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用这个划伤了他的手腕……”林瑛把头上的簪子取了下来,将里面的刀片示于人前。
“父亲,母亲,我要去宣擢司自告。”
“见到了两年前把我推到湖中差点害我丢了性命的人,一时情急失手伤了他也算是情有可原的……”
“可那日的事情,你不是已经不记得了么?”玉行兰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去冒这个险……
那宣擢司是什么地方?进去了之后掉层皮都是轻的,更何况她的女儿是要去自告,罪行还是伤了王爷的儿子,哪怕是一丝纰漏都可能要了她女儿的命……
“他当时……已经承认了,我是在他承认之后才出手伤了他的。”
林瑛前往宣擢司自告时,会把她的学生黄团圆被带走的事情一起算进去,黄团圆之前被带进过那间宅子就在金禁坊,宣擢司的人一定会去到宅子里去取证。
外面全是书可下面却藏满了黄金的房间,看上去种满了漂亮的花但是堆积着无数白骨的房间,一定会被发现的……
“若是他们没发现呢,我知道那宣擢司的人办案子是百分谨慎千分细致的,可……万一呢?”
林瑛知道宣擢司的人一定会发现的。
因为她已经把自己的计划告诉邱箴了,但是家里人不知道她和邱箴已经熟络到这种地步了,为了不让人拿了把柄,林瑛和邱箴在外人面前也只维持着点头之交的关系。
丁如意也不知道林瑛和邱箴的关系,她之前找林瑛想拉邱箴入伙,林瑛并没有应下来,故而她打算亲自出面作证,“若是他们没发现,我和……我会出面的。”
“那宅子里面有些什么,我最清楚不过了。”
“孩子,万万不可,要是你出了面,你去荣王府行凶的事就藏不住了。”
“跟你们私闯金禁坊相比,这个还是轻的,私闯金禁坊要是被知道了,可是要杀头的……”
“老夫人,这些都是无无关紧要的了。早在我师妹被他杀害时,我就想好了,哪怕豁出去这条命,我也要让他受到该受的惩罚。”
“这件事情,我该早一些办到的,”说着,她猛地抬起头,“若是我那时就办到了,便不会有今日种种了……”
“你师妹去世那年,你也比我们瑛儿长不了几岁,你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又能做什么呢?”
玉行兰看着丁如意,想着她小小年纪就经历这等悲惨事,也隐隐替她心疼,说这话也是想宽慰宽慰她。
“比那时候还要早些。”丁如意看着林瑛,在心里默默念叨着,“要早上十几年……”
“瑛儿,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宣擢司?”
“祖母,我今日便要去。”
林瑛在侯府见过詹彰理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见了源安公主,“我不能让瑜儿姐姐和他成亲。”
“我已经差人去宫中我母后那边打探消息了,康贵妃这次不会请我母后出面赐婚了,这门婚事很可能请到了我父皇面前。”
“不会那么快的……”
“公主,我今日伤了荣小王爷,宣擢司是一定得去了。”
“不过,我想先回家一趟,把事情和我家里人讲清楚,之前不想把他们牵连进来,可现在看来只怕是不行了。”
“不能让人知道你去宣擢司自告前回了趟家。”
“我带你们从角门处离开,那里早就把人清干净了,等下你回来时也从角门进,再趁着人多之时从正门离开,直接去宣擢司,我陪着你去。”
“你放心,詹彰理那边,我会找人稳着。”
“你回家这段时间我会在屋子里待着不出去的,理由是有位客人身体不舒服,我要留下来照顾她,这位客人便是你,穆儿的先生……”
林瑛和丁如意悄悄地从角门处离开,回林府时也是从季老夫人的院子里进去的,是季老夫人身边李嬷嬷的女儿开的门。
林丰泉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妥,他堂堂一个户部左槽侍郎,怎么能让女儿进宣擢司呢?
“詹彰理作恶多端,即使今日你伤了他,他也是不敢到宣擢司去状告与你的,你何苦还要去自告啊?”
“父亲,他的事情一定是宣擢司出面查,若是到时候查出我之前有意伤了他,我这罪就得另当别论了。”
“瑛儿,这事你就放心地交给父亲来做,行么?”
“若是之前还行,可今日官家刚留下你说了会儿话,你回来便去宣擢司告了他,明日朝堂上便会有人写折子参你,只怕是就连官家都要疑心你揣测圣意。”
“慎始如终,则无败事。”
季老夫人已经看出来这件事是林瑛谋划了许久的,她想起了林瑛之前说过的,这事若是不做便会日日汗颜无地,夜夜良心难安。
何况林瑛今日连回府也是避着人悄悄地回,便是下定决心要让林家其他人尽可能地不被牵连……
季老夫人知道,沾上了宣擢司,尤其还是这种皇家事,便不会如林瑛计划中的那般可以将林家完全撇出去的。
可她也知道这样放手让林瑛去做,有一点是最重要的,便是能让林瑛心中的愧少一些再少一些,疚轻一些再轻一些。
“瑛儿,祖母知道,这件事你不是为你一个人去做的,你说你相信祖母,祖母也相信你,你就放开手脚去做吧……”
不必有后顾之忧,瑛儿,祖母说过,林家所有人都会平安无虞的。
“谢谢祖母。”
“父亲,母亲,你们也不必太过担心,我幼时的武学同窗郑长念如今就在宣擢司当差,我等下就出门找他,请他对三妹妹多加照拂。”
“三妹妹,你还记得郑长念么,那日我陪你出城去还……时他也在,剑舞和剑萍也是在他家找的。”
林瑛想起去李家还账那日,有两位林珝的同窗一起去的,郑长念便是问林瑛“你不害怕吗”的那一位。
林瑛点了点头,“我还记得他。”
“可是郑氏武行的?”
“回父亲,正是。”
“只是那宣擢司的人向来不怕权势,不讲情面,这个忙人家能帮么?”
林丰泉的担心也不无道理,这城中的人没有一个不知道宣擢司里面的人都是什么做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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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面无私,六亲不认,宫里宫外的都对宣擢司忌惮三分。
“又不是让他为我们徇情枉法,不过是为我们传一两个消息罢了。”
“长念那孩子,我是见过的,长得顶天立地的,看上去温和机灵,是个善良又讲义气的。”
“何况如今林家又不是让他背法弃律,胡作非为,只是递个消息,想来这个忙他还是会帮的。”
“母亲说得是,那珝儿,等你妹妹进宣擢司的消息一传出来,你便立刻出门去找他,看看他能不能帮咱这个忙。”
林珝点了点头,“父亲,儿子明白。”
“珝儿,”季老夫人想了想,唤了林珝到他身边去,“你身边可还有可靠之人?”
“眼下都不在京中。”
“祖母,您可是还有什么事情要做?”
“有两个人,得你亲自去接一趟。”
“那我这就动身……”
眼看着已经到了申时,林瑛同家里人告了别,就立刻赶回了侯府。
一直守在角门处等着林瑛的是源安公主身边的崔嬷嬷,林瑛和丁如意一路跟着崔嬷嬷经一处落着锁的侧院到了源安公主的房内。
“穆儿虽然说不了话,可他喜欢热闹,今日的生辰宴一直要到戌时才结束,所以府里现在还有很多人……”
源安公主请了戏班子,还安排了些投壶、锤丸、木射之类的游戏,府中现在正是热闹的时候。
她从宫里请了太医来为林瑛看诊,到时候太医也算是林瑛没离开过侯府的证人。
“你放心,那位太医是我母后的心腹。”
太医为林瑛诊了脉,按照事前统一的口径,说林瑛是受了惊吓导致的晕厥,他开了几贴药,交代林瑛按时服下,再静休几日便可彻底痊愈。
源安公主和全候亲自将林瑛送到了正门门口,一路上遇见了不少来府中参加宴会的人。
想必要不了多久,户部左槽侍郎家那位开学堂的三姑娘病倒在侯府的事情就能在这城中传遍了。
林瑛离开侯府时,詹彰理还故意上前相送,他手腕处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据源安公主说,詹彰理自称那伤口是他不小心打碎了茶盏所致。
“林姑娘,你可一定得好好保重身体才是,我和你姐姐成婚时可还等着让你喝两杯喜酒呢?”
“若是你不好好保重身体,等不到那时候该多可惜啊?你和你姐姐的关系又那么近,对吧?”
“我可能……确实等不到那时候……”
因为我压根儿就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这门亲事不会成真,这杯喜酒也不会存在。
“林姑娘,咱们改日再见。”
詹彰理,只怕是等下就该见了。
林瑛垂着眼睛笑了笑,坐上马车和丁如意朝着宣擢司去了。
“我叫林瑛,是户部林侍郎的女儿,前来宣擢司——自告。”
“今日,在全侯府上,我用此物划伤了荣小王爷。”说着,林瑛就将头上那根竹簪取下来递了过去。
“这是……一根筷子?”于镌皱起眉头看了半天,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