汇报了下。
收到朗姆回复把情报录入组织资料，关于接头人那边情况波本不用再管的回复后，波本挑了挑眉决定去技术组看看。
前面那个谁不是说了，代号成员可以去技术组拿一个样品仿品么？
代号成员，巧了，他就是。
说起来，波本之前能见到朗姆，还是白兰地在从中牵线的呢。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也是时候去找白兰地叙叙旧了。
至于要叙什么旧，那得看白兰地状态了。这么想着，他朝调酒师要了两瓶未开封过的高浓度烈酒，转身时望了眼人群，悄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