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鬼的那一刻,上杉月咲大脑一片空白,尽管她仍然记得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但终究是隔了太长时间了。
这个世界每天都有人死去,而她所遇见的死亡已经太久没有和鬼挂上钩了,她甚至有过“说不定鬼舞辻无惨因为不小心晒了太阳而死掉了”的念头。
毕竟这世间的人们明显更关注于战争和疫病,这些才是夺走他们生命的最大威胁。
上杉月咲曾经还是月姬时,便有在集市上明里暗里打听过鬼的踪迹,无一例外,都在当她神话传说看多了。
所以眼下突然看见鬼,她一下竟然没有反应过来,下一秒,那鬼便狞笑着朝她游来,她这才看到,这家伙的下半身竟然是一条足有三米长的蛇尾。
“快跑啊!”她跌坐在地,扭头朝屋里相拥的一家三口咆哮,声音嘶哑难听,甚至破音。
不要啊,熟识的人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这种场面不要再出现啊!
碳吉反应速度很快,他带着妻女朝另一侧的门跑去,扭头便看见一个人面蛇身的怪物正垂涎着要往他怀里的朱弥子扑过来。
上杉月咲死死抱住了这怪物的尾巴,不让他得逞。
碳吉看在眼里,担心叫道:“田中大伯!”
“快跑啊!”不要因为自己而有任何犹豫和停留,眼前恍惚间闪过葵惨白的面容,还有产屋敷家那个夜晚满地的残肢,上杉月咲泪流满面。
那样懦弱无能的自己,造成了悲剧却不敢动弹的自己,她不要再看见任何人因为鬼而死去了!
鬼没有任何防备,竟然被他完全没有放在眼里的老头真给绊住了,这老头力气大得吓人,他一下竟然真没挣脱开。
“嘶——”鬼的舌头也是如蛇一般分叉开的,他冷笑着,邪恶的竖瞳冷冰冰看着抱着自己的老头,“我不喜欢老去的人类,放你一马,但你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
尖利的鬼爪狠狠抓向上杉月咲的背部,力气之大,硬生生将她的骨头给拽了出来,一时之间鲜血四溢,血肉模糊成一片。
好痛!
即便可以附身在死去的尸体上,但她的痛觉可没有失去,在弱化了许多倍的五感下,仍是痛得眼前发黑。
蛇鬼奇怪地看向这老头,他的鲜血是缓慢溢出的黑红色,并不像正常人类那样四溅,一定要打个比方的话,就像是过了期,他甚至怀疑自己如果吃了这个老头会拉肚子,但这不妨碍他因为好奇而继续手中的动作。
碳吉将女儿放进了朱弥子的怀里,让她找地方躲好,反手就抄起了用来砍柴的斧头,趁鬼正专心折磨着田中大伯,狠狠朝鬼砍去。
打蛇要打七寸,从小就靠山吃饭的碳吉明白这个道理,也的确是这么做的。
那一斧头下去,鬼发出了凄厉的惨叫,他一爪挥开了碍事的老头,转身捏住了碳吉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碳吉喉咙发出了无法呼吸的咯咯声,双腿离地使他没有可以着力的地方,只能徒劳地拍打蛇鬼掐着自己的双手,而这对对方来说不痛不痒,于是他感到胸腔内的最后一丝氧气也要耗尽,嘴里开始弥漫着一股铁锈味。
蛇鬼得意地笑:“七寸吗?可我的弱点从来不是七寸。”那只会让他有些疼痛罢了。
上杉月咲被甩开倒在了地上,她的胸腹部被开了一个大洞,内脏散落一地,眼前又开始出现那股似曾相识的模糊光影,她明白自己这具身体又无法使用了。
真的很抱歉啊,田中大伯,擅自使用你的身体和身份,还把它弄得乱七八糟的。
目光瞥到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朱弥子母女,小婴儿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细声细气地哭闹着,但她的父母此时显然已经顾不上她。
上杉月咲颤抖着,用了全身力气也不过堪堪移动分毫。
想想吧,快想想吧,要怎样才能救下这无辜的一家三口!
“鬼舞辻……”上杉月咲快要发不出声音,“鬼舞辻无惨……”
蛇鬼听力非常好,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上杉月咲这一声低不可闻的呢喃,竖瞳微震,他将碳吉甩开,一个闪身游走便到了上杉月咲跟前。
“你说什么?”蛇鬼危险地眯起了眼。
“把我带回去给鬼舞辻无惨,他会奖励你……”上杉月咲发不出声音了。
蛇鬼这回彻底听清了,他狐疑地看向地上的家伙。
无惨大人确实在找东西,据说是蓝色的彼岸花,但他可从来没说过要找人。
但如果不用找人的话,这人是从哪知道的无惨大人的名字?
这两位什么关系啊?
一个七旬老头,一个几百年老鬼。
父子吗?谁父谁子?
蛇鬼感到巨大的信息量快要淹没自己的大脑,一不留神便问出了口。
而他还没来得及想明白,身体每个细胞突然的疼痛感让他惨叫出声。
“大人!无惨……大人!”蛇鬼在地上扭动着,巨大的蛇尾把房间弄得乱七八糟。
被甩开的碳吉好不容易喘上了气,忙不迭将妻女护在身后,小心不让这突发恶疾的蛇鬼伤到她们。
“无惨大人!不是……我!我没有……”蛇鬼明白是那句“你是无惨大人的父亲吗”惹恼了无惨,他只能徒劳地求饶,痴望着他冷血无情的主子会突发善心原谅他。
答案是不可能。
细胞的溶解速度不见丝毫放慢,蛇鬼在这无尽的折磨中甚至出声求助于弱小的人类:“求求你……砍断我的脖子……脖子……”
上杉月咲迷迷糊糊地想,夜晚时的鬼也会有弱点吗?在脖子吗?
上天似乎听到了这蛇鬼的祈求,一柄带着红色耀眼火焰的刀出现,利落地砍下了他的头颅。
失去意识前,上杉月咲仿佛看见了一头熟悉的深红色头发,那人的耳边还坠着红底旭日纹的花札耳饰。
而在另一边,有人正歇斯底里地破防着。
“这都是谁!”鬼舞辻无惨坐在软垫上,一巴掌挥走了面前矮几上的杯子,出离的愤怒让他的额角泛起青筋。
这个古怪的老头竟然知道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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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该死的鬼杀队似乎又来了新人。
可他心心念念的蓝色彼岸花却迟迟没有下落。
鬼舞辻无惨霍地站起身,扯过了一旁跪坐在地的和服女子:“我的药到底什么时候能好!”
女子垂眸,被鬼王这么对待也没有丝毫慌乱,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无所谓的气息:“还差蓝色彼岸花。”
鬼舞辻无惨气极,紧咬牙关,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们这些没用的废物!”
被甩开跌坐在地,女子也毫无反应,见鬼舞辻无惨似乎不打算再找她麻烦,她又重新正襟危坐,看起来倒是很尊敬这位将她化鬼的王。
只有鬼舞辻无惨知道这家伙根本就没多少敬畏之心,甚至一心求死,但他偏不让她如意。
自从上杉医生死后,他找了几百年才找到第二个在医学上有所才能的人,在她帮助他克服对阳光的恐惧之前,他都不会放她走。
只是可惜,上杉医生花了几个月就治好了他的病,而珠世这么多年了也只制造出一些不痛不痒的药,还问他要了那么多鬼去做实验。
要是上杉月咲还活着就好了。
等等……
鬼舞辻无惨眯起了眼,他又想起和蛇鬼视觉共享时看到的那个老头。
这世间知道他鬼舞辻无惨大名的人类只有一个,那就是上杉月咲。鬼都被他下了诅咒,只要敢提及他的大名就会血爆而亡,至于鬼杀队那群蝼蚁,只是知道有他这个鬼王的存在,对他姓甚名谁可是一概不知。
上杉,你没死吗?
鬼舞辻无惨心情好极了,他对珠世吩咐:“跟我一起去见见我的上杉医生吧。”
他就不信两个医生抓回来一起研究,还不能解决他畏惧阳光的弱点。
一想到以后可以成为这世间最完美的生物,鬼舞辻无惨不由勾起了唇,连带着看那一副死人脸的珠世都顺眼了许多。
珠世握紧了拳,低垂着的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脸。
上杉医生吗?
那个一手造成恶鬼降世的女人?
如果说珠世最恨的是欺骗她变成鬼,又诱惑她亲手杀死丈夫儿子的鬼舞辻无惨,那么第二恨的必然就是上杉月咲了。
能够轻易创造出恶鬼的家伙,危险性恐怕不在鬼舞辻无惨之下,她必须立刻想出可以解决掉对方的办法。
丈夫和孩子惨死时不可置信的神情她到现在都记得,那两双因为过于震惊而往外突出的眼睛曾无数次萦绕于她午夜梦回的梦境中,成为她这一生都无法忘却的场景。
即便时间流逝如白驹过隙,她的记忆也没有丝毫褪色,反而在每晚的辗转反侧中不断地洗刷成最清晰的模样。
上杉月咲也好,鬼舞辻无惨也好,她都会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珠世压低了身体,向之前无数次一样上半身深深伏地,额头贴向地面,那样恭敬又臣服的姿态向来最能讨好鬼舞辻无惨。
鬼舞辻无惨看不见珠世低下的脸,他只能听见她说:“好的,我这就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