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争吵结束在门外骤然响起的敲门声。
目暮警官硬生生闭嘴,那句已顶到舌尖的斥骂卡在喉咙,不上不下地咯着,他憋得脖颈青筋跳了跳,话语在嗓子里溜了几圈,才艰难改口:“…进…”
稍占上风的少女痛快地吹了口气,双臂往胸前一环,下巴微微扬起,亮得惊人的眼睛里盛着毫不掩饰的得意。
像只斗胜的公鸡,雄赳赳,气昂昂。
萩原研二嘴角先于意识勾起,又忍不住在心里为自己失礼的想法感到抱歉。
许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对方威胁性瞪了他一眼,脸上吵架的晕红似乎更深了,又猛地扭过头,只留下个毛茸茸的后脑勺对着他,些许遗漏出的碎发还软乎乎地翘着。
伤害值为0。
可爱值爆表!
笑意再也藏不住,顺着唇角漫进眼底,萩原研二终究没忍住,喉间溢出一声轻笑:“扑哧。”
那笑声轻得像羽毛落地,却在骤然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甚至带着点低沉的共振。
得益于优秀的动态视力,萩原研二清楚地看见对方的肩膀轻微一僵,像是被按下暂停键。
下一秒,那身影猛地转过来,虚张声势地扬起攥紧的拳头,在颈侧飞快地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眼神里羞恼快要藏不住。
细微的痒意在心脏弥漫,又在主人细究之前快速消散,萩原研二指尖无意识蹭了蹭下颌,指腹掠过皮肤时,才发觉手指不知何时蜷了蜷。
该怎么说呢……意外的活泼鲜亮。
正想着,身侧突然传来一声刻意加重的咳嗽:“咳!”
萩原研二抬眼时,正撞见鬼塚投来的警告目光,眉峰还微微蹙着,显然是在提醒他注意分寸。
送进来的是刚刚从萩原研二宿舍里拿到的档案袋,目暮警官已经拆掉了封口,将里面的资料摆在了桌子上。
他眉头紧锁,神态专注地翻看过每一张,严肃的样子早已看不出来——几分钟前,还与旁人吵得脸红脖子粗。
浅浅也迅速敛起了情绪,方才那些鲜活的表情像被按了开关般瞬间隐去。
她垂眸看向桌面,周身那股玩闹的气性散得干干净净,只剩下熟悉的拒人千里的冷淡,像深秋清晨蒙上的薄霜。
纸张上的照片映入眼帘,浅浅眸光微动,有片刻的怔然。
她微微偏过头,指尖无意识地在桌沿磕了磕,倒真没料到,这人竟在某种意义上也算“熟人”。
有一点目暮警官其实说错了。浅浅并非全然是所谓的“正义伙伴”,那份与正义挂钩的身份,只属于作为侦探、与警方合作的那个她。
本职是咒术师的她,又何曾沾染过“完全正义”?咒术师的世界里,善恶本就没有绝对的标尺,咒灵的存在即是恶意的具象
将自己捆束在”正义”的枷锁中,本身是极其愚蠢的决策。
更何况,循规蹈矩的安分守己,从来填不饱她的钱包。
那些“正义”差事,酬劳往往薄得可怜,反倒是些游走在规则边缘的委托,才能让银行卡里的数字像样地涨一涨。
照片上的男人西装革履,他是死者所在公司的头号竞争对手。
那家公司眼下正卯着劲研发一款新型电子设备,据说采用了突破性的核心技术,谣言能颠覆如今网络格局的伟大制造。
不巧,浅浅前些日子刚把此人情报高价出手,买家是个成员以酒名为代号的跨国集团,势力盘根错节,深不见底。
浅浅与他们打交道向来点到为止,只图赚钱,绝不想沾半点麻烦。
她想独善其身,总得备些应对的手段,既要让对方容忍自己在合适的底线内嚣张,又得维持着让他们看重的价值,下手前不得不掂量三分。
几番交锋与长期合作下来,她和组织里几人倒也成了“老相识”。
浅浅对情报去向并非一无所知,此刻联想到伊藤太太那几笔来源蹊跷的酬金,前因后果忽然就串成了线,一切都有了合情合理的解释。
冤有头债有主,她那被冻结的资金,浅浅知道要找谁去讨回来了。
思及此,浅浅指尖在那份材料上轻轻一放,纸张落到桌面,
她抬眼看向目暮警官,提出告辞:“目暮警官,我这边还有事,先失陪了。”
顿了顿,浅浅又补充道:“案子剩下的环节,我就不掺和了。”
还没等目暮警官作出回应,浅浅就摆摆手,身影转得干脆,直接消失在门后。
目暮警官看着再次紧合的门,有些没回过神,他愣愣地转头看向鬼塚八藏,问:“这是…转性了?”
她名下的资金还封着呢,放以往应该寸步不离地跟进案子,直到解冻才可以,怎么这回反倒这么不上心了?
“什么?”鬼塚八藏皱着眉回应,他不解目暮警官的疑问。
“哦对了——”
目暮警官还没开口,先前离开的人再次从门口探出半个身子,眼睛眨了眨,尾音微微上扬,“我的银行账户,麻烦您就多费点心了。”
浅浅晃了晃手机,亮起的屏幕正显示通话。
是咒灵祓除任务。
目暮警官了然,他嫌弃地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你去忙你的,案子帮忙的酬金稍后打到你另一个卡号上,至于解冻的事,你别抱太多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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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赶紧走吧,别去晚了。”
他顿了顿,又说:“路上注意安全。”
浅浅弯了弯眸子,听懂了目暮警官暗藏的关心,笑得轻快:“等你好消息。”
等浅浅离开后,目暮警官又转头看向鬼塚八藏和被边缘化的萩原研二,开口说:“你们也可以先回去了,等案子有进展之后我再通知你们。”
留在这里,除了等待也没有其他意义了。
*
视野里再一次被黑色鸦羽遮挡,驱赶开这烦人的乌鸦后,目标人物的身影早已在警方的围护下消失。
天台边缘,黑色的乌鸦低空盘旋,翅膀切割着空气发出沉闷的响。
它们歪着脑袋,喉咙里滚出嘶哑的“嘎嘎”声,在空旷的天台上回荡。
基安蒂猛地将枪身一拧,枪杆瞬间充当长棍握在手里。她像是被惹毛了,抡着棍身毫无章法地朝鸦群砸去,动作又急又狠。
“啊啊啊——滚开!你们这群该死的聒噪鬼,坏我好事。”基安蒂的声音里裹着咬牙切齿的怒火,“怎么哪里都有,阴魂不散!”
两天的狙击任务,都有这群乌鸦来搅事,害的她每次任务都失败,偏偏这次琴酒也在现场。
要是知道她被乌鸦干扰了任务的话……
基安蒂浑身打了个激灵,抡枪的力度更加大,势必要把空中的乌鸦打下来,拿回去交差。
乌鸦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惊得四散飞逃,翅膀扑棱的声音混着她的怒骂,在空旷的天台上搅成一团乱麻。
几根被扫落的黑色羽毛悠悠飘下,落在她脚边,像是无声的挑衅。
“可恶可恶!!!啊啊啊啊——!”
基安蒂无能狂怒,扣动了扳机。
枪声在耳麦里响起,路边停靠的黑色保时捷里,银色长发在阴影里泛着冷光,男人祖母绿的眼睛里森森冷意,不寒而栗的声音命令道:
“蠢货!滚回来!”
“撤退!”
引擎应声轰鸣起来,伏特加刚要踩下油门,一道身影却慢悠悠地晃到车窗前,不偏不倚地挡住了去路。
那人笑吟吟地抬手打招呼,姿态闲散得像在散步。
车窗被同样的黑色覆盖,挡住了开车的视野,扑腾的响声杂乱响起。
伏特加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住,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扭头看向身旁的人,声音带着点无措:“大哥……这……”
琴酒眸子眯成了一条缝,瞳孔里像淬了寒冰,那点绿色被浓沉的戾气裹挟,瞧不出半分暖意。
片刻的死寂后,他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低沉的声音里裹着显而易见的不耐:“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