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笑一个人在镇上生活了很久很久,他的父母离婚后谁也不肯要他,走的时候什么都没留给他。
他没什么别的爱好,却很喜欢画画,有这么一件事情能够长长久久的陪伴着他,日子也不至于太乏味。
家里的大白墙就是他的画板,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创作,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他。
镇上的美术馆他每周都要去上两到三次,哪怕每次看到的都是几乎相同的展品,他也不厌其烦。
直到有一天,美术馆的某个位置突然多出了一个以前从未出现的展厅,他几乎没见到过有人进去。
那个展厅的名字叫做[完美],完美地吸引了他。
过路的参观者看都不看一眼,让他甚至怀疑过这个展厅究竟是否真实存在。
他满怀着好奇和期待的心情走了进去,保安也不管他,始终焊在他的椅子上。
后来偶尔有人会来参观[完美],但都像约定好了似的不会待太久,直至闭馆,里面都只有他一个人。
那种完美到没有瑕疵的作品他们欣赏不来。
只有颜笑喜欢,他非常喜欢。
他才知道原来这个世上还有与他审美一致的人。
这个展厅的画除了被一圈画框裹住之外,再没有其它保护措施,每个参观者都能随意地触碰到画。
有人伸手摸过这些画,保安看到了也没有阻拦,说明了这个行为是被默许的。
只有[完美]展厅可以,其它展厅的画即便有玻璃隔层,也是不允许伸手触摸的。
这些画仿佛有一种魔力,吸引着颜笑去触摸它。
颜笑第一次接触到那些奇怪的纹路时,画上的东西当场活了过来,迅速脱离画框来找他了。
上面的线条认主一般,争先恐后地钻进了他的眼睛里,他吓得赶紧摸了摸眼睛,什么东西都没有,他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结果刚离开美术馆,面对着人群,发现那些人的质感就像是从画上走出来的一样。
他走了一路,不仅是人,过往的车辆、天上的云彩、路边的建筑……就连脚下的柏油马路也成了油画。
那些线条钻进了他的身体,盘踞在他的脑子里。
他再次回到[完美],原本空掉的画框被一幅全新的画填上了。
有两个女孩走进来:“这个展厅很新奇啊。”
她们看起来也很感兴趣。
她们走到了颜笑刚才站的位置,指着墙上那幅画小声讨论着色彩和布局。
突然,她们声音戛然而止,颜笑看去,女孩的手悬在半空,原地不动了。
过了半个小时,一股颜料从女孩的眼睛里流淌下来。
他走过去,女孩微微歪头看了他一眼,彻底石化了。
颜笑亲眼目睹两个活生生的人在他面前变成了雕塑。
保安离开椅子,从身后的幕布里推了个推车过来,在这过程中,他的身上不断地往下掉碎石屑。
他将两个女孩搬到推车上,推走了。
颜笑也不知道推去了哪儿。
后来又遇到了很多次同样的场景,有几个人没有石化,他发现了其中的玄机。
若是巧合之下复刻了他当时的动作,便能安然无恙地离开,反之……则会像那两个女孩,永远地变成雕塑。
颜笑得知后没有丝毫的恐慌,他只觉得意犹未尽。
“这个游戏真好玩。”
过了一阵子,他的画吸引了一部分人,那些人很乐意跟他做朋友。
他的朋友被他带去各个地方参观,全部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他变成了雕塑。
画框里的油画终究是太寡淡了,只有成为了立体才是最完美的艺术品。
颜笑:“小孩子都喜欢画画,我们今天去陪小朋友们玩吧。”
他把新认识的朋友带去了镇上的幼儿园。
今天是幼儿园的开放日,只要在门口完成登记就能进去。
不远处的操场上传来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一只皮球被丢了过来,弹到了须映寒的脚下。
她弯腰拾起,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小女孩跑过来,眨巴眨巴地将她望着。
须映寒蹲下将手里的球递给她,摸了摸她的头:“去玩吧。”
“谢谢大姐姐。”孩子笑着跑开了。
须映寒没有起身,她眯起眼睛问:“说吧,玩什么?”
颜笑:“我们来玩一二三木头人。”
……
一听到要玩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不少孩子兴冲冲地跑过来加入他们,队伍逐渐庞大起来。
眼见着孩子越来越多,肯定会有人被……但这个游戏他们五个必须要玩,不能拒绝。
如果颜笑当发号施令的人,要想和他做出同样的动作有些困难,因为他转过来的那一瞬间对他们而言很棘手。
如果让他一起当木头人,就要保证全部走在他身后,至少不能离得太远,这样才好观察他的动作。
须映寒把颜笑支走,同时对宋玉君使眼色:“小君姐。”
宋玉君立即会意,把孩子们叫到面前:“小朋友们,我们来玩个新的木头人好不好……”
须映寒:“我们都是君子,我相信你也不是小人吧,现在就把规则说清楚了。”
颜笑:“行啊,我说口令,只要你们能跟我一个动作并且保持不动,我就不为难你们。”
须映寒:“喊停的时候可不能临时变卦。”
“好。”
回去后,颜笑刚走到最前面,一个黑皮小男孩冲出来喊道:“让我来喊口令!”
颜笑回头对他说:“小朋友,这个没意思,让哥哥来,你过去当木头人。”
“我不!我就要喊口令!要不然我不玩了!”
“那我也不玩了。”
“我也不玩了!”
宋玉君早就和孩子们说了,要想跟他们一起玩,就必须选出一个小朋友去前面,不然不带他们玩。
“我们玩个新的,到时候那边那个哥哥无论是什么姿势,我们都要跟他一样,模仿到最后最像的小朋友有奖励。”
他们虽然不能拒绝游戏,但小朋友们可以。
如果颜笑不同意,小孩子们都走了,只剩下他们几个就不会牵连其他人。
一旦他同意了,孩子们留下,他在木头人队伍里,胜算也是比较大的。
颜笑咬着牙:“……那好吧。”
他进入了木头人队伍里。
小男孩面对着墙,捂住眼睛,喊道:“一二三……”
快转身时,其他人都在蓄势待发着往前跑,颜笑突然原地蹲下。
“木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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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三个字喊出,颜笑的身边扬起一阵灰,他的余光看到周围所有人都蹲了下来。
颜笑:“?”
“这样也算吗?”
须映寒扯起嘴角:“你就说是不是一样吧。”
“……”
一次一样那纯属是侥幸,后面还能完全一样吗?
“一二三……木头人!”
颜笑冲出去一大截,最后摆出了一个金鸡独立的姿势。
这个姿势极其考验平衡感,就算能做的出来,时间稍微久一点肯定没多少人能坚持的了。
黑皮小男孩盯着他们看了会儿,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他指着“木头人”们捧腹大笑。
颜笑看的满脸问号,他一头雾水地回头。
颜笑的身后真的如他所愿倒了一片。
但是所有人倒下去的姿势依旧是金鸡独立,半点也没变,就显得很滑稽。
须映寒倒了,但理直气壮:“看什么看,动作变了吗你就看。”
颜笑:“我……”
同样倒了的蒋肆天大叫着:“他扭头了,让他回去!”
“……”
与此同时,这些人又心生一计,回去了似乎更方便他们。
颜笑挺直了腰板,回去就回去,让你们模仿我,这下看你们怎么模仿!
他觉得这把是必胜局。
他下一秒傻眼了。
小孩哥一声令下,所有人齐刷刷转过身面向他。
他们就像是提前排练好的,动作一致外,表情也和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被这么多人学,他才意识到自己此刻的模样是有多可笑,他现在就是一个被人模仿的小丑。
“你们……过分了。”
须映寒:“咱可是提前说好的,我们也没违反规则。”
他竟无言以对。
这个场面像极了霸凌现场,一群人欺负一个人。
无论他向前迈多少步,最后以什么动作定格,他们始终与他保持一致,尤其是那帮孩子。
如果说五个大人像恶狼,那些孩子看他的眼神就如同林子里跑出来的猛虎,眼睛从头到尾死盯着他不放。
他无法后退,只得前进,走到半道他突然静止不动了。
一群人将他围了个密不透风,有种无形的压迫感,将他不断挤压变形。
挡在他最前面的人是蒋肆天,大体格往那儿一站犹如一堵墙,纵使他想突破也无从下手。
颜笑清冷少年的形象其实在美术馆的时候就已经碎的差不多了。
只不过这次经过了长达四个多小时的木头人大战,千奇百怪的姿势层出不穷,他彻底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
丑态百出,还输得一败涂地。
虽然他们几个的姿势和他一个样,要丢脸也是一起丢脸,但是脸哪有命重要!
为了这条烂命,丢丢脸怎么了。
小朋友们被老师喊回教室吃午饭了,只剩下他们几个。
须映寒:“还玩吗?”
颜笑沉默着,沉默着,沉默到最后十分顽强地来了一句:“让我发口令。”
听到这个要求,五个人不约而同地双手叉腰皱起了眉。
这孩子怎么这么倔……
须映寒:“你是有指标要完成吗,今天必须弄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