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白时青有些头疼地打量着碗里的鱼肉，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他们三人分到的鱼肉最多，足有六块。
现在天气不热，至少也能吃两天。
“我来处理吧。”许一雷挽起袖口，“不过鲨鱼肉可不好吃，只能将就一下。”
正在烧火的星白杏疯狂点头，她可从来没吃过鲨鱼肉，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处理完毕的鱼肉表皮金黄酥脆，香气扑鼻。
“哇！看上去不错啊！”
“怎么样？我这手艺，不错吧？”
“开动开动！”
白时青盯着桌上的鱼肉，要是没人说，谁知道这是刚从鲨鱼身上切下来的。美食佳肴在前，他不再犹豫，一筷子下肚，脸色由晴变阴，瞪大眼，没有说话。
身旁的星白杏早就迫不及待的一口咬下去，“呸呸呸！”她面色转红，刚想把嘴里的东西吐掉，又反应过来，不上不下憋屈的厉害。
“你俩咋了？这个表情？”
白时青放下筷子，捂着嘴指了指，“你……你多吃些……”
许一雷一脸疑惑，随即破口大笑，下一秒就被星白杏塞进一嘴鱼肉。
“唔……”
虽说鲨鱼肉难吃，但对于饥饿良久的幸存者来说也是难得的能量补充。
除掉那只鲨鱼，大家的生活逐渐恢复正常。人们继续钓鱼，时不时钓上来的鱼类让大家重新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每个人都习惯了日复一日的暴雨。就和高温一样，人类总会不断适应这样的极端天气，直到有天彻底结束这一切。
柳梦易坐在客厅，惬意地享受着烤牛排，时不时啜一口冰镇啤酒。
窗外暴雨如注，她却能慢条斯理地享用美味的午餐。
虽然之前的暴风将窗户弄坏了，但柳梦易囤了许多物资，里面恰好有可以拿来抵挡门窗的铁皮。吃完饭后，正准备处理垃圾，忽然听见门外似乎有动静。
她瞬间绷紧身体，小心翼翼地挪到门边。
有人在撬锁！
柳梦易第一时间就想到那阴魂不散的两人，如同狗皮膏药一般，都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耐心。她现在十分后悔当初没有搬家，不过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大门只是普通的原装铁门，本打算额外加固，但是价格太贵，无奈之下只能放弃，没想到却给自己留下隐患。
透过紧闭的大门，隐隐约约能听见外面说话的声音。
外面的人可能不擅长撬锁，一直都没有把门打开。
“废物！连个门都撬不开！”许慈狠狠扇打石磊的后背。
石磊缩着脖子不敢还嘴，默默加快手上的速度。
许慈盯着他这副窝囊样，胸口剧烈起伏。
柳梦易搞不定！
食物也找不到！
一边想她就一边后悔，要是当初直接抢过来就好了，哪需要现在这么费劲！
自从失去吊坠，许慈心里就像是少了一块肉。后来末世来临，她愈发觉得这吊坠里面有好东西，而柳梦易的表现恰恰证明了这一点。对方足不出户却日渐肥硕的模样一直在她的脑海中打转。
“难道是空间？”
这个念头自从出现就再也无法消失。
如果自己有了空间，那就再也不用挨饿，也不用为了活下去吃那些恶心人的东西。想到这里，又是一阵烦躁，对着石磊破口大骂。
“废物，真是没用的东西，这么久都弄不开！”
“别比比了，有种你来！”石磊也起了脾气，他指着许慈扭曲的脸庞骂道，“你看看你，哪有之前温柔的样子，还是梦易好，我当初就是瞎了眼才选了你！”
柳梦易没等他说完，猛地拉开门，菜刀一闪，狠狠劈在门框上。她拉着脸，怕自己再耽误下去这两人会将门锁堵死，到时候可真出不来了！
“再敢来一次，”柳梦易从这对男女的脸上慢慢扫过，声音冰冷，“我就把你们剁了喂鱼。”
石磊被吓得连连后退，他对上女人的眼神，知道对方是认真的。
站在一旁的许慈却死死盯着柳梦易光滑的脸颊，眼中的嫉妒几乎要化为实质。
这本该是她的生活！她的空间！
“吊坠呢？吊坠呢！”
许慈突然发疯般扑上来，一下子将柳梦易的菜刀甩到一边，用力拽起对方的衣领质问。
“我问你吊坠藏哪里去了！！”
柳梦易瞳孔骤缩，头脑空白。
她怎么会知道？
还没回过神，脖颈传来一阵阵刺痛。
柳梦易猛地推开许慈，女人营养不良的身躯毫无反抗力，重重摔在地上。她正要继续动手，却瞥见周围的邻居已经好奇地凑过来，连忙转口怒骂这两人是小偷。
围观的人探头张望，看清是许慈二人后，纷纷露出嫌恶的表情。这对男女在楼里早已臭名昭著，没人愿意为他们说话。
许慈踉跄着爬起来，歇斯底里地尖叫，“你家里肯定藏了许多食物！大家想想，她从来不下楼找吃的，脸色还这么好，身形不见一点瘦！”
“你怎么这么自私！我们大家都在饿肚子，自己却一个人吃独食。”
这番话让楼道里的气氛骤然微妙起来。
几个住户交换着眼神，慢慢向柳梦易靠近。
听到许慈的话，柳梦易吓了一大跳。她最怕的就是有人发现自己的空间，眼见人群被鼓动，心中警铃大惊。
大事不好！自己一个人可打不过那么多人！
“在窗口钓鱼不行吗？”柳梦易强作镇定，后背被冷汗浸透，“我家吃什么关你什么事？有挑事的功夫还不如多去钓钓鱼，自食其力不好吗？”
大多数人本就对许慈的话将信将疑，听见柳梦易的辩解也慢慢打消怀疑。大家都知道这两人是什么样的货色，并不愿意相信她的话。
几个男人探究的目光像刀子般望向柳梦易背后的房间，看样子是想借许慈的话逼柳梦易交出食物，但好在围观众人没有动作，便按捺下心思。
最后，这场闹剧就这样草率地结束。
柳梦易看着许慈踉跄离去的背影，知道这事肯定没完。
关上门，整个人无力地滑坐在地。当初为了不引人注目，她刻意保持低调，没想到反而成了最大的破绽。
傍晚时分，太阳渐渐沉至地平线以下。
大雨也难得地停下，柔和的光晕撒向大地，黄澄澄的。
小孩赤着脚在满是人的走廊追逐打闹，笑声不停。
大人们聚在一起，用捡来的工具搭起简易炉灶。刚钓起的鱼活蹦乱跳，一刀下去，开膛破肚。内脏、鱼泡也全都留下当作明日的诱饵。鱼肉被依次分块，串起后放在火上炙烤，滋滋作响。讲究些的人则会多一步，鱼下锅前煎一煎，熬成浓白的汤。
肉味在楼内飘散，引得孩子们不时凑到锅边张望。
尽管每日的食物全是不同花样的鱼肉，早令人泛酸反胃，但当下能填饱肚子已是莫大的幸运。
这一天，公寓楼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是其他公寓的幸存者。
浑浊的水面上，一艘小皮艇破浪而来。
他们竟冒险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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湍急的洪水，来到这栋楼。
“快看，有人过来了！”
“是嘿！”
“乖乖呦！居然还有小皮艇。”
居民纷纷聚到窗边凑热闹。
皮艇上坐着五人，领头的是一个高壮的男人。
一行五人来到这座公寓，站在最前面的壮汉手里拿着个大喇叭喊话。
白时青在楼上只能听到迷糊不清的几个字，便和星白杏他们一起顺着好奇的人群下楼。
原来是2幢公寓的幸存者抱团，又派出代表前来招人。
许一雷皱起眉头，“奇怪，现在食物紧缺，他们怎么还主动招人？”
自称老帽的壮汉一脸自信，“我们有专业渔网和大量鱼饲料！每天都能保证大家吃饱！”
这番话像颗炸弹，瞬间在人群中引爆。
周围的人迅速交头接耳起来。
白时青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条件确实诱人。
老帽满意地观察楼内众人蠢蠢欲动的表情。
暴雨洪水之下，这几栋公寓如同孤岛，完全无法离开。这段时间，他们靠着工具捕到许多鱼，但人手不足，总怕为他人作嫁衣。如今，唯有实力越强越能长久地活下去。没有政府管辖，品尝到权力的滋味，老帽就再也忘不了那种感觉。
一个字，就是舒坦！
靠着能吃饱的口号，他们收拢了不少人手，但老帽还是觉得不满意。对于他来说，手下当然是越多越好。
老帽那栋楼只有不到一百人，根本无法满足他称王称霸的梦想。
手下们谄媚的恭维声让他飘飘然，仿佛自己真是什么天命所归的领袖。
“老大英明！这下咱们实力又壮大了！”
“跟着帽哥混，天天有鱼吃！”
“大鱼大肉！”
他完全忘了，当初是一群人共同找到的工具，自己只是靠着能说会道才让其他人心甘情愿奉为老大。
公寓内，有人听见每天都可以吃饱肚子，动了离开的念头。毕竟只靠自己每天钓鱼，忙活一天都不一定会捞到一条。
就这样，老帽带走了三十多名青壮年。
他们只要青壮年，小孩和老人想要加入都被直接拒绝。
无法抛弃家人的人只能选择留下。
望着分几批离开的人，留下来的人心里也不是滋味，他们就像是被挑剩下一样。
白时青站在窗前，注视着渐行渐远的皮艇。世上没有白费的午餐，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他眯起眼睛，忽然在离去的人群中捕捉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石磊和许慈鬼鬼祟祟地混在队伍里。
也是，这两个人在楼里声名狼藉，偷鸡摸狗的事没少干。现在能跟着老帽离开，对他们来说反倒是条出路。
回去的路上，许一雷突然问道，“你们觉得隔壁公寓今天这一出是为了啥？”
“谁知道呢？总不能真是发好心。”星白杏耸耸肩。
该走的人走了，还留下许多没带走的垃圾。
白时青盯着脚底下的书本，捡起来一看，居然是一本教材书。
现在的气温虽然还算舒适，平常只需穿一件短袖即可。去年的冬天，也是持续不断的高温。但如今高温退去，得早点考虑如何应对寒冬降临。
“把这些都捡回去吧，可以拿来烧火。”
星白杏从身后的垃圾堆捡出一大块还算完好的床单，将地上能够烧火的东西全都打包装好。
三人脚步沉重，大包小包回到十六楼。
刚刚走了一批人，如今倒显得宽敞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