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崤进来之后包厢内的气氛比之前严肃了许多,那些投资商也不再随意喝酒调笑,一个个正儿八经得跟在开什么会一样。
知道的知道贺崤是影帝,不知道的还以为贺崤是玉皇大帝,贺崤的地位在众人中间明显很高。
这也很正常,光是他身后的贺家,大概能抵在座这几个投资商的所有家产,更别提他们这个圈子里早就有人在传早两年贺家就和门当户对的商家联姻,虽然没有婚礼也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传出来,但这几年两家商业合作确实密切。
贺崤似乎并没发现角落里的自己。
怀栖偷偷瞥了他好几眼发现他压根没往自己这边看过。
别说发现他,就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也很正常。
贺崤看起来就像是来社交的,他的社交技能很强,没一会儿就和那几个投资商聊成一片,每个人都敬了杯酒,贺崤几乎来者不拒,没多久就喝空了一瓶酒。
也不怕喝醉。
哦,喝醉了也跟自己没关系。
但在看见贺崤和那位钱老板交谈盛欢,还连碰了两杯之后,怀栖终于看不下去,放下碰在手里一直没喝的酒杯起身,还没来得及偷偷离开,本该去主桌的肖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去而复返,非常不依不饶地凑到他耳边低语:“你要走吗?”
怀栖不想理他,没有说话。
肖帆依然一副平易近人脾气很好的模样,说的话却令人作呕。
“先别走,贺崤哥一会儿就走了,等他走了我们再好好吃点,我看你都没怎么吃东西。”
大概在肖帆眼里他是因为贺崤的到来而不自在。
不自在是不可能的,他只是不想看见贺崤而已。
贺崤看不见他也正好,免得可能会被人发现两人其实认识。
本来不打算再搭理肖帆,但片刻后怀栖还是没忍住问:“贺崤哥?”
听起来好像他跟贺崤很熟。
贺崤看着也跟钱老板很熟。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怀栖的心骤然冷了下来,甚至有点作呕。
也不知道是因为肖帆和钱老板的暗示还是因为贺崤,又或者二者皆有。
见他感兴趣,肖帆笑得温和,“对啊,我们之前见过,还一起吃过饭。”
一起吃过饭?
是像现在这样的一起吃饭吗?
思维避免不了发散,但怀栖不是轻易会被带偏的人,如果贺崤真是那样的人,在座的这群人就不会在知道他要过来之后变得那么规矩,连让人陪酒的事都不敢干了。
但很多时候人也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想法。
尤其是面对自己不信任的人。
而且这个不信任的人在一个月之前还惹怒了他。
确实很容易造成偏见。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人脉广泛确实和贺崤认识,肖帆示意怀栖看着,然后举着酒杯去了贺崤和钱老板那里。
钱老板跟肖帆关系确实不错,见他过来,还特意向贺崤介绍,“贺崤,这位是肖帆,演那个爆火的剧的,你看了没?”
半勾起唇角,贺崤笑着打招呼,“听过,很火,演得不错。”
肖帆姿态放得很低,连忙说不敢当。
“听说你是这部剧的主演?”贺崤看起来很感兴趣。
钱老板哈哈两声,拍了拍肖帆的屁股示意肖帆自己多说点。
肖帆自然应得很快,他又很会说话,正准备试图介绍他们这部剧,贺崤已经打断了他的话,状似关心地说:“主演怎么还坐那么偏僻的地方,钱叔叔安排不到位。”
肖帆愣了下,瞬间心头涌上狂喜。
贺崤这话听起来像是一直在关注着他!
跟着钱老板可比跟着贺崤有前途多了!
但他在这群资本中间周旋久了,也知道自己情绪不能外露,他得给自己安一个好的人设。
肖帆笑着:“是我自己为了陪朋友才没听钱先生的话,我朋友性子比较内向。”
朋友?
贺崤眉头微挑。
是吗?朋友。
见他们相谈甚欢,怀栖心中越发不快。
贺崤居然跟这样的人关系这么好。
他就不信贺崤这么一大把年纪不知道这群人什么德行,贺崤又不是什么第一次进娱乐圈的毛头小子!
就算是表面功夫也没必要做成这样吧?
明明是他们剧组的聚餐贺崤却特意跑来,只和钱老板聊了这么久,摆明了就是为了对方来的。
这钱老板根本没有什么大来头。
怀栖根本连听都没听过他的名字。
根本没吃东西的胃里一阵翻涌,好在他还保存着一丝理智,趁着焦点在贺崤身上,他直接躲着人群离开了包厢。
洗手间里,怀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虽然已经很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冒出之前从来没冒出过的念头。
冷水打湿脸也压不下去这样的念头。
他可以接受贺崤性格和他想的不一样,毕竟本来就没有什么培养感情的打算,也可以接受和贺崤吵架,反正他们也一直不怎么联系……但就是不能接受贺崤和那群人一样。
再次洗了把冷水脸,水直接流进了眼睛里,刺得怀栖没法睁开眼睛,只能半眯着眼摸洗手台上的纸巾。
并不清晰的视线里似乎出现了一只不属于他的手,这只手拿着纸巾向他递来,手的主人似乎笑了声。
光听这熟悉的笑,怀栖就猛地退了后两步。
“我是什么洪水猛兽?”怀栖动作太大,大得贺崤都怀疑他是不是把自己认成了什么丧尸,“还是这么久没见,你已经不认识我了?需要再重新认识一下吗?”
果然是贺崤。
他现在居然已经到了听声识人的地步。
怀栖抿紧唇干脆用手捻掉眼睛里的水,视线逐渐变得清晰,贺崤那张脸也出现在他眼前,下意识看了眼四周,确认洗手间里没有别人在之后,怀栖才警觉地看向贺崤。
贺崤挑着眉,“怎么这么看我?真不认识了?”
他这语气说得就好像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那么自如。
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有什么事吗?”
跟对陌生人说话没区别。
还以为这么久不见怀小少爷起码得消气了点,没想到现在直接对他生人勿近了。
恨不得离他几米远。
贺崤嘶了声,“你这样我很伤心。”
听起来他好像很委屈一样。
他在委屈什么?
怀栖盯着他片刻,贺崤摆出一副受伤过度的模样,“有了新人就不认识旧人,他比我年轻是吧?”
微微一顿,怀栖感觉事情不太对劲。
贺崤在说什么胡话?
什么比他年轻?
没等他想明白,贺崤就又接着道:“但看起来没我高没我帅也没我有钱,要不你还是吃回头草吧。”
怀栖:“……”
忍了忍,还是忍无可忍,“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终于肯理我了?”贺崤立马敛了那副怨夫姿态。
并不想理他,并且想离他远一点。
在贺崤试图往前走一步的时候,怀栖立马后退一步,指使贺崤:“你就站那别过来。”
还以为贺崤可能会说点什么反驳,没想到贺崤还真站在原地不动了。
意外地很听话。
但听话也掩盖不了那些事情。
现在洗手间里就他们两个人,但保不齐有人看见他们进来了。
待太久了指不定会被人怀疑。
得现在就离开。
他也不想再和贺崤待在一个空间。
正准备抬腿,贺崤却骤然间出声:“怀小少爷,请问我要当木头人当多久?”
“待到我离开。”怀栖特意挑了离贺崤最远的路线,但这人正好站在门口不远处,要去门口必须得经过他身边。
怀栖刚走到他身边的最远距离,就被他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胳膊。
那种作呕的感觉瞬间冒了上来。
怕被外面的人听见,怀栖也没敢出声,只敢在贺崤手中挣扎。
只不过贺崤力气大,贺崤不松手,他这么挣扎也没有用。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力的反作用,他越挣扎,离贺崤越近。
最后直接靠近了贺崤怀里。
贺崤的另一只手搂在了他的腰上。
两人视线相触的瞬间,怀栖停止了挣扎,扭头看了眼搭在腰上的手,刚张了张嘴想骂人,贺崤跟知道他要干什么似的,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贺崤跟个流氓似的提醒他:“外面随时会有人,你确定要叫吗?被人听见的话,大概会误会我们在洗手间里做了什么。”
怀栖:“……”
“唔唔”两声,怀栖还是在贺崤掌心底下骂出声来:“你有病吗贺崤。”
“你要是不跑,我有病也不是不行。”怀栖跑路的本事实在是太大,好不容易才抓到他一次,总不能再让他跑了。
怀栖:“……”
怀栖努力瞪他。
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又立马偏过头去不愿意再看他。
仿佛那会提醒着自己,贺崤和那群人没什么两样。
怀栖逐渐安分下来。
他向来软硬皆吃。
也不知道贺崤要干什么,莫名其妙把他堵在洗手间不让他离开。
但这样也正好。
也许正好能和贺崤提……离婚的事情。
这段婚姻的选择权一直在他手上,就算贺崤不愿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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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以直接终止。
想到这里,怀栖心脏莫名跟被踹了一下似的。
他不再挣扎,贺崤却依然保持着抓他手捂他嘴的姿势,看起来像什么犯罪现场。
怀栖瞥了眼贺崤身后的镜子,忍住了想踹人的冲动。
好在除此之外贺崤也没做什么,只不过靠得很近怀栖闻到更多来自他身上酒味,还有他偏高的体温和偏快的心跳。
仿佛刚刚做了什么剧烈运动一样。
连着让他都有点热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贺崤居然还没说话,怀栖也越来越热,终于还是忍不住:“你要说什么?”
刚刚没发现,现在突然发现被捂着嘴说话的时候会似有若无地亲吻到贺崤的掌心。
怀栖瞬间顿住。
贺崤像是什么也没发现一般,跟感叹似的啊了声,“喝了点酒脑子有点乱,差点忘了,看见我裤子左边的口袋了吗?伸进去。”
怀栖:“?”
莫名其妙的要求。
为了尽早离开,在贺崤的注视下,怀栖还是把手伸进了贺崤的口袋。
里面只有一部手机。
贺崤喉结滚了好几下,“密码是我生日。”
这是要自己看他的手机?
怀栖狐疑地看向贺崤。
贺崤挑眉,“你不记得我生日?”
怀栖:“……记得。”
贺崤生日在愚人节,这种特殊的节日想忘记都难。
贺崤似乎松了口气,又笑了声。
有什么好笑的……犹豫了下,怀栖把贺崤手机解了锁。
反正是贺崤让他看的。
说不定还能看见什么不该看 。
然而事实是他压根不好意思点进贺崤手机里的任意一个软件。
还是贺崤让他点开微信。
怀栖:……
怀栖莫名紧张起来。
也不知道会不会看见什么能让贺崤净身出户的证据。
然而事实上完全没有。
他甚至都没找到自己的微信在哪里,贺崤就让他点开和备注为张律师的人的聊天框。
怀栖对这个张律师有印象,他也有对方好友。
这人是给他俩当初结婚做财产公证的律师。
映入眼帘的是一份文件,文件名是股权转让。
抱着好奇心,也不需要贺崤继续指导,怀栖就直接戳了进去。
在看见转让方的时候,怀栖不可置信地看向贺崤。
贺崤勾着唇角没有说话,好像自己做了件什么愉悦的事情。
怀栖盯着他看了好久,试图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答案,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看出来,而贺崤被看了这么久甚至没有一点要躲避的意思,还是怀栖率先败下阵来,挪开眼睛,狐疑地戳着贺崤的手机屏幕问:“为什么突然把杂志社转给我?”
还正好是要将他在时尚圈封杀的那家杂志社。
总不能是贺崤知道了那件事。
贺崤手下产业那么多工作那么忙,总不可能闲着去关心这种破事。
然而贺崤似乎真的很闲,闲着关心这些破事。
贺崤咳了声,“免得有人要被时尚圈封杀,到时候我成了罪魁祸首。”
怀栖:“……”
贺崤笑着:“现在你自己当罪魁祸首,我安心多了。”
谁要当这个罪魁祸首了?
怀栖抿着唇一言不发。
送他杂志社难道就能代表那件事没有发生过吗?
那件事发生的时候老板还是贺崤好吗?
也不知道贺崤是不是有什么读心术,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又慢条斯理地说:“忘了说,涉事的工作人员我已经处理了,就在你挂我视频的第二天,是的,第二天,但是很可惜那时候那时候我不知道要怎么把这件事传达给你。”
说得好像是他的错一样。
怀栖想堵住贺崤的嘴。
一说起来贺崤就没完没了,一副邀功的样子,“你要看看怎么处理的吗?也没什么,就是查了点他吃里扒外的证据让他罚了点钱并且行业封杀,顺便还查到这人本来想把自己的亲戚塞进来拍摄没想到摄像师居然让你顶了他内定的位置,他气不过只好找你撒气,以我专业的眼光来看你那时候的表现很出色,我们的摄像师眼光比项目负责人眼光更加毒辣。”
怎么听起来那么像在拍马屁?
怀栖太清楚自己那天什么表现了。
但不得不承认这种睁眼说的瞎话让他心情逐渐愉悦。
当然也就那么点愉悦而已。
而贺崤低笑了声,意有所指地看向怀栖鼻子下方,把自己的手往下挪了挪,“现在你要是气还没有消想撒气的话……”他笑着把手递到怀栖嘴边,还弯了点腰凑近,“也可以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