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着光亮望过去,入目便是几张兴奋少年脸。
“黎前辈,这里!”刘毕晟听见动静站起来,“烤了一只最大的,给你留着呢。”
黎非言刚想说不饿你们吃,手骨就被牵住,一股往前牵引的力量,将他身子带起。
“师兄,我想尝尝。”顾止渊嗓音轻快,透出几分神往。
黎非言无奈地勾起嘴角,“慢着点,天黑看路。”
他语气宠溺,到底没挣脱炙热的掌心,顺从地走到火堆旁。
话唠三人组也在,已经喝了不少,本来红扑扑的脸蛋,被映照的更亮。
瞧见黎非言和顾止渊走近,立马腾出位置。
“队长,这酒不错,”楚天南殷勤地递过来酒杯。
张大飞立马站起身给满上,“你尝尝。”
旁边秦呦呦又将烤鱼送过去,“一口酒一口鱼,绝配!”
【挖藕,这就是团宠的待遇吗?】
【不错不错,话唠组挺会来事儿!】
【哈哈这是打算帮忙灌醉大师兄吗?】
【我咋记得师兄酒量很好,有一次在归剑宗的中秋晚宴喝到最后,还将所有喝多的师弟挨个送回静室……】
【艹!才想起来,喝酒这一块儿,师兄天赋异禀,根本没醉过,跟喝水差不多。】
【完蛋,我想看的桥段是不是没有了?】
黎非言弯起嘴角,说了一声“多谢”,将酒杯里的金玉琼液一饮而尽。
紧挨着他坐的顾止渊侧目,“师兄,好喝吗?”
“还不错。”黎非言颔首。
他没说谎。
以前喝的酒味道淡的像水。
这个酒起码还浓烈些。
顾止渊勾起嘴角,“那我尝尝。”
他拿起酒杯作势要往嘴里灌,黎非言却拦住了动作,温声提醒道,“少喝,先吃点东西垫垫。”
“师兄,放心,”火光在顾止渊的桃花眸里跳跃,半明半暗的俊脸颊格外好看,“我酒量不错的。”
黎非言望过去,怔了怔,下一秒躲开对视,“那就好。”
他感觉有些心悸,暗道,这酒果然很烈。
对面的刘毕晟咋咋呼呼地站起来,“感谢几位前辈在地宫的救命之恩,我敬你们,我干了,你们随意。”
“还有我。”闫默也跟着站起来。
万梓晴不甘示弱,撩起裙子,“我也敬。”
“没有几位前辈,我们或许被那狡猾可恶的鲛人迷失心智,永远困在幻境里了!”
三人说完齐齐喝点掉杯中酒,然后晃晃悠悠地坐下。
“光敬酒没用,记得下次别拖后腿。”凉飕飕的嗓音传来,小辈们缩了缩脖子。
顾止渊扫他们一眼,又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黎非言想提醒他慢点的话卡在喉咙中,半秒后咽了回去。
光喝酒没意思,还得配上好故事。
散修多年历练,见多识广,各种奇闻异事,积攒了一箩筐。
楚天南和张大飞轮番讲,小辈们听的不亦乐乎,央求着多说几个。
“哈,你问我那只咬张大飞屁股的恶犬是怎么收的?其实小宝贝很可怜……”
张大飞瞪他,“可怜个屁啊,在乱葬岗都立棍儿了,专门吃死尸,靠着煞气鬼气修炼成精,连活人都咬……”
“你不去乱葬岗,小宝贝咬你干什么?”楚天南反驳,“还不是你侵犯了它的地盘?”
“咋的?乱葬岗它开的?”张大飞梗了梗脖子。
“呵,”楚天南冷哼一声,“承认吧,你不就是收了它原主人的钱,想除掉它。”
“前主人?它被抛弃的?”刘毕晟捕捉到重要信息,急忙问。
“对,”楚天南点头,“嫌它的叫声吓到了自家婴孩儿,就打断了后腿,扔进乱葬岗。”
刘毕晟疑惑,“狗不就是看家护院吗?怎么可能不叫?”
“对吧?”楚天南愤愤,“更可气的是,小宝贝靠着腐肉活下来,修成精怪也没想过回去报复,它前主人竟还要赶尽杀绝,找来散修去除邪祟。”
张大飞听到这也明白了,怒道,“他娘的,居然骗我说这狗是咬了小主人被赶走,在乱葬岗又成了为祸一方的精怪,经常骚扰他家,还咬死不少活人,这才请散修除祟的。”
小辈们跟着义愤填膺,纷纷骂苦主不诚实,连自家养的狗都不放过。
那边热闹谈论,这边闷头喝酒。
眼见顾止渊又举起酒杯,桃花眸有些迷离,黎非言蹙眉拦住他,“止渊,别贪杯,你要醉。”
顾止渊唇角翘起,笑容散漫又魅惑,压低的嗓音钻进黎非言耳廓,“师兄,我要是醉了,你会照顾我吗?”
黎非言,“……会。”
“怎么照顾,走不了路,你要抱我吗?”顾止渊声线有些哑,仿佛羽毛拂过黎非言的心尖。
他顿时背脊僵直不敢乱动,故作淡定道,“背、我背你。”
【反派太会撩了吧?师兄根本招架不住啊!】
【还以为他要灌多大师兄,没想到是灌醉自己!】
【哈哈,反其道而行之,简直绝了!】
【都要背了,离抱还远吗?】
【都要抱了,离亲还远吗?】
黎非言眼神闪烁,完全不敢看弹幕,将身边倚靠的小师弟轻柔推开后,嘱咐道,“就这些,别再……”
还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声不可思议的怒吼,“刘必死!你居然真跑来烤鱼喝酒了?!”
“你知道轩辕池里的锦鲤活了多久吗?”
“你就给烤来吃了?”
云霄鸣满脸怒气地冲过来,指着刘毕晟,“你是不是今晚就被遣返回家?!”
“我……”
刘毕晟想解释,却被云霄鸣一把拉起来,“走,跟我去见仙渡。”
刘毕晟突然表情一惊,朝着云霄鸣身后喊道,“快看,谁来了?”
云霄鸣下意识回头,手不自觉地松开。
下一秒耳边传来大喊,“快跑哇,”
“打死也没承认呐,”
“他就不能人赃并获啦——”
等云霄鸣反应过来时,聚众喝酒的人已经一哄而散,他知道自己上当了,气的满脸通红,急忙去追,“刘必死,有种别跑!”
……
转眼间,篝火旁只剩两人。
黎非言迟疑着要起身。
结果身边人软绵绵地靠过来,下颚抵在他肩膀,嗓音沙哑磁性,“师兄,我醉了,今晚要劳烦你照顾……”
他闻声回望,两张脸猝不及防地迅速拉近,唇瓣竟轻擦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