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围观的人纷纷窃窃私语,小厮见状,眼睛一转,“姑娘这说的哪里话。”
晓夏有样学样吊着眼睛从上至下扫了小厮一眼,温和一笑,“人话你听不懂?”
“你——!”
晓夏往后退了一步,无辜道:“我怎么?”
说罢见好就收,转头看向旁边围观的人群,满面失望,“算了,我还是去别处瞧瞧吧。”
原本是想着哪怕从府里拿些不显眼的东西出来当了,也得给傅淮晏买个好点儿的,毕竟是要给皇太孙用的东西,能体面些还是别那么寒酸。
等傅淮晏醒过来看见了,她也好说些好话表明自己对他的忠心,哪想到没有这个机会。
终究是她高攀了。
惹不起躲得起,她再跑两家看看就是了。
小厮狠狠啐了一口,“呸!臭要饭的!全身上下怕是都拿不出一两银子,还消费呢,来找茬还差不多。”
不好意思,她虽然不富裕,但荷包里还是有好几个一两银子的,还是当朝二皇子给的。
瞧见路边墙角缩着的一个小乞丐,晓夏在众人的注视下凑过去给了他几个铜板,“你知道这附近还有别的手艺好些的木匠铺吗?可以带我过去吗?”
小乞丐没接那几个铜板,而是抬头看着她,几息之后点了点头,“可以。”
被漆黑发亮的眼睛那么盯着,晓夏拿银铜板的手又往前伸了伸,“那麻烦你带我去一趟,我有些赶时间。”
小乞丐还是没接,起身朝她道:“我不要你的钱,你管我和妹妹一顿饭就成。”
想到对方拿了铜板也有可能被大乞丐抢去,晓夏装好铜板爽快道:“行,我叫晓夏,你叫什么名字。”
“没名字。”
这小孩警惕心还挺强,晓夏也不在意,“总得有个称呼不是,否则我怎么叫你。”
“你还去不去木匠铺的?”
看出对方不想多说,她也不再追问,想到还在府里躺着的傅淮晏,晓夏赶紧道:“去去去,我不问了。”脾气真大。
在小巷子里左拐右拐,瞧着越发冷清的巷子,晓夏心中突然有点害怕,这小孩,不是人贩子吧?
“这怎么越来越偏僻了,什么时候才到啊,家里人还等着,我得赶紧回去呢。”
小孩回头奇怪地瞥了她一眼,十分冷漠地回了一句,“前面就是。”
晓夏伸头看了一眼,确实有个店铺,但瞧着稍微有些破旧,这手艺真能行?
别银子花了用不了几天就坏了。
可能是看出了她脸上的怀疑,小孩解释了句,“赵叔的手艺才是这一片儿最好的,价格公道做出来的东西也很结实耐用,只是不够精美花哨,所以也就能赚个温饱钱。”
说罢,小孩往铺子里高声喊道:“赵叔,有生意!”
精美花哨的她高攀不起,结实耐用才是王道,晓夏抬头看了一眼门头上的牌匾,“老赵木匠铺。”
这名字,接地气。
“姑娘要买点儿什么?”
晓夏循声望去,来人是个健硕的中年人,“赵老板这里轮椅怎么卖?”
赵贵笑着招呼她,“姑娘先进来试一试。”
“好。”
晓夏点了点头,跟着赵贵进到铺子里,一铺子的木质家具,本就不宽敞的铺子显得更加拥挤。
赵贵笑呵呵地,“我这里多是给普通人家打些床铺衣柜啥的,最近镇上的几家农户家里要娶媳妇儿,这些都是刚打好的,这两天就要拉走了。”
对方态度好,晓夏也不端着,“那也是赵老板手艺好,不然镇上的怎么会找到京里打家具。”
赵贵嘿嘿笑了两声,转身进了里屋,不一会儿推着一辆轮椅出来了。
“我这儿铺子不大,放不下那么多,就做了一辆试用的,姑娘先瞧瞧试试,若是觉得可以我这儿还有别的样式的图纸,做出来的质量保证与这辆一样结实。”
瞧着光秃秃没有任何宝石点缀的轮椅,晓夏暗暗点头,这样的她或许应该大概…买得起。
让赵贵坐在上面她推着走了几步,然后又自己坐上试了试,她心里有了决定,“质量确实挺好,这样一辆卖多少钱。”
赵贵笑着道:“这种简单样式的便宜些,二两纹银。”
晓夏眼眸微动,“那这辆试用的,赵老板卖吗?”
赵贵挠了挠脑袋,“这辆已经做出来很久了,姑娘不如做辆新的。”
晓夏拍了拍椅背,面露难色,“家里急着用,不能再等了。”
傅淮晏说不准什么时候就醒了,为了活命,她一定要让对方一睁眼就能看到她的诚心。
赵贵看她面色急切也没有再推拒,而是道:“姑娘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便宜些给你。”
“不用,我给您二两五,能不能占用您今天的时间给我稍微改一改,晚些时候我来取?”
看她是个有主意的,赵贵撸了撸袖子爽快道:“姑娘要改成啥样?”
“在上面开个洞。”
赵贵一愣,不确定地问,“在哪里开洞。”
晓夏拿出袖中的图纸,递给赵贵,“这样的。”
赵贵伸头看了一眼图纸,心中闪过一抹异样。
“这……”
能够拆卸坐垫方便使用者上厕所的轮椅,在现代早就已经普及,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只是瞧见赵贵的犹豫,她心中有些不确定起来,“是有什么问题吗?”
难道这个朝代对这东西还有什么禁忌和讲究不成……
“这洞倒是能开,就是…”赵贵说着犹豫了一下,还是直言道:“这洞开出来,往后出门要遭人笑的。”
晓夏一愣,明白了赵贵的意思。
二两银子对于普通人家来说不是小数目,能花得起钱买轮椅的人,家里自然有伺候的丫鬟小厮,如厕这事儿自然也有相应的人伺候,在用于外出或者是彰显身份的轮椅上弄个这种东西,出去肯定得遭人笑话。
但傅淮晏现在的情况,她只能先紧着自己怎么方便照顾怎么来,等皇帝或者傅淮晏二叔、三姑、四姑的人一来,怎么可能委屈亲亲孙子和亲亲侄子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这辆轮椅的寿命,说到底其实也就这么几天。
晓夏笑了笑语带安抚,“没事儿,就是暂时应个急,您只管照我说的做便是。”
赵贵心中疑惑更甚,这姑娘瘦瘦小小一副吃不饱的样子,穿得也寒酸瞧着家境就不好,但周身的气度又不像是穷苦人家能养出来的,着实有些矛盾。
看她态度坚定赵贵也不好再多说,“行,若是往后不需这洞了,姑娘拿来我给你重新改改。”
“好!谢谢赵老板。”
因为要赶着回去守着傅淮晏,她就没有等着赵贵改轮椅,留了定钱约定天黑前来取,一直在门口的小孩这时候出声了,“你要是愿意,可以告诉我地址,我帮你送过去。”
晓夏瞧了一眼他的小身板,有些担心,“你推得动吗?”
刚刚她试了试,到底是全木头制作的,重量可不小。
赵贵笑呵呵道:“能行,良哥儿力气大,只要姑娘不嫌弃就成。”
顾良微微颔首,“顾良。”
原来叫顾良,晓夏点了点头,也呵呵笑着道:“这有啥可嫌弃的,晚些就劳烦你帮我送一趟了。”
出了铺子猛地想起来答应他的一顿饭,晓夏又折了回去。
瞧见小孩一个人往另一边走了,她赶紧两步追上去,“顾良,你去哪儿?”
顾良扫了她一眼,“还有什么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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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答应管你和你妹妹一顿饭么?”晓夏道:“这都快中午了,带着你妹妹跟我回去,我给你们做午饭。”
顾良奇怪地瞥了她一眼,晓夏也不介意,伸手去拉他,“别愣着啊,我还赶着回去呢。”
跟着顾良到了一座荒废的院子,晓夏站在外面往里面看了看,这小孩儿心也真大,把妹妹一个人放在这地方,也不怕她走丢了。
可看见瘫软在顾良怀里的小丫头后,晓夏目露犹疑,“睡着啦?”
顾良没理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往小丫头鼻尖凑了凑,下一秒人就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张口叫了一声,“哥哥。”
目睹全程的晓夏:……
呃,书里有什么都不奇怪,能用药让人昏迷又让人清醒也不奇怪——
等等!
晓夏心头一震,这对兄妹,如果她没认错应该是傅淮晏副将的遗孤……也是书中的未来的反派之一。
暂时压下心头的惊异,晓夏斟酌着开口,“你把她迷晕藏在这里,不怕被有心之人发现?”
察觉到顾良投来的古怪的视线,晓夏讪讪笑了笑,暗骂自己多嘴,“我没别——”
“你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
我该知道吗?
“我不是京城人,之前都被人牙子关在府里,前不久才被卖出来。”晓夏解释完瞅了顾良以及他怀中的小丫头一眼,识趣的没有再说别的,“跟我走吧。”
小丫头窝在顾良怀里怯声道:“哥哥,我们要去哪里?”
顾良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回答,“去吃东西。”
“哦。”
听着身后两个小孩的动静,晓夏有些犹豫。
虽然顾良以后是反派,但小丫头现在瞧着也就是四五岁的年纪,被迷昏了藏在这里,只有等哥哥讨到吃的了才能醒过来吃些东西……
书中顾良和顾辰的父亲是傅淮晏的副将顾峰,因为妻子早亡,所以顾峰将两个孩子托付给了亲哥顾山一家,自己在军中省吃俭用,军饷奖赏全部寄给了哥嫂,只盼着哥嫂能够对自己的孩子照顾一二。
但顾良兄妹两在顾山一家手底下的日子,却比一般人家的下人还不如,每日只能得一顿饭不说,动辄就拳打脚踢,家里所有的脏活累活也全是小小年纪的顾良一个人干。
顾峰此次战死沙场,朝廷给的抚恤金,以及傅淮晏额外给的抚恤金全被顾山一家昧下。
更过分的是因为顾峰已经死了,他们就打起了顾辰的主意,想趁着小丫头年纪小把这个所谓的赔钱货趁早买了换钱。
心思实在狠毒。
不过顾良也确实是个能干大事儿的,九岁的年纪,在知道顾山一家的心思之后,不哭不闹不反抗,闷不吭声的从山上挖了草乌,把全家人迷昏之后,找了自己和妹妹的身份文书,连夜带着顾辰从村子里跑了。
要说他也是个胆大心细的,应该是担心顾山一家报官把两人抓回去,顾良愣是一分钱抚恤金都没拿,带着妹妹从林中的小道逃跑,要不是他从小就在山林里窜着逮些野物对林子比较熟悉,两人怕是早被狼叼走了。
两个小孩儿无依无靠,在这个吃人世道的磋磨下,能长成身心健康的正常人才比较奇怪。
想到空旷的王府和昏迷的傅淮晏,晓夏咬了咬牙,转头朝顾良认真道:“你要是不介意,白天可以让你妹妹跟着我,她还那么小,那种东西用多了对身体总归是有害处的。”
书里顾辰因为小时候用多了那种东西,一直体弱多病来着。
况且书中男主只是对敌人心狠手辣,对自己的将士和子民还是非常仁德的,收留自己副将无家可归的孩子,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毕竟也算是从根源上帮他消除了一个反派……他应该感谢她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