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死者不是浅浅小姐。
坏消息,他未婚有妻。
啊不是,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碰瓷已婚了。
萩原研二被鬼塚教官带去了警视厅,路上,开车的鬼塚八藏从后视镜里看向明显忧心忡忡的萩原研二,开口说:
“你别太担心,警方已经去区役所查实过了,你未婚这点属实,死者的人际关系的结果也显示,你和她并无联系。而且,已经有人在案发后替你担保过了,你和这件案子没有过多接触。”
“担保?”萩原研二还在思考他被碰瓷的事,听闻直接一愣,下意识反问:“那这次叫我去是……?”
萩原研二没有太多担心,在他来之前就初步了解了些死者的情况。
死者是一个月之前待在浅浅小姐身边的那位同伴,萩原研二与她只有一面之缘,并无再深的交集,警方很容易就能查到这些。
他在思考的是那些照片和报告。萩原研二对浅浅小姐跟踪他的缘由终于有了些头绪,也明白了浅浅小姐在联谊那天晚上的问题——她在求证他是否是死者的丈夫。
乍一听到鬼塚八藏说有人替他担保,萩原研二第一时间联想到了浅浅小姐。
鬼塚八藏绕过了萩原研二的提问,转头问了他一个措不及防的问题:“你被跟踪了多久?”
“不太清楚。”,萩原研二眨眨眼,与镜中的鬼塚对视上,面上露出一丝纠结,“我也是在看到照片之后才发现自己被跟踪了。”
“哼!”鬼塚八藏从鼻翼里挤出一声冷哼,像是在嘲笑他的拙劣演技,“便利店那天晚上,藏在阴影里的人是跟踪你的人对吧?”
萩原研二挠挠脸,面露疑惑:“教官,你在说什么啊?那天晚上我们不是一起去看了吗?不是空无一人吗?”
车猛然提速变道,萩原研二身子也跟着一晃,没注意到前面的鬼塚教官眼神已经完全沉下来了。
“萩原!”鬼塚八藏突然低声冷喝,面部线条冷硬紧绷,说教道:“别忘了你以后可是一名警察!警察信则都背到狗肚子里去了吗?包庇罪犯可是警察的失职!”
车内的空气瞬间冻成了冰,汽车呼啸着钻进高架桥下的阴影,萩原研二半边脸陷在昏暗中,神色晦暗不明,放在大腿上的手不知何时攥成了拳。
沉默在车厢内蔓延了许久,萩原研二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抱歉,鬼塚教官,我相信自己的判断,浅浅小姐肯定不是案子的凶手。”
“你的判断?”鬼塚冷笑一声,视线扫过后视镜,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你和浅浅小姐才见过几面?就这么笃定?警察办案需要证据,而不是靠你那点莫名其妙的直觉!”
“我会找出证据!”
萩原研二不假思索地开口,抬头看向驾驶座,眼里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为自己争取道:“鬼塚教官,我想跟着破案,找出证据来证明我的判断没有错!就像侦探依据自己的推理来找出凶手,我也会证明浅浅小姐与此案无关!”
青年几乎是立刻接话,声音不大却带着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执拗。
鬼塚八藏眼角的余光扫过车内后视镜,镜片里映出的青年此刻眼睛惊人的亮。
这个平日里总爱眯着眼笑,说话带调侃和吊儿郎当,曾让他不止一次皱眉觉得“太滑头,不适合穿警服”的小子,眼底竟燃着团清亮的光。
这才像有点当警察的样子。
鬼塚八藏缓和下了神色,又很快硬下心肠,沉声:“调查的事用不着你操心,叫你去,是为了问你一些关于案子的疑点,看看能不能找到相关线索。”
萩原研二眉头几不可察地拧了一下,眼底飞快掠过一丝不赞同,却又转瞬即逝。
下一秒,他忽然扯开嘴角,露出惯常那种带点狡黠的笑,语气放软了几分,带着点讨价还价的意味:
“鬼塚教官,您看啊,我怎么说也算是这案子的‘关联人’吧?死者平白把我认成丈夫,这事儿要是传回警校,指不定被那帮家伙编出多少版本呢!”
他说着,双手往副驾驶座背上一搭,整个身子顺势往前探,脑袋刚好卡在驾驶座与副驾的空隙里,额前的碎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眼神里带着点刻意装出来的恳切:
“就让我留下来帮帮忙呗?好歹也能早点查清这乌龙,往后聊起来我也有能有理有据地解释对不对?”
鬼塚八藏专心致志地开着车,充耳不闻萩原研二的胡搅蛮缠,只是在他说完之后,冷不丁地甩出一句:“你也想当案件嫌疑人?”
萩原研二笑容凝滞,头顶冒出问号:“那此案子中,浅浅小姐的角色是…”
“案件嫌疑人!”
急刹车让萩原研二一头撞上前座,吞掉了剩余的尾音,他揉着头,哀怨地目光飘向驾驶座的鬼塚八藏。
很难不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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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面有鬼塚教官故意的成分在。
“隐瞒跟踪一事,回学校再找你算账!”
鬼塚八藏没再过多解释,熄火开门下车,萩原研二见状,赶忙也拉开车门跟上去。
“哎哎!鬼塚教官,你等等我,边走边说啊!”
别说话留一半啊!他看了案子的,不是说没找到凶手的头绪吗?什么时候浅浅小姐成了案件嫌疑人了?
警视厅的审讯室里,冷白的灯光像张铺开的网,把每一寸角落都照得毫无遮掩,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烟草混合的味道,连墙壁都透着股逼人的严肃。
萩原研二刚推开门,就透过玻璃看见了里面的浅浅。
她整个人陷在硬邦邦的铁椅里,后背抵着椅背,双腿交叠着往前伸了点,姿态说不出的散漫。
萩原研二放下了心,看这样子,还没严重到那种地步,同时又觉得有几分好笑,浅浅小姐这副随意的样子,把审讯室当家一样。
浅浅双臂环在胸前,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胳膊,脸上挂着点百无聊赖的恹恹神色,听着对面目暮警官手舞足蹈地说教,唾沫星子几乎要溅到桌面上。
忽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浅浅眼皮一抬,精准地对上了玻璃外的视线。
萩原研二正站在鬼塚身后,半长的发梢垂在耳侧,见她望过来明显一愣,飞快地眨了眨眼,眼尾还带着点熟悉的笑意,又悄悄竖起食指抵在唇上,做了个“嘘”的手势。
浅浅重新移回目光,嘴角微不可见地悄悄勾了下,连带着烦闷的心情都晴上了几分。
还好她眼睛还算不错。
审讯室的灯光冷白到刺眼,能一定程度给在这里接收审讯的嫌疑人增加心理压力。
浅浅一心理没那么脆弱,二也没在被审讯,只是刚好由于昨晚的案子让目暮警官抓住了机会,借用这个场地向她大吐苦水。
谁让她成为了这个案子的唯一嫌疑人呢!
目暮十三一眼看到了浅浅的笑容,他话语打住,狐疑地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遍浅浅,又扭头看了看玻璃。
审讯室的玻璃是单向的,只能从外面看清里面,从房间再怎么看,最多也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一层人影。
虽然知道眼前这个家伙没听他认真说,目暮警官还是极为恼火地拍在了桌子上,企图拉回浅浅的注意力。
“不要走神!小心我真的把你拷捕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