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狸想到这毕竟是林淑儿的铜镜,特地去了趟她府上。
“淑儿,我觉得这面铜镜特别好,照得比其他的都清晰,很适合上妆,我能不能留下这面铜镜啊?”周狸抱着林淑儿手臂撒娇道。
“当然没问题,不过这铜镜我之前已经用过一段时日,我可以让人再打造一个新的一模一样的给你。”
“不用,我就要这个,我对这个已经有感情了。”
林淑儿拗不过周狸,没再执着于送一面新的铜镜给她。
得到合法拥有权后,周狸将菱花放在了昨天铺子收拾出来的两个位子之一前面,摸了摸镜子上的雕花,道:“好好干!”
昨儿个在店里上妆的两位小姐回去后狠狠给香雪坊拉了一波宣传,周狸消息还没放出去,今日来店里的人就不少,甚至在坊外排起了队。
周狸和胭脂忙着上妆,菱花忙着端详和琢磨自己的样貌要怎么塑造。
休息的时候,周狸忍不住避开众人敲了敲铜镜“你感觉怎么样了?”
“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菱花的的语气相比昨天的虚弱无力已经好了很多。
平息铜镜风波后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香雪坊的事业也蒸蒸日上。
林淑儿将请帖送至了梅花巷和胭脂的住处,想请她们在大婚那天为她梳妆。
为户部尚书的嫡女在大婚当日梳妆,这婚事还是秦大将军请求皇上赐的,香雪坊这就算名震京城了。
接下这活,周狸高兴了没一阵子就犯起了难。
新娘妆不难,难的是到时候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总得搞点能代表香雪坊特色的,不然如何能与京城其他脂粉铺子做出区分。
周狸去书铺挑了好些书,平日进书房总是磨磨蹭蹭,这几日倒是勤快了。
烛火噼啪,沈常青合上书,见周狸还伏在桌上,大有和书比命长的架势。
他走到周狸桌前,见她似乎都没察觉到自己,只是埋头苦看。
沈常青卷起书轻点她的额头,道:“离这么近,当心变成瞎狐狸。夜深了,早些睡吧。”
周狸将头抬起一些,抹抹额头道:“你先睡吧,我看完这本就睡。”
“你只有三条尾巴?”
周狸不知道沈常青怎么把话题突然转到她的尾巴上了,抬头道:“是啊,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听铜镜提到,顺便问一下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周狸的错觉,在听到她只有三条尾巴时,沈常青好像松了口气。
“你担心我尾巴多,妖性强,吃了你?”
“不是。”沈常青忙否认,说完又觉得自己语气太急了,顿了会,说道:“没事,你早些睡吧。”
撂下这句话,他就走了,留下周狸满头雾水。
门外的沈常青确实松了口气,他最近又做梦了,梦的内容和之前都不一样。
这次的梦里,他握着把沾满鲜血的剑。
不同于之前梦里的或洒脱自在,或寂静凄清,这次梦里的九尾女子被一剑刺中,鲜艳的血色与苍白的脸色让沈常青呼吸一窒。
他猛然惊醒,不免想到身边的周狸,这梦是真实发生的吗,是曾经的还是将来要发生的?
他早知道自己其实并非普通人,只是记忆残缺,让他拼凑不出一些事情的真相。
周狸并不知道沈常青心中所想,只觉得今夜的他怪怪的。
此时此刻,九重天之上—
司命仙君茶不思饭不想地翻看着人间命簿,誓要找出青云剑尊究竟投胎去了凡间何处。
天尊路过,看着已经翻了有段时日的司命,关切道:“还未找到吗?要不先休息会儿吧。”
司命掌管命簿,按理说只要投胎去了凡间,这命簿上就会有记录,可他快翻遍了,也未找到剑尊沈知松在凡间的身份。
这可是青云剑尊啊,无人能探查到他的修为到底到了什么程度不说,其佩剑玄雪也随着他下凡一起不见了踪影。
玄雪出鞘,冰封万里。
仙界少了最强战力,其他势力必定蠢蠢欲动。虽然天尊已经下令封锁剑尊下凡的消息,但剑尊一日找不到,三界的安稳就少一分。
当年灵狐的那一战,万不可再来一遍。
那两个在瑶池拌嘴斗殴,不慎将剑尊推入凡间的小童子战战兢兢地在藏书阁关禁闭。
但毕竟是剑尊住处的人,也无人敢在剑尊回来前重罚。
“千竹,你说真的是我们把大人推下去的吗?”百竹朝身边人凑近道。
“废话,你那么大力一推,我撞到大人,大人就下去了。”千竹没好气。
“哦……”
最终,被沈常青扰乱思绪的周狸没能翻完手上的书,走出书房,看见阿肖在院子里练剑。
周狸顺势坐在屋外石阶上,拍拍身旁的位子,示意他过来坐会。
阿肖一组练完,收了剑,坐在了比周狸低一个台阶的地方。
“沈常青他最近是有什么事吗?”周狸看着沈常青紧闭的房门问道。
“没事啊,怎么了吗?”阿肖挠挠头。
周狸想了个最可能的答案“马上要除夕了吧,你们人不是将就团圆吗?你们今年没法和家人团聚了吧?是因为这个他最近心情不好么?”
听到“家人”这两个字,阿肖的情绪也低落了下来。他望了望沈常青的房门,叹了口气。
“其实,少爷现在一个人就是团圆了。”
风轻轻吹过,阿肖的声音又极轻,周狸以为自己没听清。
“什么?”
“老爷和夫人在早些年就因为意外,过世了。”
阿肖站起身,往上走了一节石阶,在周狸身旁蹲下,小声道:“少爷小时候经常一个人发呆,不知在想什么,他没什么表情看着人的时候,总让人觉得他不是一个小孩子,而是一个经历过血雨腥风和无数峥嵘岁月从寒潭里爬出来的人。他身体也不好,时常做梦发高烧,好几次被从鬼门关拉回来。后来长大了,他的不近人情就没那么外露了,不过,应当只是学会了隐藏吧。”
“他现在也常做噩梦吗?”
“梦倒是还会做,具体什么梦我也不清楚。”
周狸没想到沈常青的背后是这样的故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讷讷地道:“这样啊。”
想起沈常青一个人在沧山被追杀,周狸忍不住又问道:“那他去沧山是梦到了什么吗?”
“他梦到了……” 阿肖话出口,反应过来看着周狸好奇的眼睛,又硬生生转了个弯“这我就不知道了。少爷只是让我和他分开走。”
周狸怀着复杂的心情回了房间,她刚在书中翻到一种制作七白膏的材料—冰肌花,就在沧山那一带。
常人来往京城和沧山少说也要半个月,更何况还要找草药。
巧的是周狸在沧山还有一群妖怪朋友,可以给他们传个信。
说起草药,传闻中,有草名为忘忧,可了却烦恼忧愁,一夜无梦。说不定这草对沈常青有用。
在等待鹂妖飞来京城的日子里,周狸惦记着忘忧草的事情,打听到了京城最东边有买卖修仙灵器各类东西的摊铺。
虽然没抱多大希望,但她还是打算傍晚铺子关门后去那碰碰运气。
让菱花帮忙仔细把妖气遮掩严实后,以防万一,周狸系上面纱,往东边去了。
与京城主街的热闹不同,最东边就冷清了许多。
数万凡人能有修仙机缘的也不过寥寥,大多的修仙灵器铺子都会开在灵气充沛的山下角落,或是人烟稀少村落,不为别的,就求一个缘分。
像这种开在人间京城的灵器铺子实在是少数,周狸对这间铺子的真实性抱有严重的怀疑。
这消息能传到她耳朵里也是拜那几个剑修所赐。城里来了几个修仙的,免不了成为人们茶余饭后讨论的对象。
周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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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采买材料时,听到隔壁茶馆有人提到那几个剑修是来找灵器铺子的。
虽然对于他们居然来京城这种地方找灵器的行为感到不解,周狸还是顺着这条线索在东边的街道搜寻起来。
本就没几个铺子,铺面看起来也都大差不差,从外表完全分辨不出哪件是灵器铺。
周狸挑了家离自己最近的布店进去转了转,没看出什么名堂,退了出来,走进另一家店铺,同样无功而返。
妖的听觉天生比较敏锐,周狸听到有人朝这边走近,本能的往墙边躲了躲。
她悄悄朝外看去,几个白衣服的人步入巷子里。
“今天能找到吗?”其中一人没什么信心的询问。
“连续来了六天,今天是第七天了,最后一天的机会了,再遇不到就说明店主不愿意见我们,只能走了。”林琛接话道。
“不过传说中的剑穗真的在这吗,这么多人都无功而返,说不定就是店主故意放出的假消息呢。”
林琛听这话啧了声“不要说这么丧气的话,万一是真的,被我们运气好碰上了呢,那可是剑尊的剑穗,寻回去,宗主肯定要奖赏我们。”
一直没说话的蒋惠宁环视了一圈周围走过不少次的铺子位置,开口道:“别说话了,仔细着点吧。这消息在修仙界里流传甚广,慕名而来的人不少,虽说都没有找到剑穗,但也得到了其他东西,不然也不会源源不断地有人来找这间灵器铺。”
周狸听了个大概,决定悄摸跟着他们,毕竟他们经验丰富。
见他们要继续向前走,周狸松开扶着偷听的墙角,刚要抬脚跟上,被她扒过的一块墙砖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
周狸迅速伸手弯腰,在它落地之前接住了,但这点动静还是引起了几人的注意。
“谁在那?”蒋惠宁转头握剑喊道。
周狸状似无意地将墙砖塞回去,微微举起双手走出来,往对面的馄饨摊贩走去“我就是出门来吃碗馄饨,少侠别激动。”
蒋惠宁察觉不出她的气息,只当她是个普通人,虽然对她突然出现感到怀疑,但还是暂且松开了要拔剑的手。
“天快黑了,怎么这个时候出门,还跟在我们后面不发出声音。”
面对几人怀疑的目光,周狸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我看几位气质不凡,又都拿着剑,想必是剑修吧,没忍住就想凑近多看几眼,如果打扰到了,多有得罪,真的抱歉。”周狸边说边在心里夸自己,这讲得自己都快信了。
说完她看了几眼他们的表情,看他们的怀疑少了几分,又套近乎道:“我请几位吃馄饨吧,几位是要去哪吗?”
“这怎么好意思让小姐请客呢,我们只是来找家铺子,天色不早了,小姐买完还是早些回家吧。”林琛朝周狸露出一个单纯无害的笑。
周狸也回以笑。
两边人就这样,面对面,维持着诡异的微笑平衡。
馄饨摊的老板也是好耐心,就这样等着他们,也不插话。
最终,还是周狸寡不敌众,在几人的注视下,硬着头皮,问老板买了碗小馄饨。
刚出锅,热气腾腾的小馄饨,冒着白气,香味透过面纱往周狸鼻子里钻,热热的汤碗捧在怀里,周狸方才因为紧张而凉下去的指尖温度开始回升。
几人的交谈间,太阳的最后几缕光线也渐渐消散于天边。
他们所位于的街道店铺不多,在入夜后挂灯的更少,更显得夜色浓重起来。
蒋惠宁他们见周狸已经坐下准备开始吃馄饨,也没有要继续追究她跟着他们的事情,几人继续沿着巷子走了,反正灵器铺不会对普通人开放,顶多是有些人听说过传言罢了。
周狸解下面纱,吹了吹还有些烫的馄饨,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盘算着换个方式跟上去。
“小姐,您对这馄饨还满意吗?”老板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面前,向她询问间,恰好挡住了她追随那几个剑修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