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头凶兽一被放出来就处于狂躁状态,双目猩红。其中有两头巨蟒是圭尧模仿着苍翎的做法,以血养兽,精心培育的上古凶兽,只一头是后来凑数的幻兽。
没有用心头血养护,但也花了不少心思。
两条巨蟒傲立在高台之上,口中蛇信子“嘶嘶”吐出,尾巴一扫毁了众多台柱,弟子们不仅要忙着应付毒素、强攻,还要分心保护昏迷的弟子和长老们。都是新弟子,哪怕是新人中的佼佼者也不免挂了彩。
幻兽在后面煽风点火,星星点点的白雾洒落在人身上,让这些没有经历过多少实战的弟子在不知不觉中中招,分秒之间几个弟子就飞了出去,损伤惨重。
好在三个掌门还在,萧玄牵头,丰盈的灵气自他的掌下溢出,几人联手,撑起一个巨大的护心阵,将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人都笼罩其中,巨蛇一时也无能为力,空张着血盆大口和他们僵持着。
说是上古凶兽,其实除了魔族没人认这个说法。
这都是魔族自古以来的老传统了,近几任魔王总是千奇百怪,在灵力储存、法术修习方面有着很多独到的见解。就像上一任魔王苍溪,分外喜欢研究秘术,翻阅了魔族古籍,对人与兽的关系格外执着。
他研究出来的什么让妖兽提升神智的试验、什么可以让人长出妖兽身体的咒术,最后有用的都以失败告终,只有害人的衍生出许多毁人神智的恶毒秘术,比如让受到咒字影响的修士无端长出光秃秃的尾巴,然后因为迟来的生长痛和灵气暴乱痛苦死去。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人们发现大魔头苍溪突然没了消息,新魔王苍翎悄悄诞生。没人知道苍溪是怎么死的,这也成为了魔族秘辛,大概只有圭尧知道其中关节,但他对此从不评价,毕竟作为侍奉了三代魔王的老人,他最大的优点就是口风紧。可虽然话说如此,他还是在心里气闷了很久。
苍溪是怎么死的?说出来可笑,他是自己作死的。
他研究了百来年上古秘术,后来更是醉心于幻兽于人的独特之处。他好奇,幻兽可以看穿人心的弱点,为陷入领地的人类营造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幻境,岂不是说明这个种类的妖兽和其他没有神智或者低神智的妖兽比起来大有不同。
若是人可以变成幻兽,是不是能看见幻兽眼中的世界,是不是能自己投入试验……所以在某次丢弃旧肉身的时候,他盯上了一只刚出生的幻兽幼崽。
最后的苍溪将自己的神魂葬送在一只小幻兽体内,爆体而亡,神魂随着幼兽身躯与灵气一同消散,再没有可能复活,除了他整理的莫名其妙的笔记和试验,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圭尧破防没多久,新魔王苍翎就出现了,可是他好像对苍溪的笔记表现出了深深的痴迷之情,圭尧不能干涉魔王的行动,但说不失望是假的,他当时就在想如何迎接下一任魔王了。
好在,苍翎表现出了比苍溪更加有天赋的一面,他不仅完善了苍溪留下的很多失败了的秘术,还研究出这两条巨蟒。这是他融合了几种强大妖兽的特性做出来的巨兽,面目狰狞、体型庞大、身覆鳞甲、百毒不侵,于是被他称作“神兽”,久而久之,魔族人将这巨蟒称为“上古神兽”。
苍翎还有一头玉麒麟,通体墨青,一双金黄色的眼珠子格外有神,比这两天蟒蛇还要强悍很多,可惜归墟那一战魔王他大败,玉麒麟一时发狂,现如今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圭尧为此也很可惜。
半月前,魔宫——
昔日的魔宫早已被夷为平地,恢宏的宫殿在战火中变成一摊焦黑的废墟,战争之后修士派人来盖了道观,但因为忌讳魔族聚集的过往,这里也没有其他人来,自然就慢慢变成了荒地。
一到雨夜,咆哮的闪电轰然照亮道观门头上的“三清”二字,豆大的雨点被狂风裹挟着打在过路人身上,就让人好似感受到腥风血雨,身上黏腻得很,穿堂风呼啸而过,在人耳边回荡着凄凄切切的呜咽之声,如同魔音灌耳,时有时无,道观更加无人停留了。
所以没有几个人知道魔族还有余孽,连亲自来此翻找古籍半年有余的玉姝也不知道。
在人们离开之后,圭尧带着为数不多的部下回到了魔宫,在地下的魔宫废墟中生活。那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现在的魔宫地下已经颇具规模,有了一座小地宫,和一些供族人栖息的小洞。
“打听清楚了吗?”
“是。”两个黑衣修士单膝跪地向圭尧禀报,圭尧思忖着,打量着站在宫殿上首的神秘人。
几天前,手下带来风声,修士们又要举办他们那个几十年一次的宗门大比。如今再探,消息属实。
宗门大比这种时候可是浑水摸鱼的好机会,这一点谁都知道,但圭尧没打这个主意。
魔族尚且在休养生息当中,从上到下、由里到外,满打满算不过三百人。只有他一个人打理本来就够呛,且不谈报仇,给族人谋求生机就已经很艰难了。
现在是各界的大人物都不知道他圭尧还能活着,若是知道了,哪里还有魔族半点存活的机会,此刻万不可暴露,还需继续潜伏。
更何况,前几年他偶然感应到魔王复生的灵息,这更加说明了他谋划的正确性,只要苟到王上归来,魔族大有可为!
圭尧眯了眯眼,随手挥退了两个手下。
他想好了,虽然魔王已经有了复生的迹象,但着手复活魔王的行动需要太长时间。前几天他不过只是悄悄带着族人做了点动作就已经被几方察觉,看来短时间内不再适合纠集大家。且不谈这个鬼界人要做的是什么事,即便真要揭竿而起,也不该他们出手。
“你走吧,别想打我们魔族的主意。”
圭尧扬手拍了拍自己毛躁的红发,掌中暗芒一闪,显出一支法杖。法杖上嵌一颗琉璃宝珠,似有微光,只在地上轻轻一点,就砸出一个不浅的痕迹,本就破旧的砖石呈网状向周边裂开,灵气激荡。
他睨视着这个不请自来的家伙,面露不善,“没有诚意的合作我不会接受,虽然我族现如今没落了,但老夫还在,不管你是从哪里知道的消息,想做什么也该掂量着些。”
地下阴暗潮湿,是魔族一贯的作风。神秘人挥了挥衣袖,垂落在砖石上的墨色广袖沾了些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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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湿气答答的,令他不快。
神秘人沉吟片刻,悠悠转过身来,双手上举,将自己的咽喉暴露在圭尧的法杖之下,面色一派轻松坦然。
墨色的宽大长袍拢住他的身形,他脸上戴着花样繁复的银质面具,只露出下半张脸。
“魔将大人尽可放心,我自然是抱着诚意来的,可以……慢慢和您谈。”
圭尧冷哼一声,显然不吃这套,法杖生出些许灵息波动:“不敢坦诚见人的宵小之徒,何来诚意一说。”
那人嘴角上扬,薄唇抿起的自信之感竟无端令圭尧生出些许熟悉,心中升起些波澜。
“自然要坦诚,大人且慢。”
“!”
神秘人探出一只手来,解开了脑后的系带,亮银色的半脸面具被揭下,一双凤眸含着漫不经心的笑,虚虚凝望着圭尧,只一眼就令他心中一颤,眼底是止不住的震惊。
“王……”王上!
凤眸,薄唇,鼻梁上有一颗点缀一般的朱砂痣,这是烧毁在魔宫里的,那副画像中的人。那副画像,也就是魔王苍翎的画像,眼前这是苍翎最初诞生的那副肉身。
彼时的他刚刚十六,眼前这个人却骨骼强健,虽行动间悠然若拂柳,手骨却大而宽,个子高挑,是个青年。
圭尧怎么说也是大风大浪中活下来的老人了,他很快镇静下来,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人,脑中思绪翻涌。
魔族人靠抢夺合适肉身而活,也不把这件事看作什么大事,只要有实力,三天两头一换也没什么的,甚至史上还出过一个钟爱寻找美人胚子栖身的大魔王。像苍翎这样数十年不换肉身的魔族太少见了,所以圭尧才对他的长相印象深刻。
苍翎出现得不早,苍溪死后数年他才得以诞生,就在三百多年前,而他命不好,殒命也就在二百年前,统共做魔王没几十年。
他成为魔王的时候十六岁,身陨时六十岁,一辈子就用自己十六岁时的模样活着,这还是圭尧第一次见到他长大的样子。
圭尧前面跟过前后两个魔王,苍翎是第三个。前两任少说都在任百年,却不及一个他天资聪颖,修炼魔族功法事半功倍,只要看一眼,烂熟于心就是今天或者明天的事,比苍溪还要有实力多了。
他的早逝实在令人惋惜,还是没赶上好时候,不然一定能带他们魔族走向兴盛。
就这样看着青年的脸,圭尧心中升起无限感慨。
不过他很清楚,眼前这个人不是魔王,魔族不以皮相认人,这个青年身上没有一点魔王的气息,他只是一个鬼族人。
“你是谁?”
“在下鬼族七少主,楚子宁。”
楚子宁?圭尧暗自沉思,没听说过鬼王有七个儿子啊。
青年眉目含笑,将银面盖了回去:“魔将大人,我这次来的目的您已经知道了,希望您能答应合作。除了本来答应您的东西,我个人还愿意为这桩生意填一件小筹码。”
潮湿的微风拂过两人耳际,空渺无声,唯余楚子宁的声音。
“苍翎原本的身体,我可以去归墟替他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