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越来越小,似是想把舞台让给柴火吟唱。
在古芝的要求下,破庙里的每个人都喝了一碗姜汤,之后便是各家做各家的午饭,说是午饭,其实吃饭时已经申时一刻了。
冯老娘晾粮食的时候,拿出了高落给的熏肉,切了十几块,每块都差不多一个石子大小,分给了每家每户,让他们剁碎了,和粥一起煮。
肉虽然不大,分给到每个人的嘴里只会更少,但对已经素了很久的灾民来说,那一点点肉沫也足够说是人间美味,大家心里都感激冯老娘。
饭后,大家围在火堆旁,女人和女人拉家常,时而轻笑,时而放声大笑。
房宁上辈子独来独往,这辈子的原身也只有养母一人,没想到在逃荒的路上,她却认识了这么多同伴,而且意外地相处得还不错。
房宁躺在地上,仔细地回味着刚才的肉香,什么时候才能再吃一回呢?
“房宁,抓野物去,你来不来?!”是刘河在叫她。
抓野物?
房宁坐起来一看,门口站了很多人,都是一副准备出去的样子,有男人,也有女人,还有不少和刘河差不多大的小子,一个个兴奋地眉飞色舞。
房宁问:“雨不下了?”
“停了!”
房宁有些心动,问道:“哪里可以抓到野物?”
“庙后面的小山里,你要去就赶紧来,我可没功夫等你!”刘河依旧没什么耐心。
房宁没有犹豫,披上褂子就起来了。
外面的雨渐渐停了,地上一片泥泞,林桂花和牛妞说说笑笑地走在前面,房宁则想啥时候告诉他们自己也是个女生,这样就不用跟刘河等人一起走了。
刘河硬拉着房宁,给她展示自己的发弹技能。这弹弓自从在雨中交给他后,刘河就没舍得还给房宁。
房宁见其他人男娃都眼巴巴地看着弹弓,于是一把从刘河手里夺回来。
“行了,该我练了。”
她要是再不拿回来,其他人估计也会找她要弹弓玩的,就这么一个弹弓,很难平均到每个人都能玩到,还不如都不许玩。
房宁提前捡了一些石子儿,用皮兜包住,左手握着弓架,右手将皮兜向后拉扯,她对准了一树上的果子,“啪哒”的一声,几个野枣掉下来了。
房宁忙跑过去,捡起地上的野枣,欣喜道:“想不到我射得这么准!”
刘河酸酸地说:“五步远的距离,打这么大一颗枣,能不准吗?”
房宁耸了耸肩,“那也比你强。”
林桂花在一旁看得眼睛亮亮的,“房宁,能让我玩会儿不?”
房宁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成啊,你小心点,别打到人。”
“知道了!”
林三哥来到房宁身侧,笑得有些谄媚,“房宁,能不能也让我摸摸?”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来到房宁身边,“嗯嗯,宁哥,我们也想玩一下。”
她就知道!
“不行。”房宁态度坚决。
“为什么?!”
“林桂花能玩,我们怎么不能玩,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对啊,为什么?”
房宁才懒得跟他们解释,转移话题:“不是要抓野物吗,怎么抓?”
这座山并不大,也不高,顶多半个时辰就能爬到山顶。但是山上的树木、灌丛很多,房宁在地上还看到了动物的粪便,她能肯定这里有动物出没。
冯山提议去山上走一圈,能猎到野物最好,猎不到就留几个陷阱,明天离开前来检查一下。
刚下过雨的山路并不好走,还要照看小孩子,很多女人都不想去,她们打算在破庙附近走走,看看有没有可以吃的野菜和蘑菇,再采点野果子。
最后选择登山的基本都是些老少爷们,女人和女娃只有了了几个。
冯山问谁会布置陷阱,大家面面相觑,纷纷摇头,最后竟然是姜有娣举起了手,牛妞一脸骄傲:“山叔,我娘就会!”
大家都震惊了,就连房宁也好奇地看向她。
姜有娣大大方方地说:“我爹就是猎户,我从小跟他学的,埋个陷阱不在话下。”姜有娣从小就经常上山,她对山没有什么兴趣了,但是耐不住女儿牛妞想来,所以也就跟着登山了。
“姜嫂子,你嫁来我们村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说你会猎野物呢!”
姜有娣一点也不隐瞒,“害,打猎多危险啊,我就是为了不用上山就能吃上肉,才嫁给你牛大哥来!”
没错,姜有娣是牛壮的媳妇,而牛壮是杀猪的,每年都有吃不完的猪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姜有娣的话让大家都笑了。
在姜有娣的带领下,二十几个老少爷们一边挖陷阱、做标记,一边观察周围有没有野物,一直到山头,也仅仅遇到一只雨后出来觅食的野鸡。
而抓住这只野鸡的,正是林桂花,但是发现这只野鸡的,却是刘河。
刘河先发现的野鸡,他激动地冲林桂花打手势,等林桂花赶过来,便看到一只黑毛野鸡正在散步。
刘河盯着林桂花手中的弹弓,摩拳擦掌,“让我试试?”
林桂花没有犹豫,“给。”
刘河眉开眼笑,然后摆好姿势、屏住呼吸,第一发,打偏了,野鸡只挥了挥翅膀,继续在地上巡视。
刘河没气馁,又来了一次,这次打着了野鸡的尾巴,受惊的野鸡扑动着翅膀绕着圈子来回奔跑。
刘河直觉自己快要打中了,这次他瞄准野鸡的脑袋,“啪嗒”,石子落在了野鸡的肚子上,野鸡直接飞跑了...
林桂花送了刘河一个白眼,拿走弹弓,朝着野鸡飞走的方向去追。
刘河:“......”
等刘河平复好自己失败的心情,追上众人的步伐后,发现大家已经围着林桂花,满脸赞赏。仔细一看,他刚才打飞的野鸡此刻就在林桂花手中!
刘河脆弱的心灵再次受到冲击,“这不可能...”
林桂花笑得眼睛都弯起来了,她也没有想到一发就打中了野鸡的脑袋,野鸡一下子没站稳,晃晃悠悠地走了几步,就彻底倒下起不来了。
冯山:“林老哥,你闺女有几下子啊!”
林有财只笑不说话,但是眼中的得意却藏不住。
下山时,林桂花把弹弓还给房宁,还要给她野鸡,“要不是你的弹弓,这长翅膀的东西我也打不中,这鸡应该归你。”
房宁:“我有弹弓也打不中,要不是你,这野鸡早就飞走了。”
“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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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你。”
这么推来推去的没意思,房宁提议道:“要不煮几锅鸡汤,大家都喝一碗?”
林桂花:“我赞成!”
俩人达成野鸡分配的共识。
下山的路上,李大民薅了一把野草,双手扯住两端,往两边用力扽了扽,觉得还挺有韧劲的,“这草有意思。”
房宁恰好走在李大民前面,听到话回头看了一眼,好奇道:“这是啥草?”
李大民摇摇头,“不知道,在咱们老家没见过。”
房宁用力薅了几根,发现的确有很大的弹性,这到底是什么草?
冯山:“这叫乌拉草,弹力大,不易磨损,可以用它编草鞋、草帽。”
李大民:“真的?那咱们薅点回去编草帽吧,下次下雨就不会被淋了!”
房宁也愿意,于是俩人就开始薅草,其他人知道了这草的用途后,也加入到薅草的行列。
林三哥拿了一个分叉的树枝,用几根乌拉草当作皮筋缠在树枝上,然后扯了扯,感觉这弹性还可以啊,虽然比不上房宁的羊筋弹弓,但是也勉强能用。
“你们看,咱们可以用这个做弹弓!”
一听到弹弓,几个小伙子一窝蜂地涌过去,林桂花和牛妞也去了,就连冯山都好奇他的做法。
林三哥头一次被这么多人瞧着,脸有些红,但是很快,他就做好了一个弹弓。“这是简单的做法,也可以做个长条的草编,当作皮兜,再绑住两头就可以了。”
大家没想到林三哥竟然还是这样手巧的人,都想让他教怎么做,林三哥爽快答应了。
于是大家找树杈的找树杈,薅草的薅草,一时间,这些孩子全忙起来了。
房宁想快点回去编草帽,所以和李大民先下山了。剩下的大人没有立即回去,一是还想再摘点野果子,二是自家孩子还在山上,他们想一起回去。
房宁走在前面,山路泥泞,下山容易打滑,她找了个木棍拄着,慢悠悠地下山。
李大民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觉得好笑,“狗蛋,你——”
“嘘,有声音!”
李大民猝不及防地被打断说话,一抬头,就看到房宁一脸凝重,房宁很少这么紧张,这让他的声音也有些发紧,“什么声音?”
“山下好像有人在喊...”
刚才李大民的声音盖过了山下传来的叫声,她没有听清楚,现在俩人的呼吸都放轻,侧着耳朵试试能不能再听到。
“山子,快回来!”
声音清晰且熟悉,这下两人都听到了,齐齐惊呼:“是冯奶奶!”“冯婶在叫山哥!”
房宁只听过冯老娘骂冯山,这是第一次听到她这么叫冯山,声音中充满着急,甚至还有些害怕。
房宁脸色发白,“大民哥,山下恐怕是出事了。”
李大民想都没想,拔腿就往山下跑,结果摔了一个大趔趄,他边爬边说:“你快去找山哥,你嫂子侄子侄女都在下面呢,我得去看看,我得回去...”
房宁也缓过神来,扔掉乌拉草就返回山上。
冯山正和牛壮两口子检查山上这几个陷阱,看到房宁跑回来有些意外,刚想开口询问,就听到房宁喘着粗气说:“山叔,山下、山下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