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一个样貌普通的男人。
见过男人的脸后,夏油杰忽觉脑内一阵刺痛,似是一把无形之刃将他的头盖骨给切开,又重新缝合,一圈的伤口因无法愈合,泛起细密密的疼,钻心剜骨。
又似是一瞬间的错觉,他却惊出一背冷汗,攥紧的指尖泛白。
“杰?”
一直将注意力放在夏油杰身上的五条悟只见夏油杰转了个头的功夫,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
……就像是看到了可怖的东西。
可夏油杰并不是会被普通人或物吓到的类型。
顺着杰的视线望过去,只能瞧见一个男人的背影。
那个人见五条悟回头便立刻转身,朝门外走去。
夏油杰脑海内闪过一个个画面,那是一片漆黑的,空旷的,孤独的,只有他一个人存在的世界。不知道寂静了多久,等他睁开眼时,出现在眼前的便是刚才那张普通出奇的男人的脸。
他清楚地知道,与之前几次的预知画面并不相同,这是属于他自己的死亡,而他的死亡与刚才那个男人息息相关。
心砰砰跳动似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血液直冲大脑,一片空白,剩下的全是潜意识的动作。
想要搞清楚自己的死亡真相,必须要追上去。他急忙站起身,却未能移动,这才发现手腕被一只大手捉住。
五条悟很担心他,也很生气,从手腕的力度便能猜到七八分。他压下脑中复杂的想法,心中的触动,冲着五条悟扯动嘴角,若无其事道:“悟?”
话一出口,手腕的力道更大了,
“嘶——”他试着将手腕抽出来,并没有成功,但是力道轻了不少,维持在一个抽不动却不会让他痛的状态。
两个人一站一座对峙着,谁也不肯先松手。很快引起其他人的注意,长灵转头看他们,视线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停留几秒,“你们……”
夏油杰心脏一颤,当即要把手腕抽出来。
“五条君和夏油君是要一起去厕所吗?”
夏油杰:“……”
五条悟却乐起来,“对,杰害怕自己一个人上厕所,非让我陪他。”
夏油杰:“。”
长灵很热情地给他们指路,“厕所在外面左拐,两个人不能同时用,不过后面的树林……”
“族长!”宇智上前来呵斥一声,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长灵接触到宇智的黑脸后缩了缩脖子,作为一族之长被属下当众呵斥非但没有不悦,反而十分怕对方生气,“不说就不说嘛,你好凶啊!宇智哥哥。”黏黏糊糊的语调,好像在撒娇。
一身黑衣的宇智听了长灵的解释眉头放松,继续嘱咐,“下不为例。”
到底谁才是族长?
夏油杰觉得这两个相处模式怪怪的,而且十分熟悉,他和悟好像也是……
席坐上的长老对此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想来对两人的相处模式十分熟悉了。
反倒是五条悟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一双眼睛亮晶晶,跟打坏主意的猫咪一样。
夏油杰心道,坏了菜了。
果然,五条悟晃着他的手,掐着嗓子说:“欧尼酱,带欧豆豆一起去吧~”
哈!夏油杰极力控制住面部表情才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翻白眼。
他闭了闭眼,没好气地冲着五条悟道:“……走吧。”
为了所谓的真相追上去,还是为了五条悟留下来,它们就像两个“小人”在脑海中打架,还未分出胜负,“当事人”就已经站起身。
今天五条悟戴的墨镜是他亲手挑的,和年少时期小圆墨镜十分相似,在一袭黑衣硬朗五官下的凛冽气势徒增一抹俏皮感。
不说话时的五条悟给人感觉是森然的。
可现在,那点可怜的俏皮被身体的主人藏匿起来,不见踪影。
连带着被牵着的手腕都生寒。
两人来到门外,不远处的路灯阴影下男人背身而立,似乎猜到两人会跟过来所以一直等着。
在两人走近时,男人有所察觉般转过身,“你们来了?”语气熟稔,不知道的恐会误认为他们是熟人。
夏油杰死死盯着男人的背影,越发觉得之前肯定见过这个男人。
“加茂宪伦?”
五条悟惯会过目不忘,加茂家和五条家来往称得上密切,他自然认出了眼前男人的身份——现任家主的兄长,在加茂家拥有极大的话语权。
还未等到男人回答,从身后传出一道女声。
“喂!”
那是一位高个子且面容姣好,身材火辣拥有金色长发的女人,她走过来,先是扫了一眼夏油杰,而后盯着五条悟问道:“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熟悉的开场白让夏油杰一下便从脑海中翻出来了相关的记忆,眼前的女人正是特级咒术师——九十九由基。
五条悟看着眼前奇怪的女人:“老子喜欢温柔,长头发,咒术厉害的……”
五条悟掰着手指数着。
“你是谁?”
被先一步打扰的男人不悦,从阴影处走出来,打断了五条悟的话。
“原来是位大叔。”九十九由基淡淡瞥了一眼,语气失望地说:“大叔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呢?”
加茂宪伦只是看了一眼,便如数家珍般报出了她的身份:“九十九由基,咒术界现存四大特级咒术师之一,徒弟东堂葵,术式是假想质量‘凰轮’,是类似质量漩涡般的存在呢。”
夏油杰一惊,这个男人果然危险。
果不其然,刚才还处在懒散松懈状态的九十九由基一瞬间进入谨慎的状态,眯起的眼睛不难看出对男人的警戒。
“我只是想找夏油君和五条君叙旧,并不想被打扰。”
“我和杰才不认识你这种老得掉牙的大叔。”五条悟吐吐舌头,墨镜后面的眼神冷冽。
夏油杰:“加茂君,你想聊什么?”
加茂宪伦看着他们嘴角诡异地扯动,像是在模仿人类微笑却不得章法,怎么看怎么阴森,猩红的舌尖和某种毒蛇的信子一样,“你听,他们来了。”
这种被冷血动物盯上的麻木和冰冷感……又来了。
夏油杰回过头,刚刚还热闹的庭院变得寂静,灯光影影绰绰,寒风掠过,不见一丝人气。
夏油杰看向男人:“你下了帐?”
“夏油君,这都怪你,不过北海道是第一步,接下来……”加茂宪伦的画还没说完,被人打断。
“加茂君,他们就是特级咒术师?”
从庭院走出两个男人,一个光头,眼部带着蝙蝠侠一样的黑色面具,裸体穿着围裙;另一个梳着金色歪马尾,皮肤很白,眼珠圆润,像是一个精致的布偶娃娃,同样衣着袒露。
看到这两个人,夏油杰想,也许拉鲁跟他们很有共同语言——在日常搭配上。
加茂宪伦:“我想让夏油君加入我们呢,春太。”
被点到名字的单边侧马尾兴奋起来,“让我猜猜看,谁这么好的运气是夏油?”
夏油杰:“……”
重面春太手中握着把手为一只紫黑色手的刀跃跃欲试:“我喜欢长头发,不会是这个怪刘海吧?”
再一次因为自己的刘海而被吐槽的夏油杰:……
“诅咒师?”九十九由基勾起一抹冷笑,“你们把里面的人怎么了?”
闻言,夏油杰也看过去,可整个庭院被帐笼罩住,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夜蛾和七海实力不弱,还有阿伊努族长和他的护卫,实力不容小觑,哪怕是碰到棘手的特级咒灵,也能够拖上一段时间。
重面春太:“别急,下一个就是你们哦~”
加茂宪伦:“下手轻点。”
“我要杀了五条悟做衣帽间!”光头男叫嚣着。
面对这些猖狂地诅咒师,三人并不见一丝慌张。
“这两个人就交给我了,高专知道加茂家和诅咒师勾结吗?”九十九由基抬手,掌心凭空出现一把长骨鞭,“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
面对她的挑衅,两位诅咒师兴奋地冲了上去,夏油杰对九十九由基的术式并不清楚,观察一番,发现她面对两个诅咒师并不吃力,歇下了想要帮忙的心思。
这时,从空中布下了一个帐,将他笼罩其中。
“抱歉夏油君,我想和你有点单独的空间。”
这个帐内只有他和加茂宪伦,由于帐对五条悟咒力的屏蔽,导致他无法进来。
“你究竟是谁?”夏油杰此刻也明白过来,眼前的男人恐怕并不是所谓的“加茂宪伦”。
“夏油君跟我想得一样聪明。”加茂宪伦收起脸上僵住的笑容,换成面无表情,“我觉得你很愚蠢,愚昧自忠。大义这种事情也只能说出来骗骗自己,你有为你的大义做过什么吗?”
加茂宪伦字字诛心,恍若对他了解颇多,“你还记得天内理子吗?”
原来都是计划好的。
夏油杰后退一步,脊骨恨得发颤,双拳藏在袖中,冲着他怒吼道:“当年的事你也有参与?她明明什么都不懂!”
加茂宪伦见到他盛怒的反应,淡淡说:“你也是罪魁祸首,五条悟会因为你而死,你为什么还在活着呢?”
五条悟会因为你而死……
你为什么还在活着……
“看到天内理子死在你面前,你是什么心情?”
加茂宪伦欣赏着夏油杰痛苦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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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五条悟如果在你面前被封印,你会杀了这些咒术师吗?”
夏油杰还未从盛怒中脱离出来,听到男人半是威胁的话,立刻转头看向帐外的五条悟,只见外面如他梦魇中出现的场景一样。
那是一个冰冷的噩梦。
五条悟被那个魔方一样的咒物束缚住,犹如锁在魔方中心,每一个小方块像是五条悟的血肉,从他身体内延伸出。
他恶狠狠地转身,想要冲出去,却被加茂宪伦一刀架在脖子上。
那只是一把小小的水果刀,此刻却困住了他。
“梦中那个人是你!”夏油杰眼底猩红。
“你和五条君关系这么好,还真是令人羡慕。”
随着话音落下,原本灰蒙蒙的帐变得清晰,五条悟的身形显露。
他并没有被封印,刚才的只是他内心恐惧在帐内体现出的幻觉。
夏油杰松了口气,心还未完全放下又提起来,眼角的余光瞥见在五条悟身后不到一米的地方,那个黑漆漆的噩梦般的咒具静静躺在地上。
一点也不起眼。
悟……
他想发出声,喉咙被男人紧紧箍着。
“抱歉,夏油君,我是很欣赏你的。但狱门疆可是我找了几百年才找到的咒具,要保证万无一失。”
颈间一凉,刀尖入肉,滚烫的血液顺着刀尖往下淌。
“你说,五条君会在意你吗?”
被禁锢的夏油杰喉咙上下颤动,犹如困兽发出呜咽。
他在笑。
这个问题很好笑。
对于这个问题,夏油杰有绝对的自信。
“你说的没错。”
“什么?”
加茂宪伦没想到夏油杰还有心思跟他讲话,难道不应该对着自己挚友哭喊让他小心或者求救吗。
“悟死了,责任在我。”
夏油杰恢复一贯的冷静自持,哪怕刀刃再近一寸就切到动脉,他也不见一丝慌恐。
“所以,我不会允许五条悟死。”
加茂宪伦瞪大眼睛,觉得不可思议,“张嘴就来,说话倒是不用承担什么后果,不过夏油君凭什么认为你可以做到呢?”
“化身玉藻前!”
他大喝一声,出现在加茂宪伦面前一双蛊惑的眼睛,擅长幻境的特级咒灵。
“夏油君以身犯险,值得吗?”
“悟对我很重要,我对他也是。”
帐破了。
五条悟维持着双掌碗心紧贴的姿势,刚好听到他的那句话,“顺势——苍”。
在五条悟夺取对方注意力的时刻,夏油杰的腰以极其柔韧地姿势反转一圈,脱离了加茂宪伦的牵掣。
五条悟居高临下,俯瞰着男人,牵住夏油杰的手拉到自己身边。
“我们是最强的。”
“特级咒术师,果真……”
加茂宪伦哈哈笑着,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狱门疆,开门。”
狱门疆的触发条件夏油杰不得而知,届时需要五条悟不掺杂任何念头的大脑空白三秒。
在破帐的瞬间,见到他的那一眼。
五条悟在外面将两个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从十年前开始,他和杰便是别人眼中的棋子,现在棋子不听话,便要换掉了。
他知道自己很强大,没什么好怕的,也没什么可以担心的,除了杰。
夏油杰说,悟对我也很重要。
他想,果然只有跟杰在一起才是最强的。
他很开心,但是心脏却闷闷的,迟到了很多年名为委屈的潮水铺天盖地袭来,将他淹没。
这种情绪来自心理深处,让人没办法控制,是夏油杰迟到十年的示弱。
他想,结束战斗后要和夏油杰好好谈一谈,能不能不要死,五条悟不会死,夏油杰也不要有事。
好好活着。
他放任自己沉浸在未知的情绪中。
短短一眨眼,再次睁眼他依旧是最强大的咒术师五条悟。
可是这三秒钟给了加茂宪伦机会。
下一秒,狱门疆将他束缚住。
狱门疆只针对五条悟一个人,在一旁的夏油杰被一下弹开,他的脸色变得苍白,怒火在心里熊熊燃烧。
男人的表情阴森森地,“五条悟,让我们新世界再见吧!”
不可以让悟一个人!
夏油杰见状整个人飞身扑过去,在狱门疆的缝隙合上的前一秒他成功抓住了五条悟的衣领。
狱门疆的方块依旧在咒力发动下压缩着,手掌挤在其中,骨骼发出错位的咯吱声响。
“松手!杰。”
“不要!我、再、也、不、会、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