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会离家出走的鱼
之后半个月, 长鱼浅倒是安心的在这里住了下来。
她会探寻这个地方,但是少女阿折的生活,却还是一层不变。
做着平凡普通的事情, 这里远离纷争,倒是一个极好的隐居避世之处。
而阿折在养了自己捡回来的人鱼半个月后, 这才是有些迟钝的后知后觉的发现。
养人鱼好像不能够和她之前养的那些鱼来比较。
所以后来阿折给人鱼投喂的时候,也不全是鱼食了,她吃什么, 也会多准备一份给人鱼。
两人在这个地方,倒是经过半个月的时间, 磨合达成了一个略显微妙的平衡状态来了。
相处融洽, 安静之中却又多了一份热闹在其中。
经过半个月的时间相处, 长鱼浅也能够极好的适应和抗压冷静与坦然的面对少女偶尔蹦出来的一些话。
因为她算是发现了,少女说话,是真想什么就说什么,她说的坦荡,也没有含有任何杂念在其中。
从刚开始的不适应,一直到后面长鱼浅听完了她有些话时, 已经可以做到心如止水不动如山了。
——
今日长鱼浅发现,吃完早餐的少女, 她回了房间。
等到在出来的时候,好似一直穿着单薄长衣长裤的少女,在今日换上了不用挽裤腿和袖子的短衣短裤。
双腿笔直修长, 白的有些晃眼,还有那没有了袖子遮挡的手臂, 也是白的好似能够在阳光之下泛着微微荧光。
那一头青丝也挽了起来,露出了那修长白皙的天鹅颈, 还有那若隐若现的精致锁骨。
在院子里面的长鱼浅微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时,一时间都不知道眼睛该往哪里看了。
第一次,人鱼面对这样的场景而略微的有着那么些许的不自然了起来。
可这样的装束,在青桑外面,却分明是随处可见的。
怎么到了这里……
最后长鱼浅把这个归结为,她一直看到的是少女穿着长衣长裤的缘故,没见她如此穿着,所以一时间还略微的有些不太习惯。
毕竟这半个月来,她都已经习惯少女那穿着亚麻色休闲长衣裤的样子了。
……
在长鱼浅略微不太习惯之中,换了一身衣服的少女却是踩着拖鞋走到了院子里。
少女站在人鱼的面前:“今日我要下海,阿浅要一起吗?”
因为她那无比自然的靠近,长鱼浅差点儿没忍住脚步后退了一步,但是最后又忍了下来。
垂放两侧的手指微微的蜷曲了一下。
一向冷淡镇定的人鱼,不可否认的是,她刚才紧张了一下。
因为少女的靠近而紧张了一下。
但是长鱼浅却又很快的冷静了下来,压住了心底升起来的异样,镇定淡然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女。
而少女站在她面前,也看着她,刚才的问话好似随意的一问一般。
“下海?”长鱼浅沉默半响疑惑的出声道。
阿折嗯了一声:“对,下海,如果你不去的话,可以在家等我回来”
少女无比自然淡淡的说着,她说完之后又顿了一下:“对了,你喜欢珍珠吗?喜欢的话,我可以待会儿给你带回来几颗。”
长鱼浅更显疑惑了:“你是要潜入海底?”
她说着,又看了一眼什么装备都没有的少女,也未曾感应到少女周身那所浮动的基因血脉序列力量的波动。
所以,她就准备这样入海?
“你……就这样?”
长鱼浅还是没忍住多问了一句。
这回倒是轮到少女略显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不然?”
“所以你去不去?”
她说完,视线还扫了一下人鱼那一双腿。
少女想的是,一起下海的话,她就可以近距离看到那漂亮的鱼尾在水里游动的样子了吧。
长鱼浅把自己想要说不去的话吞了回去,话在嘴里打了一个弯:“去。”
一来她是想要看看这个人族要怎么入海,二来她绝不会承认,自己是有些许担心在其中的。
大海对于修炼之人和人鱼来讲,出入并不算是太难。
但是对于生活在陆地上不善水性的普通人来讲,这就有些危险了吧。
可少女在听到她要一同去时,脸上下意识的扬起了一抹笑容来。
点点头:“那走吧。”
长鱼浅则是因为那一抹笑容而略微的愣了一下,回神的时候,少女已经走到了院子外面,手里提着那个依旧熟悉的桶。
长鱼浅追了上去:“下海是要抓龙虾螃蟹这些吗?”
少女沉吟了一下:“差不多吧。”
长鱼浅其实想说,之前海滩礁石那边不是能够抓到吗?
但是少女那淡淡寡言的样子,倒是让长鱼浅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
走到海滩边后,清澈蔚蓝的海水冲刷在了两人的脚背上,清清凉凉的。
前面那一望无际的蔚蓝神秘大海,让人见了倒是想要去畅游一番。
人鱼对大海总是有着别样的情怀在其中。
而少女往前大海之中走动的脚步没有停下,倒是长鱼浅主动的伸出手拉住了少女的手腕。
阿折的脚步一顿,微微转过头,疑惑不解的看着人鱼。
“怎么了?”
此刻脑子里面想的全是待会儿就可以近距离看到人鱼那漂亮的银色鱼尾的少女,根本就和长鱼浅的脑电波不在一个频道上。
长鱼浅看着只提了一个桶,也没有准备其他的少女。
“你就这样下海?”
少女嗯了声,反过来倒是拍了拍人鱼的手。
“别担心,海里没有危险的大鱼。”
“你已经是我见过最大的鱼了,你之前也入过海的,没有危险的。”
长鱼浅:“……”
她在担心她,她在说什么?
这个脑回路奇怪的人族!
长鱼浅觉得有点心累,她松开了自己的手指,动了动手,让少女先去,她到要看看,她怎么入海。
不过她松开了少女的手腕,少女却是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一边往海里走,少女还带着一些奇怪疑惑的眼神和语气看了一眼人鱼道。
“人鱼也怕大海吗?”
“你之前入海的时候,是想要克服恐惧吗?”
“阿浅,你是我养过最奇怪的一条鱼了。”
“虽然奇奇怪怪的,但是我一样喜欢。”
长鱼浅:“?”
长鱼浅:“……”
她奇奇怪怪?
这到底谁奇奇怪怪啊!?
自认为已经能够做到极好控制情绪的人鱼,在听见这一番话,还是不免有了情绪波动。
在这个人族面前,长鱼浅甚至是都开始自我怀疑了。
哦,原来不是她之前情绪波动淡,只是还没有遇到那个能够让她情绪起伏波动剧烈的人。
这就是所谓的,克星?
……
后来,让人鱼沉默的是。
入了海的少女,看着像是和走在陆地上没有什么两样。
闲庭信步,慢悠悠的,好似这个海底就是她家后花园一样。
能够自主的呼吸,水流从她身上流动而过,却又不会打湿她的衣裳。
这海底好似和在陆地,没有哪里不同。
长鱼浅有些意外,因为少女给她的感觉真的太过普通了。
但是对方所做的一切,却又不普通。
继克星之后,长鱼浅又给她贴了个标签,特别奇怪的少女。
奇怪的地方,奇怪的少女,一切都透露着奇奇怪怪在其中。
青桑?
……
而走到了海底之中,踩在那砂砾之上的阿折,好似真的是来这个海底之中散步的一眼。
碰到了大的螃蟹就捡,龙虾也不放过。
但是她的视线却是时不时的落在了自己身旁与自己一同走动而思绪也好似有着走神的人鱼身上。
“你怎么不游?”
少女期待想要看那漂亮鱼尾,一直等不到她双腿变成鱼尾,所以她没有忍住问了出来。
原本还因为她的奇怪而思索走神的人鱼,听见她的话之后,略显茫然。
“为什么要游?”
阿折:“你不是鱼吗?”
鱼入了水不都是游吗?
长鱼浅:“……”
清冷矜贵的人鱼没忍住纠正她:“是人鱼!”
人鱼和鱼能一样吗!
阿折:“那你游吗?”仙诸富
长鱼浅:“……”
“你就这么执着想让我游?”
她是游是走,这有什么区别在其中吗?
少女诚实的点头:“可以吗?”
长鱼浅:“……”
对上少女那一双清澈的墨瞳,人鱼想要说出口拒绝的话,一时间又堵在了嗓子上。
但是最后回应少女的却是人鱼转身离开的背影。
少女看着她的背影微微的眨了一下眼,心底略显惋惜。
看来今日,也没办法看到那漂亮鱼尾了。
看来以后争取要做更好吃的鱼食了,这样是不是就能看到了?
少女没说什么,转身琢磨着自己以后可以做什么鱼食,同时在想,好像在不远的前面,有着一个蚌。
里面应该有人鱼喜欢的珍珠吧?
她可以待会儿拿珍珠在问她一次吗?
少女思索琢磨时,她却是没有看到,转身离开的人鱼,那耳根子微微薄红的样子。
在她往前面没有走多远的时候,阿折却是感受到了周围的水流有了变化。
不再是温和的流动,倒是多了一些急湍在其中。
阿折微微的蹙了一下眉,以为是其他的原因造成的时候。
一尾漂亮银色鱼尾的人鱼却是从她头顶的海洋之中游动而过。
蔚蓝海水,五颜六色的鱼群和珊瑚,在此刻,都成为了那一抹亮色的陪衬。
……
阿折停下了脚步,微微抬头看着那一尾在海洋之中游动的人鱼。
她的视线定格在了那耀眼的银色鱼尾和随逐波而动的鱼鳍之上。
那上墨瞳之中没有浓郁浮现出来的情绪,反应很淡,但是却又有着对那漂亮鱼尾的欣赏和移不开眼。
她有对美的欣赏能力。
同时也觉得,今天的人鱼,好像与之前有些不太一样。
是因为有着好看的鱼尾,和那一头如丝绸顺滑在海水之中的亮银色发丝的缘故吗。
但阿折也在想,之前把搁浅的人鱼捡回家的决定好像是正确的。
人鱼好像不止是那银色鱼尾漂亮好看。
在少女安静的看着人鱼时,双腿已经幻化为了鱼尾的长鱼浅,则是摆动着鱼尾,同样也感受到了少女那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人鱼在海水之中转身,俯游而下,就向着那个站着的少女而去了。
在少女的面前,长鱼浅微微的低头看着她,一双深邃幽蓝的眸子和那一双墨瞳对视上。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好似莫名的安静了下来。
而一直被那无杂念的视线注视着的长鱼浅,有着那么些许不太自然的动了一下自己的鱼鳍。
就在这安静之中,少女却是看着她出声了。
“你的尾巴,很好看。”
“你也很好看。”
少女不带丝毫杂念直白的夸赞出声。
同时少女的纤细指尖落在了那鱼尾之上,轻轻的一戳。
“手感也和之前一样好。”
人鱼:“……”
人鱼的耳根子瞬间在水中薄红起来,清冷的眼眸之中多了一些羞赧和恼意的看着这个摸她鱼尾的人族。
原本还想要继续夸赞和摸摸鱼尾的少女,她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
脸颊好似有些发烫,心湖被撩拨起了涟漪的人鱼,却是身影往后退去了。
她游走离开前,还用鱼鳍‘啪’的一下拍打在了少女的手背上。
然后就头也不回的游的远远的了。
少女抬着自己的右手在半空中,一时间茫然了一下。
不太懂自己哪里惹到了这个人鱼了。
看着那游走的人鱼,少女心底浅浅叹了一声,放下被拍红了手背的右手。
她觉得自己养的这一条人鱼,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
而游走了的人鱼,一直等到天快黑了时才回家。
冷冷淡淡的长鱼浅回来时,看到的就是已经回来又换了长衣长裤的少女在院子里面看着书。
看到她回来时,少女把手中书往下放了一些,微微抬起头看着她。
“回来了。”
那淡淡自然的样子,是一点儿没有受到上午的影响。
长鱼浅视线看向她,脚步微顿,最后还是走进了院子。
“鱼食在厨房,自己吃。”
长鱼浅:“……”
长鱼浅那冷淡的脸上肉眼可见的别扭了一下,最后还是沉沉的回了一句:“知道了。”
等她从厨房里面端着自己那所谓的‘鱼食’来到院子里面的哪个小桌子上时,刚才还在院子里面的少女却是不见了踪影。
长鱼浅也没有觉得哪里奇怪,好歹也在这里生活了半个多月了,她也摸清楚了自己这个‘房东’的一些生活习惯了。
下午看完书,现在应该要去练字吧。
不过等她吃完了那些鲜甜的海鲜后,应该在屋里的人,却是又走了出来。
少女径直走到了她的面前,然后再长鱼浅疑惑的注视下,少女微微低着头看着她。
“这个送给你。”
少女递了一个木盒子在人鱼的面前。
长鱼浅接过,看着少女:“这是什么?”
“礼物。”
一听见礼物这两个字,长鱼浅就略微的挑了一下眉尾。
她还没有忘记,上一次这人送自己海螺的时候,明目张胆的夸了她的鱼尾。
虽然后面她又提起了她的鱼尾很多次……
“打开看看。”少女说着,好似有些期待在里面。
长鱼浅打开了,盒子里面放了十多颗颜色不一,但是却又圆润饱满很大颗的珍珠在里面。
长鱼浅微微的一愣。
她没想到,对方真的送她珍珠了。
“喜欢吗?”
长鱼浅羽睫动了一下,嗯了一声。
而少女却是一笑:“那就好,所以你别生气了,我第一次养你这样鱼,有些地方还做的不到位,你多担待一下。”
她说完之后,纤细的手还轻轻的落在了人鱼那有着一头亮银色发丝的脑袋上。
“阿浅,你要做一条心理健康的鱼。”
“有心理问题了,记得和我说,我会帮你的。”
“好了,你自己玩儿吧,我回房间了。”
她说着,还揉了一下人鱼的头发。
离开前还说了一句,挺软的,她喜欢。
长鱼浅:“?”
长鱼浅:“……”
长鱼浅看着手里刚才那些看着还顺眼,现在看着有些刺眼的珍珠。
这是她已经不知道第多次心底产生那荒唐的想法了。
她堂堂人鱼,是被当做宠物来养了?
长鱼浅一时心梗,但是随后长叹了一声。
她该习惯的,毕竟这半月来,好像一直都是被当宠物来养的……
看着手中珍珠,盒子盖上,最后还是收了起来。
虽然这里到处奇奇怪怪,包括人,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送的礼物,她是挺喜欢的。
……
回到书房的阿折,她坐在窗前,手里拿着一支毛笔,面前放着纸张在写写画画着什么。
在手腕停下来时,她看了一眼窗外院子中的人鱼一眼。
一向无所忧愁的少女,在此刻好似多了一丝愁意。
因为她觉得要养好一条人鱼好像真的挺难的,她养的这条人鱼,情绪反复无常,奇奇怪怪的。
前一秒还生气,后一秒又好了,然后又生气了……
太过反复无常。
少女微微的摇了一下头,不知道一条鱼为什么会有那么复杂的想法,书上不是说,鱼的思想很单纯的吗?
看来以后,还是得多注意心理情况了。
收敛思绪,少女就继续心无旁骛的书写了起来。
而坐在院子里面心绪确实是反复波动的长鱼浅,还不知道自己此刻在少女的心中是一个有着心理问题的鱼了。
要是知道的话,冷静的人鱼,恐怕又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
半个月又半个月。
因为意外‘搁浅’到这里来的长鱼浅,已经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几个半个月了。
离开的想法,一次又一次的往后搁置。
就这样,长鱼浅在青桑一待,就待了快要一年多。
其实一年对于青桑之外的人来讲,也不过是一次历练,一次对户外副本亦或者是战场之上的时间而已。
长鱼浅甚至是都快要习惯这里的安静而又普通的生活了。
这一年多来,虽然她的‘房东’很多时候说出来的话,都能够让她哑口无言,或者是晃动其它心湖之上的涟漪。
但,也没有其他的不好了。
经过一年的时间,长鱼浅甚至是都能够镇定而又面色无常的面对少女有时候那说出来令她觉得难为情的话了。
不过唯一让长鱼浅难为情和也没办法克制的一件事情,就是有时候少女那直言不讳想要看她鱼尾和摸她鱼尾的无理要求!
长鱼浅对于她的这个无理要求,也会从一开始的不忍心拒绝而同意。
但是后来次数多了,长鱼浅也能够做到心狠和冷漠脸的样子拒绝她了。
被拒绝的少女有点惋惜和失落,但是这种情绪根本不会持续多久,因为下一次她还会如此的说。
清冷矜贵的人鱼,也在那些相处的日子里面,摸索寻找到了一套可以和那个天然白的有些发邪的少女之间的一些相处模式。
这一年来,长鱼浅好似有所改变,不过少女阿折除了话多了一点之外,其他的却是没有任何变化。
还是淡的如白开水一般。
……
其实长鱼浅在想,一直生活在这个宁静的地方好像也挺好的。
不过后来,或许是人鱼一族觉得她消失的太久了,最后竟然通过了血脉秘法联系到了她。
会联系上她,一般是有什么人鱼族无法解决的事情,需要她决定和定夺。
长鱼浅并未告诉她们自己的情况,只说了一声知道了后,联系就断开了。
族中的联系有些突然,但是却让长鱼浅有种美梦被打碎了的感觉。
在这里生活一年多,她竟然忘了,自己其实不属于这里的。
她只是一个无意间闯入这里的人。
但是一想到要离开,长鱼浅的脑海中却是闪过了那个每天生活都一层不变的安静的偶尔好似不生活在世俗之中的少女的身影。
第一次,长鱼浅的心底升了一些不知名的情绪来。
……
等她从海里回到那个小木屋院子中时。
看到的是挽着衣袖,手里捏着一只挥舞着钳子的少女站在水槽边。
看到她回来时,只是淡淡的如往常一般说了一句话。
长鱼浅嗯了一声,走进院子。
少女把螃蟹随意的扔在了水池子里面,然后转过身,站在长鱼浅看不远处。
她歪了一下头,安静的看着长鱼浅。
也不知道为什么,长鱼浅觉得她那一双墨瞳好似有着魔力在其中一般,被她看着,好似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无所遁形透明的状态之中。
——
“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长鱼浅清清淡淡的先出声了。
因为她着实是有些快要顶不住对方那一双清澈眼眸的注视了。
有些不自在。
少女阿折却是走到了她的面前来,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
阿折看着她半响,然后这才出声道:“你要离开了?”
长鱼浅微愣一下,没想到少女会突然来一句这样的话,这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长鱼浅沉默一下,她嗯了一声,和少女那一双眸子对上。
“对,我的族人联系了我,或许,我该离开了。”
“那你可以不离开吗?”少女如是说着。
而她的话却是让人鱼怔愣了一下,一时间好似心跳都因为这话而加快许多。
过了半响,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
其实她想说的是,舍不得她了?
少女阿折定定的看着她,然后微微蹙了一下眉:“离开这里,你会受伤。”
长鱼浅看着她沉默良久,或许是未曾想到,少女的挽留,意在此,根本就没有其他的杂想在其中。
她的沉默,却是让少女看着她点了一下头,微蹙的眉心也舒展开了,说了一句。
“那你能不能明天再离开?”
根本就没有想好什么时候离开的长鱼浅,闻言垂落在身侧两旁的指尖微动了一下。
她看着面前的少女,一时间所有想说的话,此刻也不知道该如何在开口了。
早晚都要离开,明天离开就明天离开也行……
人鱼有些略微走神的嗯了一声。
之后两人的对话就到了这里。
阿折好似一点儿都没有因为她的离开也显得伤感,还是该干嘛干嘛。
……
到第二天的时候,长鱼浅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少女会让她第二天走了。
看着面前那用口袋装起来的一堆海鲜时,长鱼浅是肉眼可见的懵圈茫然了一下。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这?
“这些都是你的鱼食,都带上。”
长鱼浅:“……”
为什么她会有一种,自己是第一次独自出远门的孩子,面前的人一副担心害怕她在外面吃不好的样子的长辈错觉呢?
阿折却是拍了拍她的肩膀:“一个人在外面,照顾好自己。”
长鱼浅脸上的神情都微不可查的木了一下。
她收回之前对这个人的那一份心疼。
她怎么会觉得这个人一个人生活在这里孤独呢!
你看她这个样子,会像是需要她人可怜她的样子吗?
长鱼浅莫名的觉得自己倒是有些可怜了。
青桑一年,这个不通情事的人族,说了与做了不少对人鱼族来讲冒犯的事情。
偏生对方一副无所觉的样子。
该可怜,也是她自己!
一想到自己的鱼尾不光被摸了捏了夸了,长鱼浅就心冷硬两分。
……
站在她面前的阿折,却是化指为刃,然后轻轻的在掌心之上划了一下。
鲜血流出,长鱼浅皱了眉,没忍住脚步往前走了两步,伸出手就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这是做什么!”
阿折却是微微的摇了一下头:“无事,青桑空门,需要以我的血为引。”
这也是为什么长鱼浅待在这里一年多,虽然不想离开,但是却也在探究怎么离开这个地方而一无所获的原因。
想要离开这里,需要以她的血为引,青桑空门才会显现出来。
后来,在院门口,凭空出现了一个门。
阿折落了一滴鲜血在长鱼浅的掌心。
长鱼浅还未曾因为她的那个伤口而心疼和拿出手绢给她包扎时,却是看到那个伤口直接愈合了,甚至是连多余的血迹都未曾留下。
长鱼浅:“……”
合着,她就一顿白着急了是吧。
然后她看到的就是少女单手拎起了那一大袋的海鲜递到了她的面前。
“路上吃,以后没有我给你做的鱼食了,也要好好吃饭。”
“你是我养的第一条要离家出走的鱼,还挺稀奇的。”
长鱼浅:“?”
长鱼浅:“……”
长鱼浅脸上表情微微僵硬了一下,冷木着一张脸伸出手接过了那一大袋朴实无华的‘鱼食’。
拎着一个大袋子,转身就朝着院门那个显露出来空门走去。
但是走到哪空门前时,长鱼浅却又是脚步停了下来。
指尖收紧又松开,最后还是没忍住转过身看着站在身后那个平静淡淡看着她的人。
看着少女,长鱼浅不知怎么的,心底又软了下来。
她唇瓣微抿了一下,看着那个面容之上好似略微多了些许疑惑神色注视着她的少女。
阿折只是在疑惑她,怎么又不走了?
“其实,你可以和我一同离开的。”
“如果你没有去的地方,你可以去我的家住的。”
长鱼浅还是没忍住把想要说的话说了出来。
但是少女阿折却是微微的摇了一下头:“我不能离开青桑。”
长鱼浅皱眉:“为什么?”
阿折歪了一下头,好似在想她的这个问题。
最后她慢吞吞的回了一句:“就是不能。”
长鱼浅看着她那个样子,最后轻叹了一声:“好,你不能离开,那我以后还能够来青桑找你吗?”
少女看着她:“不知道,你自己怎么来的青桑都不清楚,你还怎么回来找我?”
长鱼浅:“……”
虽然这是实话,但是听着怎么那么扎心呢?
“那,你就没有什么别的想要和我说的吗?”
长鱼浅略微带着那么些许别扭但是却又忍着心底升起来的那一分紧张的看着少女。
因为她的话,阿折却是毫不犹豫的点了头。
“有。”线竹副
长鱼浅唇角微动,刚才郁闷的心情,好似都因为她的这个回答一扫而空了。
“那你说。”
然后少女清澈的眸子明亮了一下。
“那你走之前,可以让我在看看你的鱼尾,然后摸摸它吗?”
长鱼浅:“?”
长鱼浅:“……”
长鱼浅的耳根子没忍住直接就薄红了起来,脸颊也好似隐约的滚烫了起来。
气息都隐约的有些不稳了。
“不行吗?”
“那,看看?”
长鱼浅:“……”
长鱼浅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压下了心底那翻滚躁动的情绪。
她咬着后牙槽,指尖收紧,看着那一张清隽出尘的脸,她有种想要打上去的冲动。
人鱼的冷淡,在面对少女阿折时,总是容易又轻易的就破功了。
那清冷的脸上,因为泛起了一抹红的缘故,倒是显得有着些许春色在其上了。
越是想要努力维持那一份清冷,就越是难以维持下去。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阿折:“在说话。”
长鱼浅:“……”
心底升起来的无力感,终究是包裹住了她。
她和这人,何止是有着沟通的差距在啊。
她严重怀疑,她就没有和这人的脑回路处在一个频道上过。
长鱼浅轻呼一口浊气,看着对面的少女,最后还是自己一个人默默的平复了一下情绪。
“算了,你这样也挺好的。”
“等我出去吧一些事情处理好,我会在找机会来看你的。”
少女嗯了一声,对这话反应不大。
后来,长鱼浅也并未说什么再见的话。
她只是把青桑和住在青桑之中的人放在了心底。
其实她没什么底的,她甚至是不太确定,等自己从这里离开后,她还能够在外面查到有关青桑的事情和踪迹吗?
但是在离开前,心情略显郁闷的人鱼,还是别扭的说了一句话。
“房间里,给你留了一个礼物。”
最后,那个被少女捡回来,然后在这里住了一年的人鱼还是离开了。
……
但是离开的人鱼不知道的是。
她以为自己的离开,会很快被那个好似什么都不在意的少女所忘记。
甚至是自己的离开,可能对少女阿折来讲,都没有什么影响。
但实则并不是。
站在院中的少女,安静的看着那空门消失。
她站在院中好似没有什么反应,但是却看着那空门消失的方向良久。
不知是在看消失了的空门,还是在看人鱼离开时的方向。
后来,那个被人鱼以为只是一个最为普通的人族少女。
她人站在院中,而身后木屋一个房间里面却是飞出来了一个东西。
那是人鱼留下的礼物,也是青桑不会有的东西。
那是人鱼身上的一片鳞。
它悬空漂浮落在阿折的面前,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剔透莹润。
阿折抬手把那鳞片握在了手里,鳞片在手中的触感是温润且光滑的,触感很好。
而它那带着浅淡银色的样子,却是少女所喜爱的。
显然,人鱼送的礼物,是投其所好的。
毕竟好歹一起生活了一年多,长鱼浅又怎么察觉不到少女对她鱼尾的喜爱呢。
虽然很难为情,最后她还是送了。
——
人鱼离开后,少女又变成了一个人生活。
她的生活倒是和人鱼在时没有什么两样,不过院子里面却少了一份热闹,又回归多了一份清冷。
后来,少女还专门把当初人鱼送给她的那一块鳞片弄了一个流苏,然后挂在了院子里。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她的生活是规律的,但是日复一日的重复着这种规律,一层不变,却又觉得这人如此生活,她是热爱生活呢,还是不热爱生活呢?
……
时间长河上
秦绾她们倒是想要挪耶一下姜折的。
不过在看到长鱼浅那耳根子薄红,唇瓣紧抿,一脸冷淡,好似还散发着冷气的样子,她们又闭嘴了。
她们不敢,但是有的人敢啊。
“原来院子里面养那么一池子的鱼,是这个意思啊。”
“就这么喜欢鱼?”
月时卿似笑非笑的看着姜折说着,然后还加重了鱼这个字。
周身气质冷淡的长鱼浅,看了一眼这个在挑拨气氛的人。
而姜折却是指尖扣了一下掌心,她有些无奈的看着月时卿。
“时卿你……”能不能别说这些话啊!
但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顾今朝却是笑了一下。
“虽然都是鱼,但是这鱼和人一样,都是有区别的。”
“想来唯一能够得到阿折喜爱的鱼,也就只有长鱼一条鱼了吧。”
长鱼浅:“……”
姜折:“……”
姜折的耳朵也是有些薄红了起来。
看着拱火挪耶打趣的顾今朝,姜折有些结巴道:“不是!院子里面的鱼,都是阿染养的!”
其他人:“……”
桑之染:“……”
请问你,这是重点吗?重点是这个吗?
而被看着的姜折是真的想要挖一个地洞钻进去了。
不是,这好好的过一个年,最后怎么变成这样了啊!
姜折此刻的状态就是,有些人看着还在,实则已经走了一会儿了。
前有一个沧云轻衣和祁徵,现在又来一个人鱼。
姜折是真的有种想要抽支烟的冲动了。
太难了……
但是这些都是小插曲,因为时间长河上,过去时间线还在不断的具现画面出来。
———
在青桑,人鱼离开之后,少女阿折继续过着自己毫无波澜的日子。
而离开的长鱼浅,在回到她所熟悉的海洋之中后。
她曾让人去探寻过‘青桑’,但是所查的却是一些人族和人鱼之间的隐秘了。
不过后来却又因为其他的事情耽搁了她继续寻找那个她待了一年的地方。
因为青桑外界出现了一些两族的王族需要一同共商的事情。
处理起来那些事情,倒是让长鱼浅再次去探寻‘青桑’而一搁再搁。
青桑之外有了两个王族需要联合起来一同处理的事情。
但在人鱼离开后,阿折之后一人所独自又生活了三年的青桑之境内,也发生了一些事情。
作者有话说:
长鱼:心累
来来来,看预收看预收!
第132章 因她离开青桑
青桑之境
少女十年如一日的提着桶在海滩之上漫步走动着, 偶尔倾俯腰肢捡起沙滩之上的海鲜。
带着些许清凉和海水气息的微风细细的吹动着。
宽松衣裳和一头青丝散落也随风微微的动着。
如往常一般,捡足够了一天需要进食吃的量之后,少女踩在砂砾之上就准备回到小木屋。
但她刚转身, 却是看到有着一个东西从小木屋那边飞了过来。
阿折的脚步停顿下来,站在原地, 看着那个小黑点不断的朝着她靠近。
等停下之后,却是看清楚了那个飞来的是什么东西。
那是她挂在院子里面的那一块鳞片。
提着桶的少女略微疑惑了一下,她抬手便是想要拿过它。
但是那鳞片却是从她的手里瞬间朝着她身后飞去了。
阿折的手一顿, 转过身,看着身后那平静蔚蓝一片的海洋。
然后所见的就是那鳞片直接飞到了海面之上, 下一瞬, 直直的跌落进了那蔚蓝海水之中。
站在沙滩之上的阿折并未动一下, 因为下一瞬,以那鳞片跌落进海中为中心点,平静的海面之上多了一些波涛涟漪,最后直接形成了一个漩涡在哪里。
海面之上突然的暴动,直接就打乱了刚才那舒适的微风,此刻海风也瞬间变得大了些许, 吹动着少女的青丝在空中不断的飞舞着。
但是没过多久,那些狂躁和水中漩涡却又消失不见了, 海面瞬间平静了下来。
但是平静下来的清澈蔚蓝的海面之上,却是出现了一些画面,那些画面在不断的闪现着。
海如一面镜子, 清晰的倒映出了那些景象画面。
同时这一幕却又尽被站在沙滩之上的少女尽收眼底。
那画面之中的景象并算不得宁静平和,相反, 处处充满了血腥杀戮。
那是在一个战场之上,人族和人鱼一族在厮杀着, 最后画面一转,又看到了两族站在了统一的战线之上,一同对抗着对面看的不是太过清楚的敌人。
但是让少女所注意到的是,那些画面之中都出现了一个人。
她看到了自己养了一年,然后离家出走的那条鱼。
那些画面最后定格在,那条思想比其他鱼还要复杂的鱼,她最后会死。
死在一个战场之上,漂亮的银色鱼尾伤痕累累,鳞片也会脱落。
其实不止是会死她一个人,那个战场之上,会死很多人,有人鱼族,也有人族。
镜海之上的那些画面消失之后,刚才落进了海里的鳞片安静在那海水之中不动了。
所有的一切来的突然,但是却又消失的干净。
海滩边又恢复了之前那平静宁和的样子,好似刚才的一切都是旁人的幻觉一般。
……
踩在砂砾站在海滩之上的少女却是对此安静而微微蹙了一下眉。
眸色平静浅淡,她看着好似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反应。
但是此刻她的脑海中想的却是自己养的那条鱼,她会死。
而且自己喜欢的那银色漂亮鱼尾也会变得染上鲜血。
所以反应浅淡的少女,蹙了眉心。
皓腕轻抬,温凉的指尖落在自己隐约不适和发烫的眉心之上。
下一瞬,她把那落在海中的鳞片召了回来。
温润的鳞片入手,少女微微低头看着那银色鳞片。
她略微的歪了一下头,好似在思索着些许什么。
“因果……预言……”
“原来真的不能够轻易和旁人沾染上因果,鱼好像……也不行。”
少女轻声的说到这里时,她好似略微的轻叹了一声。
看来当初随手捡回家的鱼,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和她牵连上了因果关系了吗。
拿着鳞片,少女微微蹙眉之中好似有着些许纠结在其中。
“可师父说,不能够轻易离开青桑的。”
不离开青桑,刚才所自主无故预言的那些,必然是会发生的。
可是离开了青桑,一旦插手了外界之事,届时因果就更加的理不清了。
现在与她有因果的也就只有一条鱼。
出了青桑,到时候可能就不止是一条鱼了。
可不出青桑,她养的鱼就会死。
……
站在海边的少女,第一次遇到了如此纠结的事情。
这些事情,都是她之前未曾遇到过的,看起来有些复杂。
最后少女看着手里的鳞片,微微的叹了一声。
“师父说过,所预言之事,皆是命数如此。”
既是不可更改的命数,那她离开青桑,好像也无用。
少女看了那鳞片半响,最后还是收了起来,她提着自己装着海鲜的桶转身向着木屋走去了。
刚才之事,好似未曾对她造成半分影响,她还是继续该干嘛干嘛。
只不过那一片被她收起来的鳞片,却未曾在挂在院子里面了。鲜著富
……
可是从那天之后,少女整个人是肉眼可见的变得更加的沉默和安静了下来。
为什么呢?
因为每一次她去海边,那平静的海面之上,总是会出现预言的画面出来。
有她养的鱼,也有她不认识的人。
但是她养的那条离家出走的鱼出现的次数明显更多。
就算是她不去海边,去其他的地方,有些一闪而过的预言画面,也同样是不间断。
坚持每天自主的预言一件事情出来。
就这样连续的持续了半个月后,少女的安静淡然之中,还多了一些疲乏在里面。
这任谁被这些预言连续骚扰这么久,也会觉得精神层面疲惫的吧。
——
站在院子里面,看着已经又被她挂在院子里面那棵树上的鳞片。
穿着单薄睡衣的少女,皓腕轻抬,纤细葱白指尖捏了捏眼角鼻梁。
天还没有彻底的亮起来,但是因为在睡梦之中的那一则预言之后,她就被吵醒然后再睡不着了。
放下手时,看着散发着莹莹光泽的鳞片,少女浅叹了一声。
“这就是师父说的,没办法在剪断或者是放一边的因果吗?”
她不离开青桑,因果仍旧会留在她的身边,不理会,也对她产生影响。
阿折是有些疑惑的。
她和那条鱼之间,真的就有那么深的因果纠缠吗?
就因为她养了她一年?
少女疑惑不解,但是那些预言却又时刻影响着她,这是之前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最后少女在院子里面看着那一块鳞片站了良久,一直等到太阳出现之时,她这才转身走进了屋子换了一身衣服。
今天继续着昨天的事情。
但是第二天上午的时候,阿折却是提了一大口袋朴实无华的海鲜,还用一个小背包装了几套换洗的衣物,拿了一些师父之前留下的些许钱财后,她就站在了院子里面。
少女的反应仍旧是浅淡平静无波的。
但在院子中的少女却是在想。
师父说非特殊情况不能够离开青桑,但是如今预言在她,这也算是特殊情况了吧?
少女反应平淡的直接划开了自己的掌心,召唤出青桑空门。
空门现时,阿折放下手,也并未有什么犹豫。
有时候,因果就如同一条线,当初做了什么决定,后面就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
一切早已注定好了。
预言不断,说明,她该离开青桑了。
少女直接就提着那一个袋子,然后向着那空门走了过去。
———
而同一时刻,在青桑之境外面。
作为人鱼王族,海洋之主的长鱼浅,她离开了海洋,前往了一处海洋和陆地相交尽头的一个偏僻战场之上。
从她离开青桑到现在,已经三年过去了。
但是有关青桑之事,这三年之中,她也让人去查清楚了,王族之中的族老前辈们,也告诉了她一些之前她不清楚的事情。
在青桑之外,青桑不叫青桑,而叫界外。
界外之人的存在有点太过于久远和遥远了。
只知道界外的存在是一个谜,里面的人也是一个谜。
她们从不出现在界里,也从不参与两族之间的任何事情,除非是到了什么必须要请她们出手的大灾难时,界外之人才会有守界者离开青桑。
……
长鱼浅并未把自己去青桑待了一年多的事情,甚至是还遇到了一个守界者的事情告诉她们。
不过在听说了有关青桑的事情之后,长鱼浅在想,那个看着纯粹白的如一张纸的少女阿折,会是守界者吗?
完全看不出来。
而且,那个青桑只有她一个人生活在哪里,根本就没有第二个人了。
所以那到底是不是那些王族前辈所说的界外青桑,长鱼浅不太确定。
但是她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寻找一个真相了。
因为青桑之外的一些事情,已经足够她忙了。
作为一个刚成为海洋之主的统治者,长鱼浅要忙的事情太多了。
而她出现在这边这个偏僻的战场之上,是因为人族帝国王族那边带了一支军队过来,而领军之人是王族的人。
对方过来这边的意图不明,加上那领军之人是人族帝国帝王之子。
刚好在这边处理完了一些事物的长鱼浅就一并过来看看了。
……
所以最后两族之人,就在这边战场边境,隔着一条界线对上了。
不过让长鱼浅那清冷面容之上略微蹙眉的是,她看到人族那边领军来这里的王族之人,是长亭挽,而且还早已被王族选定为了继承人。
而她的母亲,就是如今在位的人族帝王。
不过这位人族帝王也是一个有趣的人,虽然长亭挽是她培养的继承人,但这个孩子并不是她生的。
如今超凡力量强盛,科技也是鼎盛发达,这个孩子是用了科技和超凡力量在体外培育的血脉。
而这种生养孩子的方式,在这个世界之中很常见。
只要血脉强大,实力超群,还有钱财支撑,科技孕育一个自身血脉很容易。
很多家庭,都已经不在是人为生育了,而是交给了科技。
毕竟血脉强大者,想要通过自然孕育一个血脉孩子是有些困难的。
……
之前长鱼浅还同样与她是继承人时,曾经见过一面。
长亭挽,她的王族血脉是极为恐怖的,天赋实力,甚至是成长,都堪称人族妖孽。
而她的体内不止是王族基因血脉序列,另一半基因血脉也是来自人族之中的一个强大的家族,也是长亭挽的另一个母亲那一边。
可以说,这样一个从被孕育开始,就已经是站了很多人无法触及的巅峰之上了。
而这位继承人,也明显是认识这个已经与她母亲同等地位平齐而坐的海洋之主。
双方站在那一条界线对面,上方对峙着。
而长鱼浅和长亭挽各自凌空矗立在半空之中。
看着对面的长亭挽,长鱼浅眸子微微的眯了一下。
上一次见对方,已经是十多年前了,那一次相见,各自都还稍显青涩。
但是这一次相见,她总觉得这人给她一种略微熟悉的感觉。
对上那一双暗金色的瞳孔,不知道何为,她的脑海之中却是闪过了另一道身影。
但是于她对面之人,却是手中直接凝聚出来一柄长枪。
长亭挽看着有些沉默寡言,她只是看着长鱼浅:“切磋一下。”
她并未说两军之间大规模的动手,而是直接直接说了切磋。
若是切磋,那定然不涉及两族之间的争斗,影响也不会那么大。
长鱼浅刚想要出声,但是一道轰然炸响起来的声音动静却是吸引了双方的注意力。
大地震动,也有了开裂的痕迹,这让长鱼浅两人都皱了眉。
“离开地面。”长亭挽低喝一声。
长鱼浅也动了一下手,下一瞬,原本还在地面之上对峙的上方,也是以极快的反应登上了飞船。
两族之人刚上飞船,那地底之下就裂开出来了好些深渊裂缝,而且还有着一些如骷髅一般的异鬼从里面爬了出来。
这些异鬼个个爬俯在地上,凹陷的双眼赤红。
爬出来之后,就直接开始毫无区别的攻击起了两族。
这些异鬼出现的莫名,离开青桑三年,长鱼浅就是因为和人族那边协商与共同处理此事才会耽搁她那么多的时间。
——
刚才对峙的两族,此刻有事瞬间站在了一个战线之上。
长鱼浅和长亭挽各自为战,战舰之上的攻击也在不断的扫射。
但是这一次出现在这边的异鬼,好似格外的强大,杀不死,死了也会马上复活过来。陷住福
就算是砍断下半身,上半身也会继续爬。
不死不灭为异鬼。
长鱼浅的海洋血脉之力,几乎是瞬杀那些异鬼,但是却还是避免不了被那么多的异鬼进宫而受了伤。
她如此,长亭挽亦是如此,而且还要更显狼狈。
长鱼浅眉心微蹙,这里的异鬼,和她们之前所杀的异鬼很不一样。
最后她的视线落在了长亭挽的身上。
“你带人来这里做什么?”她的语气冷淡,带着一些压迫的质问。仙朱腐
她在怀疑,长亭挽是不是知道这里的情况。
刚被异鬼砍了一刀的长亭挽闻言则是皱了眉,她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道:“来找一个人。”
找人?
“这里是两族战场,什么人能够值得你一个帝国继承人来这里亲自找。”
长亭挽看了她一眼,只说了一句:“这里是距离界外最近的地方。”
长鱼浅那清冷的脸上倒是多了些许的意外,她看了一眼一副孤僻寡言的长亭挽。
长鱼浅倒是有着不少的疑问,但是显然,这个时候,也不是她去探寻这些时候。
这些异鬼,才是她们现在需要面临的危险。
手中海洋之力绞杀异鬼,这个两族战场,是彻底的变为了两族和异鬼的战场。
——
后来啊,在那个战场之上,已经成为了海洋之主的人鱼,她又看到了那个喜欢她鱼尾的少女。
那一天,不论是自己出现在那战场之上,还是那些异鬼突现,亦或者长亭挽。
可是这些意外,都没有那个依旧身穿着亚麻色衣裳,神色浅淡无比的少女出现在哪里时来的意外。
三年过去,那人没有任何变化。
她就那样毫无征兆的就出现在了哪里。
而她的出现太过于突然,长鱼浅都愣在了原地,更加不要说其他人了。
因为青桑空门是直接出现在了半空中,少女从其中走出来时,所看到的就是两族和异鬼相互厮杀的场景。
……
在那个战场之上,长鱼浅都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
而那个少女走出来时,扫了一眼周围,最后视线直直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后来,那个被长鱼浅断定是一个极为普通之人的少女,却是抬手轻轻的接住了一只异鬼挥舞过来的刀。
她看着她,然后淡淡的说了一句:“都和你说了,离开青桑你会受伤的,阿浅,你是我养过最不听话的一条鱼了。”
……
而踏入进青桑空门,转眼又出现在这里的阿折,也或许是未曾预料到。
刚出青桑,所见的就是这样的场面。
情绪反应在淡的阿折,也是微微的愣了一下,不过让她愉悦的是,一离开青桑,竟然就那么碰巧的遇到了她养的鱼。
虽然阿折知道这是因为她和人鱼之间所牵扯的因果有关,但是刚离开青桑,就被空门传到了人鱼的身边。
但不可否认的是,遇到自己所熟悉的鱼,她还是开心的。
不过在看到人鱼受了伤后,少女最后才会这样说了一句。
而她说完那一句话后,刚才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的长鱼浅,下一瞬,她的气息就略微的浮动了一下。
耳根子薄红,看着与自己距离极近的少女。
确定了,熟悉的配方,这根本就不是她的幻觉!
长鱼浅微微抿着唇瓣,甚至是都察觉到了其他人鱼那略显疑惑和惊讶看向她的眼神。
“你、能不能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些话!”
少女疑惑看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周围,点头。
“知道了,那以后单独和你说。”
长鱼浅:“……”
她是这个意思吗?
长鱼浅的脑子都懵了一下,最后把这些事情放在了一边,然后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女。
“你怎么离开青桑了?”
她记得,她说过自己不能离开青桑的。
阿折眨了一下眼,诚实的说着:“想你鱼尾了。”
长鱼浅:“……”
如果不是地方不对的话,长鱼浅的脸恐怕都要红了。
清冷平静的心湖,都因为这个干出现的人,短短两句话,而又起了波澜在其中。
相隔三年,又再见,少女阿折还是那个少女阿折。
轻易的就能够让当初搁浅在青桑海边的人鱼破功了。
什么清冷冷淡,在少女的面前,这些都如同虚设。
在她眼里,面前这个人鱼不是什么海洋之主,她是她养的鱼。
……
在长鱼浅心绪起起伏伏波动不止的时候,面前的少女却是把手里提着的那一个大袋子递到了她的面前。
“给你带的鱼食。”
人鱼脸红了,格外的难为情,手上动作却是利落的接过了那一个用树皮编织而成的大口袋。
阿折:“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她说完后,转身就向着那些爬行在地上的的异鬼走了过去。
这些异鬼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刚才还个个凶悍的样子,现在却是都好似被施展了定身术一般。
然后长鱼浅包括其他没有说话的人,都看着那凭空突然出现的少女在一个异鬼的面前半蹲了下来,随后拿起了一根小木棍戳了戳脚边的一只异鬼。
“长得挺别致的。”
少女戳了半天,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提着鱼食的长鱼浅:“……”
其他人:“……”
等到少女扔掉手里的木棍站起来时,那些嗬嗬着的异鬼却是直接以她为中心,然后化为了齑粉消散在了空中。
转过身时,她看着人鱼:“阿浅,你好弱啊,连这些被浊气侵蚀长得别致的小东西都打不过,让你待在青桑,你偏要离家出走。”
长鱼浅:“……”
今天突发的意外太多了,长鱼浅那清冷的脸上都滚烫的热度根本就降不下去。
她甚至是都能够感受到其他人那看向她时那格外微妙的眼神变化了。
长鱼浅咬了一下唇瓣:“你、你少说两句行不行,算了,我们先离开这里。”
长鱼浅也不想一只待在这里接受他人的视线洗礼。
走到阿折的面前,就要把人带走。
放任阿折一个人在外面,她不放心!
各种意义上的不放心!
……
“等等。”
一直没有出声的长亭挽出声了。
不过她的视线却并未看长鱼浅,而是一直在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战场之上的阿折。
长鱼浅微微转头视线看向她。
站在她面前的少女也神色平淡的看了过去。
而站在人族最前面的长亭挽,她则是直接往前两步,左手放在自己的右边胸口前。
“人族长亭挽,见过守界者。”
长鱼浅微微的眯了一下自己那一双幽蓝眸子,她看着人族的这个继承人。
在这一刻,她或许是知道,为何觉得这个人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了。
最后她的视线落在了站在自己身边的少女身上。
而阿折也是安静的看了一眼长亭挽。
“长亭挽?”
长亭挽放下手,点头,她看着阿折,那一双暗金色眼眸之中好似有着别样的情绪在里面。
但是阿折看到她时,却没有什么反应。
“你找我的缘由,我已经知晓了。”
“预言已现,青桑始,深渊终,你们所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的。”
她说完之后,转过头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看的人鱼:“海洋之中,是不是有很多和你一样的鱼?”
长鱼浅:“……”
刚才降不下来的滚烫热度,在这一刻,好似什么都被冷却了。
她幽然看了问出这个问题的少女一眼。
感情她惦记的,就这些是吧?
“以后不许问这样无理的问题!”
阿折是有些疑惑不解的:“为何?”
人鱼冷漠脸:“没有为何!”
看着她突然又变了脸的样子,少女疑惑退去,然后点了一下头。
“我知道了,阿浅怕我多养其他的鱼,你会失宠?”
“阿浅放心,我只会养一条你这样的鱼。”
“毕竟养你一条就很费心思了,在多养一条,忙不过来。”
长鱼浅:“?”
长鱼浅:“……”
哪怕是过去三年,她也仍旧是跟不上少女那不知道在那个频道上的节奏。
长鱼浅别说耳根子了,她是连那白皙的颈脖都有些隐约泛着粉红的趋势了。
她抬手,直接就清冷且面无表情的捂住了少女的那一张嘴。
真的,她怕少女在说下去,今天的海洋之主的颜面,就要在这里丢尽了。
她甚至是感受到了身后那些人鱼落下她身上那略显灼热八卦的视线了。
少女阿折对于有些事情反应迟钝,这不代表,从小生长在海洋之中,一出生就被当做海洋之主来培养的她不清楚。
过去哪怕她的日子过得在如何的清冷清贫,但是成年人鱼之间的事情,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在人鱼一族,少女今日这一番话所言所代表的是什么意思,长鱼浅可是在清楚不过了。
——
后来,长鱼浅把第一次离开青桑,还给她带了‘鱼食’出来的阿折带去了海洋之中。
长鱼浅知晓少女身上或许有着很多的隐秘,但是她也并未去过问过。
她倒是带着少女去了海底不少的地方。
青桑之外的海底世界,要比青桑之境内的海底世界大很多,也有很多的不同。
不止是在海洋之中,也曾带着从未离开过青桑的少女去过陆地,见识了很多她之前未曾接触过的事物。
在人鱼带着周身气质纯粹干净的阿折见识着青桑之外的世界时。
长亭挽则是回了都城,一回去,她就先进了王廷,去见了帝王,她的母亲。
……
在一个宫廷大院之中,帝王听完了她的表达之后。
双手背在身后,那一双和长亭挽极为相似的暗金色双瞳看着远处,她在想些什么,站在她身后的长亭挽却并不知道。
她只问了一句:“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
帝王声音带着一些低沉和岁月沉淀下来的韵味悠长在其中。
长亭挽闻言则是愣了一下:“抱歉母亲,我、不知道。”
当时海洋之主把人带走,她还没有来得及询问。
帝王指尖微微的动了一下,不过等在这里的长亭挽还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一道要略显柔和的声音却先响了起来。
“阿挽刚回来你就对她这么严厉做什么。”
长亭挽看向身后长廊之上走来的人:“阿娘。”
走过来的女子,面容有着和长亭挽几分相似,但是更显成熟韵味。
被唤阿娘的女子则是笑了起来,而帝王也转过身来。
三个人站在一起,长亭挽看着略显青涩,而另外两个女子则是美的各有气质与成熟,长亭挽好似综合和两个人的优点生长的一般,与两人都有着些许相似。
“阿挽先下去休息吧,晚上我们一家人吃个晚饭。”
长亭挽点头,微微的行了一礼,她脚步一转就要准备离开时,最后又停顿了下来。
她看着面前那两个成熟的女子,略显冷然的脸上多了些许的纠结,但是最后还是出声道。
“她、她好像和海洋之主长鱼浅的关系很好。”
“两人之间的关系,有点、有点暧昧……”
想到那个突然出现的少女,和长鱼浅说的那些话,长亭挽的神色就略微的微妙了一下。
当时她可是把长鱼浅那明显脸红和羞赧惊慌的反应看在了眼里。
可以想象,一个对外清冷又冷淡的人,突然脸红惊慌的样子,对旁人会造成多大的震惊吗。
其他人有没有被震惊到长亭挽不知道,反正她当时是意外了。
所以长亭挽才会用‘暧昧’两个字来形容。
说完后,她也不管这两位母亲是一个什么反应了,行了一礼,就离开了。
——
而守界者离开青桑的这个消息,人鱼王族这边和人族王族这边都得到了消息。
王族基因血脉序列传承要更加古老久远,知晓一些很多贵族和普通人都不太知晓的事情。
对于青桑和守界者这些事情来讲,其实这也算得上是两族之间的一些共同隐秘了。
特别是人族这边,在得知守界者出世之后,就先去了人鱼族这事儿,王族之中有着不少的成员上书帝王,让人派遣人去把守界者迎接到人族来。
毕竟此次是人族王族这边先去界外,然后准备请青桑守界者出世,镇压这些突然冒出来的那些异鬼的。
因为族内有人预言,异鬼一事,还需青桑之境的守界者出手。
若是青桑坐视不理,那对他们来讲,就是一场度不过的浩劫。
但是那些王族不知道的是,帝王这边,是很早就先联系了人鱼王族那边,更加准确的来讲,是联系上了长鱼浅。
但是长鱼浅那边一直没有什么反应。
——
在人族王族这边着急的时候,这边忙里偷闲空出时间带着少女阿折到处吃喝玩乐的长鱼浅。
最近却是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
她发现那个情绪比她还要寡淡无波的少女,竟然是一个不能沾酒的体质。
就连酿造的煮汤圆的米酒吃了,那白皙的脸颊之上都会染上红晕。
清澈的眸子染上醉意之后,看着就更显的呆呆愣愣像个木头一样。
虽然看着呆愣像个木头,但是却并不显得安静。
她会牵着人鱼的袖子,然后用那清澈明亮的眸子看着她。
会口齿清晰的说:“阿浅,可以看看你的鱼尾吗?可以摸摸它吗?喜欢你的尾巴。”
每一次,人鱼都会闹出一个大红脸。
甚至是海底人鱼王族宫廷之中,不过短短几日的时间,不少的人鱼看向两人的眼神都格外的微妙,甚至是还有一些八卦议论声传到了长鱼浅的耳中。
她长鱼浅,海洋之主,是一条有主的鱼了。
听到那些议论八卦时,清冷如长鱼浅,心底升起来的异样感,是怎么都压不住。
……
后来,长鱼浅也曾认真的问过这个第一次离开青桑的少女。
问她,为何会离开青桑呢?
她不是说自己不能够离开青桑的吗。
但少女回答的是:“那是之前,和现在不一样了,我也想看看阿浅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这个回答,是让人鱼内心有些喜悦的。
很是很久很久之后,人鱼才知道,那个思想纯粹干净的少女,第一次面不改色的骗了她。
因为她说的并不是真话。
而这一骗,就骗了好久好久,久到长鱼浅一想起,她总会陷入梦魇之中。
——
后来,刚出青桑的少女,在人鱼族也并未待多久。
因为青桑之外有着一些突发的变故,人族帝王那边想要以私事联系长鱼浅,但是这边长鱼浅并不回复。
所以后来人族帝王索性直接以公事促成了两族之间的那一次商谈碰面。
那一次碰面,阿折也去了。
她露面之时,人族王族那边倒是有不少人惊疑了一下。
因为这位青桑界外守界者,她与人族继承者长亭挽有着几分相似,或者也可以说,是和帝王长亭瑜和千里冬至大人相似。
可能唯一不同的是,少女周身气质看着太过干净,而且情绪反应极为的平淡。
当时长亭瑜和千里冬至的视线,则是第一时间就落在了和长鱼浅并肩走进来的她身上。
对于那些打量探究的视线,少女没有什么反应。
她只是安静的随着长鱼浅落座,然后听着她们商量探讨如何清除那些异鬼。
而阿折从未出声插嘴过一次。
人族那边倒是有人坐不住了,有些蠢蠢欲动的想要和她搭上话,但是一看到长鱼浅和自家陛下还在说话,他们又忍了下来。
最后倒是一直盯着她看着的千里冬至先出声询问了。
“还不知大人名讳。”
这话一处,这里安静了下来,然后所有人都把视线落在了那个坐在长鱼浅身旁的少女身上。
长亭挽和长亭瑜也把视线不动声色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而长鱼浅则是微不可查的动了一下眉尾,她没出声。
被自己养的鱼反过来养了的少女,原本在安静吃着长鱼浅准备的小零食,一边有些走神的想,待会儿午饭吃什么的阿折。
她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这是在和她说话。
最后还是长鱼浅略微有些无奈的伸出手戳了一下她的手臂。
少女微微转头疑惑看着她:“结束了?今天中午吃什么?”
长鱼浅:“……”
长鱼浅无奈,最后还是维持着自己那为数不多的冷淡无多的颜面样子,微微的放低声音道。
“千里大人在问你叫什么。”
少女好似顿了一下,随后慢吞吞转过了头,视线落在了人族那一方,最后视线锁定了一个气质看着柔和的女子。
那一双墨瞳所对上的也是一双显得亮丽柔和的墨瞳。
但是阿折却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在那些人的注视下,她说了一个字。
“折。”
千里冬至温柔浅笑:“折大人是饿了吗?这会谈也要结束了,不若我带折大人先去吃点点心如何?”
“不用了。”少女微微的摇了一下头拒绝了,随后又道:“异鬼出现,是因青桑浊气外泄,之前我并未探查到,算是我失职,对付那些异鬼的方法,待会儿我会告诉你们。”
后来,这一次带有别样目的的一次会谈,就在少女这一句话中结束了。
……
离开之后,人鱼其实到有不少疑问想要问身边的少女。
但是最后,那些疑问却又没有在问了。
心底或许早有猜疑,只是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而已,但是好像,也没有必要了。
不过她唯一疑惑的是,这个年轻的青桑守界者,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得到人族王族那边的特别关注吗。
但是对上阿折那一双清浅淡然无波的眸子,长鱼浅觉得那些疑惑,好似也不止是疑惑了。
因为她觉得,这个看着纯粹干净性格有点呆的少女,她其实是什么都知道的。
知道,但是不怎么在意。
只因她是青桑的守界者。
作者有话说:
是有主的鱼
来来,看预收看预收!!
第133章 此后,再无青桑
比起陆地之上超凡发达科技的城市, 在青桑之外的阿折,还是喜欢住在更为自然的海边,就和在青桑里面的环境一般。
其实那一次少女离开青桑, 待在界里的时间也并不长久。
她只在青桑之外待了三个月。
在那三个月里面,她的生活好似和在青桑之中并无什么两样。
当时的长鱼浅以为, 少女是真的因为好奇外面的世界,所以才会出来看看,顺便解决一些青桑之外所遗漏下来的历史问题。
但是她过了很久很久才知道, 那个看似什么都不在意的少女,好似永远游离在世俗之外的人, 她做了很多事情。
作为青桑界外的守界者, 她的能力是预言, 预言之事,极为既定的事情,不可随意插手扰乱那些预言到的事情。
因为这样,会让自己背上再也无法斩断的因果命数。
而阿折她虽然不在乎人间事,但是她有着一颗玲珑心。
她能够看透万物,预言未来, 作为一个本该戒律清规红尘之外,不该与任何人沾染上丝毫因果的人。
她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 出手了一次,改变了她之前在青桑之境内所预言不可更改的命数之事。
在那一个预言之中,两族会因为共同抵抗异鬼, 最后会死很多人。
长鱼浅会死,长亭挽会死, 强者纷纷陨落,两族会陷入凋零之中, 而异鬼最后,还是会反扑过来。
这是她们命定的命数。
但是阿折出手了,扰乱了她们那既定的命数,异鬼未曾形成大势之趋,她们也还或者,异鬼也被两族不断的压制。
可阿折却因此受到了反噬。
这是她扰乱命数预言所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所以最后,受了反噬的阿折,她一个人安静沉默的写下了一封辞别信。
她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而是自己独自一人回了青桑。
青桑界外,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去的,起码在长鱼浅和千里冬至她们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去见这个人最后一面。
作为守界者,不可踏出青桑,这是守界者要遵守的规定。
此一别,她们根本不知道何时才能够在见到对方,或许,终生都无法在此相见了。
因为她们并不能够去青桑,甚至是连青桑在哪里都不知道。
哪怕是无意去过青桑一次的长鱼浅,她也曾去了距离界外最近的地方,想要在去一次青桑,可是,不行。
她根本就感应不到青桑半分,也得不到回了青桑之后的那人的半分回应。
——
后来,异鬼之事解除,两族之间倒是又起了纷争。
在长鱼浅所知的事情之中,那个连告别都不曾说一声就离开的少女,她来的突然又悄无声息,离开,也离开的让人觉得格外安静。
在长鱼浅以为,自己会成为守望者,然后此生恐怕也在不会见到那个性情有些呆呆,但是却又干净的让人不忍她染上半分污渍的少女时。
五年之后,在人族和人鱼族纷争最为激烈,甚至是连王族都出动了的动荡之中。
那个消失了五年的少女,却又那样如第一次一般,悄然无息的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她一如既往的浑身干净,眼神清澈无半分杂质在其中。
在那战场之上,她朝着浑身浴血的她伸出了手。
长鱼浅是怔愣的,也有些生气的。
觉得这人总是这样,她说来就来,她说走就走,什么都不牵挂,什么都不会放在心上,只留下想要忍不住牵挂的她们。
当时的人鱼,是想要硬气的拍开那一双手的,但是对上少女那一双眸子,她的手倒是先鬼使神差的落在了她那白皙的掌心之中。
而那个好似未曾改变分毫的少女,则是左手落在了自己的左眼之上,闭眼,等到在睁开眼时,从那指缝之中,一只极为璀璨深邃却又平淡的暗金色瞳孔显露了出来。
她看着人族的军队,只平静的说了一个字,退。
原本是人族王族那边成员带队的人族大军,后来退了,退的极为干脆。
后来,后来这个又再一次的离开了青桑的人又做了什么呢?
———
在时间长河之上。
看着那些过去时间线具现出来的画面,长鱼浅神色冷淡一片,那一双深邃的幽蓝瞳孔之中多了些许的阴霾在其中。
画面还在不断的继续,赫连南枝她们看到后面的画面后,都是动了一下眉尾。
然后视线落在了长鱼浅和祁徵两人身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连秦绾她们也是阿巴了一声,看向长鱼浅和祁徵的眼神格外的怜悯又带着同情。
能够遇上姜折这一款‘喜欢的人’,真是她们的‘福气’,各种意义上的那种。
遇上姜折,她们都不知道,该说祁徵最惨,还是长鱼浅更惨。
哦,可能还要加上一个还没有出来的沧云轻衣。
一个被她亲手捅了一剑,一个被她完全抽取了生命力,至于长鱼浅……
只能说,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你看当初那海洋之主,是不是像极了当初的光精灵祁徵呢。
清冷却又温柔,那个不染尘埃的少女,在哪位海洋之主的面前,总是有着格外多的特权。
甚至是对她的宽容度一低再低。
真的是要多纵容宠溺就又多纵容宠溺。
甚至是在少女说想看她鱼尾,然后摸摸鱼尾时,清冷的人鱼也总会耳根子薄红的纵容她的无理。
甚至是看向少女的眼神也是分外的温柔。
可是吧,这样一个清冷却又温柔的人鱼,秦绾她们都不知道,当初那个一看好似没有七情六欲的少女,是怎么做到那样一脸平静平淡的样子下得了手的。
秦绾她们唏嘘,看向姜折和长鱼浅她们的眼神格外的微妙。
这什么情情爱爱,果然是世间最毒的毒药啊。
偏生,还根本没有解药。
不过喜欢上姜折这么一块木头,秦绾她们是真佩服这些人的勇气啊。
但是转过头看了一眼姜折那清隽绝色的脸,还有她往日的那些人格魅力。
算了,别说祁徵她们了,她们看多了,恐怕也会喜欢上的。
一个人的魅力,有时候也不止是体验在她长得好看上,而是在各方面。
秦绾内心啧了一声。
祸害啊。
而安静的姜折,在接受到秦绾那视线时,她疑惑了一下。
作何这样看她?
———
后来,这个第二次离开青桑的少女。
她对长鱼浅的态度一如既往,好似那过去的时间,并未让两人之间有何生疏与陌生。
不过这一次,少女阿折倒是第一次主动的插手了两族之事。
她和她说:“阿浅,两族纷争,从此之后再也不会有,我想让你当一条无忧无虑的鱼。”
人鱼当即红了脸,偏生面前的少女却还抱住了她,抬手揉了一下她那一头柔软的亮银色发丝。
“等我,阿浅。”
被抱住的人鱼有些不好意思,耳根子薄红,清冷的脸上也好似摸上了一层粉色腮红在其上。
她嗯了一声,伸出手推了推少女的手臂,想要退出这个有点让她留恋的怀抱。
“知道了。”放轻了声音回了一句。
之后,少女带着些许浅笑的放开了她。
在长鱼浅那略带着些许羞赫之中,少女上了飞船。
但是这一离开,她们却又分别了一年。
人族和人鱼一族的摩擦纷争确实是没有了,但是之前被阿折处理过的那些异鬼,却又是从深渊之中爬了出来。
异鬼的威胁太大,最后长鱼浅和少女阿折各自站在了一个前方战线之上,抵御那些突然从深渊之中爆发爬出来的异鬼。
分别一年之后的那一次相见,长鱼浅是期待欣喜的,但是后来,她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她那一份期待欣喜,还有心底难言的愉悦,最后会被亲手带给她期待的人踩碎了。
——
那一次相见,是阿折从前方战线之上来到了海洋这边。
两人是在那蔚蓝澄净的海面之上见到的。
见面前,长鱼浅还在想,可以带少女去何处走走。
但是等到真的见面之后,两人踩在那一片蔚蓝海面之上,像是走在陆地之上一般。
少女见到她时,倒是主动的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然后安静的和她散起了步。
那一刻,长鱼浅是感觉到幸福的。
可是那幸福还未曾等到太阳夕落,所有的一切,都提前冷却了。
站在海面之上,少女如往常一般,眸子浅淡的看着她。
她说:“阿浅,原来师父之前的告诫是对的,哪怕是独立世外的守界者,也不能够去轻易插手或者是改变已经所预言到了的事情。”
好似永远不会有所忧愁的少女,在说完那一句话后,她好似轻叹了一声。
她看着她,倒是温柔浅笑了一下:“原来,所有的事情,都在第一次预言之中有了结果。”
长鱼浅不太懂她这一番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这一个疑问,却是在没有问出来的机会了。
因为那个浅静的少女,对那个与她没有任何设防的人鱼出手了。
少女神色平淡无任何的变化,她就那样毫无预兆的对刚才还用着温柔神色看着她的人鱼出手了。
白皙纤尘不染的手,明明该是温柔而又柔软给人安全的。
但却是直接化为了最为伤人的利刃,徒手穿了人鱼的心口,被温热鲜红的血液染透了的指尖捏住了那一颗人鱼之心。
那一刻,发生的太过突然了。
明明该是很痛的,但是那一瞬间,人鱼却荒唐的在想,原来,滚烫鲜红的热血,也暖不了少女那温凉的手吗。
那一颗在少女手中跳动的人鱼之心,清晰的感受到了那一份温凉。
一瞬间的被重伤,人鱼甚至是都难以维持自己的双腿,最后直接幻化成为了鱼尾。
往下跌落,但是站在面前的少女却又动作温柔的接住了她的身体,然后半蹲在了那一片海面之上。
人鱼看向少女的眼神,格外的不可置信,那落在少女身后的手指指尖,凌厉的冰刃凝聚又散去,如此反复,可惜最后,红了眼睛的人鱼却是怎么都下不了手。
最后有些颓废的放下了自己的手,但是视线却是一直在看着那个神色终究是没有什么变化少女。
少女微微低着头看着她,只是平静道:“澄净的人鱼之心可封深渊,抱歉阿浅。”
人鱼脸上的血色在快速的褪去,听见这样平淡无波的话,她却是笑了。
她看着少女:“原来,无欲无求的青桑守界者,一直想要的都是我的人鱼之心吗。”
人鱼忍着痛,手落在了少女的手腕上,带着她那握着自己人鱼之心的手一点一点的离开了自己的心口。
人鱼笑的极为好看,但是那笑容之中却又好似多了些许的嘲讽。
“其实阿折不用如此的,只要是你想要,长鱼浅,都会给。”
哪怕是让她亲手取出这颗她想要的人鱼之心。
后来,那个人鱼安静的在那个她之前有些留恋的温柔怀抱之中闭上了那一双好看湛蓝深邃的眸子,就连那亮眼让少女一直所喜爱的银色鱼尾,也好似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抱着她的少女,则是安静的看着她失去血色的容颜。
过了好久,那个被人鱼说成无欲无求的少女眼帘微微的落了下来。
她好似叹息了一声,然后平静低语了一声。
“我有所求的,阿浅。”
……
后来,少女把人鱼放在了那海面之上,她划破了自己的掌心,鲜血流出,滴进了那因为失去心脏而空荡的心口。
好似生机要彻底断绝的人鱼,最后生机如那飞絮一般,风一吹,好似就会散去。
但是,却又始终还维持那一缕已经微不可查的生机了。
之后,身上染了鲜血的少女站起了身来,她封禁了这一片海域,最后转身走进了那显现出来的青桑空门之中。
青桑空门消失之后,谁也不知道又回到了青桑的少女做了什么。
但是那些原本还在想尽办法抵抗那些异鬼的两族,却是有很多人都看到了,那些异鬼最后如同被捏住了命运的咽喉,最后又一寸又一寸的化为了灰烬消散在了空中。
而那些从大地裂开而形成的深渊,则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消失。
所有人都是一愣,紧接着是无尽的欢呼。
——
可在所有人都欢呼的时候,人族王族那边却好似有所感一般。
特别是长亭瑜和千里冬至这两位人族巅峰者们,她们没有感觉到高兴,反而是心底升起了一阵心慌。
她们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去寻找一个人,可是等她们顺着感应找过去时,所看到的,就是让她们有些鼻子泛酸的一幕。
……
回了青桑不知道做了什么的少女,最后却是一身的伤,浑身染血,干净的脸上也多了一些血渍。
而那些鲜红的血渍,却是衬托出了少女那格外苍白虚弱的脸色。
她是从人鱼的身边离开的,出来时,也是这样狼狈的出现在了海面之上的人鱼身旁。
这是第一次,少女如此的狼狈。
甚至是一走出那空门,她的双腿就软倒了下来。
半跪在了那海面之上,指尖都好似还在不断的轻颤着。
她在哪里好似缓了好半天,最后这才跌撞的向着那个早已没有了意识的人鱼走了过去。
然后跌坐在了人鱼的身边,她微微的低垂着头,喉咙在不断的动着,一遍又一遍的压下了嗓子上涌上来的腥甜。
染血的指尖轻轻的触上了人鱼那白皙的面容之上。
看着那一张脸,性情呆如木头的少女好似有些执着出声重复了一遍她之前的话。
“我有所求的,阿浅。”
“所求阿浅,能够一直安然无虞。”
少女一字一顿好似极为认真的说着。
最后她收回自己染血的指尖,她的神色反应,仍旧是极淡的。
而千里冬至她们赶来的时候,所看到的就是。
那个一身伤痕的少女,她神色都未曾变一下。
她取出了自己那一颗不似人类一般的心脏,然后取缔了那一颗人鱼之心。
人鱼心口处的伤则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少女做完了这一切之后,一直压抑在喉咙上的那一股腥甜就再也控制不住的呕了出来。
她未曾去看找到了这里来的千里冬至她们,而是干净的嗓音带上了些许的虚弱在其中道。
“此后,再无青桑。”
亦无少女阿折。
最后那个好似用尽了所有力气的少女,则是捏了捏人鱼那漂亮的鱼尾。
“以后,要当一条心理健康的鱼。”
“按时吃饭,你喜欢的鱼食,我都从青桑弄出来了。”
说到最后的时候,少女的手好似连捏鱼鳍的力气都没有了。
“阿浅,我好累啊……”
“好像,等不到你醒来了。”
———
很多人,甚至是包括人族王族的一些成员都不知道。
人族帝王长亭瑜和千里冬至不止一个孩子,在很多年前,她还是帝国的继承人时,在如今的继承人长亭挽前,还有着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并不是由科技在体外孕育的。
而是千里冬至在体内自然孕育的一个集合了王族血脉和千里一族血脉的孩子。
那个孩子,不止是当时还是继承人的长亭瑜和千里冬至所期盼的,也是当时的人族帝王所期待的。
那种期待和喜悦,不是源自权利和对血脉的继承,而是一个对新生命的到来而开心和期待的,一切的开头,都是源自那一份爱。
后来,那个被很多人所期待的孩子诞生了。
就在所有人想象着那个孩子以后长大会是什么样子的时候,也因为这个新生命的到来而充满了喜悦的时候。
长亭瑜她们未曾想到的是,那些喜悦和幸福,会在孩子出生第二天的时候全部被打破了。
王廷之中来了一个人。
一个极为出尘而淡漠的人,来到王廷之后,她从她们的手中抱过了那个孩子。
“从今以后,她不再是王族,也不是人族,她属于青桑。”
那个人,是青桑的守界者,每一任守界者,都会预言到下一任守界者的存在,守界者的出现,并不是固定的。
而那个人族王廷之中刚出生的孩子,甚至是都还未曾取名字的孩子,就那么意外和在所有人计划之外的成为了那个预言之中被选中的守界者了。
而青桑守界者,不属于人族,也不属于人鱼族,更不属于其他种族。线驻傅
青桑只是青桑,从不偏私任何一个种族。
长亭瑜她们最后的记忆之中,只记得那一双清澈懵懂的一双异瞳。
在后来,她们也曾幻想过那孩子长大了是什么样子,但是那孩子刚出生两天就被抱走了,她们根本幻想不出来那孩子长大后会是如何样貌。
唯一记得清楚的,也就那一双异色眸子了。
青桑啊,她们知道,青桑守界者,入了青桑,就在不可能离开青桑的,除非是青桑之外有着一些必须请青桑之人出手的浩劫之事。
她们,甚至是都做好了,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那个孩子第二面的准备了。
但当时的她们,却又哪里知道,很多年后,她们又在见到了那个曾经她们幻想过对方无数次长大了后是和模样的孩子。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好似随着在那个青桑女子把孩子抱走,并且说,以后那个孩子只属于青桑之后,都变得不同了。
……
而那个被带回了青桑的孩子,则是在青桑之境内,一天一天的长大。
上一任守界者凌成为了她的师父,教她识字读书和修炼。
抓阄选名字时,当时被抱回青桑的孩子,自己选了一个字,折。
此后青桑之境内,就住了两个人,一大一小。
但或许是什么样的环境和大人,就会带出一个什么样的翻版来吧,亦或者,青桑的人,是‘祖’传且不会变一下的性格。
凌的性情也是极为的淡漠,她好似很少有着情绪波动。
而从小被她养大的孩子,也好似继承了青桑之境中的那一份淡。
从一岁两岁……再到五六岁,折和凌的生活,都是平静淡然的没有任何的波澜在其中。
幼年时期的折,哪怕是摔倒在了沙滩之上,第一次养孩子的凌,也只是站在一旁冷冷淡淡的让她自己起来。
师徒两人之间的相处虽然平静淡的没有什么起伏,但是这一大一小都是第一次当师父和徒弟,偶尔两人之间的对话,也是极致的幽默的。
日常跟着凌去海边捡螃蟹鱼虾的折,年幼时,也会有着许多的疑问。
她会顶着那一张和凌差不多清清淡淡的神色问着一些凌问题。
“师父,为何你没有螃蟹那么多的腿?”
凌:“……”
凌师父好似沉默思索了一下,然后给了小阿折一个回答:“可能是螃蟹觉得腿多了就能够跑过我们了。”
小阿折哦了一声,凌则是又说了一句:“那你为什么没有龙虾那么大的钳子?”
小阿折:“可能因为我和它种族不一样吧。”
凌也哦了一声,然后师徒两人就一边脑回路奇奇怪怪的对着话,一边提着桶捡完了食材后又转身向着木屋走去了。
也会在夕阳之下散步,然后拾捡一些贝壳拿回木屋去做装饰。
“师父,你长这么大,养过宠物吗?”
“养过。”
“养的什么?”
“你。”
“哦,那以后我也养一个。”
“哦。”
“……”
师徒两人之间的对话,总是那样的奇怪,但是却又显得那样的和谐。
可能长大之后的少女阿折,之所以会说那些每每令人鱼难为情和无言以对的话,可能也是多多少少受到了凌的影响。
这里只有一个师父,只生活两个人。
言传身教这种事情,极好的体现了出来。
可能不止是凌和折这样相处,凌之前和自己的师父也是这样相处,她师父和她师父的师父可能也是如此。
有些东西,算得上是一脉相承了。
不过就是苦了以后她们身边的人了。
毕竟都是从小培养起来的呆木头,想要改变,可能性不大。
……
后来,在折十岁那年,她的师父凌则是去做了应验所预言之事。
她离开前,还揉了一下折的脑袋:“每个青桑守界者都有着必定的命数,折,以后你也会遇到,如果可以的话,非必要,就不要离开青桑吧,这也是我的师父告诉我的。”
折疑惑了一下,淡淡的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之后,凌离开了,她离开青桑之后,就再也未曾回到过青桑。
而留下的折,她之后就一个人生活在了青桑,一年又一年,她的日子和之前一般,并无什么变化。
早起去海边捡海鲜,然后回到小木屋,看书练字,今天不断的重复昨天,明天又会重复着今天。
日子过得毫无波澜,人也淡的没有半分的起伏。
她看着好似什么都不在意,但实则,她也曾孤独过。
在凌离开后,她是不习惯的,但是最后随时时间的推移,她把孤独过成了生活。
而这样一个人乏味生活的日子,她一个人这样一过,就过了十年。
……
原本,折以为,自己会独自一人在青桑之中就这样平淡无波的过完自己这无趣的余生时。
那个有着一尾好看绚丽鱼尾的人鱼闯进了这里。
其实刚看到那一尾人鱼搁浅在海边时,折是好奇的。
但同时,她模糊的预言到了,这一尾人鱼之所以会出现在青桑,是因为之前她加固青桑封印时,引动了青桑外面的一些气流变故,所以这一尾人鱼会来到这里,其中是和她有着一些关系的。
最后,折抱起了人鱼,回到了木屋。
她对人鱼的好奇,也并不只是因为那一个模糊的预言,而是略微的有些开心,开心这一个意外的到来。
后来青桑相伴一年,那一年里,折其实是知道的。
知道这个人鱼以后恐怕对她会有些特殊,也知道她们之间的因果羁绊也许影响很深。
但是她还是把她留了下来,她也不懂为何,但,就顺心而为了。
……
后来,她一次又一次的预言到了那个和她有着因果牵连的人鱼,预言到她会死。
莫名的,折想起了凌,那个离开青桑就在未曾回来的凌。
凌说,不要去干涉预言之事,那些都是命数。
可是,她好像有些舍不得那个有着一尾漂亮鱼尾的人鱼就那样死去。
所以,她第一次离开了青桑,想要去看看,凌说的那些预言,当真是不可更改的吗。
既可预言,又为何不让他人去改动呢。
但是在人鱼毫无知觉之中,预言之事发生了,折出手了,她暗中干预了那些事情。
但是那一次出手,反噬在她身上的伤势,却是让她明白,原来,这就是扰乱命数所要付出的代价。
她知道人鱼知道了会伤心担忧,所以后来,她独自一人回了青桑。
回到青桑之后,她昏迷了一个月,气息衰弱,脸色苍白的没有丝毫的血色。
后面醒来,整个人也因为那反噬而变得虚弱了很多,在青桑之境恢复了许久才养好了那些伤势。
但是折知道,这一次之后,恐怕她和人鱼之间的因果,是再也无法断开了。
……
之后,她又预言到了人鱼,她预言到,这一次人鱼会死,死在深渊,谁也救不了她。
于是,她又第二次踏出了青桑之境。
但是第二次离开青桑时,她好像有些隐约明白了凌离开前所说的,每个守界者有着必定的命数是何意了。
每一次预言到人鱼,不如说是,那些预言的结果都在指向她。
预言到的是命定之事,是不可更改的命数。
但,那些所谓的命数,不就是想要告诉她,你和人鱼之间,只能够有一个存活下来。
你活,那么人鱼就要替你葬身深渊。
而这种二选一的结果,折未曾有所犹豫。
她选择了自己曾经养了一年的那一条鱼活下来。
青桑就是深渊,那本就是她身为守界者的责任,这种根本就不需要任何迟疑和思考的。
凌所说的命数,就是每一任守界者,都要因深渊而死。
命数,会一步一步的把她们推向深渊,推向她们早已定好了的结局。
而在这个过程之中,那些因果,也不过都是一种指向而已。
……
不过比起坦荡安静接受自己命数的凌,显然和她性格差不多的折,她其实还是有着一些逆反心理的。
如果守界者的命数是深渊,那如果深渊消失了之后呢。
所以她最后在自己既定的结局之中,平静的接受,但在这个过程里,她如之前一般,平淡而已安静的毁了深渊。
也毁了那个她生活了二十几年的青桑。
青桑之中封印着深渊,浊气既深渊,三者相辅相成。
守界者守的,就是其中的封印。
守界者的命数,也被深渊浊气所影响,所以每一任守界者的归属,都是深渊。
所以收了一点人鱼影响的折,在自己的命数要走向终结的时候,她安静的一人干了深渊。
想要用她养的鱼来威胁她,那她就拉着它一起玩完,这样对大家都很公平。
——
后来,那个安静的少女倒在了那个身体逐渐恢复过来的人鱼身上。
她来的安静,消失的也安静。
她的存在,好似就真如那一碗凉白开一般,无息而来,离开亦是无声。
她离开了,那个胸腔之中跳动着属于少女阿折心跳的人鱼醒来时,她的性情变了很多。
变得更加的冷淡冷漠了。
而千里冬至她们最后什么都没有说,而是忍着快要控制不住的情绪离开了海洋。
从此之后,人族王族一脉,在未曾踏入过海洋一步。
而在王族王廷深处的哪个宗祠之中,则是供奉起了一块无名碑,香火不断。
……
在之后,海洋之主消失了。
她去了何处,无人知道。
但是曾经有人听闻和见过,在她消失之前,她在寻找一个人。
寻找的是谁,后来时间久了,也无人知道了。
——
——
时间长河上
过去时间线如细沙流水一般闪现着,闪现完了之后,周遭全部变成了星空。
“啊,完了吗?”
“这就完了?还又看够啊!”
秦绾和魅欢一前一后的喊出了声来。
这就像是看电影一样,她们正看得津津有味呢!
察觉到那些看过来的视线时,叶柳扯了扯两人的衣袖,让她们收敛点。
“在多来几段,姜折老师的腰还要不要了?”
努力减少自己存在感的姜折:“……”
真是谢谢你们为我考虑……
但是你们不说话更好!
“不是会分身吗,多分几个,‘伤害’里平均摊了不就好了。”
魅欢和秦绾对视了一眼,两人笑的格外的贱兮兮的说着。
姜折:“……”
而赫连南枝她们则是眉尾微动了一下,视线从祁徵和长鱼浅两人的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姜折的身上。
姜折轻咳了一声,摆弄了一下自己的衣袖,然后一脸正色道。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锅还在院子里面,我怕小橘她们把它霍霍了。”
看到她那略显尴尬苦闷的样子,明清黎她们没有出声,倒是月时卿浅笑一声走到了姜折的面前。
她的指尖轻轻的落在了姜折的肩上。
“你就没什么疑问?”
感受到其他人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姜折扯了一下嘴角,身体略微有些绷紧。
她看着月时卿:“我应该有什么疑问?”
月时卿:“比如,这些过去的时间线所具现出来的事情,到底是你的经历,还是你之前的经历。”
这一句话,有着很大的学问在里面。
这是你的经历,还是你之前的经历,这是两个问题。
姜折的指尖动了一下,她自然是听出了月时卿这话是什么意思。
而其他人听见这话,也是眸子微微的眯了一下,她们看着月时卿。
不过月时卿还未曾等到姜折的回答,周围一道咔嚓声就响了起来。
那是空间破碎的声音,而她们脚下的那时间长河也好似在逐渐的消散。
在那星空之中,破碎出来了一道漆黑的裂缝。
那黑的没有其他颜色的裂缝之中,却是有着一瓣粉色桃花瓣飘落了进来。
然后好似在那微风之中,浅浅的朝着姜折飘落了过去,最后落在了她的肩上。
看到那落在肩上的一片花瓣,月时卿她们微微的挑了一下眉。
月时卿收回了自己的手,似笑非笑的看着姜折。
“看来,有人也从域外战场找到了这里来了。”
“而且,好像还有点等不及了呢。”
她口中说的那个‘有人’是谁,在场之人都是心如明镜。
明清黎和赫连南枝还有君秋蕴她们,一时间倒是觉得,今晚这里是真的挺热闹的。
而魅欢她们则是小声的哇哦了一声。
就差没有直接大喊一声刺激了。
然后还有略带着些许暧昧的眼神看着姜折那纤细盈盈一握,稍微用点力就好似会断掉的腰肢。
所以我们姜姑娘这腰,她还能保的住吗?
秦绾和魅欢这种老司机,脑子里面此刻装满了黄色的废料。
而姜折把那一片花瓣从肩上拿在了手里,她也是微愣了一下。
同时又觉得有点头疼了。
怎么办,这群人,不来是一个都不来。
一来就是扎堆的来,完全应付不过来了……
姜折心底轻叹了一声,同时在想,要不把二姜放出来算了。
她应该很喜欢这种热闹的场面。
但是在灵海之中的二姜,感应到了她的想法之后,骂了她一句无耻。
最后自己冷着一张脸,自己给自己多加了几道压制锁链在身上。
又想丢锅给她,门儿都没有!
窗户都给她封了!
就在姜折想要甩手什么都不管的时候,周遭空间则是如镜子一般,全部应声破碎了。
她们,又回到了进入这里时的那个桃林之中了。
同时,那些桃花则是漫天飞舞了起来。
这一幕很美,倒是直接吸引了刚从那一片星空空间之中出来的所有人的视线。
但同时,空间撕裂,有着一道身影从那漫天花瓣之中俯飞而落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来来来,看预收看预收!!
第134章 灵魂碎片
空间如镜子一般破碎, 碎片洋洋洒洒的飘散在空中,反射折叠出一束又一束的光芒。
漫天粉红花瓣穿梭其中,尽染了她人的眼。
一道身影踏空而出, 从远到近,从模糊到清晰, 从那些跌落消散的空间碎片和漫天的桃花之中出现。
微风荡过,吹动起了刚站在这桃林之中的所有人的青丝。
所有人都看着那一道极美的身影出现在那漫天桃花之中,最后, 向着姜折而去。
指尖捻着一片花瓣的姜折,站在原地, 略微的走神的片刻。
但是下一瞬, 青丝飞扬, 她的脚步也是没忍住的后退了一步,一只手下意识的抬起。
那道身影微微低着头,与姜折额间相抵。
而姜折的手则是落在了对方的腰肢上,那是下意识的动作。
……
两个颜值不低的女子,额间相抵,周围的气氛和两人之间的张力好似都在那一刻拉满了。
这无疑是赏心悦目的一幕。
但是明清黎她们看到这一幕时, 眼底神色微闪了一下,但是谁也没有出声。
明明大家该是隐约敌对的关系, 但是或许女子之间才能够欣赏到对方的优秀。
即便是大家明知想要争一个人,但是对于其他人,却又升不起什么嫉妒之心来。
因为对方的优秀和那一份感情, 足以让所有的嫉妒之心都被扼杀在摇篮之中。
这个从一开始,就愿意为了姜折放弃所有, 甚至是包括自己生命的女子,难以令人升起嫉妒之心来。
她们是情敌, 却又惺惺相惜。
所以看着对方如此和姜折亲近,赫连南枝她们是沉默安静的。
——
而直接跨界而来的沧云轻衣,也轻轻的落在了姜折的面前。
这个如今的人皇,沧州之主,她看向面前之人的神色,是一如既往的赤忱温柔。
“殿下。”她轻声唤着这个熟悉的称谓。仙驻府
这一刻,沧云轻衣只是殿下的沧云轻衣。
而面颊之上染上了些许桃粉之色的姜折,看着那一张熟悉,却又近在咫尺的面容,她轻声的嗯了一声。
其实两人之间也并未有何言语,只是对视着,就好似已经胜过千万了。
而站在一旁的魅欢她们则是无声的哇哦了一声。
“可以了,这里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
“或者,你们更加想要,我给你们搬张床放在这里来?”
月时卿出声打断了那一份略显安静和粉红冒泡的气氛。
这话一出,从来到这里,眼里就好似只剩下了姜折一人的沧云大人,那白皙的面容之上因为这话而升起了一些凝红起来。
这个一出场,周身气质明显要比所有人都温柔的姑娘,她看着姜折,最后好似终于反应过来这里还有很多人看着,温柔姑娘还是因为这一个打趣而不好意思了。
反倒是姜折则是无比淡定的收回了自己落在沧云轻衣腰肢上的手,抬手从她的青丝之上把落在其上的花瓣摘取了下来。
转过头看着月时卿,略显没好气道:“时卿可以自己留着用的,等我们出去了,这里可以当做你的房间。”
月时卿:“这是你的墓,你却让我当成房间,你这是在暗示邀请着我什么吗?”
姜折:“……”
这些姑娘的嘴巴,真是一个比一个的厉害。
根本说不过!
反倒沧云轻衣浅笑了起来,随后她的视线落在了祁徵她们的身上。
“好久不见了,祁徵。”
祁徵之前作为南明界一起和姜折力挽狂澜的世界意识,轻衣自然是认识她的。
也自然知晓,当初她从南明界消失是去了哪里。
当时她们两个人之间,好似达成了一种默契,一人留守还在上升中的南明界,一个则是去寻找那个她们之前都不曾留住的人。
祁徵看着她,也并没有意外,安静的嗯了一声。
不过随后轻衣也和明清黎还有赫连南枝她们打了一声招呼,显然,她也是知道她们的,甚至是知道沈青竹和江淮月她们。
赫连南枝她们有着些许的意外,不过随后也了然了。
这人关心在乎姜折,自然是对她身边的人也知道的。
不过轻衣的视线落在那个从始至终都极为安静的叶孤九身上时,她好似微顿了一下,最后却也对她温柔浅笑了一下。
……
顾今朝:“因为今晚,所以你们都寻了这么一个时间来这里吗?你们走了域外战场那边怎么办?”
她说着,视线从月时卿和轻衣还有一脸漠视的姬玖身上扫过。
月时卿:“就不许我们休个假?还是你的意思是把咱们的姬玖大人和沧云大人当骡子了?”
月时卿是知道该如何拱火挑拨离间的。
顾今朝:“就不能你是骡子?”
月时卿:“……”
有时候任何人说话,这话尽显优美艺术在其中啊。
轻衣则是笑笑,她双眼明亮温柔的看着姜折。
这种微妙的烽火硝烟,则是让秦绾她们看着啧啧有劲,就差手里那一包瓜子在哪里坐着看了。
精彩啊精彩,你看姜折那一副努力想要把自己存在感消减下去不说话的样子,她们怎么就觉得那么有趣呢。
这种修罗场,可真是刺激啊。
这里这么多人,所以姜姑娘你想要了要怎么应对了吗?
……
被不少人安静看着的姜折,也因为月时卿和轻衣,还有给她感觉有点奇奇怪怪的姬玖的到来,姜折是努力的保持着自己的那一份淡定在其中。
“那个,大家也都饿了吧?”
“不如我们先出去吃个饭?”
姜折带着一抹微笑的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一群人。
如今这戏也看完了,大家该吃个饭,然后就各自回房间洗洗睡吧!
作为今晚的当事人主角之一,姜折已经是身心疲惫了。
看到姜折那一副想要马上离开这里的样子,赫连南枝她们抿唇轻笑了一声。
而秦绾她们倒是极为捧场给力的点头附和着。
对对对,她们饿了!
所以请马上给她们换一个场地继续吃瓜吧!
而姜折对上轻衣那好似看透了她的眼神,她略微的尴尬了一下,轻咳了一声,抬手就想要直接撕裂着一个空间。
但是她的指尖刚凝聚出来一道灵力,周遭早已不在飞舞的花瓣,在此刻却全部飞舞起来向着一个方向飞舞了过去。
姜折指尖的灵力消散,寻着花瓣飞远的方向看了过去。
那是朝着那个周围充斥着煞气的白玉棺而去的,漫天花瓣,全部包裹上了那个白玉棺,甚至是连其中的猩红煞气都被包裹在了其中。
这个变故,让原本都要离开这里的所有人都顿了一下,然后转过了身看了过去。
月时卿和顾今朝她们都下意识的看向了轻衣。
而轻衣也是看着不远处那花瓣包裹着白玉棺的一幕,察觉到顾今朝她们的眼神,轻衣微微的摇了一下头。
“不是我。”
其实,她的心底也有着不少的疑惑,只不过这些疑惑她还没有来得及理清而已。
就在顾今朝她们猜测这又是一个什么意外时。
那些全部包裹住那白玉棺的桃花瓣,它们的颜色在从粉色逐渐的转变成为了桃红色,好似被那些猩红煞气所侵染了一般。
看到这一幕时,不少人都是眼皮轻跳了一下,特别是姜折,心底好似升起来了一股不太好的预感来。
下一瞬,她们就看到,那些染上了赤红色的桃花瓣全部散开了。
而显露出来的那一具白玉棺和里面满是猩红煞气的帝剑与长枪,还有那一件血衣,也都是一寸一寸的化为了赤红花瓣,然后飘散在那半空中。
它们相互缠绕飘零在半空,最后却又温柔的全部在那些桃花树之上穿梭而过。
最后等到它们全部聚合在了一起后,升在了半空之中,最后‘怦然’一声炸开。
一场别样盛开的桃花雨就这样落了下来。
但是这些花瓣雨却并未吸引到顾今朝她们的视线,而是看向了那个在空中骤然出现的画面。
和刚才那些过去时间线所具现出来在时间长河之上的画面不太一样,这个是直接出现在了这个第二空间里面。
桃花如雨,空间为镜,其上好似被那赤红桃花瓣所带起了片片涟漪,涟漪散去,画面显现。
但,画面还未曾彻底显现出来时,空间镜像涟漪还一片模糊为白色之时,一道声音,却是先在这一片空间之中响了起来。
桃林之中,听到那声音的所有人,都是莫名的怔愣了一下。
而姜折也是脸色略微的变了一下。
因为,那是一道带着极为娇而且极为诱人的喘息声,其中,好似还隐约有着些许的哭腔在里面。
那道声音,顾今朝她们可太熟悉了。
甚至是连祁徵和赫连南枝她们都极为的熟悉,无他,只因听过。
“唔……轻点……哈……”
顾今朝她们愣了,姜折脸色变了。
而那空间镜一片如水浪般的朦朦胧胧涟漪散去之后,那画面都变得清晰了起来。
那是在一个房间里,视线朦胧看不清的帷帐之中,好似有着两道模糊的身影交缠着。
甜腻娇媚又带着些许哭腔的声音时不时从其中传出来。
最后一只纤细修长好似用尽了所有力气的手从那帷帐之后搭露了出来。
那白里透红的指尖搭落在床边露出来的样子,好似极为的疲乏,但其中却又好似充满了令人挪不开眼的欲色在其中。
随后,同样一只修长好看的手从那帷帐之中伸了出来,带着些许慵懒的与那一只好似没有了半分力气的手十指相扣了起来,然后又带进了那帷帐之中。
朦胧模糊之间,一道带着些许慵懒低沉的声音好似模糊传了出来。
“好想让人……”
后面的声音消散模糊的根本令人听不清。
好想让人什么?
顾今朝她们是真的呆愣了,好半响都没有反应过来,姜折也是因为这一段画面还有那些声音而憋得涨红了一张脸。
最后,那画面变了,虽然还是那个房间,还是那熟悉的朦胧帷帐。
但是其中的动静好似停了下来。
没过多久,一只纤细,指尖泛着粉红的手伸了出来,掀开了那帷帐。
下一瞬,一道身影就显露了出来,但还不等所有人看清楚,那个掀开帷帐的人,身上就已经批上了一件单薄雪白的衣袍。
虽然没有看到其他,但是对方披上那雪白衣袍的瞬间,顾今朝她们看到了那白如苍山之巅那一捧白雪的后背肌肤之上,布满了红痕。
那让人挪不开眼的腰窝还有那一对好似要展翅飞翔的蝴蝶骨之上,红梅点点而落。
这一幕看着,就好似真的有那红梅落在了雪白的白雪之上一般。
虽然只有一瞬,后面就被那雪白衣袍所遮挡住了,但是却仍旧让顾今朝她们觉得心底莫名的升起了一些躁动之感来。
……
但是在那空间镜的画面之中,那随意裹了一件衣袍遮住了一身暧昧痕迹的人,紧咬着自己那红肿充血的唇瓣,忍着双腿的酸软无力离开了那帷帐前,然后往前走了两步。
一头青丝散落在肩上,也落在了身前。
脸上还有着未曾褪去的潮红和羞赫在其上,一只手虚虚的支撑在桌子上,一只手则是抓着腰间的带子。
泛红的眼尾,让她那一张清隽绝色的容颜之中多了一些娇与魅,好似真的如同那山间出来勾人的妖精一般。
白皙颈脖和那精致锁骨之上,还隐约露出了那些衣袍和青丝无法遮挡住的红梅。
“你过分了。”
无比沙哑又带着一些羞恼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房间里响起。
而房间里面好似安静了一瞬,随后那帷帐之后却是传出来了一道慵懒又带着些许餍足磁性的声音响起。
“那卿卿说我哪里过分?我下一次改。”
被换做卿卿的女子,指尖微微的收紧了些许,明显被这话弄的更为的羞恼了,贝齿咬着唇瓣。
“苍薄九,你……”
被惹恼的女子,沙哑着声音,有些气恼,但是在面对对方的无赖时,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似对上对方的无赖,她没有任何办法一般。
最后裹着一件单薄雪白衣袍的女子,心口起伏着,咬着唇瓣,双脚像是踩在云层之上头也不回的向着房间外面走去。
她是真的生气了。
而帷帐之中的人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也并未阻止,而是一声低语轻笑声响起。
“卿卿可真是无情啊,吃干抹净就这样离开了吗?”
软着双腿走到门边的人,听见这话,气息都不稳了,眼尾之上的红好似更加的明显了起来,被气的。
最后她一句话没有说,打开门,然后就直接走了。
但是那门在关上时,则是发出了很大的声音,听得出来,关门之人的心底有多恼。
等到她一走,房间里面却是安静了下来。
不过随后,那帷帐掀开了,而有着一个同样穿着雪白衣袍靠坐在那床榻之上的另一个身影出现了。
那人的身影一出现,顾今朝还有月时卿她们都是心底微微的惊了一下。
显然,她们是认识这个人的。
在那画面之中,那个慵懒随意靠坐在床榻之上的人,收回了看向门口的视线,而是不经意间的看向了那画面所展现出来的哪个方向。
她,在透过虚空和无视过去和未来时间线看向了此刻正在桃林之中的顾今朝一群人。
但也只是扫了一眼,最后她的唇角上扬勾起,一声轻呵声就那样低沉的响起。
随后,所有的画面尽数消散。
那一眼,极淡。
淡的好似根本就没有把她们所有人看在眼里一般。
——
第二空间的桃林里面,气氛安静的诡异。
赤红花瓣雨也下完了,那些红色的花瓣雨,落在了每一个人的身上。
但是站在原地的轻衣一群人,却是眼帘微落,站在原地安静的并未出声说一句话。
魅欢和秦绾还有柳叶她们紧张了,根本不敢在这个时候发出一点声音来。
最后她们的视线落在了姜折的身上。
而姜折那白皙的脸颊之上,泛着红晕,耳根子薄红的好似要滴血一般。
她也是有些愕然呆愣的,根本没有想到,这突然出现的空间镜画面,竟然是,竟然是……
姜折的喉咙微微的动了一下,轻咬了一下自己的唇瓣。
……
而顾今朝她们也从刚才的视线冲击和声音冲击之中回神了。
然后顾今朝转过头看着好似血槽被清空虚弱至极的姜折。
不止是她,轻衣还有长鱼浅和明清黎她们都神色幽暗两分的看着姜折。
而被看着姜折,则是指尖微微的动了,她轻吐出了一口浊气。
她并未去看其他人,而是微微抬起头,视线穿过赫连南枝她们,然后看向了站在她们之外,轻靠在一棵桃树下面的那道身影。
在那一棵桃树之下,叶孤九独身一身站在那里,她那纤细指尖之中捏着一片赤红桃花瓣。
赤红的桃花瓣,倒是衬托着她那葱白指尖多了一抹艳色。
之前的叶孤九,看着好似孤僻而又冷漠。
那么现在的叶孤九,是清孤而又傲然的。
从44异时空来到这里半年之久,当初那个看着好似青涩的少女,其实早已在不知不觉之中褪去了青涩,展现了风华。
特别是此刻,周身青涩早已不复存在,转而之是尊贵优雅,清孤傲然是感觉。
更多的,则是清绝冰冷,尊贵而又凌驾于众生之上,她是带有俯瞰众生的强大和侵略攻击性的。
明艳,漠视,其中又带着些许慵懒随意在其中。
指尖松开,那一抹艳色从她的手里飘落,随后微微的抬起头,她的视线也隔着人群安静的看向了姜折。
两人隔着空间,遥遥对望着。
而顾今朝她们也看了过去,眉心微蹙,看着这样的叶孤九,她们的脑海之中闪过了一些荒谬的想法来。
——
姜折和那一双如墨的黑瞳对视着,唇瓣微抿。
她抬手轻拢了一下自己耳畔的发丝,然后微微的歪了一下头看着气质已经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叶孤九。
“我该叫你什么呢?”
“阿九?姐姐?”
说到这里时,她的唇瓣微抿,眉心微蹙了一下,好似有些纠结在其中,斟酌了语言然后又带着些许难为情道。
“还是说,你想让我叫你……奶奶?”
原本还严阵以待的顾今朝一群人:“?”
她们有些傻眼了,看着姜折。
奶什么?什么奶?
您叫谁奶奶?
这是你们之间的什么特殊情趣癖好吗?
在看到那站在桃花树的那一个年轻的女子时,顾今朝她们哑然之后又沉默了。
这一声奶奶,请问姜姑娘你是怎么喊得出口的?
叶孤九:“……”
叶孤九看向姜折的眼神,也好似略微的复杂了那么一下。
她看着姜折,随后倒是一笑:“阿折如今,性格倒是越发的活跃有趣了,如果你想叫我奶奶的话,其实我也可以接受的,不过,这种小情趣,我觉得我们可以私下这样喊,阿折觉得呢?”
她这一番话,是在对所有人宣示自己的主权。
她在告诉顾今朝她们,姜折是她的。
直白而又霸道,她的眼里,只有姜折,或许顾今朝她们,她从来都未曾放在过眼里一般。
她的骨子里,是霸道的。
而且是天生刻在骨子里面的,而她的身份,也容得下她那天生就带有的尊贵霸道。
只因,她是这个宇宙的主人,凌驾神明之上的存在。
……
顾今朝对这个女人太过熟悉了。
因为很久以前,她不止是一次跟随在姜折的身边接触过这个人……这位——苍主大人。
她对姜折的霸道和强势,之前她就已经能够窥见冰山一角了。
对于这位苍主大人,饶是顾今朝,也不敢在她面前放肆的。
她对这个女人,有着天然的敬畏。
——
而姜折听见这话,耳根子上的滚烫,根本就降不下去。
她想起了刚才那的那些画面,这让姜折的唇瓣微抿了一下,看着叶孤九,不,或者该说,苍薄九苍主大人。
“那你,还是一贯的恶劣。”
苍薄九那冷艳的脸上多了一个笑容,这一个笑容,很好看。
苍主大人,那个宇宙第一人,她能不好看么。
她和姜折比起来,两个人看着都是淡雅到至极而绝色之人,但是比起姜折,她又更显强势霸道。
“我很开心,阿折还能够记得我,虽然我猜,和我有关的记忆,你还并未想起多少。”
“只是阿折离开家门一趟,身边多了太多莺莺燕燕的桃花了,我只是,吃醋罢了。”
她在直白的表达自己内心的情绪。
姜折:“……”
所以,你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放了一段她们曾经那样暧昧的记忆出来?
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是那些模糊声音,却也已经足够让在坐的成年人们知道,那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了。
在姜折沉默安静的之后,那个站在桃花树下的人,却是看着她浅浅一笑。
她的笑,是温柔的,但是其中却又充满了偏执还有对她的势在必得在其中。
最后她先一步移开了视线,声音浅浅道:“知道为何这一具化身叫叶孤九吗。”
姜折唇瓣紧抿,她并未回答这个问题。
但是其实,她心底或许是知道的。
而苍主大人也在乎她有没有回答:“是等待。”
她看着姜折,最后指尖动了动,姜折的身影便是直接腾空然后向着飞掠了过去,最后又稳稳的落在了那一棵桃树之下,她,站在了对方的面前。
“我等待的太久太久了,久到,最后只剩下无尽的孤寂了。”
“等了你一世又一世。”
看着面前那一张精致冷艳的面容,姜折的唇瓣微微的动了一下,她的手轻微抬起了一下,但最后又放了下去。
这个时候,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像说什么,都有些苍白无力。
看到她沉默,苍薄九伸出手,指尖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所以阿折,你什么时候来找我。”她问着。
但是,她也不指望姜折会给自己一个回答,因为她知道,她回答不出来。
所以,苍薄九的手指落下了,她的脚步后退了一步,和姜折拉开了距离。
姜折下意识的想要抬手握住对方的手。
她只说了一句:“这一具化身的时间到了呢。”
她的身体在逐渐的变得透明,在消散。
“阿九……”
姜折出声,抬手就想要抓住面前之人,但是,却又什么都没有抓住,她只能够看到这个在她那些还有些模糊不清的记忆中的那人,就这样消散在她的面前。
姜折的心底莫名的多了一些心慌。
在苍薄九消散之时,姜折好似还听到了耳畔响起的一道微叹声来。
同时,刚才空间镜像所在的哪个地方,空间被撕裂开了一个口子。弦珠腐
而在那空间的尽头,则是出现了一个寂静至极的空殿。
空殿在空间裂缝的尽头出现的时候,那个一直跟着月时卿来到这里,安静而又看向姜折的眼神格外的幽深暗沉,其中好似翻滚着无尽情绪在其中的姬玖,她冰冷着一张脸。
身影从地面飞跃起来,最后直直的向着那个一个空间裂开飞了过去。
在进入那一道空间裂缝之前,她还转过头看了一眼站在桃花树下有些愣住的姜折。
她看着她,那一眼之中,好似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绪。
可最后,她却是一句话都未曾说,转过头,直接就入了那空间裂缝之中,到了那尽头的空殿里。
她站在那空殿里,好似在看着前方。
“我这一片灵魂碎片,因她而存在,现在,你可以收回我了。”
她这一番话,直接就让顾今朝和月时卿她们直接愣了一下。
很明显,她们是意外的。
因为从未想过,姬玖竟然是苍薄九的一块灵魂碎片。
而且很显然,这一块灵魂碎片,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然独立存在其外了。
就连很多记忆如今都只恢复了一点或者一半的姜折,她也是一顿,看着那裂缝尽头空殿之中站着的那道身影。
难怪她会觉得这人第一眼给她的感觉就有些奇怪。
但是随后,姜折又略微失神和愣住了。
作者有话说:
妙龄女子变奶奶
来来来,看预收看预收!!!
第135章 让所有人忌惮的苍薄九
在那空间裂缝尽头, 姬玖站在空殿之中说完话之后,那空殿之中好似安静了下来。
但是随着姬玖微微抬头看向那空殿前方的时候。
站在桃林之中的顾今朝一群人,包括姜折在内, 这才缓慢的看到那空殿尽头最前方的景象。
那寂静深沉的空殿上方,有着一个至高的王座。
那王座之上有着一个身影, 坐姿懒散,苍白似雪的指尖轻轻的点在扶手之上。
青丝如绸散落在身后,容颜绝美而矜贵, 清冷又尊贵,一身月牙雪白长袍也随意搭落在那王座之上。
这才是哪位苍主大人的真容, 比之她的化身叶孤九, 还要给人一种无比强大的压迫力。
那一双暗金色的眸子看过来时, 尊贵而又漠视。
这才是凌驾众生,俯瞰所有人的苍主大人。
她与化身叶孤九有着几分相似,但,化身终究是无法与真身作比较。
此刻,她带着几分慵懒散意的坐在那王座之上,穿透那空间裂缝, 视线直直的看向了她们。
不,她仍旧是在看着站在那一颗桃花树下的姜折。
——
而让姜折恍惚走神的是, 王座之上的那一道身影,与她那模糊记忆之中出现的那道身影重合了,样貌也变得清晰了。
苍薄九……
但是此刻这位苍主大人看着姜折, 却是唇角勾了一下。
“阿折觉得我好看吗?”
这一句话一处,所有人都静默了下来。
而突然被提问了的姜折, 闻言则是微微一愣,随后回神, 她微抿着唇瓣,对上那一双明显带着小心思的暗金色眸子。
姜折耳根子发烫,她眼帘微落,和那一双眸子错开了视线。
然后淡淡道:“不好看。”
顾今朝一群人:“……”
这天底下,也就这位能够敢和苍薄九如此说话了。
但是被说不好看的苍主大人却是被愉悦到了,她轻笑了一声。
“嗯,那下一次再见,我争取变得好看一点。”
这句话,别说姜折了,就连顾今朝她们都莫名沉默了下来。
因为她们想到了这位苍主大人故意放出来的那一段记忆。
‘那卿卿说我哪里过分?我下一次改。’
一定不止是她们都想起了这一句话吧!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调味,熟悉的下一次……
别说顾今朝她们脑海中魔性的飘过这一句话,就连姜折也是不可避免的想起了这句话。
脸颊发烫,红的好似快要滴血的耳朵,那热度根本就降不下来。
姜折的指尖微微的收紧,略微的咬紧了一下牙槽。
然后她一脸冷淡:“怎么改都不好看。”
苍主大人闻言则是低声一笑,也不生气。
不过随后她的视线落在了那个一直安静的站在空殿之中的姬玖身上。
姬玖沉默,那一张冰冷的脸上,视线在落在姜折身上时,好似柔和了那么一两分。
“被我回收,你的意识会消散,你确定。”
那好似慵懒带着磁意的声音,没有了在和姜折说话时的那一份温柔,有的只有冰冷淡漠在其中。
她对所有人,对众生都可无情,哪怕对方是她自己的一块早已分出去的灵魂碎片,也可冷漠以待。
唯独那一份温柔是属于姜折的。
而站在空殿之中的姬玖,好似回了神,她收回了落在姜折身上的视线,转过头看着那个王座之上的苍主大人。
姬玖嗯了一声,神色冷漠冰冷一片,她并未解释什么。
“这只不过是最优的选择而已。”
在她说话之时,直接抽取了自己那近亿万年来自我诞生而出的意识。
“因她而被分出,她归,这自然是我的归属。”
幽灵冥域和四方天地之主,根本从一开始都不存在的。
从一开始,它们的主人就是这位苍主大人。
这世间,从一开始,就未曾有过姬玖。
——
顾今朝和月时卿她们都是最先开始接触姬玖的,但是从来都没有发现,这人竟然也只不过是苍薄九下的一步棋而已。
所以,在看到姬玖自毁意识,重新化为一片灵魂碎片时,她们都还有点微愣。
不过转念一想,她们之前竟然和苍主大人相处了那么久,一时间就隐约觉得后背有点发凉。
不过在苍薄九冷漠的收回自己的灵魂碎片后,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她只是看着同样安静没有说话的姜折。
苍主大人的指尖轻点了一下扶手,然后就对姜折一笑。
“我在原初界等你,阿折。”
“不过,阿折最好还是一个人来。”
“若是把你的这些鸢鸢燕燕也带上,我怕我会忍不住对她们出手的。”
“如今未曾对她们出手,也只是看在她们都是你的人份上。”
“阿折要知,苍主也有嫉妒之心的。”
她的笑和语气,都是温柔的,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霸道而又冰冷的。
她是在意那些站在姜折身边的人的。
也和她自己所说的一般,她是嫉妒的。
但是作为苍主,她没有动手,不是她的实力不够,也不是在乎所谓的颜面。
只因为姜折在乎她们,所以,她不对她们出手。
……
后来,那一道连接着空殿尽头的空间裂缝合上了。
第二空间的桃林里,所有人都很沉默。
秦绾她们咬着手,看看姜折,又看看沧云轻衣她们。
好嘛,刚开始以为,这位还没有出现过的轻衣大人才是最大的朱砂痣重头戏。
结果好嘛,这背后竟然还藏了这么一大boss在。
刚才对方那气势,都快要吓死她们了。
好像被多看一眼,就要躺板板一样。
周遭那安静至极的氛围,可比刚才还要安静太多了,别说秦绾了,就连魅欢都没那勇气开口说话了。
生怕自己一开口,下一秒就被当成靶子打了。
……
而顾今朝她们确实是有点……心情不太美妙。
主要是哪位苍主大人,太霸道了。
一来,不光直接宣誓主权,甚至是霸道的把姜折归为了自己所属。
但是偏偏,她们还根本就好像打不过她……这就有点让人难受了。
而且这位苍主大人,明显没有把她们放在了眼里。
不入她的眼,也就意味着,她们对她来讲,根本算不上威胁。
因为没有威胁,所以宽容。
……
而站在桃花树下的姜折,则是皓腕轻抬,葱白指尖捻住了一片从桃花树上洋洋洒洒飘落下来的一片赤红花瓣。
落入指尖,一时竟不知,两者平分秋色,还是那一抹艳色衬托出了那一只好看的手。
她看着那一片花瓣,捏了捏,指尖微松时,花瓣也无风自落而下了。
姜折双手放下,然后微微歪了一下头看着顾今朝和轻衣她们,浅然一笑。贤诸负
“还吃晚饭吗?”
她那轻松镇定的样子,好似半分没有受到今天这一切发生的事情影响。
其余人看着她,倒是月时卿笑了笑出声道:“吃,说起来,我和轻衣大老远的跑来,还没有吃上一口热乎的饭菜呢。”
也在这一声回应后,安静的气氛被打破,秦绾她们也各自点头回应。
所以最后,今晚这一切事情,也都落了幕。
———
离开第二空间,一群人热热闹闹的吃完了火锅之后,看了一会儿烟花,就各自回房间去了。
因为时间已经跨过了新年了。
这已经是新的一年,新的一天了。
姜折回到房间后,洗了个澡,然后穿着睡衣就拉了一个凳子坐在了窗边。
看着窗外夜空之中那挂着的一轮圆月,姜折抬手捏了捏眉心。
洗了个澡,放松下来后,才发现精神有多疲惫。
看着圆月,想了一下今晚发生的事情。
无疑,不论是那些被抽取放进在这个第二空间里面的那些过去时间线,还是这个第二空间,这些都是那位的手笔。
原初界……那个地方……
姜折眼底神色微闪了一下,贝齿也无意识的咬了一下唇瓣。
但是最后,却又轻叹了一声。
“睡不着吗。”
轻衣那惯有的温柔声音响起。
姜折微微看向窗外,虽然看不到轻衣,但是对方的声音却是较为轻柔的在耳畔响起。
姜折轻唔了一声:“也没有,只是坐坐,你怎么也还没有睡。”
轻衣好似轻笑了一声:“因为睡不着。”
而且想来,今夜不止是她睡不着,很多人都要失眠吧。
姜折也听出了她这言外之意,倒是略微尴尬了一下。
随后姜折直接就转移了话题:“那个墓……”
听见她那未尽预,轻衣沉默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她的声音才响起。
“只是存放你仅存留下来的东西罢了,有个念想而已。”
“因是你之物,其上染有神血和帝血,煞气浓郁,所以就寻了这样一个地方。”
她说的轻描淡写,好似真的只是随意寻了一个地方存放那位曾经南明折殿下的物件。
但是无论是那独立完好开辟出来的第二空间,还是其中的风景,都是一句话就带了过去。
未曾提起,当初醒来时,想要去寻找那位殿下的踪迹,却是却一无所获,唯一所留下的,也就只有那三样东西了。
因为在意,所以才会如此对待,并不是因为所谓的煞气。
姜折知道,所以她沉默了下来。
而轻衣却是一笑:“那些东西原本是一个念想,说起也有阿徵一份功劳在其中呢,不过现在,也不需要了。”
因为姜折回来了,那些外物,没了就没了。
所以之前那白玉棺和帝剑化为赤红花瓣消失的时候,轻衣未曾出手去阻止过。
“和我无关。”
轻衣话落,祁徵那淡淡安静的声音就跟着响了起来。
显然,她一直在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
而轻衣一笑:“是,与阿徵无关,毕竟这第二空间不是阿徵耗费了一半的世界之力开辟出来的小世界呢。”
祁徵:“……”
祁徵不吭声了,就好似在群里冒了一个泡一样,冒完然后就直接又安静潜水了。
但是除了祁徵在安静潜水之外,应该也还有其他人吧。
姜折眉尾微动了一下:“大家这是都没有睡啊,这是都各自回了房间赏月吗?”
今晚发生的事情有点多,但是却也拦不住姜姑娘想要调侃各位姑娘的心情。
魅欢:“那个,容我插句话哈,这赏月,赏什么月?赏的光月还是暗月?咱们这儿可有三个月族姑娘呢。”
月族之人即为月,所以,你们赏什么月呢?
魅欢也是懂得挤兑人的。
没有了大佬的压制,她直接就活跃了起来。
潜水月族三人:“……”鲜逐夫
其他人:“……”
姜折发现,这个喜欢用小纸人变成自己,然后到处去留情收集欲念之力的魅族,是真的欠揍。
秦绾:“就不能赏的是姜折这一轮月?”
姜折:“……”
很好,欠揍的人又多了一个。
魅欢:“懂懂懂,这是害怕我们的阿折妹妹被人拐跑了,所以一直守着不睡是吧。”
其他人:“……”
姜折也讪讪了一下,好像打人啊!
顾今朝:“提醒你一句,那位如果想,她是可以看见听见你们说了做了什么的,所以,你们两个可以闭嘴吗?”
魅欢:“……”
秦绾:“……”
大佬都这么变态的吗?
这回轮到两人讪讪不语了,果断的安静沉默了下去。
她们是真怕她们调戏姜折的话传到了那位苍主大人的耳中去。
她们连祁徵和长鱼浅她们都打不过,何况是那位苍主大人了。
所以她们安静如鸡了。
而赫连南枝和君秋蕴还有沈青竹她们愣了一下。
真的假的?
就连姜折也是歪了一下头,眨眼:“真的吗?”
顾今朝:“……你说呢?”
姜折理直气壮:“忘记了。”
顾今朝:“……”
活该她是被压的那个。
“真的。”顾今朝最后还是给了一个肯定的回答:“只要她想。”
姜折:“……”
姜折的身体微微的僵了一下,下意识的在凳子上坐直了一点。
“所以,我跟在你的身边那么多年,怎么不知道你们两个人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姜折:“……”
姜折的耳根子又因为这话而发烫了起来。
气息都那么的略微的不稳了些许。
其他人听了,默默的竖起了耳朵。
“怎么,还要事事和你报备一下吗。”这一道声音,极淡,但是却又清晰的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其他人包括顾今朝都是虎躯一震,身体微微的僵硬了起来。
因为,那一道声音,并不是姜折的。
一时间,这个庭院里面安静的好似闻针可落一般。
就连耳根子在发烫的姜折,也是顿了一下。
“你在偷听?”
苍主大人好似沉默了一下:“只是有人在念着我,所以我来澄清一下,如果你在想我的话,我是可以听见你们在说什么的。”
姜折:“……”
姜折的脸有些发烫了起来。
但还是维持着那一份镇定道:“胡说八道,没有谁想你!”
苍主大人:“哦,我知道你想我,所以你可要快点来原初界,如果让我等的不耐烦了,呵。”
那一声呵,就很有魔性了。
姜折:“……”
“隔着这么远传音,还是挺耗力量的。”
“这么晚了,还是要早点休息,晚安。”
苍主大人轻声细语的说着,后来,她的声音没有了。
虽然她离开了,但是顾今朝和潜水不语的一群人,都彻底的安静了,也没有在说话了。
姜折也是诡异的沉默。
所以那人耗费那么大的力量,就为了这?
该说她闲?还是该说她无聊?
但不管她是闲还是无聊,她此举就是为了来佐证一下顾今朝所言?
其他人怎么想姜折不知道,但是姜折是有点点无语又无奈了。
最后她站起身,出声道:“时间确实是不早了,大家都睡吧。”
她说完后,把凳子放回了原位,抬手把窗帘拉上,转身回了房间。
姜折倒是有些心大的可以休息了。
倒是原本那一群潜水睡不着的人,今夜是更加睡不着了。
顾今朝她们倒还好,沈青竹和江淮月她们才是心底是慢慢的怅然。
毕竟之前就已经和姜折之间有着很大差距了,一看姜折身边站的那些人,她们就显得太过普通了。
倒不是觉得自身和能力普通。
而是力量之上的差距所带来的普通,这种差距,好似没办法用自身优秀来换取,所以她们才会觉得压力有点大。
虽然有点压力,不过倒也还算心态平稳。
除了力量这一块,她们并不觉得自己哪里会需要自卑的。
——
今夜睡不着的各位,大家各有心事。
但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薄薄被子的姜折,其实也并没有真的睡过去。
她在想一件事情,也不是想的苍薄九或者是轻衣她们。
而是在想,今天月时卿所说的一句话。
那些过去的时间线所具现出来的画面,是她的过去呢,还是之前的过去。
话看着好似没有什么差别,但是其中却又有着很大的差别。
不论是南明界还是空灵界,亦或者是青桑界。
她有记忆,但是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
记忆出现断层,模模糊糊断断续续的,根本不完整。
之前她以为自己这是在时空之中经历过太多的异空间的缘故所导致的,但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不过,她也确实是在时空轮转了许久。
只是,不是去了一个又一个异时空,甚至是连和祁徵她们之间所发生的那些事情,严格来说,也并不是她姜折与她们之间的事情。
那是她之前的一世又一世,一世一轮回,她在每一次轮回之中,和轻衣她们有了因果纠缠。
那些,是她的前世,所以距离她现在的时间线,已经过去太久太久了。
而她消失的那一年,说是去了很多的异时空,不如说她那一年被卷入了过去的时间线之中。
在那些过去的时间线里面,她又一遍的经历了那些前世所经历过的事情。
每一次从那些过去时间线里面结束之后,她总会受一些影响,大脑也会下意识的保存下来一些记忆。
所以,这也可以说明,为什么关于那消失的一年时间里,她的记忆总是会出现模糊和断层的情况。鲜注腐
因为,那些算不得她这一世的经历。
只能够算是她这一世被卷入拉进了过去的时间线中,又重复经历了一遍那些事情。
结果就导致,她的脑海之中有了不少过去的记忆。
也可以说她想起了那些过往不属于这一世的记忆,也可以说是因为那时间线的缘故,让她最后记下了那些过往事情的一些画面下来。
……
不过这些事情到底是她的前世还是前前世发生的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那些姑娘们全部都找到了她这一世来。
想到轻衣还有祁徵她们,姜折就有种想要叹口气的冲动。
而且想到还有一个和她纠缠的最深的苍薄九苍主大人,姜折觉得,今夜她也失眠睡不着了。
最后还是没忍住,姜折轻叹了一口气出来,在这个安静的房间里倒是格外的清晰。
原本就已经凌晨了,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最后一直等到天亮,姜折也没有睡着。
——
姜折穿着居家服起床的时候,她就走进厨房弄早餐去了。
在她在厨房弄早餐的时候,昨夜恐怕也是失眠了一夜的顾今朝一群人,也陆陆续续的下楼下来了。
等人都下来完之后,早餐也好了。
一群人都还穿着居家服,看着极为的闲散。
最后早餐是一群人在院子里面吃的,客厅里面的桌子小,也一下容不下这么多的人。
“今天要做什么啊?”魅欢喝着一杯牛奶看着姜折说着。
其实,她是在看着姜折的。
毕竟昨天苍主大人还让她去原初界呢。
所以主要是看姜折是不是今天离开。
而她的这话,也让君秋蕴她们看向了姜折。
而姜折微微的眨了一下眼:“都看我做什么?你们想做什么都可以。”
魅欢翻了个白眼,碍于那些苍主大人的恐怖如斯,她也不敢乱说话了。
她只是略显委婉优雅道:“我们当然是爱干嘛干嘛了,我在问你,你是要,今天就去?”
后面的话,魅欢没有说完,但是在场的各位懂的都懂。
姜折捏着勺子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她看着魅欢。
“你不说,我都忘记问了,原初界在哪里?”
她说完后,视线又落在了顾今朝和月时卿的身上。
月时卿:“……”
其他人:“……”
顾今朝:“……”
顾今朝拿着勺子,目露复杂的神色看着姜折。
她现在是真的确定了,自己这个曾经的‘主人’,历经那么多世的轮回,性情是真的变了很多。
不过这人连自己的老巢(家)在哪里都记不得了,是不是太过离谱了?
原初界啊。
或许明清黎她们不太清楚,月时卿和轻衣也是之前知晓些许,但是顾今朝知道啊。
那个地方,是姜折之前和苍薄九的家。
是的,就是家。
一界为家,而且也只有她们两个人有那个资格住在其中。
就连当初追随在姜折身后那一群惊才绝艳的妖孽,都没有资格踏入进哪里一步。
哦,虽然当初那一群陨落的人,现在又在那些因果缘分之中汇集坐在了这个院子里了。
但是对于原初界,这个姜折曾经还未曾自我放逐在时空之前的家,她就这么忘了?
那位要是知道,会把坐在这里的她们,当成蚂蚁一样碾成渣吗?
……
对上顾今朝她们那复杂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姜折则是淡定的喝了一口粥,然后放下手中的勺子。
“这样看我做什么?”
“我记忆不全,不记得很正常。”
“所以,今朝你指个路?”
顾今朝:“……”
怎么,这是让她带她去原初界?
没听昨晚苍主大人说的吗?
她们这些鸢鸢燕燕敢一起去,她就要捏死她们的话吗?
这是觉得她活得太久,所以也想要送她去轮回地走一遭吗?
顾今朝木了一张脸,她没出声搭话,而是直接一道灵力朝着姜折的眉心落了过去。
姜折眨了一下眼,然后看着顾今朝:“谢谢今朝,不过原初界你也熟悉,其实你也可以和我一起回去的。”
顾今朝:“……谢邀。”
这话和死神在催命一样有什么区别吗?
而桌上的其他人则是轻笑了一声。
倒是轻衣眉眼弯弯的出声看着姜折道:“今朝恐怕是不能够和阿折一起回原初界了,想来她和我一样,今天应该都要回域外战场之上,那边战事有些吃紧,需要我们过去压阵。”
听到轻衣这话,姜折疑惑的嗯?了一声。
“你们都要去?”
月时卿捏着筷子,看着她:“是啊,你以为我们很闲?还像你一样有大把时间花前月下么。”
姜折:“……”
“呃,我以为就我一个人呢,原来你们都要去啊?”秦绾出声了。
不止是她,这话一处,就连赫连南枝还有明清黎她们,甚至是包括祁徵和长鱼浅还有君秋蕴她们,都是眉尾一动,相互看了对方一眼。
一时间,桌上就沉默了下来。
所以大家一夜,就全部收到了要去域外战场的消息?
她们怎么觉得这有点太过巧合了呢?
是她们的错觉吧?
摔啊!
这根本不是她们的错觉!
她们是真被调去了域外战场,而且今天就必须要离开!
莫名的,她们的脑海中闪过了一张脸。
就连姜折,也是安静沉默了好一瞬。
她该说,堂堂苍主大人,心眼已经小的连一根线都穿不过去了吗?
她也确实是没有对顾今朝一群人做什么,但她却确实是和她自己所说的一样,她有嫉妒之心。
所以,她就直接干脆的把所有人全部调离姜折的身边。
你看她,她知道姜折在乎这些人,所以她没出手。
而且域外战场之上的情况确实是不算太好,无尽空域也在整顿天眷者去那边。
所以,这也无可挑剔,甚至是合情合理。
就算是姜折想要计较,她也无从下手。
这谁看了谁听了,不说一声狡猾啊。
所以堂堂苍主大人,她就这么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做了这些事情,偏生还让人找不出反驳的点来。
而唯一能够得以幸免的,也就只有沈青竹和江淮月这四人了。
一时间,沈青竹她们不知道自己是该觉得幸运呢,还是算是另一种不幸了。
而秦绾和魅欢还有虞音她们可就觉得自己太冤了。
她们对姜折也就是朋友之间的友谊,平日也最多吃吃瓜而已,不至于也被跟着丢去域外战场吧!
但是现实告诉她们,她们的待遇和祁徵她们是一样。
我们那个在原初界的苍主大人,她是直接以一己之力‘赶’走了姜折身边所有的活物。
所以这就是苍主大人那可怕的嫉妒心?
无差别攻击和殃及所有人?
……
拿着勺子的姜折,也是微微的半张唇瓣,想要说点什么吧,好像现在说什么都不太合适一样。
但是这桌上的氛围,是真的够安静沉默微妙的。
感受到秦绾她们那好似快要冲破天的怨念之意,姜折把一盘蒸饺放在了她们的面前,扯了一下嘴角。
“吃吧,待会儿需要我再给你们做点带着路上吃吗?”
秦绾/魅欢:“……”
两人看向姜折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渣女一样。
最后魅欢没崩住:“我们想带吃的,她们可能想把你揣兜里一起带上,是不是啊轻衣大人,祁徵大佬,还有长鱼,赫连你们。”
轻衣:“……”
祁徵:“……”
其他人:“……”
祁徵没什么反应,面皮有点薄的轻衣和赫连南枝,甚至是包括月聆舒、君秋蕴她们都是略微的多了些许的不自然了起来,白皙的耳朵也染上了粉意。
很明显,被魅欢说中了心思。
甚至是连明清黎还有裴念青和长鱼浅她们,都瞬间收回了视线,安静的吃着自己的早餐。
魅欢这一句话,真可谓是,直接一杆子打翻了所有人的饭碗。
姜折扯了一下嘴角,直接就把那一盘蒸饺全部放魅欢的面前了。
“你觉得好吃就多吃点。”最好是再也没空说话了!
姜折说完后,她就看着顾今朝和轻衣她们,干巴巴的说了一句。
“那,你们在那边小心。”
轻衣则是浅笑着嗯了一声:“那阿折什么时候去原初界?”
她们都知道,姜折迟早要去原初界的,不过原初界的情况如今也有点复杂,也不知道姜折一人能不能应付的过来。
姜折想了一下:“不知道,在此之前,我可能要先去一趟无尽空域。”
月时卿:“做什么?”
姜折的视线落在了沈青竹三人身上:“带她们回圣族。”
听见这话,月时卿她们了然了。
顾今朝也看着沈青竹和江淮月还有桑之染三人。
“历经轮回,之前她们那残破的灵魂也确实是恢复了,如今域外战场之上不算太平,甚至是连很多异时空里面都寄生了不少的域外生物。”
“她们回了圣族觉醒了血脉基因序列后,在域外战场那边,也确实是多一份力量。”
“不过这个过程恐怕有点难,她们灵魂之前虽然还残留着圣族那边的些许印记,但是轮回多世,不一定会顺利。”
姜折:“无所谓,只要她们撑得下去就行,不行的话,不是还有魂灵树在么,薅两片叶子辅助一下就行了。”
魂灵树:“……”
长在池子里面,要比之前看着粗壮了一点,叶子也多了几片,但是看着却还有点弱小稚嫩的魂灵木,它的叶子直接就抖了起来,最后蜷缩了起来。
姜折说的轻松,魂灵木却是快要吓死了。
又打它注意,又想薅它叶子!
啊啊啊,这个坏人!
坐着安静吃着早餐的祁徵,听见魂灵木那些稚嫩又带着磕磕绊绊的骂人的话,她的嘴角隐约的抽了一下。
手中的勺子放下,看了一眼姜折,略微有些无奈。
她该说,幸好这里除了她和千雷悠意之外,就没人在能够听得懂草木的心声了吗。
也幸好姜折不懂,要不然,今天这一个早餐,是真吃不下去了。
——
吃完这一顿不算太过愉悦的早餐后,一院子的人,就直接分为了两拨。
顾今朝她们被‘发配’到了域外战场,那边缺人,她们也确实是不好一直逗留在这里。
所以早餐之后,她们就先离开了。
不过这一群人离开时,看向姜折的眼神,好似有着不少的话要说,不过最后却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让她注意安全。
她们离开后,姜折就带着沈青竹她们去了无尽空域,那个偌大的庭院里面,一下子就只剩下孤零零的江引歌一个人了。
姜折她们都是执行能力很强的人,要做什么事情,也不会专门挑日子。
她们一走,新年第一天,江引歌就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冷清。
一个人在这里也没什么好玩儿的,最后江引歌就带着三小只唉声叹气的回了京城。
……
至于姜折,则是把沈青竹和江淮月两人送去了北霄域圣族那边,至于桑之染,则是送去了灵巫。
路上,姜折也和她们简单的说了一些无尽空域的事情。
沈青竹她们是有些懵的,不过姜折也并未说什么,只是让她们去觉醒自己的基因血脉序列就行了,若是成功了,圣族或者灵巫那些人都会告诉她们的。
把她们送到之后,姜折各自给她们塞了一片魂灵叶。
魂灵树还是没有逃过被揪叶子的命运,而且一揪还揪了三片走。
等到安排好了沈青竹和江淮月她们之后,姜折其实也并未直接离开无尽空域。
她去了一趟情报买卖处,去里面收回了一个交易。
之前姜折和情报买卖处所做的交易,其实也差不多是和自身有关的事情,她想要寻找一个灵魂。
甚至是之前连准备好了的那一截魂灵木,都是为了对方。
不过显然,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她没有用到。
——
之前姜折想要从那些过去时间线挣扎出来,是因为,她想要复活自己唯一的亲人。
不过现在嘛。
想起那人的身份,姜折就想要冷呵一声。
一想到那个从小养她长大的‘奶奶’,或者说是姐姐,就是那位被封印在了原初界的苍主大人,姜折脸上的表情就木了一下。
堂堂苍主大人,也爱玩什么养成吗?
而且她看得出来,青桑界里面的那个木头师父凌,也分明就是苍薄九的化身之一。
好似不论她轮回多少世,每一次,她的身边总是有着对方的身影。
就好比这一世,那个苍主大人不厌其烦收留她,然后养大她,成为了她眼中的姐姐,旁人眼中的奶奶。
最后又无故消失的无影无踪。
现在回想过去,应当是她的化身力量用完了,所以不得不离开了。
她的离开,在旁人眼中,就是死了。
……
姜折轻叹一声。
原初界是要去的,不过去之前,她可能也得先去一趟域外战场了。
模糊的记忆之中,她记得,自己好像在域外战场之上留下了一个东西。
不取回来,她也没办法去原初界。
不过想到自己和苍薄九之间还有着一笔烂账没有算,姜折就又是心底一重。
她抬手捏了一下眉心,终究是在世间走,哪能因果不缠身啊。
但是这些因果纠缠,会不会太……
姜折皱了眉,忍不住的反思了一下自己,她招人的方向,是不是不太对啊?
那些和她因果缠身的线,都发着红……让人看了就挺……
放下手时,姜折又没忍住吐了一口浊气出来。
算了,如今都这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结果总不至于比现在还差,姜折讪讪略显苦闷的想着。
后来姜折衣袍摆动,她去了附近的一个可传送去域外战场的广场上。
作者有话说:
无差别送走所有站在姜姑娘身边的人,霸道苍
对了,就只有姬玖是灵魂碎片,叶孤九化身,其他人不是灵魂碎片
来,去看预收吧!总有一款你们喜欢的!
第136章 要和苍主大人抢人
姜折是直接传送到了域外战场的一个偏角荒芜的地方。
来了这边, 她也并未去找轻衣她们,而是直接去了荒林那边。
荒林是一片黑树林子,那个地方也是最靠近域外的地方。
穿过去, 就可直接离开域外,荒林算是如今域外战场这边唯一的遮挡了。
走在林子中, 姜折能够闻到一些血腥味和焦土,那是时间沉淀所遗留下来无法消散的气味。
这个林子里面,死了很多人, 有她们的人,也有那些想要穿过防线渗透进来把她们当做寄生体的域外生物。
姜折踩在焦土之上, 看着周围的环境。
这里, 与她那些想起来的记忆中的样子有了很大的差别。
不过也是, 时间过去了那么久,有所改变,才是正常的。
不过她记得,她当初是把那东西放在了荒林的一处祭坛里面的。
也不知那祭坛还在不在,之前有没有人找到过。
因为变化太大,加之对如今的荒林不熟悉, 而且她还并未想起过往的所有记忆,最后姜折也只能够在这里面慢慢的转悠寻找了。
——
倒是在域外战场荒林之外的驻地外面。
原本还在探测域外战场这边的空间裂缝又撕裂了多大的顾今朝和轻衣她们, 几乎是在瞬间就感应到了姜折的气息。
明清黎她们微蹙了一下眉,姜折也来域外战场做什么?
倒是顾今朝或许能够猜测一二她来这里的目的。
“不用管她,她是来取自己的东西的。”
对上赫连南枝她们那略带着些许询问的视线, 顾今朝淡然的说着。
长鱼浅:“取什么?”
顾今朝:“她自身缺失的那一份力量。”
听见她这话,长鱼浅她们眉心微蹙了一下。
轻衣:“阿折的基因血脉序列是残缺的, 是因为她之前抽取了自己一半的序列镇守在了这里?”
对于姜折的情况,轻衣她们是了解的。
姜折会很多东西, 甚至是灵魂也很强,加之她的特殊,灵魂也不会轻易的消散,除非是她自己想要消散。
除此之外,她给人的感觉就是,自身很强,但是却又很弱。
起码,不论是真的对上她们其中的任何一个谁,姜折也都是打不过的。
这到不是姜折自身真的很弱的原因。
而是她体内的基因序列残缺,一直沉寂在其中,想要调动也可以,但是需要自身一边压制,若不然,会失控。
每一个人的基因血脉序列图谱都是不一样的,就算是双生基因序列,都是有着细微差别在其中的。
而至于姜折基因血脉序列残缺这件事情,轻衣和祁徵还有赫连南枝她们都是知道的。
不过却是不知道,姜折缺少的那一部分序列,是被她抽取镇压在了这里。
……
顾今朝:“这事儿我也是之后才知道的,域外战场一直没有被那些域外生物穿透,就是因为有着她的序列在这里。”
月时卿:“序列收回,她应该就能够恢复到之前了吧。”
顾今朝耸了一下肩:“你们都别看我,我也不知道。”
长鱼浅:“你之前不是一直都跟在她的身边吗,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对了,她和那个苍主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里是域外战场,磁场能量混乱,就算是苍薄九也不一定能够时刻关注到这里。
所以长鱼浅就直接问了出来。
顾今朝脸上神色微妙了一下:“就你们看到的那回事儿呗,这我还真不知道,不过原初界我知道。”
在顾今朝这边和长鱼浅她们准备说原初界时,却是感受到轰然的一声巨大声音,磁场能量都被震荡了起来。
原本还待在高墙之上的顾今朝她们,都是瞬间转过头看向了荒林那边升起来的一束冲天光柱。
“看来她找到了。”
——
荒林那边,姜折兜转了好一会儿,这才找到了那个祭坛。
那祭坛被摧毁的厉害,找到的时候,姜折只能够看到一根残损石柱矗立在哪里了。
荒草丛生,祭坛上面铺的那些石块也早已不在了,只剩下一些还刻有痕迹的碎石块随意的散落四周。
姜折在那边扒拉了好一会儿,这才寻着踪迹和直觉走到了那个祭坛的中间。
祭坛毁了就毁了,本就只是一个形式而已。
站在那中间,姜折直接就把自己体内那沉寂其中的残缺基因序列释放了出来。
这一次,她并未在压制自己的基因序列,而是直接彻底的释放出来。
她的周身,也因为基因序列的释放,裸露在其外的肌肤之上,显露出来了一些银红交错的禁忌痕纹。
姜折缓缓的闭上眼,而她的身体则是在那一股力量之下缓缓的被托举升在了半空中。
灵海之中的二姜,身上的那些压制锁链也应声而断。
她们曾经被分裂开的灵魂,在此刻那不断被修复的残缺基因序列的印象之下而融合在了一起。
自然而然,不是彼此吞噬对方,而是融合成为了一个完整的灵魂。
灵魂完整的姜折,才是那个真实的姜折。
……
祭坛之上,之前被放在这里的那一半序列在不断的进入姜折的体内。
等到姜折体内的基因序列彻底的完整合一之后,一股力量,直接从她的体内逸散了出来。
这一股力量,浩瀚而又充斥着无尽的古老。
在半空中的姜折,身上的那些银红交缠的痕纹在不断的闪现,等到最后稳定下来之后,姜折这才缓缓的睁开双眼。
那一双眼睛,变得好似与之前很不一样了。闲诸复
她落地,微微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姜折适应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同时皓腕轻抬,压了压眉心。
基因序列完整了,脑海中的一些记忆也逐渐的变得清晰了起来。
但就是一下子突然涌出来了太多的记忆,这让姜折觉得眉心略微的有些酸胀。
不过还不等她去理清楚那些记忆的时候,一些嘶吼声接连在荒林之外响起。
同时还有着一些熟悉的气息在不断的靠近荒林这边。
说是在靠近荒林,不如说是要越过荒林,然后到达荒林另一边,阻止那些因为没有了她序列镇守在这里令那些域外生物无所畏惧忌惮想要进来的进攻。
——
姜折也来不及去看自己如今变成什么样子了,下一瞬,她的身影直接消失在了荒林之中。
等到顾今朝她们的身影出现在那荒林之外,真正的域外战场之上时。
甚至是包括她们身后的那些天眷者们,都看到了在那域外裂缝口子前,凌空而站在了一个人。
距离隔得有点远,那些天眷者们只能够看到一个背影。
然后,让她们微微咂舌的是,她们看到那个人,以一己之力灭了那些从域外裂缝之中钻进来的那些域外生物。
她的手里拿着一个缩小的混元仪,仪轨在其上不断地转动着,其中所祭出来的力量,则是在不断的缩小和修复那被撕裂开的域外裂缝口子。
那裂缝口子,是肉眼可见的在变小。
等到完全消失之后,她直接就把手里的混元仪轻轻的推送了过去,然后紧紧贴合在了那一出还略显薄弱,好似随时又会裂开的域外壁垒之上。
加固壁垒,隔绝了那些想要钻进来的域外生物。
原本以为一场大战必不可少了,没想到,就这样轻易的解决了。
那些之前在这个地方战生战死的天眷者们,一时间有些傻眼和不敢相信。
毕竟想要修复那个裂缝,就连顾今朝大人她们都只能够一点点的缩小,而不能全部一下子封死的。
……
但是站在那些人前面的赫连南枝她们却是觉得,基因序列恢复了的姜折,好强。
而且她身上给她们的气息感觉,好似和苍薄九都没差多少了。
倒是顾今朝看着那一个纤细背影时,她略微的走神了那么一下。
但是在顾今朝略微失神那片刻时,那个站在最为前面的那道身影,却是已经转身向着她们走了过来。
等到靠近之后,轻衣她们就略微的微愣和失神了。
——
如绸青丝,雪的肤,如墨清浅的明眸,一如之前,温雅又简单,但又好似变得如之前不一样了。
隽永淡雅,如入夏时的莲,清涟不妖,如玉似月撩人心弦。
一直知道她是好看的,但是如今,却又美的多了一份来自远古的浩然古朴。
还有那深刻入骨子里面,自然而然的清贵。
这样的姜折,让祁徵她们的心跳,好似在无意间漏了一拍。
……
而退回下来的姜折,站在轻衣她们一群人的面前时,突然被她们那安静却又带着好似些许神游天外的视线注视着后,她略微的不自然了一下。
随后她略微的疑惑出声:“都……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这话一出,其他人都安静了一下,轻衣她们的耳根子好似泛起了粉意来。
倒是长鱼浅还略显冷静道:“你的基因序列都恢复了?”
姜折点头:“恢复了,这边我暂时用混元仪补了缺口,那些域外生物一时半会儿也撕不开第二个口子的。”
长鱼浅看着她的唇瓣一张一合的,说完话之后,她有些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别说长鱼浅了,其他人也是略微好似有些心不在焉。
然后,这里又安静了下来。
姜折有点受不了这一份好似承载着微妙气氛的安静,她略微的轻咳了一声。
“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轻衣一群人摇了一下头,原本是没有什么话要说的,但是想要说的话,也好像不太适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
所以最后,她们都沉默的摇头了。
姜折嗯了:“我要回一趟原初界,到时候我在联系你们,对了,如今域外暂时没什么威胁,你们可以先回无尽空域。”
听到姜折要去原初界了,轻衣和祁徵她们没什么好说的。
不过想起哪位苍主大人,她们就心底轻叹了一声。
和苍主大人抢人,好像有点难度,但是……
看了一眼姜折,让她们放弃,根本做不到。
做不到放弃,那就只好抢了,毕竟又不是没抢过。
———
姜折可不知道自己面前的一群人在想些什么。
要是知道了的话,一定会大囧的。
后来她从域外战场这边直接去了原初界。
而轻衣和祁徵她们则是退回了无尽空域。
她们在等姜折从原初界回来,同样也在观察去了圣族那边觉醒序列的沈青竹她们。
一群人有些许的无聊,偶尔也会相互下个棋或者是一起喝个茶。
……
而独自一人去了原初界的姜折,刚进入原初界,她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一个偌大的花圃之中。
姜折微愣一下,站在花圃里面,对于眼前的一幕,她是觉得熟悉却又生疏的。
熟悉是因为这里好似一花一草都未曾变过,生疏是因为,她好像离开的太久太久了。
从离开这里之后,就一直在未曾回来过了。
记忆恢复了,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但是姜折却还是觉得有些恍惚。
她站在那里没有动,但是那花圃之中的那些花朵,却是好像随风摇曳了起来。
同时有着不少透明如泡泡一样的东西从那些花朵之中飞了出来。
姜折一愣,看着那些如梦幻泡泡一样的透明之物。
这些其实都是一个又一个幻象之晶,每一个幻象之晶里面,都记录存储着一些画面在里面。
那些幻象之晶随风在这个花圃之中飘动着,如同蒲公英一般,等风停下后,它们又会回到那些花朵之中藏起来。
姜折的手腕微抬,葱白泛着粉红的指尖点了一下飘在自己面前的一个蒲公英泡泡。
那一个蒲公英泡泡被她的纤细指尖轻轻一戳,就直接真的如同那蒲公英和泡泡一般,孢子四散而开了。
下一瞬,里面记录存储下来的画面,直接就在她的面前展现了出来。
看到那画面时,姜折微微的顿了一下。
她只不过随手一点,就点的这么巧合吗?
幻晶里面,是一片的雪白,天空也还在不断的飘着鹅毛大雪。
——
嘎吱——嘎吱——
一个穿着黑色高领毛衣黑长裤,还有短靴的女子,踩在那白雪之上,雪层挤压,发出阵阵声响。
一步一脚印,周遭一片雪白积雪,但是那个女子却是穿的单薄至极,她很美,美的好似如那寒天之中的冰雪一般。
这一片的雪白世界里,好似只有那一抹黑色的身影,周围,再无其他的鲜活生命迹象在活动。
直到……一声婴儿哭啼声彻响在这个寂静的冰雪天地之中,好似这才打破了这里的那一份毫无生机的寂静。
“哇……哇呜……”
清晰却又明显的婴儿声音在这里响起,而这一道声音,也让那个独自走在冰雪之中的女子脚步停顿了一下。
但是随后,那好似闲散散步的脚步就快加了些许,她在靠近那发出婴儿啼哭声的方向。
后来,在一棵挂着积雪,却没有一片叶子的大树下,看到了一个尚在襁褓之中,小脸通红泛紫的一个婴儿。
女子走了过去,弯腰,她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犹豫,就动作极致温柔的把那个孩子从那一片苍雪之中抱了起来。
抱在怀中,她用着自己那一双白皙的过分的手握住了那已经停止了啼哭的婴儿的一双通红极小的手。
那看着又冷又美的女子,在那一刻,她笑了。
笑容和眼神都在那瞬间变得格外的温柔了起来。
“我的阿折,找到你了。”
她微微的低着头,与那个婴儿额间相抵,她有着一种失而复得的庆幸在其中。
抬起头时,她看着怀中婴儿的眼神是复杂的,但更多的是开心。
后来,她抱着那个婴儿离开了那一棵大树之下,踩在雪地之中,迎着那大风雪向着不远处的一个屋子走去。
哪里,是她们的第一个家。
而那个被女人从寒天雪地之中捡回家的婴儿,女子口中的阿折,是后来的姜折。
……
被带回家的婴儿,在女子口中一个阿折一个阿折温柔的唤着时间里,也慢慢的长大了。
三四岁时,女子的容颜依旧不变,仍旧是那日雪地中的样子。
四岁多,也到了开始逐渐懂事的年龄。
她开始记住那个长得好看的女子的名字。
她告诉她:“我叫姜九,你叫姜折,以后你就叫我姐姐。”
当时的阿折还有些不太明白,她懵懵懂懂的,甚至是单纯又可爱。
“那为什么姐姐每一次带我出门,隔壁梁奶奶她们都要喊姐姐姜奶奶啊?”
“可是姐姐一点也不老啊。”
极致如寒雪一般冷艳的姜九,她会温柔带笑的看着她,然后伸出手捏捏她那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蛋。
指尖会温柔的轻触在她那一双清澈的眸子上,认真又带着温柔和深藏的爱意看着她。
“因为阿折和她们不一样。”
小姜折歪了一下头,奶声奶气:“哪里不一样?”
姜九一笑:“当然是眼睛和灵魂不一样了,阿折能够看破姐姐的伪装,但是其他人就不能,所以阿折和她们不一样。”
小姜折懵懂,但是点了点头,然后抱着女子的大腿。
“那这个就是我和姐姐之间的秘密了,不会告诉别人的!”
姜九轻笑,蹲下身,把小小一团,又软的不行的小家伙抱在了怀里。
她抬手揉了揉小姑娘那一头细软的头发。
“我的阿折,你什么时候才能够长大啊。”
小姑娘不怎么理解,但还是可爱又认真的回她:“我会好好吃饭,然后快点长大的。”
女人温柔的笑意就未曾消减下去过。
“好,那阿折可要快点长大。”
“不快点长大的话,姐姐怕以后就看不到阿折长大后的样子了。”
小姑娘点头:“好,阿折会快点长大的。”
……
后来,小姑娘一天比一天的变化大。
长大了,懂事了,记忆中的姐姐还是那个姐姐,一年没有一点变化,两年也没有一点变化,三年、四年……甚至是十年都没有什么变化。
她的一切,好似都停留在了小姑娘认识她的那一天。
十二三岁的姜折,已经是一个极为懂事的年龄了。
小的时候,她对所有的事情或许是不懂的,不理解的,但是长大了后,她就发现,她的姐姐好像和其他人真不同。
她好像会魔法一样,别人看到的,永远是一个年迈的老者,然后带着自己那个年幼的孙女一同生活在云浮镇上。
而在她的眼里,姜九是一个冷艳却又优雅的女子。
她的不同,让姜折好似发现和守住了一个很大的秘密一般,一个,只属于她们两人的秘密。
但是长大了之后,小姑娘就发现,她的姐姐,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坐在院中那一棵金桂之下,然后带着些许懒散安静的看着她。
看向她的眼神之中带着些许让她不懂的神色在其中。
她很喜欢看着她,有时候,姜折在院中写题或者是看书,亦或者是在做其他的事情,她的姐姐都会安静的在一旁看着她。
但她每一次说的最多的话是:“阿折可要快快长大。”
那是的姜折是不太懂的,因为从小到大,她的姐姐都是在说这样一句话。
长大了之后,姜折也会有些不太好意思,同样也有些疑惑。
“姐姐很想我快点长大吗?”
姜九眸色总是温柔的看着她,揉着她的发丝:“嗯,因为姐姐怕等不到阿折长大,所以想要阿折快些长大。”
小姑娘:“为什么呢?”
姜九:“因为姐姐等你等得太久了,一点也不想再等了。”
她还温柔而又缱绻的告诉她。
“等什么时候阿折能够理解,等待也是一件极为孤独和不幸的事情后,阿折就知道,姐姐为何想要你快些长大了。”
可是后来,那个好似总有心事的女子,她也没有等到姜折长大。
在姜折初三那年,她平常的出门上学,姜九也和平常一样送她走出了院门。
那一离开,姜折未曾想到,就是永别了。
放学回家,家里有关姜九的痕迹消失了,只余下了一张白纸黑字分明的纸条。
‘阿折,姐姐等不到你长大了。’
‘所以,阿折长大后,来找姐姐吧,我等你。’
‘但,不要让我等的太久了。’
那字里行间,好似充斥着用语言表达不出来的孤独在其中。
当时的姜折,看了那一张纸条好久。
等她离开家门后,她记忆中好似等不到她长大的姐姐离开了,去了何处,她并不知道。
但是在旁人的眼里,她是一个年迈者去世了。
后来,姜折逐渐的变得安静了下来,一直到高一结束的时候,她被卷入了过去的时间线里面,然后消失了一年。
——
幻晶之中的画面消失之后,姜折的眉尾微微的动了一下。
现在看过去,还真是……
只能说,苍主大人是真的挺闲的。
玩儿养成上瘾了?
但她怎么感觉这人挺恶趣味呢?
在她的面前衣服忧郁心事很重的样子,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却又带着些许放小恶劣在里面。
明明知道她之前什么都不知道,偏生这人还来这一出。
就只是为了让她来找她?
姜折摇摇头,把这些抛之脑后了。
看了一眼其他还在飞的幻晶蒲公英泡泡,姜折没忍住又抬手戳了附近的好些个。
每一个蒲公英泡泡戳破之后,里面都会显露出来了一些画面。
而那些画面,无一例外都是一些她之前轮回之时,她和苍薄九那些化身之间的画面。
点了好几个泡泡,都是如此。
姜折看了都沉默了一下。
所以别告诉她,这里的那些幻晶泡泡,里面都存储记录的是这些。
花圃很大,幻晶泡泡很多,姜折走在其中,倒是时不时的戳着飞自己身边来那些幻晶。
不过可能还真是运气和巧合的关系,刚开始戳中的,都是她和苍薄九化身之间的一些相处画面。
但戳多了之后,所看到的那些存储画面就要丰富的很多了。
她甚至是戳出了她还未曾自我放逐在时空之前的那些画面。
……
戳到后来时,姜折也没有想要在继续下去了,这里所存储下来的画面很多,一时间也不可能看得完。
不过在她转身准备离开这里是,她的手肘却是刚好把一个飘过来的幻晶泡泡弄破了。
姜折原本以为那些画面也是一些日常相处的画面。
她抬脚就要离开的。
但是等到等到那幻晶之象展现时,姜折的脚步却是又停了下来。
看到那里面的画面时,姜折的唇瓣微抿了一下。
饶是她现在她如今的记忆已经伴随着基因序列恢复了,但是有些记忆,却还是与她隔得太过久远了。
而那幻晶之象的画面,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景象了。
又多早呢?
早到这个宇宙诞生之初的时候了。
而原初界其实不光是一界,原初这两个字,其实在很久之前,它代表着两个世界。
说是世界,不如说是两个宇宙。
原宇宙和初宇宙。
这是两个双生宇宙,彼此相连,却又彼此独立。
如今的宇宙,大家只知基因血脉序列分为了第几第几序列,存在最为久远的序列,是第一序列。
但是在第一序列往上,还有着两个序列,原序列和初序列,意为,原始和初始。
……
很久之前的两个双生子宇宙,原宇宙之中,那个身怀原序列之人,就是苍薄九,也是后来的苍主大人。
而姜折则是那个初序列,她是初宇宙之中诞生和比肩苍薄九之人。
两人都是原初宇宙之中的第一人。弦住敷
后来,随着双子宇宙的发展与大道法则这些的自我完善之后,原初双宇宙就开始各自进入了平稳的发展进化之中。
苍薄九成为了那个主宰,被尊称为苍主大人。
比起苍薄九这个主宰,当时初宇宙之中的姜折,却又要显得更为的亲和些许了。
她走过初宇宙很多刚诞生的异时空,最后那些人会喊她殿下,这个称呼不知由何而来,叫着叫着,后来就很多都如此唤她了。
作者有话说:
抢人环节开始,我宣布,姜姑娘每月无休(bushi)
来来来,看预收看预收!!!
第137章 很早相识
“原初界啊, 其实一开始是不存在的。”
“她回来了,你们的记忆,也应该都要恢复了吧, ”
这两句话,是顾今朝在无尽空域对轻衣她们说的。
原初界, 是很久的后来才有的,而在此之前,则是双生宇宙如黑白太极图一般相互影响, 又相互独立而发展的。
即便是跟在姜折身边最久的顾今朝,从她有记忆开始, 姜折和苍薄九之间就已经相识了。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呢?
亿年?十忆年?忆万年?
有时候, 活得太久了, 对时间也确实是没有什么概念了。
如今记忆最全的顾今朝,也只能够说,姜折和苍薄九之间的纠缠,可能从双生宇宙诞生之初,就已经相互认识,因果命运纠缠在了一起了吧。
她们的初识, 比她们知道的,都要早的太多太多。
毕竟, 谁能够准确的用时间来衡量一个宇宙是从什么时候诞生的呢?
因为有些人,是处于时间之外的,时间大道法则, 对于她们来讲,流淌在身上, 连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顾今朝她们都是如此,更加不要说姜折她们了。
所以姜折和苍薄九之间的纠缠, 是无法用时间去衡量的。
———
作为初宇宙的第一灵,姜折是亲眼看着初宇宙衍变和完善自身一切的。
也曾亲自感应到过,在所有大道法则完善之前,初序列之下的第一序列如同万物开花一般诞生。
那时的宇宙和很多的异世界都是清清冷冷的,因为所有的璀璨,都要经过时间的沉淀与发展的。
而在此之前,初序列的姜折,她是住在初界王廷之中的。
小部分时间在闭关,很多时候都在安静的观察着初宇宙的那些奇妙变化。
在所有的大道法则如新生婴儿一般刚诞生之时。
这个第一灵,倒是不在闭关了,而是频频外出去了不少的异世界。
第一序列的灵在不同的异世界诞生了,她们的诞生,是让姜折觉得新奇的。
第一序列的灵,是与大道法则一同而诞生的,但,又超越了大道法则。
——
如往常一般,收集了一些信息之后,回到初界王廷。
不过做为初的姜折刚踏入初界,回到自己所熟悉的地方时,她却并未直接去闭关。
反而是身影出现在了一片长满了奇异花草的花圃之中。
她在其中走动着,纤细葱白指尖从身旁的飘舞着的一些花瓣之上轻点而过。
那些花瓣在她的指尖之下消散而又不断的变幻,最后化为了一粒种子落进了土里,然后发芽生长又开花。
如生命的轮转一般,奇妙而又显得深奥。
“又来我这里做什么?”
周身气质要显得淡然却又温和的初主大人看着一个方向,声音淡淡的出声道。
对,刚开始,所有的第一序列的灵,都是唤她初主大人。
“阿折就这么不想见到我?”一道略显几分慵懒而又显得清冽好听的声音也在这个花圃之中接着响起。
同时,一道和她穿着差不多纹路图案,但是却一身深沉暗色长袍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她的不远处。
当时还是初主大人的姜折,闻言看着那一道出现的身影。
“你隔几天就来一次,你这个苍主就这么闲?”
语气熟稔,显然两人之间是认识相熟的。
苍薄九轻笑一声,那双尊贵的暗金色眸子好似如水波一般涟漪几分看着她,一边向着她走过去。
“那你让我住在你这里,我就不用隔几天来一次了。”
姜折:“……”
对于这个不要自己家,天天想要跑到她家来蹭住,而是有时候还要耍无赖的苍主大人,姜折是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她的。
而苍薄九也不在意她的沉默,走到她面前后,抬手就递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花给姜折。
“送你。”
姜折:“……”
姜折有些略微的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揪我的花送我,借花献佛也不是你这样做的吧?”
苍薄九一笑:“无所谓了,反正都是花,所以,我亲爱的阿折,可不可以让我住在你这里嘛。”
姜折:“你在……撒娇?”
苍薄九:“对啊,刚去异世界学的,不过她们要更加的亲密,像这样……”
她说着,然后就要伸出手抱住面前的人。
但是姜折却是伸出手抵在了她的肩上,眉心好似都因为她这个热情的举动跳了一下。
“不用亲自示范。”姜折略显委婉却又神色淡淡的说着。
苍主大人却是眨了一下眼看着她:“为什么啊?你小时候可喜欢我抱你了,现在避嫌了?”
她说着,同时直接抬手握住了姜折的手腕,然后往旁边一撩,就直接把人给抱住了。
抱住之后,还发出了一声喟叹出来。
“抱着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软软的。”
而被熊抱住了的人,却是白皙耳根子薄红了起来。
“苍薄九,你够了,小时候是小时候,怎么能够和现在比!”
姜折推了推抱住自己的人,发现推不开后,她就停下来了。
苍薄九却是在她的耳畔低声轻笑了起来:“怎么不能比,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只不过长大了而已。”
“长大之后,女女有别!”姜折回着。
苍薄九闻言则是微微的放开了她些许,然后看着她:“以后别把那些异世界学到的规矩带回来,烦人。”
姜折抬手,指尖轻点着她的脑门,然后把人往后推了推。
“别闹了,我这一次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需要闭关研究一下。”
“你要来我这里住你就来就是了。”
知道这个女人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
她不同意,就会一直缠着她耍无赖,姜折根本拿她没有什么办法。
所以她也没有拒绝她,直接就答应了。
反正她要闭关了,这人住进她家了,也闹不到她。
而苍薄九听见她这话之后,情绪立马就萎靡了些许。
“又要闭关,你这是准备和闭关过一辈子?”
姜折疑惑不解的看着她:“要不然呢?”
她们两个都作为第一灵,不是出门游历就是感悟宇宙本源,除了这两件事情外,还有什么第三件事情吗?
说完之后,她又补了一句:“而这一辈子这个形容,用在我们身上不太体贴。”
她们都不在时间岁月之中,按照时间大道来计算的话,可能她们的寿命比大道的轮转还要长。
这些可能适用于在第二序列或者第三序列往下的生灵身上更为合适。
苍薄九:“……”
看着她那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苍主大人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觉得好,还是不好了。
苍薄九在想什么,姜折不知道,她还惦记着最近发现的宇宙衍变规律的一些不同运行方式。
此次离开初界王廷的收获很大,她是想要直接闭关去参悟的。
虽然是作为初序列,但是宇宙中的一些奥秘,她也是极为感兴趣的。
“你自便吧。”
初主大人扔下这一句话后,身影就直接从花圃之中消散了。
独留下苍主大人一人站在那里,微风从她身边吹过,就给了人一种被冷落在这里的感觉。
她也确实是被冷落了。
而且也不知道此次姜折闭关时间需要多久,苍薄九甩了甩袖子,最后身影也消失在了哪里。
——
姜折闭关,是常态,不过那一次闭关对她来讲,时间也并未过去多久。
但是对于宇宙的衍变来讲,时间如流沙,变化是一天比一天大。
甚至是等她从那一次闭关结束出来之后,她还未曾走出初界王廷,就听到了那些在初界之中诞生的生灵在议论着些许什么。
她从那些小精灵的口中得知,她的这一次闭关,对于宇宙万物来讲,根据世间纪元和时间来恒定的话,已经是过了大半个纪元了。
而这是她所经历过得第九纪元。
纪元年法和时间这些,是如今已然成熟的宇宙大道法则所自行演化而来的。
而那些异时空里面的生灵,也是越发的丰富多彩了起来。
……
而等她走出初界王廷之时,她见到了自己之前曾经见到过的第一序列们。
她们的存在,是后面序列衍生的一个奠基,同时也有了种族的划分。
人、灵、仙、圣、洛神、灵巫、月、精灵、人鱼等族。
人有人皇,灵有灵主,仙有尊等等。
每一个第一序列都各自有了自己的群族,并且在发展和壮大,不论是对自身本源界,还是对其他界的发展影响都很大。
当然,这些第一序列也并非全部都是初宇宙的。
而是原和初宇宙各自对半平分,毕竟是双生宇宙,各方都是需要处在一个平衡点上的。
而初宇宙这边的几个第一序列,她们也是最早见到姜折的。
也是她们率先唤她为初主大人的。
……
但是这一次姜折刚离开初界,去了一个她偶尔会去居住的地方。
她刚去哪里时,后面就有着几个人纷纷接憧而来。
她们对她唤了一个称谓,唤她殿下。
当时的初主大人对此略微疑惑,不过终究是一些旁人对她的一个代称而已,怎么喊,对她来讲也都是无所谓的。
她在那里待了一月有余,她们也会和她说上一些她闭关之后所发生的事情。
不过后来,苍薄九那边就传了一道讯过来,让她去一趟她哪里。
……
原宇宙里面,第一序列倒是和姜折所在的初宇宙里面的第一序列们是有些差别的。
是性格方面的差别。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原初序列所影响的缘故,就好比在初宇宙里面的第一序列人皇。
她的性格就是极为温柔的,洛神和灵主还有宇宙宠儿的第一个精灵和那两位圣女,性格都是偏向温柔柔和的。
但是在原宇宙里面的第一序列们,仙尊、光暗两月,甚至同样所得宇宙所喜爱的人鱼和灵巫她们都是的性格都偏向冷淡。
苍薄九是霸道冷漠的,唯独对上姜折是不同的。
或者该说,有时候真的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话,用在任何人身上都是极为适合的。
———
如传讯一般,姜折如约的出现来了原宇宙。
她一来,仙族之主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殿下。”
看到她时,姜折点了一下头:“许久不见了。”线著敷
那仙族之主闻言,冷肃的面容之中多了些许的浅笑。
“是,殿下是来找苍主大人的吗?”
姜折点头:“说是有事。”
“那有时间在与殿下闲聊。”
后来,她离开了,姜折也转身找苍薄九去了。
……
不过那一次她去见苍薄九,却并不是在原界,而是在两个宇宙相交平衡的界壁那边。
哪里,是宇宙的尽头,而外面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
就连姜折也是不太清楚和了解的。
那一次与苍薄九相见之时,这人倒是没有了对待姜折时的那一贯调戏,倒是变得认真了很多。
她站在那界壁之前,背影看着有几分单薄。
“来了。”
姜折飞落在她的身边,微微偏了一下头看着她:“怎么把我约这里来了。”
苍薄九抬手摄取下来了一些灰色物质在手里,然后伸到了姜折的面前。
姜折看着那灰色物质,歪了一下头,随后带着些许迟疑道:“域外物质?”贤注敷
“对,就是域外物质。”苍薄九说着,然后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就在你还在和别人花天酒地时,我无意间看到了。”
姜折:“……”
对上那一双暗金色的眸子,姜折唇瓣微动了一下:“我们那是在论道!”
什么花天酒地,这人会不会用词!
苍薄九:“论道需要给你弹琴听?跳舞看?还亲手给你做精美点心?那你们这论道还挺别有一番风味的。”
姜折:“……”
虽然这是事实,但是这人一说,怎么感觉好像她是在……偷情一样?
苍薄九看着她那不语的样子,直接冷哼了一声。
“若不是我给你传讯,你现在恐怕都还乐不思蜀吧。”
“来见我前,还和那个仙族聊天笑的那么灿烂。”
“阿折,你别太渣了。”
姜折:“?”
姜折:“……”
对上苍主大人那双幽幽深藏暗色的双眼,姜折被堵得耳根子薄红,却愣是找不到一句反驳的话来。
“过来,抱我一下,我就不生气了。”
姜折:“……”
最后,有些略微无奈的殿下还是过去抱了一下对方。
然后苍主大人肉眼可见的被哄好了,整个人看着都无比的心情愉悦。
之后,这两位第一灵这才开始说起了那些域外渗透进来的灰色物质。
当时的两人能够发现,那些域外灰色物质,能够腐蚀破坏两个宇宙的界壁,渗透进来之后,它们的作用还不太清楚,不过这个却也足以让两人留意了。
宇宙之外的世界不明,域外物质的渗透,让她们不得不多注意。
——
或许因着那些灰色物质的缘故,之后姜折倒是很少在闭关了。
而苍薄九也住进了她的初界王廷之中。
世间生灵在不断的发展和创新,有时候苍薄九会离开王廷,然后去外面,每一次出去,都会带上一些新奇小玩意儿回来。
就好比这一次,她离开几天回来后,带回来的就是人族所酿造出来的逍遥醉。
逍遥醉即为酒。
和其他种族比起来,人族弱小,但是却又有着其他种族没有的创新能力。
后来姜折倒是会偶尔和苍薄九还有其他第一序列们小酌两杯。
作为初序列时的姜折,她是能够喝酒的。
或许酒量会不太好,但是也不是后世那个自己沾酒必醉的体质。
之所以后世的自己对酒的反应会那么大,主要还是因为姜折曾经在酒这个事情上栽了两次跟头。
第一次,她因醉酒,和苍薄九之间有了亲密的私情。
相伴数不清的岁月数年,她们第一次有了逾越的行为。
是意外,但是却也谈不上后悔和不可接受。
只不过发生关系之后,姜折是迈着自己酸软的双腿,带着一身红痕,为了躲避苍薄九,她直接宣布了闭关。
而第二次,却不是她醉酒,而是她主动的灌醉了苍薄九。
后来……
——
——
原初界花圃里。
姜折看着那个幻晶之中的过往画面。
她是有些面颊之上飞上了一些红霞,白皙透明的耳根子也是红的不行。
最后她直接抬手,然后打碎了那一个画面。
她咬了一下唇瓣,眼底闪过了一些赫色。
这些幻晶之中的画面,若说之前的她不记得了,她说不定还挺有耐心继续看下去的。
但现在,她的记忆恢复了,她自然是知道,她自我放逐在时空之前的那些记忆的。
脑海中所浮现出来的那些记忆画面,其实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但是现在一看,却又处处特别……
今朝说,她跟在她身边那么久,怎么不知道她何时与苍薄九勾搭上的。
而姜折清楚的记得,她与苍薄九之前的关系和感情变化是何时开始的。
就是苍薄九第一次带酒回初界王廷的时候。
那时,是她第一次喝酒,其实她的酒量不是还行,而是很差……
毕竟谁能够想到,初序列的她,体质会对最普通不过的酒而出现了差错呢。
甚至是连苍薄九恐怕也是有些许意外的。
酒虽然是苍薄九带回来的,也或许是同样存了那么些许的小心思在其中,但是她就没有想过,自己的小心思最后就那么容易得逞了,而是超出了预期。
当时的她,不通情爱,也可以说未曾接触过,在情爱这一块,还未曾点亮过。
但是现在回看过去,就能够看见和发现,苍薄九对她的强势和霸道。
她也从不会在姜折其他的追随者面前遮掩自己对姜折强势和独占欲。
因着她的身份,加之她和姜折之间那本就亲密无间的关系,还有当时的姜折并不了解她们的那些想法,所以从未有人在她的面前戳破那一层窗户纸。
她们想的是,不通情爱,一视同仁对她们的姜折也挺好的,这样对谁都一样。
毕竟如果她通了情爱,若真对一人有了意思,这是其他人所不想看见的。
不过,这是她们所想,但却不是苍薄九所想。
凌驾众生,永远是她俯瞰所有人的苍主大人,她从遮掩自己对姜折的感情。
你问她担忧过以后姜折可能会爱上喜欢上那些第一序列中的其中一人吗?
或者是喜欢上第一序列之外的其他人?
依照苍薄九那凉薄霸道的性子,就算是姜折喜欢上了,她也会杀了对方,然后把姜折抢回来的。
而明明知晓姜折身边围绕了不少优秀的人,但是她最后却并未出手的原因是什么呢?
那就是她天然有着其他人没有的优势,并且最后还比那些人都先一步得到了姜折。
之前她就未曾把姜折那一群追随者放在眼里,之后,那些人对她来讲,就更加算不得威胁了。
……
那酒,她是故意而为之,但是所收到的结果,却是超乎了她的预期。
但是这个预期,却是她所喜欢的。
苍主也是有卑劣之心的,那日姜折醉酒之后,苍薄九封了初界王廷。
然后风情无限,一步一步的引诱了好学的殿下。
引诱她先对自己动了手,然后颈脖之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红痕在其上。
后来,自然是苍薄九这个露出了狐狸尾巴的人,反过来把人给吃了个干净。
之后,苍薄九带着慵懒,直接露出自己那强势的爪牙,她和姜折之间的纠缠,从那之后,就再也剪不断了。
饶是一直伴随在姜折身边的长离剑,也就是之后的顾今朝。
她之所以不知道两人之间的那些事情,主要还是苍薄九有点不太做人,她封了长离剑中的灵,然后扔去了原宇宙。
但是那件事情之后,苍薄九也没有在缠着姜折,而姜折也没有说什么,好似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一般
但实则不然,她们之间的事情刚发生不久之后,双生宇宙就出现了变故。
而这个变故,是直接威胁到了她们自身。
也是因此,有了后来姜折主动灌醉了苍薄九。
接着有了之后的姜折自我放逐时空,然后无限轮回的事情。
———
域外物质的渗透,影响到的是双生宇宙之中的大道法则。
就算是姜折和苍薄九两人合力出手,仍旧是无法控制甚至是消除那些域外物质。
大道法则被影响,双宇宙之中的小世界掀起了不少的波动,甚至是因为而湮灭的小世界不在少数。
宇宙动荡,其实所影响到的不止是大道法则和小世界,作为原、初序列的第一灵,姜折和苍薄九同样受到了影响。
而且这个影响很大。
宇宙在消融,而她们本身就和宇宙之间的关系微妙与息息相关。
换句话说,她们既宇宙。
双生宇宙出事,她们不可能还什么事情都不会有。
宇宙消融,界壁被撕裂出现了缺口,域外裂缝出现,域外生物钻进来。
而同样在不断被消减着力量,变得虚弱的姜折她们,本质之上,才是最为觉得不好受的。
一边要不断的抵抗那些域外生物的侵入,一边还要不断的稳定双生宇宙之间的消融,甚至是还要以自身的力量维持大道法则的不稳和崩坏。
她们在不断的消耗自身,但是那些诡异的域外生物,寄生而又不断的影响着这个双生宇宙。
也是在那时,有了域外战场。
……
而所有的转折点,都是在苍薄九离开原宇宙,来到了还在不断修补大道法则的姜折身边。
那时的姜折,力量消耗有些大,需要处理的事情也很多,她看着是有些疲惫的。
在看到苍薄九来时,她略微有些意外的。
也并未因为两人之间的那事情,而有所逃避不想见到苍薄九。
在那虚空之中,她们站在那些大道法则之上,苍薄九也一改之前,而是直接沉默的与她一同稳定那些大道。
等到结束之后,两人这才收回手。
“你怎么过来了?”
这话,是姜折问苍薄九的。
苍薄九站在她的面前,抬手,轻轻的把她一缕散落在脸颊上的发丝往耳后拢了拢。
姜折还是有些不太好意思的,但是却也没有抗拒或者是拒绝。
毕竟不论是她们的关系有无变化,苍薄九都喜欢与她这样亲近,姜折早已习惯了。
不过后面苍薄九所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姜折顿了一下。
她说:“阿折,我找到了解决两个宇宙持续消融坍塌的办法。”
“什么办法?”
姜折下意识的问出声,有办法了,应该是要感到高兴的。
但是姜折未曾从苍薄九的身上感受到轻松,同时她的心底也生出了一些心慌的感觉来。
后面苍薄九所说的话,验证了她心底的不祥,也让她的心底沉了下来。
“放弃一个宇宙,抽出其中所有的生机和大道法则,然后融入另一个宇宙之中。”
苍薄九在说这话的时候,她的手掌轻轻的落在了姜折的脸上。
姜折的心绪波动幅度很大,双手都几乎是下意识的紧握了起来。
“所以,苍薄九你是打算想要牺牲你自己,牺牲整个原宇宙吗。”
“你来这里,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姜折心慌了,苍薄九能够主动来到这里,说明她一定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已经做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知道她不可能阻止她了,所以她主动了来了这里,来见她。
“苍薄九,如果你敢这样做,我不会原谅你的。”姜折看着她,捏住了她的手腕。
看着她,苍薄九却是如之前一般轻笑了一声:“可阿折,这是最好的办法了,牺牲一个,保全另一个。”
两人对视着,姜折咬了一下唇瓣,她努力的压下心底的心慌。
在她想要说什么时,大道法则之下,有着两颗星星暗淡坠落入了黑暗之中。
同时有着一道灵音落在了姜折和苍薄九的耳中。
“第一序列,圣族两位圣女,战陨域外战场。”
姜折无言怔愣了一下,她转过头,看着苍薄九,那好似永远都淡然沉静的眸子里面,多了一些哀求。
“阿九,能不能在等等,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我会找到解决宇宙坍塌的办法的,你不能什么事情都不和我就自己做了确定。”
“你怎么知道,这些是不是我想要的。”
她软了语气,只想让苍薄九先停下自己要做的事情。
其实有时候,姜折也是很会利用自身优势的。
那一次,苍薄九心软了。
作者有话说:
看预收看预收!!!
第138章 她们护她轮回
第一序列为了不让姜折去往域外战场。
也知晓姜折本身所受影响大, 所以她们死守在了那里。
而那天对上姜折软了心,答应她,给她一个月时间的苍薄九, 从那边分别之后,她们就未曾再见过了。
第一序列还在不断的陨落, 宇宙同样还在坍塌。
但是等到第一个月时间过去时,姜折却是主动的提了两壶酒去了大道序列坍塌的更为严重的原宇宙。
苍薄九既为原,原宇宙坍塌的厉害, 说明她早就做好了舍其一保其一的打算。
但,她会消失。
而那些消失的生机和大道序列, 则是在不断的注入初宇宙。
苍薄九, 骨子里是疯狂的。
——
“陪我喝两杯。”
姜折的身影出现在原界王廷, 这里和初界王廷那边的布置格局差不多,不过却又多了一些住在这里的主人的那些凛冽霸道的风格在其中。
站在那个和初界王廷之中一样的花圃里面,她看着那个背对她而站的身影出声道。
说完之时,她也未曾去等苍薄九的回答,而是直接抬起脚步向着她走了过去。
在她从身后走进时,苍薄九也转过了身来, 她看着她,最后视线落在姜折手里提着的那两坛酒上。
“阿折想喝, 自当奉陪。”
姜折闻言脸上神色放松了些许下来,然后解了一坛递给她。
苍薄九接过,随后两人倒是直接随意的在那花圃里坐了下来。
酒布掀开, 袅袅酒香倒是如抽丝剥茧一般溢了出来。
姜折对着苍薄九举起了酒坛,苍薄九好似顿了一下, 她看着姜折。
“阿折可知,今日是我们所约定的最后期限了。”
“这酒……”
她的话还未曾说完, 一根纤细指腹就落在了她的唇瓣上。
苍薄九的眸子微微的眯了一下,那双暗金色的瞳孔之中,暗意在其中涌动,但是最后却又压了下去。
而姜折自然是看到了,但是她却还是冷静的看着她。
唇瓣微抿,和她对视着:“今日,不要说这些扫兴的话。”
她说完,把手收了回来,蜷曲在了掌心。
苍薄九定定的看着她,随后倒是一笑:“好,不说。”
她举起手中酒坛个,然后就直接和她手里的酒坛相互碰撞一下。
各自转过头时,就微微仰起头对着那坛口喝了两大口。
看着那清香酒水从她的下颌一路蜿蜒滑落到了颈脖和锁骨上,最后又被那衣衫布料所吸收,苍薄九喉咙微动了一下。
放下酒坛时,苍薄九的视线落在了远处,她嗓音放轻了下来。
“阿折,我有些后悔了。”
因酒的那一份刺激,令姜折眉心微蹙了一下,眼尾也好似泛起了些许微不可查的粉意。
“后悔什么?”她轻声的问着。
“后悔,勾引了你。”
姜折抓着酒坛的手微微的一顿,这一次是真的没有忍住耳根子升起了薄红来。
刚才的冷静和镇定,都好似因为她的这一句话而被打乱了些许。
就在姜折独自一人脸颊之上凝红升起,又带着那么些许羞赧和有种想要逃离这里的冲动时。
苍薄九却是又转过了头来看着她,她的脸上带着笑,然后又如同猫儿一般,慵懒又带着藏不住的觊觎强势和占有欲在其中。
皓腕轻抬,指腹轻轻的落在了姜折那白皙却又多了凝红的脸颊上。
触之既温,脸颊热度有些滚烫。
“不是后悔勾引了你,而是后悔自己怎么这么晚才勾引你。”
“不过我有些庆幸的是,阿折到如今,也不通那世间情爱。”
不通情爱还未曾开窍也好,这样,等她走了,她的阿折也不会太过伤心。
而刚才面颊还有些滚烫的姜折,在听见她这话的时候,对上苍薄九那一双眸子,她的心尖微悸了一下。
随后她的眼帘微微落下些许,移开了苍薄九的视线。
“喝。”
“别说话。”
初主大人有些略显冷薄的吐出几个字,同时手一挥,她们的面前就直接多了好几坛未曾开封的酒。
苍薄九看着她那精致侧脸,随后轻笑:“好,那今日,就陪阿折喝尽兴。”
后来,她们喝了许多,脚边的空坛一坛接一坛。
苍薄九倒是与姜折说了不少的话,大多都是两人过去所在一起时发生的事情。
双生宇宙诞生,她们也紧接着诞生,因着这两个宇宙特殊,所以她们从诞生之后,就是彼此所看见和认识的第一个人。
她们对彼此是特殊特别的。
……
酒喝了很多,苍薄九看着姜折的眼神也是越发的缱绻绵长。
“阿折,以后,若你……”
但是她的话还未曾说完,苍薄九的瞳孔就微微的涣散了起来,下一瞬,又微缩怔愣在了哪里。
她的唇瓣上,印上来了一个更为柔软唇瓣。
两道气息在那一刻相互纠缠缠绕了起来。
微风吹动着两人的青丝,却未曾模糊了两人的眼。
距离很近,她们都被彼此的气息所包裹了起来。
突然吻上了苍薄九的姜折,对上那双眸子,她那长而卷的羽睫微微的轻颤了好几下。
指尖也下意识的收紧,攥住了衣裳,紧握在了手里。
但是随后,她却又是大胆的把手抬起落在了还未曾回过神来的苍薄九肩上。
手腕微动,她就直接把苍薄九推倒在了那花圃之中。
被推倒的苍薄九,手下意识的就落在了她的腰间,把人带进了自己怀里,然后一同跌落进花圃之中。
姜折一头青丝从她的肩上散落而下,微微低着头看着好似有些微愣意外她有如此大胆的行为举动的苍薄九。
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姜折脸颊之上有着酡红,此刻被苍薄九如此看着,她是害羞和羞赧的,但是却又没有露怯。
她咬了一下唇瓣,最后低头,又再一次的一个吻落在了苍薄九的唇瓣上。
那落在她腰间的手,却是骤然的收紧了起来。
姜折的动作是青涩的,她甚至是有些不太懂,下一步又该如何。
而苍薄九却是微微的偏了一下头,喉咙微动,那双好似染了酒意的眸子里面,深暗一片,她看着姜折。
“阿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姜折有些慵懒的半支撑起了身体,她看着她。
半咬唇瓣,声音放柔了很多:“知道。”
她说完之后,却又是一笑,那个笑容,带着极致的蛊惑在里面。
青涩却又带着妖,而这样的她,是让苍薄九难以抗拒的。
那落在姜折腰肢上的手,也不可控的隐约发烫了起来。
即便是隔着衣服布料,那灼热的感觉,也仍旧是稳稳的传到了布料下的纤细腰肢上。
而这个好似化为了妖精一般的人,却是一只手虚虚的落在了苍薄九的颈脖和锁骨上。
“阿九不想吗。”
“不想……要我吗。”
后面那句话,是她倾俯下身子,贴耳在苍薄九的耳畔说的。
呼吸倾洒在她的耳廓,唇瓣有意无意的从苍薄九的耳朵上擦过。
没有什么经验,之前和苍薄九的亲密之事,也都是苍薄九在主导。
所以此刻的姜折,她在青涩的引诱勾引着苍薄九。
但是下一瞬,她就感觉到了一阵天旋地转,等到她再一次的视线聚焦时,那个被压在其下的人,却又换成了她自己。
青丝在身下花瓣之上铺散而开,姜折下意识的伸出手勾住了苍薄九的衣襟。
她略微仰头看着她,而苍薄九也是在看着她。
在那一双深暗灼热的视线下,姜折没忍住微微的偏了一下头,脸上满是赫色。
但是最后她又转过了头看着她,青涩大胆又直白:“苍薄九你,是不是不行了?”
原本来沉静看着今日这个大胆引诱她的人,听见这话,则是眸子微微地眯了下来。
苍薄九一笑,笑的同样是好看极了。
“行不行,阿折可以慢慢体会和感受的。”
后来,她话还未曾说完,就直接低头咬上了那个沾了酒水的白皙颈脖之上。
那一处,是姜折众多敏感点之一。
“唔……阿九……”
姜折没忍住,眼眸之中泛起了水雾,颈脖拉长了起来,身体紧绷,手指却蜷曲了起来。
但是下一瞬,却又好似整个人脱力了一般。
而苍薄九看着她的反应,细细轻柔在那留下了一圈牙印的颈脖上轻舔吻了好几下。
“阿折,你好娇啊。”
“都还没有开始,怎么就哭了。”
她的嗓音低沉沙哑,却又带着一些磁性。
看着娇的不行的人,苍薄九好似轻叹了一声,她轻轻的吻去了姜折眼尾的那一颗清泪。
但,苍薄九的劣根性却又无比的可恶。
看到娇的不行的人哭了,她就只有一个想法。
让她哭,哭的更加厉害,哭的眼尾殷红,然后只能够攀附与她。
所以后来,主动挑衅和勾引人的姜折,眼中雾气化为清泪,被弄哭了很多次,有多少次,数不清了。
……
那个花圃之中,不少的花瓣都飘舞起落在了半空中,遮挡了那花圃之中荒唐却又格外情色的一幕幕。
唯有偶尔甜腻难耐和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出,甜腻的声音一次比一次沙哑。
那是一次彻底的放纵,放纵了自己心底的野望。
苍薄九是失控的,所以,她折腾了那个娇媚又青涩的人儿很久。
但是在后来,那个被她禁锢着,布满了红痕的纤细身躯在控制不住的紧绷轻颤,充血红肿的唇瓣咬着她肩膀的人,却是带着沙哑和一些难以控制的娇喘与甜腻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阿九,你错了。”
她说的错,错在苍薄九以为她还一直未曾开窍。
之前她或许不懂,苍薄九甚至是包括哪些第一序列看向她时,那些她所不能理解的情绪神情。
但是后来,她懂了,但是开窍有点晚。
在她懵懂什么是情爱的时候,好像她就在开始不断的失去了一些她还未曾抓住的东西了。
不论是苍薄九,还是那些第一序列。
……
那时的苍薄九听见这话,她还未曾回过神来,那个身躯轻颤的人,却是抱紧了她。
“初懂情爱,是源自阿九的。”
“刚懵懂,却又要失去了。”
“所以阿九,这是我送你的一场永不苏醒的梦。”
姜折选择了以这样方式,在苍薄九可能会放下警惕松懈下来的时候,她算计了她。
知道苍薄九对她的来意会警惕,所以她主动,以自身为引,给她留下了一个美梦。
明明还在极致的欢愉,最后姜折却是在苍薄九那不可置信的眼神下,直接封印了她的神识与灵魂。
因为苍薄九毫无防备,也根本不会对姜折设防,所以,姜折轻易得手了。
在身体力量被抽离的那一瞬间,意识陷入无尽的黑暗前。
苍薄九伸出手努力的勾住了她的手腕,那双一向运筹帷幄,俯瞰众生的眼中,终于是第一次有了慌张无措。
“阿折,不要……”
但是躺在那花瓣之上,身上还有着未曾褪下去的潮红粉意的人,却是主动的伸出手捧住了她的脸,然后与她额间相抵,一个吻也随后落在了那一个唇瓣之上。
明明周身乏力酸软,但是她却微微的抬起了自己的腰肢。
“阿九,睡吧,等睡醒了,一切都好了。”
“姜折,你敢,你若敢那样做,我就亲手毁了它。”
苍薄九是气和怒,却又无尽心慌的。
但是回应她的,却是姜折一笑,然后只见刚刚那还虚软无力的纤细手指,直接就落在了她的眉心。
意识彻底陷入黑暗前,她只听见了一句。
“我知道阿九不会的,我找到了一个可解决当前困境的办法,只不过可能需要阿九等我很久了。”
后来,苍薄九就那样被姜折轻易算计,然后力量被抽取,意识彻底的陷入了黑暗之中,入了姜折为她编织的哪个所谓的美梦的梦境之中。
……
后来,姜折支撑着发软的双腿,带着一身的痕迹,甚至是连眼尾的红和红肿充血的唇瓣都未曾消减下去。
她就直接拿着从苍薄九体内抽取出来的原序列去了双生宇宙相交之处。
她是要把两个坍塌的宇宙融合成为一个宇宙,她和苍薄九的序列,就是这两个宇宙融合的关键。
这个方法,姜折之前只是有所设想,却并未有什么把握。
甚至是比起苍薄九的那个舍一保一的方法还要更为的疯狂。
舍一保一,还能够留下一个,若是两个宇宙相融失败,那就是会造成宇宙坍塌的速度加快,域外生物的进攻就再也势不可挡了。
可这个方法,却又是合理和可行的。
因为是双生宇宙,若是相融成为一个,那就不需要牺牲她们任何一个人了。
但是因为有风险,有不确定性,这个方法,苍薄九或许是知道的,但是她却没有选择,说明,她也没有把握,所以才不选。
她保守的选择了能够保全姜折的这个选择。
姜折选了,但更多成分她是在赌,赢了,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画上一个句号了。
若是赌输了……
呵,那就只好大家彻底的玩完儿了。
姜折去世间走过,她曾见过赌徒的疯狂。
她是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成为一个赌徒,赌的还是拉上了两个宇宙的命运来当赌注。
但最后的结果就是,她赌赢了。
原界王廷和初界王廷相融,成为了原初界。
而两个宇宙相融,也并非是小世界重叠在一起,而是如同在一个足球场旁边又把地盘扩大了一些。
——
姜折此法是可行的,但是却有着弊端,那就是不稳定,两个宇宙之间,时空与小世界之间,还是隐约有着排斥。
第一序列全部陨落,融合两个宇宙搭建桥梁连接,这几乎是用尽了姜折所有的力量,若不是有着苍薄九的原序列支撑,说不定,她也早已跟着第一序列陨落了。
后来,姜折以自身投入棋盘,放逐在时空之中。
但在此之前,她亲自把苍薄九封印在了原初界王廷之中。
她不止是归还了原序列,还把初序列的掌控权转移给了她。
她以自身为棋,若是在自我放逐之中陨落,也不至于缺失一半支撑这个宇宙的力量掌控。
所以她把自己的那一部分掌控之力给了苍薄九,让苍薄九成为了那个最后的掌控主宰者。
而她自己则是耗竭陨落,然后自我放逐在了两个不稳定的宇宙时空之中。
她是以自身的力量和存在,稳定那两个宇宙时空。
……
不过后来,她或许是连她自己也未曾想到过,她浑噩在时空之中。
加之自身命数被混乱的缘故,所以每一世,她都注定了要为了大局而放弃自身。
若是一世不曾安然度过,那么就算是彻底的陨落。
所以后来从那个专门为了困住她而编织的美梦之中挣扎苏醒过来的苍薄九,她气又怒,因为一切都已经成为了定局。
她也没有办法冲破那个封印。
因为姜折知道,自己不可能困住她多久的,所以她是直接以自身本源序列为封印阵眼,就是为了困住苏醒之后可能会暴怒的苍薄九。
如果苍薄九敢强硬的破开那个封印,本源序列碎,最后姜折一样会死。
所以,姜折也是懂得如何把苍薄九困在原初界王廷之中的。
后来,苍薄九确实是沉寂甘愿的被困在了原初界。
不过,她也不是真的就这样甘愿的等,她离不开原初界王廷,所以在那个封印动荡不稳的瞬间,她分裂了自身一块灵魂碎片投入了出去。
以灵魂碎片为桥梁,就算是不能够动用太多的力量去影响到那个封印,然后又扰乱了姜折的命数,但在这个前提下,也足以她动用一些力量,然后来操控一些事情了。
她知道姜折有可能在那自我放逐之中有着很大且彻底陨落的风险。
所以她以灵魂碎片为桥梁,同时在宇宙坍塌之下为奠基,直接拉起来了一个无尽空域。
甚至是为了姜折能够一次又一次的安然度过那些她自身在无法挣脱开的轮回枷锁和命数。
苍薄九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干预了她的命数。
改不了大的命数,但是却能够细小拨动一下,就会如同蝴蝶轻轻的颤动一下翅膀,所带来的,就是一场风暴,和不同的结果。
……
但是或许苍薄九也未曾想到过,她的出手,倒是把那些陨落转世的第一序列送到了姜折的身边。
这其中也或许是因为姜折和她们之间有着未曾断开的因果,也同样是轮回转世而休养灵魂。
彼此之间有些冥冥相连之感在其中。
所以,姜折次次轮回,身边都有着第一序列在身旁影响和更改她的命数。弦猪复
原本不算是太好的结局,最后也终究是有了一个不一样的结局出来。
……
苍薄九在原初界,她所投以的化身,自然是看出了姜折和那些第一序列之间的因果纠缠。
不过,她却又什么都没有做。
毕竟,这其中还有她的手笔不是。
苍薄九是想要以那些第一序列来护姜折每一次应劫之时的平安度过。
她不能直接出手,那就只好让这些第一序列来做这些事情了。
但,每每看到自己之前那些并未放在眼里的姜折的那些追随者,在那些小世界里面纠缠的样子,还有剪不断的因果。
堂堂苍主大人,她也是嫉妒的,可为了大局,却又忍了下来。
不过就是看向那些觊觎着姜折的第一序列们,带上了一些杀意和想要过河拆桥的想法在其中。
只要是面对和她抢人的人,苍薄九的心底,都是阴暗的。
——
——
“阿折这是在,回味吗?”
原初界的花圃之中,苍薄九那带着丝丝慵懒却又暧昧不已的声音响起。
看着那些幻晶之中的画面的姜折,下意识的就抬手把四周所有的画面给打散了。
同时,一只纤细的手落在了她的肩上,最后一具柔软的身体从其后贴了过来。
她的两只手一只从肩上往下抱住了她,还有一只手从她的腰侧绕过环住了她的腰肢。
温热的气息,瞬间喷洒在了姜折的耳廓。
一如那久远记忆之中,独属于苍薄九的气息,一如之前一般,霸道又强势的尽数包裹住了她。
姜折的身体微僵了起来,她站在那里没有动。
而她身后之人却是把她抱得极紧,她在企图重新掌控怀中的人。
最后甚至是直接咬上了姜折那柔嫩白皙的耳垂,含在唇瓣之间,湿软温热舌尖如蛇吐信子一般时不时的扫过。
姜折的双腿因为她的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而微软踉跄了一下,但是落在她腰肢上的手却极为轻松的把她捞了起来。
“苍薄九,你不要闹。”
姜折耳根子直接红了起来,不止是耳朵薄红,甚至是连脸颊之上都升腾起了红晕来。
她咬了一下唇瓣,低声了一句。
但是站在她身后的人却是轻笑了一声。
“阿折怎么会觉得这是在闹呢?”
“阿折还没有回答我,是不是在回味呢。”
苍薄九的声音带着一些暗意蛊惑,被封印在这个原初界那么久,她的性情,早就和之前有了一些变化。
可能唯一没有变的,就是那带着些许深暗好似要一口把姜折吃掉的眼神和那阴湿的强势霸道了。
而苍薄九这意有所指的话,姜折自然是懂她这话里的另一层意思。
她在提醒她,当初在这个花圃之中,她算计了她。
也是在这个花圃之中,她们……
姜折轻吐出一口浊气,眉心微蹙:“你是想要和我算旧账?”
苍薄九带着一些惩罚性的直接轻点上了她腰肢上的那一处敏感点。
“我们旧账,可太多了,一时半会儿恐怕是算不完的。”
“这个,只是一个小惩罚。”
苍薄九的心底,始终是在意和气姜折的所作所为的。
当然,也气这个人在外面招惹的鸢鸢燕燕。
而姜折差点儿没有因此直接发出一些令人耳红的声音来,但是她却又很快的咬住了唇瓣,把那些声音给压了回去。
“苍薄九,你别……”姜折有些羞恼,她握住了那落在自己腰肢上的那一只手。
气息有些乱,但是最后她还是蹙眉忍不住的反驳了苍薄九。
“当初是你先要如此做,最后我不过是比你的解决办法快了一些而已。”
“你想找我算账,你自己还不是一样的擅自决定一切,当初你若真的舍弃原宇宙,你自己消陨,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决定,就是我想要的吗?”
“最后不也有了结果,当初我的办法,才是最好的,起码保全了所有人。”
姜折的话,让这个花圃之中都好似安静了下来。
气氛到这一刻,好似冷却了下来。
这也是,姜折和苍薄九之间,不论是之前还是现在,第一次有了这样的争执。
为了过去而争执。
站在她身后抱住她的苍薄九,也好似安静了一下,最后在姜折微微蹙眉,反思自己的话是不是说的有点重时,苍薄九出声了。
她笑了一声,但是那笑声中却没有什么温度,就连说出来的话,也带上了一些冷意。
“保全所有人?就是不保全你自己是吧?”
“你的解决办法,和我的解决办法有何不一样?”
“姜折,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当初你是直接损耗了自己的本源序列,你根本就是做好了自己会死的准备。”
而苍薄九一直愿意被封印在原初界,就是因为那个被当做阵眼的本源序列,太过脆弱了。
好似只要她用点力,那一丝本源序列就会马上溃散一般。
所以,苍薄九不敢乱动,因为那最后一丝本源序列消散了,姜折,她就真的回不来了。
所以,苍薄九一直守着那一丝本源序列,未曾在踏出过半步原初界王廷。
“禁锢轮回,自我放逐。”
“这哪一步不是在把你自己推向消亡的深渊。”
“所以姜折,你的解决办法,比我的好在哪里?”
“那你的决定,你又怎知,最后的结果,就是我们想要的呢?”
对,就是我们。
因为还包括哪些第一序列在内。
当时,在姜折轮回之中,所消磨掉的,是她本就脆弱不堪的灵魂和为数不多的本源序列。
而第一序列她们在轮回之中休养灵魂得知之后,自愿放弃了重新恢复了的力量,她们是以自身灵魂做基垫,护她的灵魂在轮回之中得以无碍。
……
苍薄九从来都是唤姜折阿折,如今直接唤了她的名字。
说明,她是真的生气了。
而姜折听见她的话,唇瓣微抿,一时心虚了。
因为确实是如苍薄九所说,她的解决办法,并不比她的办法好到哪里去。
只不过一个算是一刀果断自我结束,一个则是在慢性消亡。
这只是消亡过程之中的快和慢而已。
花圃之中,姜折自知理亏,她微蹙眉心,最后不语了。
而她身后的那一道气息,则是宛若如暴风雪要降临一般。
作者有话说:
一个一个挨着来
来来来,看预收看预收!!!
第139章 都不清白!
花圃之中一时安静莫名。
心虚而又自知理亏的姜折, 却是嗅到了一些危险之意在其中。
而那给她危险的感觉,就是从身后抱着她的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姜折指腹摩擦了一下掌心,心底默默的盘算了一下自己如今和苍薄九之间的实力。
获得了两个宇宙相互融合的掌控之力的苍主大人, 她能打的过吗?
姜折都没有细算就知道,根本打不过。
就算是收回了她的本源序列, 也根本打不过现在的苍薄九了。
她们之间的实力,早就不是之前那平衡且不相上下了。
知晓差距,又感知到了危险, 姜折这人,历经轮回, 骨子里面早就懂得什么叫做认怂了。
何况她面对的还是苍薄九。
……
所以, 权衡利弊之后, 姜折先服软了。
她犹豫了一下,把手落在了苍薄九的手背上,轻轻的捏了一下,她转过身,然后面对着苍薄九。
不过一转身,对上的就是苍薄九那双深暗不见底的眼眸。
姜折的心底莫名的跳漏了一拍, 那是对危险的心悸之感。
同样,她也对这样深沉危险的苍薄九太过熟悉了。
正是因为熟悉, 姜折才会莫名的被吓了一跳。
和那双眸子对上,姜折的手无意识的捏紧了一下苍薄九的手,但是却又很快的稳住了心态。
姜折微微的抿着唇瓣, 抬手轻摇一下她的衣袖,姿态神情和动作都软了下来。
“不会有下一次了, 我保证。”
苍薄九看着她没有出声,姜折也看着她。
看到她那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 姜折咬了一下唇瓣,最后她松开了苍薄九的手,然后双手搭落在了她的肩上。
记忆之中,即便是和苍薄九之间更加亲密的事情都做了。
但是如今,姜折还是羞赫的,特别是在苍薄九那略带危险深暗的眼神注视下,即便是一个这样的动作,都快用完姜折所有的勇气了。
但她又不想在这个时候露怯,最后顶着苍薄九那注视,姜折努力遮掩了自己想要逃走的心思,维持着自己那只要轻轻一戳就会破碎的假象,表面一派冷静镇定。
但是那勾在苍薄九肩上挨着颈脖上的手指,略微收紧又偷偷松开的样子,却是暴露了她紧张还有略显无措的真实想法。
她唇瓣微动,看着苍薄九软声道:“还生气?”
苍薄九看着她,神色没有变化丝毫变化:“不应该生气?”
看着好似安抚哄不好也顺不好毛的人,姜折的羽睫轻颤了一下,她略微的咬了一下唇瓣。
姜折压住了心底的羞赧,手指收紧,最后之间干脆双眼一闭,把头凑了过去。
一个带着湿润柔软的唇瓣就印在了苍薄九的唇角之上。
吻人的那个人,屏住了呼吸,阖上的眸子羽睫在不断的轻颤着,她很紧张。
从未主动的做过这样的事情,所以姜折不止是呼吸屏住了,心跳声都好似也控制住不在跳动了。
而突然被吻上的人,则是眸子微微的眯了一下。
看着那张近在咫尺放大阖上的眉眼,苍薄九的呼吸也变得极轻了起来。
但是还不等她去感受姜折那一份青涩与紧张,那一份温热就要离开了。
一个蜻蜓点水的吻,确实是已经耗费了姜折的所有勇气,亲完她就准备后退的。
但,这只是她的想法。
在她刚有动作时,一只滚烫灼热的手就重新落在了她的腰间,阻止了她所有的后路。
甚至是手腕微微用力,她整个人就直接贴在了苍薄九的身上,被她拢在了怀里。
姜折的身体略微的一僵,颈脖下意识的往后仰了一下,阖上的眸子也睁开了。
一睁开,对上的就是苍薄九那一双带有深意却又带着些许饶有兴味笑意的眸子。
“就这样吗?”她声音略显低沉的看着姜折说着:“哄人可不是阿折这样哄的。”
耳根子薄红的姜折,在这一刻,想要逃走的想法达到了顶峰。
她收回了自己的手,掌心抵在了苍薄九的肩上。
姜折有些紧张却又略显警惕和慌张的看着她。
“那你,还、还想如何……要不,我先去把你的封印解了?”
直觉告诉姜折,苍薄九有点太过危险,现在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这样想,脚步也是没忍住后退了一步。
但是下一瞬,落在她腰肢上的手却是收紧,她的脚下踉跄一下,整个人就更加贴进了苍薄九的怀里。
刚才还留有一些空隙,此刻,是半分空隙都没有留下了。
姜折甚至是还未曾有何肢体反应,下一瞬,她的下颌就被一只手捏住了。
下颌微抬,然后那独属于苍薄九的气息就瞬间朝着她笼罩了过来。
腰肢被束缚,下颌被捏着,姜折眼前一黑,一个极为略显侵略性的吻就落了下来,甚至是还咬了一下她的唇瓣。
姜折略微吃痛,唇瓣下意识的就微张了起来。
“苍……嘶……”
所有的话,都被苍薄九给堵住了,姜折想要逃离,但是她后退一步,苍薄九就得寸进尺一步。
最后她的背部直接抵靠在了一棵树上,前无可进后无可退。
姜折的指尖无意识的攥紧了手里捏着的那一块布料。
“唔……”
苍薄九的行为,太过强势,被禁锢在了两者之间的姜折,只能够被迫的略微仰头承受着。
想要推开苍薄九的手,最后也是变得虚软无力了起来。
只因苍薄九格外的过分,她的手落在那纤细的腰肢上,故意又恶劣的点上了姜折的敏感处。
若不是整个人都被苍薄九搂在了怀中,姜折都要因为敏感点被攻略而双腿泛软跌坐滑跪在地上了。
而苍薄九爱死了姜折那只能够依靠攀附在自己身上柔弱无骨的样子。
这个吻,终究是凶猛的,但凶猛之后又是迟来的温柔。
不懂得如何换气,被迫承受这一切的人,则是眼尾都红了起来,白皙脸颊有了酡红,她的气息,终究还是乱了。
……
苍薄九细细咬着那唇瓣,舔舐着,气息沉浮而不定。
看着那双放大的眼眸之中盛着雾气,泛红的眼尾,又娇又妩的模样,苍薄九的呼吸窒了一下。
最后没忍住口齿直接就在那柔软充血的唇瓣上重重的咬了一口。
姜折眸中雾气闪了闪,隐约有着化为一滴清泪的趋势。
她轻唔一声,带着些许痛呼之意。
而苍薄九咬完了之后,又轻啄舔舐了几下,缠绵而又细密的吻变得轻柔了起来,不在如刚才那好似要一口要把面前人给吞了的架势。
苍薄九压了压自己眼底升起来的欲色,她亲了亲姜折的唇角。险猪福
“阿折怎么这么娇啊。”
“真想……直接吃了你。”
苍薄九的声音含糊又带着一些沙哑低沉的说着。
她与姜折眉心相抵,又时不时的轻啄那红肿充血的唇瓣,呼吸格外的灼热。
而脑子有些晕乎乎的姜折,听见她的话之后,一股热意又再一次的从脸上升了起来。
晕乎乎的脑袋也终于是变得清醒了一些起来。
脸颊被苍薄九捧着,逐渐清醒的眼眸之中满是羞赧。
她气息不稳,轻喘着,最后自己轻咬了一下唇瓣,用自己虚软的手推了推苍薄九。
“够、够了苍薄九。”她的声音软的不行,好似只要苍薄九在过分一点,她那软的不行的声音之中就会带上哭腔之意了一般。
但是苍薄九听了却是咬了一下她的唇瓣,最后偏过头直接轻咬上了她那红的好似要滴血的耳垂,含在了唇瓣之中。
姜折的身体轻颤了一下,刚才好似蓄力恢复了一点的力气,此刻又瞬间被掏空了。
她轻声哈唔了一声,勾着苍薄九衣衫的指尖都好似有些隐约泛白了起来,用了力,最后却又因为失力而微颤无力了。
“阿折叫错了。”
“在好好想想,该叫什么,嗯?”
苍薄九低沉含糊的说着,同时指尖落在了姜折身后那隔着一层衣服布料的腰窝上。
轻轻的摩擦着,手感极好,有些令苍薄九有些爱不释手。
姜折整个人都有些不太好了,本就发软的身体,此刻是越发的全部依靠在了苍薄九的身上。
她挂在苍薄九的身上,气息乱的不行。
“阿九,阿九。”
“你别……”
姜折只好用那发软的声音唤了一个称呼,带着些许的讨好。
被禁锢在这里,整个人都被苍薄九掌控着,姜折有些晕乎乎的脑袋觉得,这样的感觉太不好了。
想逃……
苍薄九则是轻笑一声,那声音之中虽然没有餍足,却有着满意。
或许是看她有些可怜,苍薄九没有在闹她了。
把人抱在怀里,抬手轻轻的顺抚着她的背,她完全支持着姜折。
不过苍薄九微微偏头时看着她眼尾的红,还有那轻颤的羽睫之上挂着些许水汽的样子。
苍薄九就是轻声叹了一下:“阿折真娇啊,我都还没有对你做什么,就这样了吗。”
她的指尖轻轻的擦拭了姜折眼角的湿意。
而姜折听见她这话,直接就咬了一下唇瓣,她抬手捂住了苍薄九的唇瓣。
“你不要说话!”
这些令人羞耻的话,姜折听了只觉得自己好似被放在了火架上烤着。
苍薄九轻笑,看着姜折像一只炸毛的小猫模样,她的眼底多了些许深意。
也是那瞬间,姜折就感受到了自己掌心之中那传来的湿热柔软之感,痒意和滑软的感觉瞬间就传进了姜折大脑之中。
姜折略微瞪大了双眼,手有些慌乱的放了下来,然后指尖收紧了起来。
“你、你……”姜折红着脸看着她,一时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而苍薄九像是一只偷腥的狐狸一般:“我如何?”
姜折那红肿充血的唇瓣微动了两下,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苍薄九的无赖,姜折根本难以招架得住。
之前就如此,更遑论现在了。
看到她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苍薄九轻笑一声,她把人抱在怀中,亲了亲她的额头。
“不逗你了,乖,就让我这样安静的抱一下。”
她的声音之中,罕见的多了一些疲意。
姜折原本隐约被逗的有些羞恼的,但是听见她的声音之后,刚准备抬起的手,犹豫一下,又瞬间打消了那个想法。
她背靠树干,然后安静的被苍薄九抱在怀中,两人之间没有什么空留出来的缝隙,此刻就这样安静的站在树下,她抱着她。
……
微风徐徐而过,花圃之中的如蒲公英泡泡一般的幻晶在空中随风而飞舞中。
同样也有着新诞生的幻晶,在默默的把今日发生在花圃之中的这一幕幕记录了下来。
微风而过,轻轻的带起了那有着盛大树冠之下站在的两人的青丝。
青丝发梢在风中缠绕,难以分辨彼此,有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感觉。
最后,是被苍薄九抱着的姜折安心的睡了过去。
其实,姜折也是疲惫的。
初序列恢复,带动了她的身体和灵魂之上的一些修复,最后又耗费了刚恢复过来的一半力量封了域外战场之上的那个域外裂缝。
然后又跨越空间,回到了原初界,她的身体和灵魂,都难免会疲惫的。
回了原初界,到了这个熟悉的花圃之中,周身所萦绕的是她所熟悉而又极为安心的气息。
所以姜折放任了自己,安静的靠在苍薄九的身上就睡了过去。
她的呼吸逐渐平稳之后,一直抱着她的苍薄九,却是动作轻柔的把人抱了起来,随后两人的身影直接消失在了那花圃之中。
之后出现在了一个房间里,苍薄九把人放在了床上,她也躺了上去,动作温柔的把人抱在怀里。
苍薄九安静的看着那一张还泛着粉意的人儿。
指尖轻轻的在那好看的秀眉鼻梁和红肿的唇瓣上细细的描绘着。
在感受到怀中之人是真的后,苍薄九这才有了真实感,这一次,不再是她的幻想了。
她的阿折,终是回来了。
苍薄九微微的低了头,一个轻吻落在了睡得恬静的姜折的唇角上。
“我们的帐,以后慢慢算。”
她们的之间的帐,恐怕是怎么算,都算不清的。
———
无尽空域
啪嗒!
一只纤细的手,指尖夹着棋子稳稳的落在了棋盘上。
“赫连,你又输了。”
轻衣看着坐在对面,又因为一子之差而输给了她的赫连南枝。
而那个又字,说明赫连南枝今天不是第一次输了。
下棋是娱乐也是博弈,刚好这两人在棋道之上都有着一些造诣,所以她们切磋棋艺的时间不少,大部分时候都是平局。
像今日赫连南枝一连输了两局,这着实是不应该的。
赫连南枝一顿,看着棋盘之上的棋子摆放的位置,笑了一下,看着轻衣。
“是轻衣你的棋艺好。”
轻衣纤细指尖收着棋盘上的黑白棋子,闻言看着她。
然后轻笑:“不是我棋艺好,是你今日频频走神,心不在焉。”
轻衣这话一出,赫连南枝还没有说什么,刚好从屋子里面走到了院子里面的夏知槿却是笑着带着些许挪耶的出声了。
“今日她这心思,可不在这棋盘上,说不定早就跑另一个地方去了吧。”
夏知槿这话一响起,院子里面倒是安静了下来。
被戳破了小心思的赫连南枝则是有些略微的不好意思了起来,嗔看了一眼夏知槿。
这院子里面虽然安静,可是却也很热闹的。
安静看书的祁徵和君秋蕴,煮茶喝的长鱼浅和裴念青,还有处理无尽空域这些事物的月时卿与顾今朝和明清黎,冥想修炼的月聆舒。咸珠府
……
最近一群人差不多也都相熟了起来,又都住在空中域中心岛上,加之那些模糊恢复过来的记忆,倒是让她们的这一份相处多了些许的和谐。
而夏知槿在说完话之后,她就扫了一眼院子里面的其他人,更显妖媚惑人的双眼之中满是戏谑。
“想来除了赫连之外,你们也应该也略微的有些分神了吧。”
“毕竟,咱们得阿折这都已经去原初界半个月了。”
“那偌大的原初界,孤女寡女的,关系还不清不白的,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呢。”
“唉,什么都是哪位苍主大人先吃肉喝汤,留给我们的,恐怕连口汤都没有,好可怜啊。”
夏知槿叭叭叭的说完之后,还做了一个西子捧心又碎成两半的动作,一副忧愁至极的样子。
其他人:“……”
看到夏知槿那夸张的动作,还有听到她的那话。
其他原本把自己心底真实想法遮掩的很好的轻衣一群人,此刻眼底神色都略显微妙和那么不太自在了起来。
喝茶看书处理事物修炼的一群人,视线都齐刷刷幽幽的落在了夏知槿的身上。
觉得这人好烦啊!
这混沌灵妖转了那么多世后,嘴巴怎么变得这么欠揍了。
月时卿停下了手中的笔,看着夏知槿:“这里面不包括你?”
夏知槿笑的灿烂,一点儿都不踩月时卿留下的坑:“自然包括我了。”
月时卿哦了一声,然后她笑着道:“不过你这名不顺言不正的,连汤都喝不到,也正常,但是咱们的清黎就不一样了,明媒正娶的,某些人最后总不可能始乱终弃吧?当然,也说不准,毕竟咱们哪位苍主大人确实是很强。”
起码在坐的各位,都单挑不成功苍薄九的。
被波及了池鱼的明清黎:“……”先逐敷
在感受到那些人的视线转而落在她的身上后,明清黎放下了手里的笔,然后淡定平静道。
“看我也无用,我打不过哪位苍主大人,就算打得过,你们觉得自己能够喝得到汤?”
明清黎在极为平静镇定的实事求是。
她是无所波动了,其他人听了却是眉尾挑了一下。
而明清黎说完这话之后,她又看着把火引她身上来的月时卿。
“后面这些,我相信你可以自己一人处理完的。”
显然,清黎姑娘也是有小脾气的。
月时卿:“……”
看了一眼还剩下的那些需要处理的公务,月时卿不出声了。
其他人则是无声轻笑了一下。
而夏知槿则是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明媒正娶怎么了,我还是她未婚妻呢。”
君秋蕴已经把手里的书放在了腿上,闻言看了她一眼,纠正道:“是嫂子。”
夏知槿:“嫂子未婚妻行了吧,这不管是嫂子还是未婚妻,她‘哥’都死绝了,她继承她‘哥’的一切,包括自己的嫂子在内,有什么问题吗?”
君秋蕴:“……”
其他人:“……”
挺无耻也挺牵强的,但却听着又该死的有道理。
月时卿:“那要按你这么说,那这一院子里面的人和她可就说不清理不清了。”
这院子里面,随便拉一个出来,不都和姜折之间有着一些剪不断的纠缠在其中么。
祁徵、轻衣还有长鱼浅、赫连南枝她们,那一个是和姜折之间的关系‘清清白白’的呢?
这多多少少,对姜折可都是存有觊觎之心的。
这里在坐的各位,之前恐怕都是想要温水煮青蛙吧。
结果哪里知道,出现了苍薄九这么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变数。
强势又霸道把姜折圈为了自己的人,明显是要掐断她们这些抱有不纯目的觊觎之心的人。
……
夏知槿:“啊,大家公平竞争呗,不过说这些都是空的,人在原初界,说了也白说。”
她说完之后,视线转了一圈,落在了顾今朝的身上。
笑:“今朝啊,你……”
“打住。”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顾今朝就淡淡的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顾今朝看着她:“你想去原初界你自己去,别拉上我们。”
夏知槿:“我去了有什么用?要是我把人抢回来了,你们可以只看不和我争吗?”
顾今朝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处理面前的那些公文事物:“等你去了原初界,把人带出来了,再说这些事情吧。”
顾今朝油盐不进,其他人看戏不搭腔。
夏知槿轻哼了一声,焉下去了,她要是能够敢一个人去原初界,她早就去了。
嘶,主要是她对苍薄九有些太过忌惮了,打不过啊打不过!
想到自己的计划,夏知槿觉得,这可真是道路漫长啊。
这第一步都没办法开展,别说后面了。
所以夏知槿忧愁了,最后直接重重的叹了口气。
……
轻衣和赫连南枝,还有祁徵与长鱼浅、君秋蕴她们,则是收回了视线。
其实说不在意是假的,但是在意又有什么办法呢?
难不成她们还真敢跑原初界去啊。
苍薄九之所以没有对她们出手,甚至是略显宽容,就是因为姜折在乎她们。
若不是不愿和姜折之间有所矛盾,苍薄九是做的出来过河拆桥这种事情的。
明知打不过苍薄九,苍薄九也退了一步,她们自然是不会不识趣的主动去踩苍薄九那一条底线的。
原初界,是苍薄九的地盘,也是她不容任何人染指和踏足的地方,除了姜折之外,其余人去,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呢。
夏知槿也知道,但就是忍不住的想要日常的拱个火。
当然,夏知槿有什么心思,顾今朝她们也是一清二楚的。
这要真计较起来,她们自己也是不遑多让的。
……
棋盘上最后一颗棋子收完,轻衣浅笑。
“多思无意,阿折此前刚序列恢复,就消耗了那么多的力量封了域外裂缝,应该会休息一阵子。”
“至于之后的事情,等阿折回来了再说。”
温柔的轻衣殿下,实则也是有着一颗腹黑的心呢。
她是性格温柔,不代表她不争不抢。
如今一直没有表现出来,主要还是另一个当事人不在,所以说再多也无用。
“再来一局?”她看着赫连南枝。
而赫连南枝也是一笑:“来。”
两人交换棋子,轻衣率先落下了一子黑棋,赫连南枝紧随其后。
而轻衣方才那一番话,祁徵她们自然是听明白了她的另一层意思。
姜折去了原初界半个月之久了,看着很久,实则对她们来讲,也不算是很久。
只不过心有期待和等待,才会觉得这时间格外的漫长。
姜折自身消耗很大,加之又还未曾收回本源序列,消耗之后,自然是要有一个时间来恢复的。
她在原初界,也不一定真的就是孤女寡女还有什么干柴烈火烧起来了。
在坐各位,谁不是心思细腻的人,道理都明白。
但是见不到人,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
纤细指尖泛着手中书页的祁徵,她的视线停留在了书上的其中一页里面。
其实她已经好一会儿都未曾翻开另一页了。
最后书籍微微的放下了些许,然后淡淡出声却又带着些许微妙古怪道:“亲了,摸了。”
指尖拿着棋子的轻衣和赫连南枝:“……”
喝茶的裴念青和长鱼浅:“……”
明清黎三人:“……”
冥想的月聆舒:“……”
唉声叹气的夏知槿:“……”
貌美暗精灵,是有那个一杆子打翻船上所有人落水的本事的。
四个字,直接就把院子里面的气氛给搅和的一片安静,其中还带着凉飕飕的冷意。
一时间被所有人注视着的暗精灵,则是慢吞吞道:“从灵契感受到了。”
院子里安静莫名,她们倒是忘了,祁徵和姜折之间还有一个相连灵魂的契约呢。
夏知槿:“你好那个啊,你竟然偷偷的……”
祁徵冷冷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不是我。”
其他人一愣,不是祁徵,难道是……
祁徵:“也不是她,是另一股力量强制感应了契约。”
顾今朝她们:“……”
很好,不用指名道姓,她们就知道是谁干的了。
苍薄九她不干人事儿!
这是在挑衅她们?还是在宣誓主权?
哦,当然可能全部都有。
别说夏知槿了,饶是心态如轻衣和赫连南枝她们都有了波动,这位苍主大人,她还可以在过分一点吗?
作者有话说:
一个人挑战所有人,这一局,终究还是苍主大人先赢了一子
来来来,看预收看预收!
第140章 船只在大海
一个半月快要两个月时, 姜折这才从沉睡之中醒来。
那双眸子刚扇动羽睫睁开时,眼里还尽显茫然,所入眼的, 就是一个略显陌生的帷帐。
脑袋逐渐清醒后,从床上坐起, 眼底多了些许的疑惑。
微微低头,看着自己手背上所隐约浅显而显露着的银色痕纹,姜折微微的歪了一下头。
是她的本源序列……苍薄九做的吗。
放下手, 掀开被子下床,走出房间时, 还随意的拿了一件长袍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房间门打开, 外面橘色略显温暖的阳光就直接从屋檐回廊落进了屋子里。
姜折眸子微微的眯了一下, 适应了那亮光后,就抬起脚步走出了房门,然后站在了屋檐回廊下。
“醒了。”
在院子里面,看着闲散随意打理着花草的苍薄九转过身看着她。
姜折唔了一声,看着站在院中的人,一时间微微愣了一下, 随后视线有些闪烁游离了起来。
她还没有忘记,自己睡着之前, 和苍薄九之间发生的事情。
不过姜折倒也很快又若无其事的看着苍薄九,疑惑道:“我的本源序列……”
本源序列回归,苍薄九怎么做到的?
她的本源序列不是当了封印阵眼了吗?
院中苍薄九好似看出了她的疑惑, 直接就笑了一声。
“阿折不会以为,你的封印能够一直困住我吧。”
“你的本源序列之前如细小烛火, 好似随时都要灭掉一般,我用了自己的本源序列蕴养了它, 所以它自然是会乖乖听我话的。”
“本源序列重新回归,重新适应它,你已经沉睡一个多月了。”
苍薄九说的轻松,但是要用自己的本源序列去蕴养一个随时都会消散熄灭的本源序列,这是一个极为艰难的过程。
更加不要说,姜折的本源序列,还是封印阵眼,想要蕴养修复它,这不是一日两日一年两年就能够做到的。
本源序列的回归,姜折明显感受到,她的本源序列,一点儿都是之前那脆弱的样子,反倒是已经快要恢复到之前的巅峰状态了。
回廊上,姜折一时哑然沉默,不过随后又看着苍薄九。
“既然封印困不住你,那你怎么还一直待在原初界。”
苍薄九想要离开这里,显然是极为的简单。
苍薄九闻言则是似而非笑的看着她,下一瞬,她的身影从院中消失。
姜折甚至是未曾反应过来,不过瞬息之事,她整个人就被苍薄九圈进在了怀中。
“阿折在试探我些什么呢?”
姜折对她那落在自己腰间的手有点应激,身体瞬间微微的僵了起来。
她略微抬头,看着一言不合就要肢体接触她的人。
姜折唇瓣微抿,眼底神色略微闪烁了一下。
有些羞赫和呐呐道:“没有,只是觉得你都能够自己解开封印了,干嘛还……”
干嘛还一副可怜被封印在这里样子。
苍薄九的视线扫过了她逐渐泛起了粉红的耳朵,心情愉悦:“不如此,你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就回来呢,而且我只是解了自己身上的封印,可没解这原初界的封印。”
姜折噢了一声,然后略微有着那么些许不太自然的动了一下手指。
接着她歪了一下头,红着耳朵和略带一些不好意思的神色磕绊道:“那你可以,不要距离我这么近说话吗。”
说个话还要挨得这么近,这是被关在原初界太久,生出了什么特别的癖好吗。
苍薄九眉尾微动,落在姜折腰肢上的指尖轻触了一个地方。
姜折的双腿瞬间就踉跄了一下,然后向着苍薄九的怀中扑了过去。
“苍薄九!”
姜折惊呼一声,有些恼羞。
这个人怎么这样啊!
而苍薄九却是稳稳的接住了她:“这可不是我要和阿折这么近的,是阿折自己投怀送抱过来的。”
姜折微微抬起头,想要从她的怀里离开,但是苍薄九却坏心眼的又戳了一下她腰间敏感点。
姜折没有防备,直接就一下子脑袋都磕苍薄九的肩膀锁骨上了。
不痛,但是身体的反应却是让姜折那白皙的脸颊红了起来。
她实在是没忍住抬手就打在了苍薄九的手臂上。
“苍薄九你别太过分!”
红着一张脸的姜折,低声又带着一些恼意的出声道。
而苍薄九却是轻笑一声,然后微微低头,微勾的红唇落在了她的耳畔。
“可我还想对阿折做些更加过分的事情呢。”
“外面狼太多,我不早点对阿折过分一些,等我去了墟灵隙后,回来岂不是连渣都吃不上一口了。”
知道守外面的那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心思个个深的看不透,更遑论,那些家伙还都是第一序列了。
苍薄九自然是防备她们的。
也知道自己此次去了墟灵隙之后,一定会有人等不及伸出自己的利爪来的。
所以,苍薄九又怎么可能给那些人机会呢。
……
而姜折听见苍薄九这话,指尖都轻颤了一下。
“阿九,别……”
姜折是想要逃走的,但是苍薄九却是根本不给这个机会。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屋檐回廊,刚才打开的房间门又再一次的被关上了。
橘色暖阳被关在了门外,徒留一些袅袅幽香随风散开。
屋内
姜折整个人被压倒在那还有着温度的床榻之上,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又是一亮。
思绪和肢体动作都还未曾下意识的有所反抗,双手都被禁锢反剪在了头顶。
姜折脑子都还是懵的,对上压上来的阴黑影,她的心跳都漏了好几拍。
手腕动了一下,根本就挣脱不开苍薄九的束缚。
对上苍薄九那双毫不遮掩带有浓郁欲色和暗意的双眸,姜折指尖都略微的收紧了。
她紧张又无措了起来,但是羞赧更多。
贝齿轻咬着唇瓣:“阿九……”
被苍薄九这样看着,姜折心慌又想逃,但是她又根本挣脱不开苍薄九的束缚,就如同陷入进了死胡同一般。
如同那待宰的羔羊一般,只能够沦为苍薄九的猎物。
苍薄九看着她那青涩的反应,轻笑一声:“之前阿折算计我的时候,不是很大胆的吗,如今怎么就害羞害怕了。”
姜折的脸颊绯红,但是苍薄九说完之后,直接俯身低头咬住了她的唇瓣,把她的唇瓣从她的贝齿之中解救了出来。
“害羞也无用,今日阿折是休想跑掉的。”
她带着些许低沉的声音响起,同时把姜折还未曾发出来的声音堵了回去。
姜折偏头想要躲过,但是上面的人却是会略带着些许惩罚性的压压她的腰肢。
“阿九……唔……”
敏感点被攻陷,姜折的身子软的好似要化为一滩水一般。
姜折脸颊之上的红晕,直接就蔓延到了颈脖上,而且还有着往下蔓延的趋势,整个人看起来都变得粉红了起来。
姜折脑子恍惚的第一次知道,她的身体怎么变得好似不是自己的了。
双手被束缚,人被禁锢,姜折只能够眸中带着雾气,眼尾殷红,神色迷离又带着涣散在其中。
刚才随意拿着的一件披在身上的衣袍,此刻也被解开了,雪白内衫半解不解,松垮凌乱的穿在身上。
精致锁骨和其下那些泛着粉意的肌肤若隐若现在其中。
苍薄九一个轻轻的吻落在她的颈脖或者耳廓,亦或者是在往下一些,姜折的身躯就忍不住的轻颤一下。
唇齿间溢出来的甜腻轻喘低吟声,也根本不是她所能控制的。
“苍……唔……阿九,你别……”姜折声音断断续续带着一些气喘的出声。
气息乱,加上苍薄九那过分的动作,姜折所裸露在外的肌肤粉意一片。
没办法挣脱开苍薄九的束缚,在苍薄九的注视下,她就想要把身体蜷缩起来。
因为害羞的缘故,周身的粉红还在不断的变深。
姜折甚至是觉得,被苍薄九所看过的地方,都好似变得灼热滚烫了起来。
苍薄九神色深暗,最后直接叼住了姜折颈脖上的那一处敏感点,然后钝钝的磨着。
“喜欢。”
后来,苍薄九一点一点的掌控了身下的人儿。
她的动作有些过分,眼尾一片殷红,眼中盛着雾气的人,则是身躯止不住的轻颤着。
虚软无力的双腿,脚背绷直了起来,其上可见清晰的青色血管。
她整个人从上到下,都在被不断的染上粉意。
姜折的大脑好似在放着烟花,一次比一次绚烂,而身躯也一次比一次轻颤的厉害。
雾气化为清泪落入青丝之间,长长羽睫沾染着露珠。
上面在哭,下面也在哭。
黏腻湿润的液体落在那添了红梅的白皙腿上,最后又被那丝绸棉被所吸收。
她哭的可怜,但是弄哭她的人,不光没有哄,反而是欺负的更为过分了。
纤细骨隽的指尖之上所透露着的是绵软无力,又泛着粉意。
想要抓住一点什么东西,却又因为毫无力气而只能够虚软在一旁,最后无力的揪着那棉被。
如海浪之中被浪花拍打的船只,不稳,但是却又牢牢的被人掌控在海面之上。
逃不掉,挣脱不了,只能够被动的承受所有。
甜腻气喘之中带有沙哑和哭腔,又因烟花的炸开而无声高昂扬起颈脖。
不知来时路,不知归途何时尽,一遍又一遍在海面之上漂浮着。
海水不断的打湿干燥柔软的绵绸,让它染上湿意。
凌乱而又靡糜,欲在其中逸散而开,不知何为节制与适可而止。
掌控一切的人,只想让被掌控的人不断的哭,哭的越是可怜和委屈,那种掌控之欲才会得到满足和餍足。
……
院子里的微风都好似停止了下来,到处都冒着粉意在空气之中飘散着。
那些是被释放出来的欲念之力,太过于浓郁,所以导致它们都逸散在了外面来。
因为那欲念之力,好似院子中都多了春意在其中。
在第一天,那些猩红的欲念之力是最为浓郁的,后来好些天,那些欲念之力才慢慢的安静了下来,不在如一开始那般躁动而不可控。
但是一直等到它们全然消散时,几天是不够的。
就算是变的浅淡了,也仍旧有着丝丝缕缕浅淡粉意穿梭飘在那些院中花草之间沉浮。
———
无尽空域,空中域中心岛上。
距离域外战场那边域外缝隙被合上已有四个月之久了。
那边倒是暂时没有什么威胁了,整合起来的天眷者们也都被各自分散到了那些小世界里面清除那些渗透进来的域外生物。
域外生物渗透进小世界里面后,都是要选择一个宿体来寄生的,若不然只会加速消亡,显然这些域外生物也是有一个致命弊端的,没办法独立在这个宇宙之中行动,只能够找寄生体寄生。
没了域外裂缝的威胁,小世界里面那些寄生的域外生物倒是被清除的很顺利。
不过宇宙很大,加之是两个宇宙相合,所以小世界也很多,即便是天眷者的数量不少,但是要一下子全部清除这些内部的寄生之物,也还是需要花费一些时间了。
在住在中心岛上的一群人,倒是也会偶尔去域外战场那边看看情况,时刻视察关注着。
除此之外,沈青竹和江淮月,还有桑之染那边的基因序列也已经觉醒了,花了三个月的时间。
不过或许是受了如今姜折的初序列回归和复苏,所以她们的序列觉醒速度要快上很多。
除了序列觉醒之外,比起轻衣她们在缓慢的想起过去的记忆,沈青竹她们过去的那些记忆却是伴随着序列的复苏和觉醒一并想了起来。
桑之染是灵巫,力量获属偏暗系,是灵也是巫,这是她作为第一序列时,所自身而形成的道,不在宇宙大道法则之中,自身即为道,这是第一序列从诞生之初就有的特殊。
圣族双主,其实和月族月的光暗有些相似,月有光与暗两面,月时卿为光面,明清黎为暗面,月聆舒则是混沌月。
基因序列有着关联,但又是独立的,所以她们都是第一序列。
曾经的圣族双主,则是如双生原与初宇宙一般,是双生的第一序列。
但却又有所不同的是,当初的两位圣族之主,其实并不诞生在同一个宇宙之中,而是分别诞生在了两个宇宙里。
虽然是双主,但大家各为第一序列,自身之道和修炼的方向也并不相似。
……
中心岛这边。
一群人几个月来,看过来看过去,都是那几张不变的面孔。
沈青竹和江淮月她们来时,倒也没有更多的热闹,只不过就是一起喝茶看书下棋修炼的人多了三个而已。
之前半个月、一个月,这个时间倒是还让顾今朝她们坐得住。
但是这都过去四个月,都快要五个月了,她们在坐得住,也坐不住了。
起码之前偶尔切磋棋艺的轻衣和赫连南枝都好些天没有在下过棋了。
心不在焉,下棋也无用。
夏知槿倒是三天两头的去询问祁徵,问她有没有感应到些什么。
祁徵每一次回答都是没有什么变化的。
灵契确实是可以感应彼此,但是从姜折去了原初界后,灵契就没办法在感应到对方了。
而且祁徵也并未主动刻意的感应过那一道灵契。
上一次苍薄九不做人,把姜折所感受到的那些反应传达给了她之后,祁徵就在没有去碰过那灵契了。
万一、万一她时刻去感应灵契,真的感应到了什么……
祁徵觉得,她恐怕也是没法在淡定了。
……
“祁徵,你信不信啊。”
一如之前,如今攻击力越发厉害了的夏知槿又来烦祁徵了。
祁徵被她骚扰了几个月了,对于夏知槿的话都快免疫了。
但免疫归免疫,祁徵还是烦她的。
略显安静性情淡然的人,手里原本是拿着一本书,打算去外面坐坐看看书静静心的,结果一听到夏知槿那声音,她瞬间就觉得没有了想要看书的心情了。
还不见人,就闻其声了,脾气好的祁徵此刻也是觉得有些心累了。
在夏知槿要出现在这里时,祁徵就淡然着一张脸身影消失在了回廊上。
她一走,夏知槿就出现了。
“祁徵呢?跑了?不至于吧,我就问问她有没有感应到姜折啊!”
“这人去了原初界,一去好久都没有音讯传回来了!”
夏知槿一副苦闷的样子叭叭着。
今天在院子里面的长鱼浅和裴念青她们,闻言则是微微的挑了一下眉。
就连最近无聊的都在开始学习亲自用手工雕刻木雕的明清黎与君秋蕴她们,手上动作没停,却是看了一眼无所事事到处游荡,要不就是在烦祁徵的夏知槿一眼。
沈青竹三人虽然也来了中心岛上,不过序列刚复苏觉醒,她们还需要适应,所以还在闭关。
顾今朝月时卿和轻衣三人则是去了域外战场那边,她们都是有着事物在身的,就算是等人,也不会什么事情都不做的。
君秋蕴:“你天天都问,是个人都会烦你,鹦鹉都没有你这么频繁呢,还是说你变异跨种族成鹦鹉了?”
君老师也是一个极为毒舌腹黑的人,骂人从来都不带脏字的。
明清黎她们闻言则是无声轻笑了起来。
夏知槿看向君秋蕴:“就知道怼我,我问不是也在帮你们问的吗,我就不信你们不想知道。”
赫连南枝她们不语,只是略微的挑了一下眉,不语,因为她们确实是想知道。
——
而从院子离开的祁徵,身影则是出现在了略显清静的一片竹林之中。
走在小道飘落着修长竹叶的小道上,祁徵脚步不急不缓的在其中走动着。
躲开了有些烦人的夏知槿,此刻的这一份宁静,却是令祁徵放松了一些下来。
竹林幽深,却又显得怡然自得而淡雅清幽。
踱步在其中,祁徵的注意力也并不在这一份意境之上。
她的思绪早已跑远,心不在焉,最后她连自己走到了何处都未曾反应过来。
等到回神时,却已然走到了竹林深处。
竹林深处有着些许雾气缭绕,视野也变得略微不明了起来。
祁徵停下脚步,倒是想起,竹林深处是有一些天然温泉的。
这些雾气,就是那些温泉水所逸散出来,日积月累之下,就在这竹林深处多了些许的散不开的氤氲水雾了。
祁徵也并未有什么犹豫,直接就走进了那升腾着雾气的竹林深处。
不过在她走进去之后,还在外面落下了结界。
这里有温泉也并非是什么秘密,之前有人用这边温泉的时候,都会落下结界。
一是告知其中有人了,二是可是探知有没有人闯进来。
……
在院子里面手里拿着一柄刻刀的明清黎,手中动作流畅的用刻刀削着手里的那一块木头。
木屑掉落在面前地上,却又很快的化为了元炁消散在空中。
那一块木头还未曾有着雏形,也不知她所想要雕刻的是一个什么物件。
刺啦——
一块木屑被削落掉下。
但刻刀的第二刀划一半的时候,她的手却是微顿了一下。
眼帘微落些许,最后视线停留在了自己的左手手腕之上。
纤细皓腕之上,系了一红绳,那一抹红,却是显得她的手腕肌肤越发的白皙上几分。
刚才,她感受到了红绳那一抹细微的灼热之意,但是却又很快的安静了下来。
明清黎唇瓣微抿着,随后握着刻刀的指尖轻落在了其上。
无法在感应到了,好似刚才的那一丝灼热之意,只是她的错觉一般。
但是明清黎却是知晓,这可能不是她的错觉。
红绳令一半系在姜折的手腕之上。
如今红绳有所感应,是姜折离开原初界了吗?
明清黎此刻也没有要继续雕刻木雕的心情了。
手中的木雕和刻刀消失,起身,并未说什么,身影消失在了院子里。
夏知槿她们注意到了,却并未有所反应。
倒是长鱼浅的眸子微微的眯了起来,她的手落在了自己的心口处。
掌心之下所跳动的那一颗心脏,如之前一般并无什么区别,但是却有所不同。
有牵引之力在其中。
心尖精血的牵引之力……姜折回了无尽空域了吗?长鱼浅如斯想着。
她扫了一眼院中其他人,下一瞬,身影同样是消失不见了。
大家都心有所觊觎,既然那人离开了原初界回来了,那后面,大家就各凭本事咯。
长鱼浅可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大度的人。
——
祁徵走到那竹林深处,缭绕着更为浓郁水汽的地方,视野可见度低,但是祁徵却并未因此所受影响。
这边天然温泉其实有好几个,不过撞在一起大家共同泡温泉的时候却并未有。
一来是不习惯,二来是觉得既然可以一个人享受,为何还要与人分享呢。
这其实也不是祁徵第一次来这里了,今日无事,加之想要躲清静,也刚好走到了这里来了,祁徵也没打算离开了。
走到竹林深处温泉眼那处后,那些温泉池子大多错落有致挨着的。
祁徵原本是抬起要往右边走,去自己常去的那个池子里面泡会儿。
但是她的脚步刚经过一个池子往前走去时,却是听到了水动的声音。
祁徵的脚步一顿,眉心略微轻蹙了一下。
有人?
可外面并无结界。
而且也并无其他人来自。
是谁?
祁徵脚步一转,她就想要离开。
毕竟,她并无和人有在这样的地方共同泡温泉的想法。
即便是隔着池子,而且也不再一个方向。
不过她的脚步刚退回一步,却又是停顿了下来。
她的手腕之上,有着一条细小藤蔓钻了出来,伸出了细小绒须扫了扫她的指尖。
藤蔓有着些许的兴奋。
除此之外,祁徵明显是感应到了那个一直被自己所可以忽视的灵契之上所盘桓的那些许藤蔓也伸展出了绒须,它们有着想要顺着灵契去到另一边的架势。
祁徵那略显安静的眸子微微的眯了一下,她不动声色的把那些绒须按了回去。
指尖略微的收紧,停顿在原地的脚步,最后还是往身后的另一边走去了。
每一个泉眼池子周围都有着一些元竹生长在中间,算是一种隔断吧。
祁徵没有离开,而是向着左边走了过去,她的脚步踏过那些青石板台阶,动作并不显得多快。
一个泉眼池子接着一个泉眼池子走过。
最后走到了最后面,元竹生长的最多,看着被包围的也更显隐秘的那个泉眼池子那边。
但是她的脚步刚走过去,却是又倏然停了下来,而她那平静浅淡的视线则是落在了那最后一个温泉池子里面。
温泉池子里,在她的对面,有着一个身影安静的泡在其中。
一头青丝散落,眼眸阖着,氤氲雾气缭绕在水面,隐去了那水中之人的身躯。
但即便如此,那显露在其外的颈脖和肩头,在那朦胧雾气中,却又显得迷人眼。
有着些许青丝落在那白皙带着水珠细腻的肩头上,也有着些许贴在了那颈脖上,雾气与湿意缭绕,白里透红的面颊,一时竟分辨不出,到底是雾气迷眼,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了。
祁徵站在那里未曾在前进或者后退半分,她只是安静的看着这一幕。
若是忽略她那紧攥的指尖,还有其上压都压不住的藤蔓绒须的话,说不定旁人见了,还当真以为她清心寡欲没什么反应呢。
而因为她的到来,那泡在温泉池子里面的人,好似被惊醒了一般,被升腾缭绕带着热意的雾气熏染的湿润的羽睫轻颤了一下,随后那一双阖着的眸子就睁开了。
睁开眼,带着些许茫然之意的模样在和祁徵那一双深绿色安静浅淡的眸子对上时,温泉池子里面的人好似略微的愣了一下,反应有点迟钝的大脑也终于是开始逐渐的变得清醒了些许起来。
“阿徵?”泉水中的人,带着些许慵懒软意的唤着站在池子边上站着的人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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