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山见房宁完好无损的出来了,脸上的表情也不再绷着,扛着粮食率先迈开步子,“走,回去!”
房宁走到刘河身边,伸出手,“给我吧,我自己来背。”
刘河没给,不太自在地说:“我帮你背,吃人家嘴短。”
房宁一听,看了前面几人一眼,提醒刘河:“你别跟人说咱俩吃饼了啊,吃独食可不好。”
“我知道,你当我傻啊?!”
房宁心想,看着确实不聪明,不过,“你现在背这个有啥意思,里面都没东西,诚意呢?”
刘河停下脚步:“那你要怎么样?”
房宁嘿嘿一笑,“赶路的时候你也帮我背着?”
刘河翻了个眼白,“行,不过你得让我玩弹弓!”
房宁:“我还得练习呢,不练的时候给你玩玩可以。”
玩弹弓最重要的就是准头,房宁不求百发百中,只求遇险的时候能打到人身上就可以了,最好是脆弱部位。
刘河:“房宁,不是我说,你读书可以,玩弹弓肯定不如我,不如让我用,我去林子里还能打个野鸡、野兔啥的,你坐等着吃肉就行了!”
野鸡野兔?房宁自从来了这个世界,还没吃上一口肉呢,这对她来讲是极大的诱惑。
“你真有把握猎到野物?”
刘河一脸自信,“肯定的!”
房宁不太相信。
通过这次进城,房宁感觉刘河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屁小孩儿,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这么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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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山带着几人回到城门外时,立马得到了众人的热情迎接。
大家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钱,如果没买到粮食或者中途出了事,谁都无法承担,所以,看到全须全尾的孩子以及冯山背上的一袋粮食后,大家都笑得见牙不见眼,嘴里都是夸奖房宁和刘河的话:
“真是好样的!”
“还得是房宁啊,古大夫说这药一样没买错儿!”
“刘河也不错,没闯祸!”
刘河原本还乐得摸脑袋,听到这话两条眉毛都拧在了一起,“牛大哥,我啥时候闯过祸?!”
牛壮人如其名,身高约八尺,一身腱子肉,如果说冯山是珠穆朗玛峰,那牛壮就是马卡鲁峰,俩人往那里一站,一般人不敢靠近。
牛壮哈哈大笑,笑声洪亮,“你小子,忘了偷鸡被人家抓住打屁股了?”
刘河的脸登时通红。
原来是刘河太馋了,于是在路过一个小镇时,他便想去林子里抓点野物香香嘴,没想到非常幸运地遇到了一只鸡。
馋急眼的刘河已经分不出这是家鸡还是野鸡,只想把它变成自己的盘中鸡,不幸的是,被鸡的主人抓了一个现行,好在鸡还活着,最后在刘宽的求情下,只打了几下屁股,算是了了这事。
房宁从脸红的刘河身后扒下背篓,揶揄道:“原来你说的野物是家养的啊?”
刘河脸色变紫了。
房宁把自己的葫芦放进背篓,然后给冯山汇报这次的花费,房宁说得比较快,一会细粮一斤三文,二十斤六十文,一会又是粗粮一斤两文,八十斤一百六十文,冯山的脑子根本转不过来。
好在古芝和刘宽都在,他们二人确认无误后,房宁的工作算是做完了。
冯山把剩下的铜板再返还到其他人家手中,便开始分粮食。古芝的行李中有一杆称,他来负责称量,房宁先取回了自己的五斤大米,至于剩下的怎么分,不是她的工作。
冯山分完乡亲们的粮食后,把高落给的麻袋交给冯老娘,看到房宁过来,“还有事?”
房宁先把帽子还给冯老娘,然后才看向冯山,“山叔,你这下该不觉得女娃做不了事了吧?”
房宁双手叉腰,睁着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眼神好像在说:咋样,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冯山心中想笑,但看着房宁一脸傲娇的表情,心想还是个孩子呢,和刘河一样臭屁,只好点头,“好,我收回之前的话。”
房宁没想一下子就转变他的想法,至少口头上先承认了再说,其余的一步一步来嘛...此刻她目的达成,脚步轻快地离开了,所以没听见冯山嘴里的嘟囔:这哪里像个女娃...接着,后背上结结实实地挨了冯老娘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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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艳阳高照,庄巧兰带着两个女儿晒衣物,去去霉味。见房宁来了,庄巧兰笑着打招呼:“咋样,挺累的吧?”
房宁对庄巧兰的印象是气场强大,没想到也有温柔可亲的一面,房宁笑着说,“婶子,我不累!”
庄巧兰站起来,看房宁的眼神充满了欣赏,“我家那口子从狗洞回来就跟我说,你这小子敢做事,能做事,是个好苗子!”
房宁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夸奖,有些不适应,脸红红的,“婶子,我没那么优秀...”
“优秀?没错,就是优秀,你就是很优秀!看,还得是读过书的会说话,这词儿用得可真不错!”
庄巧兰笑着说,然后打量起房宁,试探性地问:“听山兄弟说,你家人都没了?”
房宁一愣,“啊?啊!是,我家就剩我一个人了。”
庄巧兰面露心疼,“真是造孽...以后啊,有什么难事来找婶子,啊?”
房宁觉得有些古怪,怎么对她这么好?
强壮的妻子,娇弱的丈夫,长得像娘的大女儿,以及长得像爹的小女儿,房宁默默观察着这一家子,越看越奇怪,但又莫名其妙的和谐。
不管了,别人家的事她还是少操心,别人说的话她也少放在心上。
房宁谢过庄巧兰的关心,说起这次来的目的,“婶子,我这次来是想把这身衣裳买下来。”
房宁想有身换洗的衣服,虽然听起来很奢侈,但是原身穿的那件实在太臭了,她总不能洗完衣服,就光着身子吧?
庄巧兰一愣,“你要买下?”
房宁点头,“对,您看要多少银子,包括这双鞋。”
李桃儿好奇地过来看,房宁和善地冲她一笑。李桃儿是庄巧兰的二女儿,长相随了李担,小脸大眼睛,虽然现在脸上有点脏,但是隐约能看见污垢下的白皮肤。
谁知李桃儿看到房宁一笑,直接冷脸走了。
房宁满脸不解,再去看庄巧兰,发现她的脸色也有点不好看,这是咋了?见不得笑?
庄巧兰:“原本就是身旧衣裳,刚巧合适你的身量,就先给你穿着,毕竟也是为了进城买粮食,但你毕竟是个小子,我家桃儿也不好再拿回来穿了,现在你既然想买,我不好收你钱,你就留着自己用吧。”
房宁终于反应过来了,怪不得这母女俩刚才脸色不好,敢情是她作为一个小子,对着姑娘笑这个举动,实在是有些冒犯了...
房宁现在不好解释,算了,误会就误会吧。
“婶子,虽然是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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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是好布做的,我不能白拿,要不晚上该睡不着觉了,您多少要收点钱的!”
庄巧兰拗不过房宁,便说了一个数:“这样吧,都收原价的一半好了,一共四十文。”布是她日夜织出来的,衣服是他男人做的,这钱收得起。
房宁掏出钱袋,数出四十文递给庄巧兰,“多谢婶子!”
庄巧兰目送房宁离开,脸上的表情令人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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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下山前,大家终于开始做饭了。
李大民家有两个陶罐,一个做大人吃的粗粮,一个做小孩吃的细粮,房宁今天说什么也要吃大米粥,所以她和小孩坐一桌。
孙香云放了很多水,又找了点野菜,把野菜撕成小块,等粥滚起来后,扔进陶罐里,很快,大米和青菜混合的香气就弥漫开来。
房宁美美地吃过两碗粥后,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
她把背篓摆在一边,先把粮食扔进去,然后是棉衣,用包袱包起来,也扔进背篓里面,原身一直穿着的脏衣和旧鞋,还没来得及洗,随便团成一团,也扔进了背篓里。
弹弓要随身带着,塞进怀里。
水壶已经灌满了水,房宁喝了几口,感觉不错,系在腰间。
还有一个碗,嗯...放在包袱上面压着,最后盖上盖,房宁背起颠了颠,感觉双肩的背篓确实比单肩的包袱舒服点。
这些家当比刚来的时候多了不少,当然,银子少了。
和以前一样,房宁找人借了针线,又把镯子和银钱缝进裤子里了,这样才有安全感嘛!
明天就要继续赶路了,为了积攒精力,大家今晚都睡得很早,房宁收拾完东西后,终于也沉沉地睡过去了,她今天实在太累了。
第二天,冯山把大家叫起来后,喝过桥水县的米汤,继续赶路!
下一站,京城。
京城并非去往广宁府的必经之地,可架不住京城有钱的人多,城外有不少粥棚,他们多走半天,就是为了蹭口饭吃!
他们才离开桥水县,老天就下起了蒙蒙细雨,房宁后悔没有在县城买顶帽子了,这会儿头发都湿了。
好在身上还有件厚褂子,不至于太冷。
这雨没有要停的迹象,甚至越来越大,刘河跑到队伍后面,找到冯山,“山哥,这雨越来越大了,我们想往前走走,看看有没有能避雨的地方。”
冯山:“几个人?”
刘河:“我、我哥,还有林家三哥。”
冯山同意了,“好,不过别走太远,注意路滑。”
“知道了!”刘河爽快应下,又找到房宁,小声道:“弹弓。”
“啥?”雨声有点盖住刘河的声音,房宁没听清楚。
刘河清了清嗓子,嘴巴用力地一张一合:“弹弓。”
房宁这下看清了,有点无语,还真是时时刻刻都想着玩,瞥到刘河身上的背篓,她还是从怀里拿出了弹弓给他。
原本以为刘河帮她背背篓是说着玩的,没想到今天出发的时候,他来真的。
别人问他为什么,刘河说在县城他差点啃到狗屎,是房宁拉了他一把,帮她背背篓是为了感谢她。
刘河喜滋滋地接过弹弓,快速地放进胸口,拒绝跟冯山的对视,转身消失在雨雾中。
冯山探究的眼神落在房宁身上,房宁背着手,目不斜视,微抬下巴,“我对他有恩。”
半个饼的恩。